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错了,那熊只微微趔趄了一下,就狂怒地将前腿立了起来和武帝对峙。
武帝突然一猫腰扑进了熊的腹下,把熊奋力扛起。
熊还没来得及撕咬就被武帝一转圈斜撇了出去。
黑熊沉重地落到地上,扑起一团尘土。
黑熊一跃爬起,恼羞成怒地咆哮着再次扑来。
武帝跃身而起,一个蜻蜓点水踩了下熊脊背便敏捷地跳到熊的身后。
熊又转身扑来,就在武帝闪开的时候终于一扭头咬着了武帝的裤子,“嘶啦”一声,武帝长满黑毛的腿露了出来。
熊咬着绸条儿得意洋洋地望着武帝,不等武帝喘过气来又再次发起冲击。
武帝奋力跃起,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圈落下,稳稳地骑在了熊的身上,死命抓住了熊的两耳。
熊兜着圈儿在宽敞的围栏中跑,王公大臣在喊皇上你可要多加小心呀!
司马相如拔剑在手,更是紧绷神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做好了随时刺杀熊瞎子的准备。
武帝稳住了身子,右拳雨点般落在熊的脑门上,厚实的皮毛哪里砸得动。
武帝的拳转而砸向熊的眼眶,立时就有粘粘的液体流出。
熊疼痛难忍,咆哮着跃身撞向铁栏,武帝两手在熊的身上一推,在空中后仰翻身落下。
与此同时,撞向铁栏的黑熊沉重地落地。
第154章 以赋为谏()
四围爆发出“吾皇万岁!吾皇神勇!”的欢呼声。
武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对相如道:“把它杀了,犒赏大家。”
那熊爬起,仇恨地望着栏中的二人,它的一只眼已经被砸烂。
武帝走向栏门时,那熊突然腾跃而起,狂扑而去。
眼看黑熊排山倒海般扑下,情急之下,武帝哪能躲得开?
“皇上当心!”众臣惊呼出声。
相如哪容黑瞎子再逞能,飞身而起,一脚将熊从皇上的头上踢了过去,跌了个仰面朝天。
不等熊再爬起来,银芒一闪,司马剑带着琴韵之啸声,毫无阻滞地切下了黑熊的脑袋。
“嗯,好身手!”武帝点点头。
相如揩去剑上的血迹,还剑入鞘,再次跪了下去。
“司马爱卿,平身。朕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但你要说的朕都不爱听。”武帝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相如道,“但朕这会儿高兴,就把你心里所想的一一道来吧。”
“皇上如此说,臣惶恐。”相如起身道,“既然皇上知道不中听还要听,那微臣就不得不说了。”
武帝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微臣听说物有族类相同而能力不一样的,力气当誉乌获,速度应为庆忌,勇敢要数孟贲、夏育。”相如侃侃而谈,“臣下愚蠢,认为人确实有这种力士勇士,兽类也应该是这样。”
“嗯,不错!”武帝颔首。
相如诚恳道:“现在陛下喜欢登险峻难行之处,射猎猛兽,要是突然遇到特别凶猛的野兽,冒犯了圣驾车骑的正常前进,车子来不及掉头,即使有乌获、逢蒙的技术也施展不开,岂不危险啊……”
“嗯,忠心可嘉!”
“况且清扫了道路而后行车,尚有出现拉断了马嚼子、滑出了车钩心之类的事故。”相如担心道,“何况在密林中穿过,在小丘土堆里奔驰,这样的事故就会更多了。”
皇上为相如的忠心和独到的见解赞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灾祸本来就多藏在隐蔽细微之处,而暴发在人忽视它的时候。所以俗语言道,‘家里积聚了千金,就不坐在近屋檐的地方’。这说的虽是小事,却可以引申到大的问题上。”相如诚恳道,“微臣以为陛下冒着危险狩猎实不可取,望陛下三思。”
“哈哈哈,劝谏朕?好,好,这不是一篇赋作吗?”武帝转过话题,“朕特别喜欢看汝之赋作,可就是太少了,难以尽兴。朕就命汝,尽快赋成《谏猎疏》吧!”
“谢皇上。”相如哭笑不得,转弯抹角说了一大通,最后竟然被当成赋作来欣赏了。
但如此,也并非没一点效果吧。
当皇上闲暇时翻看该赋,也许就能慢慢减少狩猎活动,或能减少冒险活动吧,便躬身道:“微臣明日即可将《谏猎疏》呈上。”
“不急,不急!”武帝道,“汝作赋慢,允你五天内给朕即可!”
“谢皇上!”
“传令行进宜春宫,狩猎后君臣共享盛宴。”武帝一挥手,立马就由武骑常侍将令一层一层传了下去。
武帝的大队人马又向东南迤逦而行。
至宜春宫布下围场,开始了浩大的狩猎活动。
但武帝并未参与狩猎,而是当起了观众。
在这次狩猎活动中,武帝立于车驾之上,命相如、吾丘寿王等数人在御驾前开路,遇广阔无垠的旷野才突出狂奔。
郎官跃马扬鞭,纵横驰骋,在围追野兽的过程中,嘶喊鼓噪,左冲右突。
武帝发号施令,偶尔来个精准施射,众人山呼,场面甚为壮观。
围猎结束后,武帝与文武百官在宜春宫举行会宴。
在通宵达旦的歌舞嬉戏中,武帝如癫如狂,甚是惬意。
相如没有和大家一同欢乐,携枚皋在苑内信步而去。
他仍在为武帝寻求“万有一危”的刺激而担忧,心中总觉有什么碜着。
天子当然可以游乐,但天子的责任也不容小觑。
天子只有爱护好自己的生命,才能谈“兴一国”之策。
黄昏时分,相如、枚皋二人信步到了宜春宫东边的宜春苑,不知不觉来到了秦二世的坟墓前。
虽然已近黄昏,但经过冬阳一天的裸晒,天地间还是充斥着一股被蒸腾的热浪,让人憋闷得有些难受。
四周树木萧条,散发的湿热气息愈发使人烦燥不安。
二世的坟墓,一个巨大的黄土堆,被密密匝匝的荆棘荒草覆盖。
墓的边缘,曾有成丛的灌木疯长,凋零后更显荒凉,其下鼠穴兔窟遍布。
若非坟墓前那两块残断的碑碣上面斑驳暗淡的文字,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孤魂野鬼的荒冢古墓。
站在秦二世的墓前,相如不由浮想联翩:“这秦二世,不但独裁、残暴、荒淫,而且还唯小人赵高谗言是听,以为如此即可振威天下,没想到最终落得个被赵高诛杀,又仅以普通百姓的礼仪葬于宜春苑内的下场!”
“秦二世是一个暴虐无耻的独夫民贼,”枚皋感叹道,“其下场当是罪有应得!”
相如望着宜春宫内灯火通明,鼓乐热烈,武帝正与众臣饮酒作乐,轻歌曼舞。
“吾辈身处蒸蒸日上的大汉帝国,既为之鼓舞,又唯恐爱之护之不及,更不能无视秦皇前车之鉴。”相如忧心道,“皇上既喜吾之赋作,吾当作成《哀秦二世赋》!”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题!”枚皋点头道。
“吾当以二世持身不谨而亡国失势,信谗不悟而宗庙灭绝之鉴,来警醒陛下励精图治,兴汉朝之大业。”
“司马兄忠君忧国之心,让愚弟甚为钦佩。”枚皋发自内心地赞道。
翌日,相如一并献上了《谏猎疏》和《哀秦二世赋》,武帝边看边皱眉。
“其心可鉴,其情可嘉!”武帝看完,终于挥挥手,“去吧!很好,很好!”
相如哭笑不得,就是这么两句话就打发了他,难道武帝真是不喜?
好在武帝随后托所忠带来二十金作为重赏,让相如稍稍安心,说明武帝还是极为赏识这两篇赋作的,只是谏得有些直接了吧。
第155章 相如的家书()
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五月,窦太后去世。
精力充沛的刘彻终于开始独揽大权,并毫无余力地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文治武功。
武帝一只手以武力统天下。
对西南恩威并重!八月,闽越击南越。南越使求汉援助,武帝命大行令王恢等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同时命唐蒙出使夜郎,招抚多同,多同的夜郎原处于闭塞的地理环境中,对中原不甚了解。问特使“汉孰与我大”?其实夜郎仅有汉一州之地那么大,可笑,故遂以“夜郎自大”比喻人狂妄自大。
对北全面开战!次年秋,匈奴来请和亲,武帝大怒,但迫于朝内朝外形势,最终只得委曲求全,但也破天荒地仅以宗室女子嫁入。翌年,令五将军伏兵三十万于马邑击匈奴,自此与匈奴断绝和亲政策,全面拉开了与匈奴长达四十四年之久的残酷战争。
武帝另一只手则搞起了有声有色的文治。
创建太学、乡学,设立举贤制度。公元前134年,武帝下诏征求治国方略。儒生董仲舒在著名的《举贤良对策》中系统地提出了“天人感应”、“大一统”学说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董仲舒认为,反映天命的政治秩序和政治思想都应该是统一的。武帝遂令绌黄老刑名百家之言不得仕,延请文学儒者数百人。
既接受了董仲舒的独尊儒术之思想,又以神仙和方士至上的武帝在郊祀之礼上认为也要大一统,立乐府,采诗夜诵。
于是,武帝亲切地拉着相如的手走进了未央宫偏殿,自己在上首坐下,命宫人搬来一个绣墩,让相如在对面坐下。
“且看‘于是历吉日以斋戒,袭朝衣,乘法驾……’这段,”武帝展开《上林赋》道,“言道选择吉日吃素禁欲,沐浴洁心,穿上皇袍,坐天子宝座,竖起华丽的旗帜,摇响玉饰的金铃,以《六经》为苑囿,在其中畅游,在仁义的途径上驰骋;把《春秋》当成蘩茂的园林阅览……”
相如接口道:“到了这种时候,天下人大喜,就会向风顺从,随水消融一般接受统治;整个社会就会勃然兴起道德仁义,以致刑罚不需使用而搁置;天子就会恩德高过三皇,治绩超过五帝。”
“好!”武帝比划道,“但一统江山容易,聚拢人心困难!朕要改制作乐!朕今任汝为诗赋都尉。汝可自挑几十人集体创作《郊祀歌》。”
相如格外兴奋:“兴礼乐,施教化?”
“嗯。朕提个要求!”
相如点点头。
“这乐府诗、曲要冲破传统的束缚,主流要强调诗歌的颂美功能。变以前的‘怨声多’而为‘颂声盛’,歌功颂德、润色鸿业,起到洽和天下的作用。这个度就由汝来把关吧!”
“行!”相如毫不犹豫地道,“盛世赞歌,才能更好地起到教化之效!”
武帝呷了一口茶道:“在创作的同时,还要采集‘赵代秦楚之讴’的种种民间歌赋,取其精华,成诗作曲诵之。”
“皇上之意臣已领悟,臣谢皇上器重!”相如想到,既是歌,当然还要唱,便道,“请问皇上,臣等诗成后不知谁与谱曲?”
“朕将封李延年为协律都尉,专此配曲。令其在曲调上予以革新,以新声代雅乐。”
相如辞谢皇上后便即刻上任,精心挑选文学侍从数十人,全身心投入了《郊祀歌》的创作,以及奔赴各地进行乐府民歌的采风收集。
蜀地不象长安,虽是初冬,却还带着绿意。
特别是成都一带,青翠翠的竹林到处都是,加之各种常绿乔木,点缀着稠密的村闾和四郊收割后的田野,给人极为温馨和谐的感觉。
但是这年初冬,却比往年要冷许多,早晨时常下一点薄薄的霜,就象姑娘家在脸上均匀地扑了一层淡淡的粉,淡得让你看不出来。
而这次,相如的家书居然也比以往久得多。
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象潮水一样肆无忌惮地在文君胸中回荡,简直叫人难以忍受。
这思念,就象浮云思念山岫,就象溪流思念大河。
思念有时候能叫人感到甜蜜,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别离之苦。
这种苦,竟让文君一不小心病倒在床了。
“好象半年未收到家书了吧?”
“不是啊姐姐,还不到三个月嘛。”
“绝对不止吧?”
“唉,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少爷叫你卖掉商铺,将家交与司七然后到京城去,可你硬说那样会拖少爷的后腿,这样拖着还不是自己来受罪!”琴心一边给文君喂药一边抱怨。
见文君只顾哀叹,忙又变着法儿宽慰起来:“我昨晚梦见少爷来信了,还说封了他一个好大的官。马上就会高车驷马回乡,和我们团聚了。”
“真的?”文君抬头问,眸子霎时亮得烫人,但随即又暗了下来,“梦毕竟是梦,不现实。”
“那肯定是真的了!”琴心高兴地说,“小时候,我梦见妈妈给我添了新衣服,醒来一看,妈妈真的把新衣服放我床头了。离开临邛的前夕,我梦见少爷将我们接去了遥远的安汉,后来还不是成真了?”
“哦,是真的。”文君略显疲倦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你不会是梦见葛云了吧?”
二人正取笑间,卓充捧着一个包袱进来道:“夫人,京城的信使到了。”
“相如的家书!”文君的病一下全没了,精神奕奕,忙叫把包袱拿过来,急不可耐地拆开,“每次寄黄金回来干嘛,卓充,这黄金全打发给信使。”
“这么多全部给信使呀?”琴心直咋舌。
“嗯,只要有信就好了,谁稀罕这金子?”文君又对卓充道,“请信使先生在客厅等着,好茶侍候,我写好了回信再托与他带回。”
“好!”
卓充出去后,文君展开一长卷绢帛,喜道:“琴心呀,这次的信比哪次都长。”
看着看着,文君兴奋得脸蛋通红,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道:“琴心,你猜猜,相如告诉了我们什么好消息?”
“关于葛云的?”
“你就知道葛云?嘻嘻,不过还没看到一半,说不定葛云也有喜讯的。”文君迫不及待地道,“有印月的消息了!”
“啊?印月!”琴心忙夺过绢帛一路看下去,越看越兴奋,“啊,是真的!原来印月被公孙弘收为义女后改名叫公孙印月了。可惜……”
“可惜什么?”文君急道,欲来夺绢帛,琴心却舍不得,“姐姐,你身子还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我说给你听嘛。”
“那快说啊。”文君无奈。
“少爷在信上说,公孙先生年轻时曾任过薛县的狱吏,后因犯罪被免职。当今皇上即位时他已年满六十,又以贤良的名分去应征,结果被任命为了博士。”
“好啊,印月不必吃苦了!”
“嗯,比少爷还先进京几个月哩。”
“早进晚时,只要平安就好。”
“公孙弘任博士的第三年,少爷一片好心,向皇上推荐他出使匈奴,归来后写的奏章却让皇上极为震怒。”琴心惋惜道,“皇上大骂公孙先生无能,又被免职。”
“什么,被免职了?”文君惊道。
“嗯,古语说,伴君如伴虎,真是这样啊!”
“那,他不会影响到相如吧?还有,还有印月怎么样了?”
“姐姐急什么嘛,只是免职,又没定罪。”琴心忙道,“后来,公孙弘便称病辞官,带着一家人回到淄川国赋闲。”
“印月也去了淄川?”
“嗯,少爷还说,这个公孙弘其实心眼极小,报复心很重。他离开京城时,对少爷似乎怀恨在心,说他被免职都是少爷害的也。”琴心恨恨地摇头,“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以怨报德之小人,不知印月跟了他是祸还是福?”
“公孙先生是印月的恩人和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