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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与琴心便住在了小客店,这里,是从京城到成都必经之地。
鸡刚叫头遍,文君就叫醒了琴心,让琴心帮她梳头,她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迎接相如的归来。
琴心细心地为文君化着妆,她也为文君高兴:“姐姐,昨夜没睡好吧?”
“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也是,人的一生中,还有什么能比饱经患难后,再与亲人久别重逢的事更叫人激动与喜悦的呢?
淡淡的晨雾,柔和的朝霞,青翠欲滴的芳草绿树,还有那黛色的远山和含烟的柳丝,神奇地交织在一起,像一幅锦绣图画,多么富有诗意!
琴心采来一大捧鲜花,轻轻塞到文君手里。
“你这死丫头,我和相如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
“这花,不好看吗?”
花瓣犹自带着露珠,在刚刚升起的丽日照耀下,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美丽异常。
“好看,你给了姐姐就当姐姐收下了吧。”文君将花推给琴心,“姐姐再送给你!”
文君伫立在路旁,与琴心相互依偎着,眺望着,深情地期盼相如的车队。
远方,官道上终于传来了辚辚的车轮声。
鲜艳的旌旗,象一片彩色的火焰,闪耀着燃烧着扑过来,多么威严的仪仗!
当相如乘坐的驷马高车在灿烂的霞光中出现的时候,文君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她的胸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血在烧,心在跳,脸颊上飞起了娇艳的红晕,唇边浮起苦尽甘来的微笑。
文君不由自主地迈着快步,深情地向着相如迎去……
“停!”相如忙喝住马车,轻快地跳了下来。
相如也是极为兴奋,满面春色,神采飞扬!
啊,故乡的山,故乡的水,还有我美丽的夫人!
刚刚踏进成都平原,日思夜念的文君,让他如此惊喜,竟然远道来迎!
多少次梦魂萦绕,终于团聚了!
相如拉过文君的手,两人惊喜地凝望着,四目相对,含着盈盈的泪光。
本来心中憋着许多话儿要相互倾诉,但在这重逢时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似乎天地都凝结了,连风也停在了这一刻。
其实,在这执手之间,那会说话的眼睛,早已把分离以来的怀念、相思、盼望和眷恋浓缩成一句话。
“夫君,这辈子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夫人,这辈子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山路旁淙淙跳跃的溪水,象一张欢快的瑶琴,为相如和文君的重逢团聚,伴奏着一曲迷人的春天旋律……
成都北面的迎客观前,一排排整齐的队列,正是蜀中县令以上的大小官员。
官道两边,汉军侍立,后面是人山人海,数万巴蜀父老乡亲翘首垫足,引颈长眺,渴盼司马相如的车驾出现。
为了将功赎过,巴结相如,刘泽刻意将升仙桥精心地装饰了一番。
桥的两侧搭起了彩虹门,扎着四季常青的松柏和崭新的彩绸,桥头桥上铺着近一里远的猩毯,张灯结彩,气氛极为隆重。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相如赴京所题的“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十一个大字金光闪闪,显然,刘泽经过了重修雕琢修饰。
刘泽还特意在桥柱旁竖起了一块新刻石碑,上书“驷马桥”三个隶书大字,几里路远就能看见,赫然醒目,豪气干云!
刘泽不禁为他的杰作沾沾自喜,只要相如乘着赤车驷马看到这个场面,身处这个情景,就会凭添一份衣锦还乡的荣耀之感!
或许,相如就会感激于他,尽释前嫌吧?
“来了来了,好威风啊!”随着人们低声的欢呼,相如的车队驶了过来。
在侍从们的簇拥下,宝马赤车隆隆地驶上升仙桥。
相如感慨,这就是人生的变化!
这些好事而庸俗的官吏!
桥头,大小官员一律俯伏跪迎,叩呼道:“司马大人辛苦了!卑职恭迎钦使大人驾临成都!”
相如高高地站在车上,神色庄重,气宇轩昂。
等官吏们拜迎礼毕,四匹雄壮的汗血宝马,拉着高大华丽的钦使马车缓缓地驶了过去。
“诸位请起!”相如打量着那些俯伏跪迎的大小官吏,心想平日价无不盛气凌人,此刻却又是多么的温顺卑怯。
相如一挥手,驷马高车一直望城内驶去。
跪迎的大小官吏,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相随。
成都地区第一次出了司马相如这样一位文才超群、得到天子重用的人才,这不仅是司马相如本人的荣耀,也是蜀郡数万群众的光彩!
大家无不感到兴奋,感到喜悦。
成都居民和郊区百姓听闻司马相如驷马高车荣归故里,无不前往成都迎接,成都出现了有史以来的万人空巷的壮观场面。
县令们则亲负弩矢,前驱开路。
太守刘泽亦不敢骑马,忐忑不安地随在相如车后步行,不时擦擦满头的大汗,这都是肥胖惹出的祸!
这一盛大的郊迎场面,让相如非常感动。
他在驷马高车上抱拳于胸,向迎接他的父老乡亲频频致意。
好不容易驶过了街道,相如将辎重和随行人员安排在了郡府,这才与文君回到司马府。
刚进入府院,四名官差抬着两担礼物就跟了进来,随后进来的,乃是窦兴。
“卑职拜见大人!”窦兴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老朋友了,何必见外。”相如指着箩筐道,“汝这是何意?”
“卑职受太守之命而来,此乃太守区区一点心意,聊表敬忱,望大人笑纳。不然,卑职回去无颜交代。”
相如脸色一沉:“刘太守派汝来的?”
“是的,大人!”
文君在旁忽然发话:“窦兴,官场上的事我不管。我只问你,上次官府为难于我,可是你的主意?”
窦兴吓得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夫人,不是在下的主意。但在下没照顾到夫人也是失职。望司马大人恕罪,在下再也不敢了!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
相如面色冷竣,背手而立。
两名随行侍从悄悄瞟着相如那含怒的神情,只等一个手势,或是努努嘴给个暗示,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对窦兴和四名官差点厉害尝尝。
沉默了片刻,没想到相如竟不愠不火地说了句:“收下!”
窦兴如遇大赦,连忙揖道:“多谢大人笑纳!”
文君感到不可思议,难道相如在长安已经变质了!没经住财色的诱惑?难怪他要娶妾!
文君既惊讶又失望地看着相如,象看着一个从不认识的人一样。
“既然太守送来了,却之不恭啊,自应收下!不过,我这屋子里盛不下这两担礼物,”相如威严地命令道,“请尔等给我抬到军营中去,逐件登记清楚了,以充军饷!”
相如这一席话出乎所有人意料,文君惊喜,而窦兴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可他刚接触到相如威严的眼光,就吓得低下了头:“诺。卑职谨遵钧旨!”
窦兴等一行抬走礼物后,文君将相如拉进相如琴室,嗔道:“你这人还是那么坏,说半句留半句,吓得我,还以为你进了染缸,就变质了。”
相如见琴堂之内,不仅自己随身携带的绿绮琴已被文君置于琴几上,而且一挂新的床帐已然悬于一侧,上面的图案正是满月当空,一树海棠开得正盛。
相如心知文君取的是“好花常开月常圆”之意,不仅原谅了他欲娶妾的荒唐,而且执意与他恩爱如初,心无芥蒂。
相如紧紧握着文君的手,也不再提过去的事,只道:“不是当年夫人提醒我要发愤,我只怕还在这里纵酒弹琴啊。”
文君任由相如象当初一样揉捏着自己的手,半天才道:“早知你一去经年,我着实后悔过鼓励你去入仕哩。”
“当初我过升仙桥入长安,你以三杯酒相送。”相如将文君揽在怀里,“今天,我要为你弹三支曲子,直到把几年的相思相念都弹出来。”
文君望着相如,深情道:“我还是怀念以前的日子,还是让我们一起弹,好吗?”
“好!谨遵夫人之命!”
相如拥着文君坐在绿绮琴前,四指联弹。
这对琴瑟和谐的佳偶边弹边深情地对望着,他们在或舒缓或激越的乐曲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些难忘的岁月,重温安汉浪漫的爱情海,临邛沽酒的患难与共,炽热的爱恋与苦涩的相思……
二人和了一曲又一曲,三曲弹毕,不觉窗外已是夜色如水。
第171章 不事张扬()
相如衣锦还乡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临邛。
凡是惦念文君的,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奔走相告。
“老爷!老爷!”卓林气喘吁吁地闯进客厅。
卓王孙斥责道:“何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启禀老爷,是喜事!天大的喜事!”卓林忙道。
“什么喜事?”
“司马先生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官,秩俸两千石啊!”
“胡说,王县令才六百石,那些郡王也不过两千石!”
“真的啊,官拜中郎将啊!如今乘着皇上赐的驷马高车回成都了!”卓林急道,“说是奉皇帝之命出使巴蜀,蜀郡太守以及成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前往郊迎,齐整整地跪了一地!”
卓王孙惊讶万分,眼睛瞪得溜圆:“难道真还是真的?”
“是真的!真的!小人亲眼所见,连县令都背着弓箭为他开路,刘太守跟在他屁股后面大气都不敢出!那场面,就算是活几辈子都难得见一回!”
卓王孙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羞愧,绕室徘徊:“想当初自己百般阻拦相如和文君的婚事,害得他们私奔受罪。唉,没想到,没想到他真还有些本事。幸好,幸好我已经认了他们,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卓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喜道:“如何啊老爷,我看你的眼光还远不及女儿和我。”
“老爷,老爷!”卓林又闯了进来,“启禀老爷和老夫人,刚才窦家托人来说,以前的事,纯属误会。小姐本是卓家的人,改不改嫁,与他们窦家无关……”
“以前能怪我吗?还不是那该死的窦家!”卓王孙一下子找到了台阶,“说实在话,当初我与相如就有相见恨晚之意,在心底里早就拿他当女婿看了。只是苦于这程家和窦家的胡搅蛮缠。”
正说在这儿,那程郑也闯了进来,听得卓王孙埋怨自己,也不去追究,只是心里道,你卓翁以前也曾痛恨司马相如,老是骂他拐走了你的女儿呀!
“程兄何事造访?”卓王孙故作傲慢道,借以掩饰刚才骂他的尴尬,心想,程郑也太不懂礼貌了,未经通报就闯进来,我可是司马大人的岳父!那卓林也太不尽责了,有人来也不通报一声。唉,乱了乱了,今天大家是怎么了?
“听闻贤婿官拜中郎将,建节使往西南夷,已至成都司马府。”程郑一副讨好相道,“吾临邛诸公欲请卓翁带队,向司马大人敬献牛酒以交欢,不知可否?”
哈哈哈,女婿升官,程郑之流居然也来巴结他了。
卓王孙忽然觉得自己长高了一大截,心中虽认为这是很好的主意,但仍装腔作势道:“如此,只怕辱没了各位的身份吧?”
“没有,没有的事!”程郑忙道,“有卓翁带队,我们的身份一下就高多了。”
“善!那承蒙各位对贤婿瞧得上,待我卓家稍作准备即出发吧!”嘴上虽说承蒙瞧得起贤婿,言外之意还不是说瞧得上他卓王孙!
“那我们就在官亭集中,恭候卓翁大驾了。”
相如对所有来拜访的人一律低调处理,他此番回蜀是有大事要办的。
为避免打扰,相如在府前立了一个大柱子,柱上一行字十分显眼。
“此番回蜀,不事张扬,只为定西南夷!”
柱子上的这几个大字,果然挡回了好些阿谀奉承之徒。
岳父领队来看到这几个字后,嘴上虽没说什么,但也不敢过于张扬了。
当然,相如也不好拒绝,不过就在自己热情接待之后,便把这些琐事交给文君和司七、青苇去处理。
相如与司七、青苇比试了一番,发现他们的武功不退反进,说明平时并没落下,很是高兴。
“你可愿随我一道去开发西夷?”相如有意荐司七入皇宫当侍卫,便刻意问道。
“我也可以去?”司七惊喜道,“能像葛云一样,凭勇武报效大汉,是我一直的梦想啊!”
“那青苇在家吧,司七跟我们一道去。”
“不行,我也要去!”青苇气呼呼道,“反正你们走哪我就跟到哪,我才不要像你和文君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的。”
“我们此去,说不定会有危险的,夷人很凶悍!”相如郑重道。
“天下是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会上阵杀敌?”青苇嘴一撇道,“司七还打不过我呢!”
相如见无法说服青苇,只好道:“那好,你们二人和葛云去练习一下‘拳剑三绝阵’,我有空时再一起排练‘四海归一无敌阵’!”
相如又一次在蜀郡府召集巴、蜀、广汉、犍为诸郡太守,向他们宣谕皇上的旨意,共商西夷开发大计。
“各位仁兄,皇上要一鼓作气,在开通南夷的基础上,不失时机地开发西夷!”相如商榷的口气而又不失威严道,“希望大家从我大汉大局着眼,全力支持西夷的开发经营。西夷各族期盼归义,也希望比照南夷的待遇,如今虽从朝廷带来了些礼物,然而还远远不够。希望你们能忍辱负重,在资财上多出些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葛将军早就吩咐过我们了,我们也早已备好了礼金和礼物,如果不够请大人再行吩咐。”蜀郡太守刘泽忙带头表态,其余众太守和县令亦大声附和。
相如便当场调兵遣将:“吾与三位副使经过反复研究,决定兵分三路。第一路由王然于率兵卒二万由犍为出发,修筑犍为——沐川——定川;犍为——马湖——南广——定川之大道;之后再由符县南下修通牂牁江之大道。第二路由吕越人率兵卒一万修临邛——严道——灵关山之大道。第三路由壶充国率兵卒一万五修通严道——荣经——汉源——拖乌——勉宁——牦牛羌国之大道。所有兵卒由巴蜀二郡调派。我与葛将军自率京城侍卫五百,三路策应。主要活动在西南夷各蛮国里做‘归义’劝说。”
“末将遵命!”王然于等人齐声道。
“诺!”巴蜀等诸太守亦揖道。
三路大军军纪严明,不取群众一针一线,凡需财物,则与夷民百姓公平交易,等价交换。大军所到,启顽化愚,扶危济困,万民拥戴,欢欣鼓舞。因此,筑路工程进展顺利。
相如殚精竭虑,终日劳苦奔波,废寝忘食,在百国千邦里斡旋,规劝夷人归汉。
青衣江宛如一条蓝色丝带由西北峻岭穿出,越过严道县城趄东而去,再逶迤向南。
两岸花木,葱笼蓊郁。山势陡峭,夹江而立。古木参天,远接云际。
如此美景,相如却无闲情逸致去欣赏。他不是去拜访这个国王就是去说服那个藩王、土司,或者带从人视察筑路工地。
第172章 定西南夷()
浩浩荡荡的随行车马来到西夷较大的青衣羌国,国王木良率文武百官跪地迎接:“青衣羌国木良参见大汉天朝中郎将司马大人阁下!”
“免礼免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