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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今日一早在太极殿上发生的事情,乌善心中只是半懂不懂,他亲耳听闻朱灿承认行刺李渊和谋害李建成的事情,这样看来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可是另一方面,新太子李世民似乎想要极力救出此人,甚至不惜为此与李渊针锋相对,也不知事情到最后究竟会怎样。
乌善在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刘思协却忍不住心中惊叫一声,心想照他这样说,下令关人的是当今皇上李渊,而想要救人的却是当今太子也就是未来皇帝李世民!这种事情还真是活过八辈子都难得听闻一回!
“姑奶奶!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皇帝要杀他,太子却要救他,难道那新太子还真能因为此人性命而与皇上悖逆不成!”
足足惊讶了好一阵,刘思协再也忍不住,当即脱口问道:
“这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皇亲国戚,甚至是哪一位皇子?”
“不是。”乌善冷笑摇了摇头。
“那就是太子殿下手下的人,曾经有过大功?”
“这个似乎也未曾听说。”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刘思协干脆问道。
“哼,犯了什么事?如果真要定论的话,只怕死罪都不够!”
乌善压低了嗓子道。他原本还要多说什么,可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不由得猛地打住:
“该死!你问这些干什么!这些岂是你能够打听的!”
浑身一颤,乌善连手中的茶碗都失手打碎了,他想到刚才自己险些被人套了话,不由得一阵心有余悸。片刻后,便拿一双大眼珠子死死等着刘思协。
刘思协是什么人,官职虽低,可是一张厚脸皮唱什么角儿都行。当下,他只是微感尴尬,笑了笑道:
“乌大人莫怪,我也不是有意打听,只不过要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总能够有些心理准备,以免有哪里得罪人罢了。”
一句话便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那乌善一想这话也对,便只是皱皱眉头道:
“嗯,这话也不错,我知道有些‘天字号’从你们这里出去后是会记着人情的,不过你还是记着我的话就是,别对那小子报什么希望,也别与他有什么瓜葛,否则以后有了什么祸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将这一句警告当做是还了刘思协端茶送水的人情,之后,乌善便不再理会他了。
此时,刘思协也随口一笑离开去,只是在其心中仍对乌善的警告半信半疑,他想纵然那犯人犯下的是泼天大罪,不过‘天字号’这三个字是大理少卿给的,同时也必然是大理正卿的意思。
对于这种事,刘思协一向不敢怀疑什么,他隐约知道当今那位大理寺卿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既然将那犯人划分为‘天字号’,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第131章 李渊的决绝()
太极宫,太极殿内室。
正当朱灿被押送入大理寺地牢的时候,李渊、李世民父子还在这里做着亲情之间的较量。清早太极殿前的一幕再度将这对父子推送到一种极为不堪的境地,不知不觉中,二人间的父子之情似乎正被逐渐消磨,所剩下的只是一次次的谎言与落寞。
整整两个多时辰,将所有外人驱逐之后,李世民在这座内室之中一直跪倒在地,而李渊则是茫然跌坐在一张低矮的长塌之上,脸上的面容何止苍老了十岁。
行刺、忤逆、谋反、阴谋!
从清晨至正午,父子间的谈话无不围绕着这许多字眼,令双方都倍感压抑。此时,李渊已经不再纠结于是否是李世民设计害死建成、元吉二人,之前他在殿上设法维护李世民的举动就已经证明了这一切,然而,当日行刺之事的突然揭发给李渊那颗日渐苍老的心又一次重击!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李世民,是否皇权与野心已经可以让他将父子之情都抛之脑后!
此时的李世民自然也是极度痛苦的,对于那一日行刺之事,他原本问心无愧,但是因为顾及着朱灿师徒,却又不能将实情对李渊和盘托出,在李渊一遍遍的质问下,李世民唯有痛苦流涕,竭力否认罢了。
“逆子,逆子朕没有想到你竟会狼心狗肺至此,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认罪吗?”
缓缓地,李渊又一次手指李世民质问道,其脸上的疲惫神情已经再度证明他是何等的心力交瘁。
见到李渊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李世民心中由衷涌上一股愧疚感,他自知兄弟相残之事已经令李渊大为伤心,如今再加上一件忤逆弑父的冤案,这更是让李渊再也难以接受。
刹那间,李世民几乎想要对李渊说出实情,好抚慰乃父之心。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愧对朱灿的已经太多,这次绝不能再让朱灿师徒受到牵连了。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咚!咚!咚!
跪倒在地的李世民一连叩首不止,其额头上已经显现出一大片明显的淤痕,只听他含泪赌誓道:
“父皇,世民发誓,此事绝非儿臣所为,更非儿臣在幕后主使!儿臣纵然对皇位有所觊觎,可是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儿臣若然说谎,愿受上天极刑!”
“好啊,你总算说出实话了!”
李渊怒斥一声道:“正因为你对朕的皇位有所觊觎,所以才安排了这样一出行刺之事,之后便借机嫁祸于建成、元吉,再设法诬陷他们逼宫造反!直到现在朕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天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李世民一手策划的阴谋,朕险些被你彻底蒙在鼓里!”
“父皇!儿臣万死也不敢相欺!”李世民大声道。
“那好!那你便给朕解释一下,为什么今日朝会你要对那两个犯人竭力免罪!之后突然出现的那名刺客又与你是什么关系,难道你将朕当成是傻子吗!”
李渊大怒之余,就连身体都隐隐颤抖起来。
顿时,李世民沉默无言,他自知今日朝堂上的一切实在是难以解释,事到如今,纵然是自己说出花来,只怕李渊也不会相信。他现在见到李渊忧愤欲绝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更痛。
“父皇!儿臣今日问心无愧,纵然当着母亲的面,儿臣也敢说自己绝无做过那些忤逆行刺之事!”
猛然一声高喝,李世民抬起头来,同时手中举起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玉佩。
这块玉佩浑身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一看便是稀世珍宝,而且这块玉乃是被刻意雕琢成锁形,其背后还隐隐刻着两行字体,应该是李世民幼年时所得的一件玩物。
当下,一见到李世民手中的那块玉,李渊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他认得此物乃是当年自己的原配夫人窦氏送给幼年李世民的生日礼物,也可看做是窦氏留给李世民这个二子的唯一遗物了。
“大胆!你这个逆子还敢取出亡母遗物来为自己辩护不成!”
一声惊怒,李渊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李世民不慌不忙道:“父皇,母亲在天之灵看着,她当相信儿臣所言非虚!”
一句话让李渊眉头一扬,不由得满腔怒气都消散了大半。窦氏是李渊的原配妻子,其温柔贤惠,多年相夫教子,在李家的地位一直都很高。这些年来,窦氏虽然早亡,但是李渊及李世民三兄弟对其多有悼念之心,往往能令父子四人相顾而泣。
此时,李渊隐约记得,当年窦氏还健在之日,便曾赞誉二子世民有宽容济世之风,更有恭孝礼贤之德,他现在扪心自问,试想这样一个品行兼优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之事吗?这些年来,李世民对其亡母念念不忘,每每在伤心之时独自悼念,而他又岂会在亡母遗物面前对自己的父亲撒下弥天大谎不成?
过够了奢华糜烂的皇帝生活,其实晚年的李渊对于窦氏的思念之情可谓与日俱增,他今日被李世民提醒,猛地想起那位亡妻,不由得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仔细想想,当年窦氏健在之日,父子四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从未有过什么不堪入目之事,而今,窦氏已亡,李渊一人之力不堪维护父子、兄弟之情,终令自己一家人沦落到如此地步。
心中越是这样想着,李渊对亡妻的思念之情如江河决堤,不可阻挡,而对于李世民的种种猜忌和憎恶也都随之消散了大半。
一瞬间,李渊看到了李世民双目中的泪光,心想自己大概真的错怪了这个儿子,他纵然能做出残害兄弟的事情,可是对于自己这个年迈老父总还是有一点眷恋之情的吧
微微叹息一声,李渊心中累极,他似乎真的相信了行刺之事并非李世民所为,便挥挥手令后者站起身来。
见状,李世民将手中玉佩收起,但却并没有起身。
李渊当即苦笑一声道:“你说,当日行刺之事究竟如何?”
“父皇恕罪,儿臣不知,”
李世民一咬牙答道:“不过儿臣胆敢肯定,当日行刺之事绝非儿臣主使,也并非今日殿上之人所为,还请父皇明察!”
“哦?是吗?如若不是那人所为,难道他竟会主动跑到我太极殿前来送死?”李渊冷笑一声道。
“父皇明鉴,试想如若此人果真是那凶手,那他的确不会前来自投罗网。”李世民反口一句道。
“哼,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李渊没有这样轻易地信服,他最后一次冷眼看向李世民道:
“朕问你,如若那人并非当日刺客,那你为何要一力保全他?朕身边的禁卫军们又如何能够一眼就看出他那罕见的厉害身手?朕知道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前来送死,不过如果他是为了救他那两个同伙呢!”
看来,李渊并没有被某些事情遮挡双眼,他直到现在还能够猜得出朱灿的出现其实是为了拯救郑阿生等人。事到如今,他纵然相信了李世民,但却依旧不会放过朱灿。
“父皇——”
李世民还想辩解,可是李渊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够了!世民!朕不想再听了!”
李渊转身怒道:“朕现在不想再问你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和那刺客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朕既已得知是此人要谋害于朕,便绝不会放过他!再者,单单凭借是此人杀了建成,难道朕还要不了他的命吗!”
李渊这一声怒喝令李世民心中一惊,从李渊的脸上能够看出,其实在他心底对于李世民残杀兄弟之事依旧耿耿于怀,正因如此,李渊心中依旧想要借机向李世民泄愤,而朱灿恰好便是这个泄愤的牺牲品。有了这一点,李渊甚至都不愿再去纠缠于某些事情真相!
突然之间又回到事情的最初点,这让李世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看来李渊已经相信自己,忧的则是虽然有机会救出郑阿生等人,但是最终获罪的却是他更加不愿意见到的朱灿,而且这次只怕真的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唉”
一声叹息,李渊从矮榻上缓缓站起身来,他见李世民欲言又止,便冷笑一声道:
“罢了,世民,你不必再多言,在这件事上朕绝不会再退让。你且记着,今日过后不久,朕也无心再当这个皇帝,很快便会由你来坐上这个位子,不过在此之前朕却要了却这最后一个心愿了。”
“什么,父皇你——”
李世民猛地一愣道,他没想到李渊会突然间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语气中既有落寞更有决绝。仔细想来,李渊心力交瘁之下的确是无心在位,不过诛杀朱灿却成了他最后要完成的事情,如若李世民还要对此持有异议的话,只怕李渊也未必会让他这个未来的皇帝做得安稳了。
领悟到李渊话里的意思,李世民不由得心中一片凉意,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李渊心意已决,再难挽回。
而就在此时,李渊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从内室中走了出去。
嗒!
李渊走后,李世民茫然跪倒在地,他自知此时的李渊听不进任何言语,可是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放弃,他李世民扪心自问,此生曾愧对过的人并无几个,而朱灿绝不能再加入到这个行列中去了。
第132章 无计()
吱呀!
午后的太极殿,一片宁静。忽然间,一声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出,令殿前的长孙无忌和尉迟恭急忙转身。
缓缓地,沉重的太极殿正门开启,随即有一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二人仔细一看,却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推门而出,看样子好像是奉命去办什么事情似的。
微一愣神,长孙无忌急忙抓住那小太监的臂膀,笑道:
“小公公,你有什么差事去办,可是陛下累了,要派你去找王公公来吗?”
长孙无忌料想这小太监不可能知道李渊父子间的谈话,因而只是这样随口一问。那小太监本是个初入皇宫的孩子,闻言转头笑了一笑:
“嘿嘿,长孙大人好厉害,我一向只听别人夸你聪明,却不想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说着,不由得露出一丝尊敬之意。
被这孩子一逗,长孙无忌也不由得尴尬一笑,一旁的尉迟恭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当即催促道:
“少说废话,快说,你要做什么去!”
那小太监微微一瘪嘴,只好恭恭敬敬道:“长孙大人猜得不错,陛下刚刚才和太子殿下说完话,要回寝宫里了,所以让我去找王公公来。”
说完也不多留,便一溜烟地跑了。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对视一眼,都难以从这话里猜出些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候。
没过多久,消失好几个时辰的王兴果然从远处匆匆跑来,临到跟前,只是冲着二人一笑,便转身进入太极殿去了。很快,李渊在王兴的陪同下从殿内走了出来,长孙无忌二人不敢多问,只得恭恭敬敬将圣驾送走。最后一眼,长孙无忌匆匆瞄了一下李渊脸上的神色,却见李渊神情平静,并不能够发现什么。
李渊走后,二人等得更加煎熬不已,他们心想李渊既然已走,李世民该很快出来才对,可是在等了小半个时辰后,却始终不见李世民的身影。
太极殿本是朝会重地,一般情况下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因而二人也不敢冒然入内寻找,只好在外干等着。
这一等便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眼看要等到日落黄昏,尉迟恭心下煎熬,再也等不下去,就要进入殿内寻找。不过,就在这时,只听太极殿正门‘吱呀’一响,却是李世民终于从中走了出来。
“嗯?殿下,你终于出来了!”
一声低叫,长孙无忌二人大喜,他们眼见李世民平安无事,心想李渊念着父子之情,果然没有将李世民如何。不过,很快二人又发现不对,因为此时的李世民虽然无恙,不过其神情中却流露出一种浓浓的落寞之意,这种模样可是极少在他脸上出现过的。
“殿下,事情怎样?”心中一跳,长孙无忌问道。
一旁的尉迟恭早已有些急红了眼,不过他知道此时的李世民不容打扰,只好耐着性子没有说话。
缓缓喘息一声,李世民被门外的黄昏余晖刺了下眼睛,当即伸手揉了揉。片刻后,他看向二人,悠然一叹道:“父皇念着父子情深,终于是相信了我的话,说来这一切还得要多谢我的亡母了。”
对于李世民的话,长孙无忌很快便已听明白,一旁的尉迟恭却根本无心多想。
话音一顿,李世民紧握着拳头,随即松开道:
“至于二郎,我们只好日后继续去求父皇了”
‘嗡’的一声,李世民话音一落,长孙无忌二人脸色大变,全都明白了其中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