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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当初是我们太冲动,之后又是我们太幼稚!”
顿时,范仁平脸上浮现出一阵悔恨神色:
“原本,我们以为退出秦王府阵营之后也就没事了,可是紧接着太子党一边依旧对我们紧追不放。他们以为我们还是心向秦王府一边,便将我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从武德六年直到现在,整整三年时间!他们对我们这伙儿人百般压制,先是暗中刺杀,之后又是想方设法刁难,甚至直接动用了‘长林兵’!总而言之,除非我们选择加入‘长林兵’,否则那就绝对逃不过他们的魔掌!”
第20章 真相大白()
砰!
一边说着,范仁平忍不住猛地手掌一拍,顿时便将身旁的一张矮榻拍得连连摇晃起来。众屠户一想到这三年来所受的屈辱,再加上之前一些死去兄弟的亡灵,心中无不愤恨难平。
“嘿,半途退出?果然是十分幼稚。”
朱灿闻言苦笑起来,心想看来在这件事上还是朱老三看得最清楚,如果他们这些人起初就坚持不参与的话,那么说不定就此平安无事。然而,只要一旦卷入其中,那就再也不能脱离出来了。当初郑阿生等人自作主张加入‘秦王府’,实在是一切厄难的开始。
“整整三年,你们受到太子党一边的种种纠缠,难道秦王府一边就置之不理?”
当下,朱灿追问道。
“不!秦王府一边也曾想要保全我们,只可惜越到后来他们已经越是自身难保,再想要保全我们便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众屠户纷纷解释道。
朱灿这才猛地醒悟,从武德年间的历史来看,起初,太子党和秦王府的势力还是势均力敌,甚至是秦王府占据上风。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到武德年间的后半程,秦王府的势力便大不如前,这其中一部分是因为太子党的势力壮大,另一部分却是因为唐高祖李渊在储位之争上的无所作为了。
这样看来,秦王府一边的确是想要保全郑阿生等人,只不过到后来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所以呢?你们就一直忍受太子党的百般欺凌?”
朱灿问道。
“嘿嘿,不然呢,二郎,难道你还以为我们能够公然与‘长林兵’对抗?”
郑阿生当即苦笑出来:
“二郎,当日的情形你也见了,眼下‘长林兵’在长安城中势力极大,再加上那暗中赶来的三百幽州骑兵,秦王府一边的人根本难以抗衡!更何况,这些人可是当朝太子的手下,试问整个长安城中,有谁敢与他们为敌?哼哼,纵然是当今圣上,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只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哦?果真?”
朱灿心有疑问,便又试探问道:“那你们诸位当初为什么选择加入‘秦王府’一边,而不是太子党呢?难道当真只是仰慕秦王殿下的威名?”
朱灿只是想从众人的语气中试探出一些什么,可是当他话音一落,郑阿生等人的脸色却是齐齐大变起来,仿佛瞬间不认识朱灿一般。
“阿灿!你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加入太子党一边!你——”
范仁平当即有些惊怒,几乎是向朱灿咆哮起来。
朱灿一时愣住,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老范坐下!这件事怎能怪阿灿!他根本就不知道!”
此时,郑阿生一声暴喝,即刻就将范仁平的话打断。众屠户原本也都十分惊怒,可是当他们猛地想到什么后,便又明白过来了。
“对了,这”
很快,范仁平也醒悟过来,只见他脸色通红,满脸愧疚地看着朱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下,郑阿生生怕朱灿追问,急忙抢过话头道:
“阿灿,你应该知道,按照当初朱大哥的意思,我们这一伙儿人根本就不该参与到此事当中,只怪我们当初一时冲动,犯下大错,等到朱大哥知晓这件事的时候便已经晚了。”
“哦?那么当你们退出‘秦王府’阵营后,老爹他也是坚持让你们保持中立?”
朱灿问道。
“嗯,不错。现在想起来,朱大哥深谋远虑,他的想法一直都是对的,只怪我们太过莽撞,现在想要回头也来不及了。”
是啊,现在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顿时,朱灿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他隐约觉得郑阿生等人还对他有所隐瞒,没有将事情真相全都说出。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如同之前所料,太子党和秦王府之间的斗争就是一滩淤泥,一旦陷入其中,那就几乎不可能再挣扎出来!当初,朱老三坚持不让众人参与其中是对的,可是现在如果还想要保持中立的话,只怕就是于事无补了。
“或者,还是加入‘秦王府’一边?别人不知道未来的历史走向,可是我总是一清二楚的,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快帮助李世民登基大宝,同时成为‘秦王府’的一员,否则不但现在要遭受太子党的迫害,就连日后天下易主,老爹他们这一伙儿人也绝对没什么好处!”
朱灿心中的念头在疯转,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保全朱老三等人,朱氏夫妇对自己颇有恩情,朱灿不愿见到他们日后陷入两难之地。更何况,现在的朱灿早已是朱家一员,救了朱家便也是救了自己了。
呼
朱灿长舒了一口气,眼下虽然没有什么准确的主意,不过既然有了目标,那么相信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突然间,朱灿神色郑重,再次问道:
“老郑叔,各位叔叔,你们和我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又都是些什么人!别问我为什么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情我早已不记得,现在我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傍晚之前,郑阿生等人已经纷纷离开朱家去了,朱老三夫妇却不见从房间里出来,也不知在商议什么。
这日深夜,朱灿一个人默默站在院子里,心中千头万绪,却总是理不明白。刚才他和郑阿生等人并没有商议出什么对策,毕竟眼下的形势已经是彻底被动,只有见步行步。
不过还好,现在朱灿总算对朱老三这伙儿人的身份底细有了一些了解。
“呵,军伍出身,而且是从隋朝末年就开始追随李唐王朝的军中将士?老爹啊老爹,你们还真是不简单啊”
默默地,朱灿口中喃喃起来。
不出朱灿所料,朱老三、郑阿生等人果然曾是军中将士,他们这一伙儿人当年都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身手也颇为了得。而且据郑阿生等人所言,他们这一伙儿人还是当年追随李氏一家兴邦建国的大将!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才逐渐隐退罢了。
此时,郑阿生等人的话音还在朱灿耳中回响:
“隋末大业十三年,当今圣上在太原高举义旗,举兵反隋。经霍邑大捷后,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至河东遇大将屈突通,随绕行进至汾阳。此时,我和你爹爹、老范、老张等人还只是武功县附近的一群山中贼寇,眼见义兵到来,便一起响应起义,合兵一处。此后,你爹爹在军中任大将,我们众人依旧在一处沙场作战。不久,大军攻占长安,拥立恭帝,次年又自立大唐,开元创世。这期间我们一直都在军中效力,四处征战,直到武德六年初才脱离军伍,在长安城中慢慢安家立业下来”
虽然早有预料,不过郑阿生的这番话还是给了朱灿太多震撼,原来这伙儿平日里丝毫不起眼的屠户竟是当年李唐王朝兴邦建国的大功臣!甚至可以说是当年的开国元勋!
不仅如此,从郑阿生嘴里,朱灿还得知,原来所谓‘他们这一伙儿人’绝不止朱老三、郑阿生、范仁平这十几个屠户;当初他们脱离军伍时,许多一路征战的军士都一同跟随,而现在这些人就隐藏在宜阳坊、安邑坊以及附近几个坊市之间!
这些人中,其中有一些看似平常的百姓,有些则独自隐藏,不知名姓。总而言之,这一伙儿人从前是山中绿林,后来又是军中将士,他们以朱老三、郑阿生为首,个个都是生死之交,其势力远比表面看去要大得多!
难怪啊难怪,朱灿心想,这些人现在虽然早已退出军伍,隐藏在坊市之间,但是他们这一伙儿势力不可忽视,太子党和秦王府一个个全都要打他们的主意,而只要其中任何一方能够拉拢到他们,那就足以压制对方!
事到如今,朱灿总算对朱老三等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不过越是如此,他却越觉得眼前境遇危险起来。朱老三等人的特殊身份无疑会把他们带向这场争储大战的漩涡中心,如果一旦处理不好,只怕会有许多人受到牵连了。
“唉想不到穿越一回终于还是做了将门之子,与其如此,我倒是宁愿真的做一个普通屠户的儿子了”
淡淡地,朱灿苦笑起来,笑声中有颇多无奈,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深夜,长安坊市早已彻底宁静下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风声响动,一道白衣人影不知从哪里出现,顿时便站在了朱灿的身侧。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衣衫,还有熟悉的冰冷气息。朱灿先是一愣神,紧接着反应过来,脱口便道:
“师傅!你回来了?对了,你这一天都去了哪里?”
来人自然便是雪娘子,大概从几天前起,她便经常不见踪影,不知在做什么,尤其是今日,朱灿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过她了。
“哼,你管我去了哪里!”
雪娘子一声冷哼,话音中似乎还有一丝抱怨的意味,只听她紧接着道:
“阿灿,我早就说过,来长安之后,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你不必问我做什么。还有,你今日不也去了一趟东市,而且还闯出一番好大的名头吗?”
雪娘子淡淡笑起来,听她所言,竟然是对朱灿白天的举动颇为了解。
朱灿大诧道:“师傅你怎知道?还有,什么好大的名头,这是什么意思?”
“呸!别给我装模作样!”
雪娘子一声唾弃:“你白天在东市上以我门下的刀法伤人便也罢了,怎地还以‘千牛刀’来剁猪肉!哼,什么‘东市刀王’,我门下刀法的声誉算是全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第21章 自己下厨?()
夜色下的雪娘子颇为恼怒,对朱灿厉声嗔怪起来。
原来,今日朱灿在东市一战引得众人围观,事后便已经是名声大噪,甚至是被人冠以‘东市刀王’的称号。这件事连朱灿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雪娘子是从哪里听来。
“什么?东市刀王?流言!绝对是流言!这不是在捧杀我吗!”
立刻,朱灿惨叫起来,有眼前的雪娘子在场,他哪里敢要什么‘刀王’的称号?更何况,‘千牛刀’这门刀法绝艺虽然另类,但是用来杀猪卖肉的确是有些玷污了,也难怪雪娘子会生气。
呵呵一笑,朱灿知道雪娘子并非真的动怒,当即便将事情掩盖过去。
此时的雪娘子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忙碌了整日的样子,朱灿知道雪娘子不欲自己参与她的事情,当下也不多问,而是慢慢将自己今日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师傅,你知道吗,原来我们之前猜得不错,老爹他们果真是军中将士,而且还非同一般!”
很快,朱灿便将今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连带朱老三等人的真实身份也全都告诉了雪娘子。在朱灿眼中,雪娘子已是十分亲近之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好隐瞒的。
静静地,雪娘子听完了朱灿的叙述,到最后关头才忍不住猛地双眉一凛,道:
“阿灿,你的意思是现如今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势同水火,为了争夺储位已经是兄弟反目?”
雪娘子的话音中带着深深的震动。
“嗯?怎么,师傅你不知道?”
朱灿有些诧异道。
不过话一出口,他便反应过来,对于这些历史常识,朱灿自然一清二楚,朱老三等人身在其中,也明白个大概,就连长安城百姓都隐约知晓一些。可是雪娘子不同,据朱灿所知,雪娘子此人早在大唐武德初年便一直隐居在长白山上,此后一连数年不入俗世,也难怪她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晓了。
朱灿仔细观察着雪娘子的神色,只见此刻的后者神情肃穆,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下闪闪发光,看得人好不惊悚。
“好啊太好了”
一瞬间,雪娘子情绪激动,满脸兴奋之色。这么多天来,她在长安城附近奔波劳累,不可谓不辛苦,可是此刻,那多日来的辛劳仿佛在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低声地,雪娘子嘴里喃喃起来,她的话音铿锵掷地,但却并没有让朱灿听到:
“夺储大事,关乎王朝根基!且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最后受损的一定是朝廷!原本我还觉得无计可施,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天赐良机了!李渊啊李渊,想不到你们李家也有今天!”
雪娘子冰冷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一抹仇恨神色,看得一旁的朱灿大惑不解起来。
“嗯?师傅,你刚才说什么?”朱灿问道。
闻言,雪娘子心念一动,这就急忙收拾心神,平静道:
“嗯,没什么。阿灿,现在看来你老爹他们的确是身陷困局,一个不好,只怕就是灭门之祸。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雪娘子认真看向朱灿。
朱灿眉头一皱,只听他郑重道: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置身事外。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投其一方,然后全力斡旋其中,否则无论谁输谁赢都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哦?那你打算投靠哪一方呢?”雪娘子道。
“秦王李世民。”
朱灿脱口笑起来。
“为什么?”
雪娘子不由得诧异。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寻常人即便要选择也是去投靠太子党一方,可是朱灿却脱口选择了秦王府一边,也难怪雪娘子感到诧异。
“嘿,没有为什么。”
朱灿笑起来,因为有了既定目标,他的心情也顿时有些放松。
是啊,没有为什么,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固然有其偶然性,但是在朱灿看来却是必然性更多一些。朱灿没有想要去改变历史,更何况,以现如今太子党的做法来看,就算朱老三一伙人屈服乃至于帮助李建成登上大位,日后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夜已深,师徒二人各怀心事,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后才先后离开。
直到现在,这师徒二人依旧在一件房间里入睡,朱灿睡在床上,而雪娘子却以一面网绳吊在房间里,做了一件粗糙的睡床。他二人本就是师徒,每逢深夜醒来见到雪娘子入睡的场景,朱灿又不由得联想到后世一部武侠经典中的情节,心中便会有些燥热起来。
郑五儿最近有些闷闷不乐,她每日在自己家中侍奉郑阿生养伤,只有偶尔一点时间可以去看望朱灿。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夫极有可能在和另一个女子鬼混,郑五儿心里便忍不住一肚子气,连侍奉老爹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人因无知而快乐,一直以来,郑五儿对于发生在郑阿生等人身上的事情全然不知,现在自然也不会去担忧什么。她却不知道,现在的郑阿生等人不过是稍喘了几天气,一旦‘长林兵’那边又有动静,他们不知又会遭受怎样的报复了。
这日,郑五儿在侍奉郑阿生服药时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将药水扣在了郑阿生头上。
郑阿生早已看透女儿心思,顿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