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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正孝摇头说道:“她身上没有任何衣物或饰品,她在箱子里是光着身子的,冻得小脸发青,要不是我救了她,她恐怕就冻死了。至于那个箱子,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样子了,印象中那是一个普通木头箱子,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我只捡回了孩子,没有捡箱子。”
孤城眉头皱了皱:“你确定吗?”
天羽正孝重重点头:“我确定,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们。”
孤城想了想,追问道:“你确定见到天羽佳纯的时候,她是刚出生的,对吗?”
天羽正孝加重语气:“没错,她的确是刚刚出生的,样子和我妻子产下的女婴十分相似,我不会看错的。”
孤城察言观色,认为天羽正孝没有说谎,轻轻点头,没有再问。唐巍觉得天羽佳纯的身世十分可疑,对孤城说道:“天羽佳纯的来历大有文章,应该抓住这条线索,追查到底。”
孤城点头赞同:“你去把蓝珊叫进来,咱们商量一下后面如何追查。”
唐巍把在外面晒太阳的蓝珊叫了进来,把事情对她一说,她只是点点头,并没什么特别反应,三人于是开始商议下一步行动。
唐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在商议之前,我们要确定一个大前提,天羽佳纯不可能是从大海里生出来的,她一定是人生出来的,想要破解天羽佳纯的身世之谜,应该先找到生下她的人。”
唐巍说的话听起来都是废话,可是在经历过种种奇异事物之后,蓝珊和孤城都不觉得这个大前提是废话。
“不错,我们应该找生下她的人。”孤城郑重点头,“生下她的人不可能在附近村子里,生下孩子又遗弃,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住邻居。生她的人应该是外人,乘船行经凤凰礁水域,因为意外,不得不抛下婴儿。”
“可是什么意外需要抛下婴儿呢?”唐巍眉头紧锁,船在有的时候需要扔掉不必要的物品减轻重量,可那也不用扔一个婴儿啊,婴儿才多重。
如果说船上有人逼迫母亲扔下婴儿,那可能性就太多了,如果展开来想就是一部小说,这种情况暂时先不能考虑。
孤城摆了摆手:“我们先不去考虑扔下婴儿的原因,先从那艘船上下功夫,凤凰礁水域没有太多航船经过,如果下些工夫,也许能找到那艘船。”
唐巍面露难色,无奈问道:“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找到那艘船?”
孤城沉默不语,想要找到那艘船,理论上是可能的,可实际操作上却不可能,二十年前的卫星地图也许拍摄到了那艘船所在位置的地图,可是二十年前的卫星地图精度不高,那艘船在地图上可能只是一个像素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唐巍和孤城一筹莫展,这时蓝珊突然说话了:“你们想过没有,那艘船也许现在还在凤凰礁,我们完全可以去找到那艘船。”
唐巍和孤城齐声惊问:“你怎么知道那艘船还在凤凰礁?”
蓝珊微笑道:“如果我们只考虑正常情况,不考虑有人逼迫婴儿母亲这种非常规情况,那么我们应该可以推测出,当年船上的母亲,是在船出现故障、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扔掉婴儿的,那艘船也许就沉没在凤凰礁水域。”
唐巍和孤城对视片刻,轻轻点头,觉得蓝珊说的有一定道理,不管对不对,总可以试一试。
如果向海神总部报告,请他们派出专业沉船搜索小组,消耗的资源太多,孤城于是决定,他们三个人前去凤凰礁水域进行初步探测,如果水下真有沉船,再报告不迟。
336寻找沉船()
孤城于是去找天羽正孝,让他驾船带他们出海,去凤凰礁,天羽正孝也没问孤城他们出海要干什么,爽快地答应下来,收拾东西出海,天羽抚子也跟着出海,她是海女,年轻时候潜水能力不弱,现在上了年纪,潜水功底还在。
天羽正孝驾驶的是一艘普通渔船,排水量不超过100吨,一个人就可以操纵。天羽正孝一个人开船,唐巍和孤城在船舱里询问天羽抚子凤凰礁的水文、生物情况,蓝珊站在舷侧,眺望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巍和从天羽抚子那里了解到,凤凰礁周围水流平稳,没有暗流,主体礁石无论在高潮时还是低潮时都高出水面,主体礁石周围没有其他暗礁,而且天气情况良好,很少出现危害船只行驶的大风天气,总体来说,船只行驶到这里,几乎没有沉没的可能。
蓝珊先前猜测扔下天羽佳纯的船是自行沉没的,天羽抚子的话让这种猜测看起来不可能成立。
海洋生物方面,水中没有什么危险生物出没,像鲨鱼这类凶猛生物、水母这类有毒生物都很少,潜水环境比较安全。
渔船快速行进了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庞大的礁石,形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礁石周围不时有海鸟盘旋,看起来一片安详,毫无危险。
孤城让天羽正孝抛锚停船,然后准备潜水,他想让蓝珊和天羽抚子先下潜,没想到蓝珊连连摇头:“我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下水。”
孤城恨恨地瞪了蓝珊一眼,什么身体没有养好,分明是不想下水的借口!他也没办法,转头让唐巍和天羽抚子下水,唐巍很快答应。
天羽抚子这些海女是没有潜水装具的,穿上鱼皮潜水衣裸潜,唐巍小时候经常裸潜,习以为常,两人一前一后,跳入水中。
入水的唐巍发现,这里很浅,不超过15米,阳光直射海底,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海底全是白色的海沙,不知道什么原因,植物很少。
唐巍和天羽抚子在水下游动一阵,没有发现任何沉船迹象,一般来说,船只沉没水域会有大量船舶零件,散落在各个地方,这些船体零件又会被各种海洋生物利用,比如说寄居蟹会把一些盒子当成家,从远处看十分明显,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在没有潜水装备的条件下,唐巍不能在水下长时间停留,这里水温只有十来度,人在水下时间一长,体热流失极其严重,这也是扶桑国只有海女,没有“海男”的重要原因,低温会严重损害男性的生殖系统,导致终身不育。
两个小时之后,唐巍受不了低温,返回船上,天羽抚子也跟着返回,这两个小时的搜寻一无所获,唐巍无奈向孤城抱怨:“人力搜索效率实在太低,这样找下去毫无结果,立刻向基地求援吧。”
孤城先给僵尸王发出情况通报,让他想办法,僵尸王很快弄到了潜水装备和沉船搜索装备,三天后运送过来。
这三天时间里,唐巍三人就先住在天羽正孝的家中,天羽正孝夫妇知道孤城是恶鬼宗里的重要人物,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在等待的这三天里,唐巍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出海前往凤凰礁,登上礁石查看情况。
礁和岛的重要区别是是否有条件维持人类居住,这座凤凰礁总面积只有300平方米,只有光秃秃的石头,没有植物也没有水源,人是绝对无法在上面生存的,唐巍三人只能勉强登上礁石,考察岩石情况。
唐巍和蓝珊对地质学一窍不通,不过孤城看起来对石头懂得不少,他拿着锤子和凿子,在礁石上东敲敲西打打,不时把凿下的石片收集起来。
唐巍忍不住过去发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孤城声音一沉:“这些石头都是岩浆岩……”
“你说什么?岩浆岩?”唐巍不等孤城说完,用惊叫声打断了他,一提起岩浆,唐巍就会想起岩浆火蛇和白炽岩浆。
“岩浆岩有什么好惊讶的?”孤城斜了唐巍一眼,满脸鄙夷,“岩浆岩是最常见的礁石成分,这块礁石由岩浆岩构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唐巍也有些不好意思,是他太敏感了,看到岩浆岩就想起地幔层生物,他讪笑了几下,将尴尬遮掩过去。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一艘大型渔船——樱花号,出现在凤凰礁附近,这是僵尸王租借来的,船上搭载了不少沉船探测设备,唐巍三人带着天羽正孝和天羽抚子登船,沉船搜索正式开始。
天羽正孝还记得捡到天羽佳纯的准备地点——凤凰礁东北1。5公里海域,僵尸王便以此海域为中心,30海里为半径划分搜索区域,寻找沉船。
沉船搜索进行了十余天,一无所获,水下不要说沉船了,连大块水下物体都没有。僵尸王于是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半径60公里范围,又搜索了十几天,还是没找到沉船。
僵尸王开始怀疑蓝珊的猜测有误,天羽佳纯根本不是从一艘即将沉没的船上扔下来的,孤城也这样想,他们认为天羽佳纯被从船上扔下有一些非常规原因,不过唐巍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蓝珊。
樱花号在海上已经漂了快一个月了,它引起了当地一些渔民的注意,甚至有渔民前来询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次沉船搜索行动是海神的绝密,僵尸王不想让扶桑国方面知道消息,于是找借口搪塞了那些渔民,可长此下去,纸里包不住火,海神的行动必然引起扶桑国警方的注意。
这一天,一艘扶桑国海警船突然出现在大型渔船北侧海域,向樱花号高速驶来。
僵尸王众人心悬了起来,尽管樱花号是一艘合法的渔船,可是船上有大量沉船探测设备和潜水装备,这些装备级别之高、造价之贵,那些海上警察恐怕见都没见过,一旦他们登船搜出这些设备,僵尸王可就解释不清了。
僵尸王立刻命令众人将设备藏到底层舱室去,在那里有大量腐败发臭的鲱鱼,恶臭之浓烈,人不带氧气瓶和呼吸面罩根本进不去。
众人刚把各种设备藏好,海警船就来到了樱花号左舷,这是一艘排水量500吨的小船,只有樱花号的四分之一,可是上面配备着舰炮和机枪,僵尸王不敢和他们对抗。
海警船指挥官在和僵尸王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登船检查,四名海警登上樱花号,开始逐个舱室检查,僵尸王带着唐巍和蓝珊全程陪同。
僵尸王其实藏了心眼,带着蓝珊“色诱”那些海警,让他们在漂亮姑娘身上分心,果不其然,这些平日里见不到雌性的热血青年纷纷把眼睛“长”在蓝珊身上,拼命找话和她说。甚至还专门检查了蓝珊的休息舱,当看到蓝珊放在床上的内衣内裤时鼻血差点喷出来。
蓝珊向来对人冷淡,对陌生男人更是如此,几乎不和四个海警说话,甚至都不用正眼看他们,可是“越高冷越跪舔”,四个海警对蓝珊的好感没有丝毫降低。
终于检查到了底层储藏舱,僵尸王挥手让人打开舱门,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阴笑,同时悄悄用手捂住了鼻子。
舱门一开,浓烈的腐臭味排山倒海一般冲来,这味道里混着鲱鱼特有的腥臭味,四个海警忍受不住,顿时弯下腰去,大吐特吐。
僵尸王看到四个海警如此狼狈,还拿话挤兑他们:“你们真是尽职尽责的好警察,请尽快进舱室检查吧。”
四个海警在舱室门口已经被臭气熏得半死不活了,要真进去,恐怕得一命呜呼,他们急忙摇头摆手,表示检查已经结束,可以回去了。
僵尸王得了便宜还卖乖,力邀海警进入舱室,四个海警匆忙拒绝,飞一样离开底层舱室,返回甲板,僵尸王带着唐巍众人一路陪同。
四个海警到了甲板上就大口大口喘气,犹如重获新生,之后用最快的速度逃回小艇,狼狈逃回海警船。
海警没有检查出问题,返航离开,渐渐消失在了海天线上,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海风迎面吹来,在海风的作用下,平静的海面出现了层层细浪。
海风转瞬变大,吹得信号旗猎猎作响,海天之间一时满是呼啸风声,天空中乌云密布,一片昏暗。
海面上的浪越来越大,浪随即开始破碎,溅起一簇簇雪白的浪花,这就是水手口中的“白头浪”,这种浪只有在大风天出现,对船只十分危险。
眨眼之间,白头浪已经一个接一个打来,樱花号开始轻微晃动,气象室发来报告:“瞬时风力已达4级,而且还在不断上升!”
僵尸王脸色骤变,在大海之上,风的杀伤力比陆地上大得多,陆地上的山体、林木、人工建筑能有效减弱风力,而在海上,风直接吹动水体,引起大浪,大浪携带巨大动能,小一点的船甚至能被直接打断。
337搁浅的海警船()
风力眨眼之间已经飙升到了6级,此时海面上到处都是四五米高的大浪,波浪飞沫四溅,海面上白花花一片,樱花号摇动得更剧烈了。
僵尸王铁青着脸,沉声道:“没有船舶驾驶经验的人立刻进船舱躲避,其他人留在上层舱室内待命,首尾船锚立刻抛锚。”
没有船舶驾驶经验的人就是唐巍、孤城和蓝珊了,他们是潜水员,船舶驾驶的事情不归他们管,唐巍虽然出身于采珠人世家,可一身功夫都在水下,操船使舵的功夫并不精通。
唐巍三人急忙进了船舱,紧闭舱门,抓紧舱壁上的抓手,大风能够掀起大浪,大浪会让船体剧烈摇晃,不抓紧船体,就会被甩出去,狠狠砸在舱壁上。
风力瞬间已经达到了8级,海面上大浪已经升高到了六七米,这已经和樱花号干舷高度不相上下,不断有海水冲上甲板。
在大浪的推动下,樱花号摇晃得更剧烈了,唐巍三人用力抓紧抓手,这才没有摔倒。这时唐巍突然听到蓝珊小声嘀咕:“怎么会突然起风呢?”
唐巍整个童年几乎都是在船上度过的,深知海上天气的善变无常,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是大雨倾盆,尤其是风这种东西,更是说来就来,说走说走,毫无征兆。
虽说气象台会发布大风预警,可只对台风这种大型风暴有效,面对突然形成的大风,无论是气象台还是船舶自带的气象雷达,都束手无策。所以说,这次海面上突然刮起大风,应该只是自然天气现象,和其他因素无关。
外面的风更大了,呼啸声震耳欲聋,船体剧烈颠簸,晃得唐巍难受极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几分钟,船终于不再摇晃,风的呼啸声也平息了,这场大风终于过去了。
僵尸王通知唐巍三人,返回舱室休息,现在樱花号要返回最近的码头休整。唐巍三人于是返回各自的舱室,樱花号随即返航。
樱花号返航会路过凤凰礁,时候不大,凤凰礁已经出现在了唐巍的视野里,透过舷窗看去,凤凰礁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外形轮廓和原来不一样了。
唐巍觉得奇怪,举起了望远镜,可是受限于舷窗的观察角度,他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唐巍拿起望远镜,来到甲板上,举起望远镜向凤凰礁看去,只见凤凰礁下面,赫然多了一艘船,正是刚刚过来搜查樱花号的那艘海警船。
刚刚大风袭来的时候,唐巍就想到了那艘海警船,在那种大风下,排水量不到500吨的海警船非常脆弱,大风来得突然,它没有时间进入码头躲避,只能以弱小的身躯对抗强风,果然它不是强风的对手,被吹到了凤凰礁上搁浅。
唐巍用望远镜仔细看了一阵,没发现上面有人活动的迹象,那些海警可能已经丧命了。就在这时,僵尸王突然发出命令,要唐巍、蓝珊和孤城做好准备,登上凤凰礁,救援海警船。
僵尸王下达这个命令可不是好心,纯粹是为了自己考虑,一般情况下,渔船见到遇险公务船都会施以援手,不帮忙反而让人生疑。
唐巍三人乘坐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