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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帅。”汤和道了谢,随即出了大帐。见到大奎在帐外,汤和笑道:“兄弟随我一道出兵可好?”
大奎见汤和此刻谈笑自如,当下笑道:“我是你的伙头军,自然是汤大哥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二人相视而笑。
“既如此,我先回去准备。许是元帅有话跟你说,你在此等等吧。”汤和笑着拍了拍大奎的肩膀,这才徒步离开了营帐。
大奎守在营帐门边,一会的功夫众将纷纷出了营帐离去,不多时庞黑虎出来对大奎道:“大奎兄弟,元帅有请。”大奎一点头,再次与庞黑虎进了营帐。
“坐吧。”徐达说道。
“元帅在上,卑职不敢就坐。”大奎持礼甚恭,不敢稍有马虎。
徐达微微一笑道:“你站在哪里如此刻板,有些话本帅也不好说。”
大奎闻言笑道:“既如此,卑职不敢叫元帅为难。”说着走到一边的椅子上落座。
见到大奎如此,徐达不仅也笑了。随后道:“你的事本帅已知晓,一步踏错莫要步步错啊。”徐达语重心长的道。
大奎一笑道:“元帅容禀,张大奎虽是一介武夫,但心中除了大明尚有妻儿。我所做的错事亦是为大明着想,岂止有人从中作梗,张大奎却无法辩驳而已。”
徐达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道:“既知错,当改之。”略一沉吟,徐达问道:“你可愿将功折罪?”
大奎不禁叹道:“皇上命我只为伙夫不得为将,如之奈何?”
徐达哈哈大笑:“善战者动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要得军功何必在乎职位的高低?”转瞬徐达又道:“此次汤将军出兵阻击扩阔帖木儿,实属为难之事。若是汤将军有难,还要你多加看护。”
大奎不禁问道:“卑职不知元帅何意?”
徐达正色道:“无论是胜是败,汤将军不得有任何闪失。”
大奎闻言道:“汤大哥的为人我亦深知,一旦兵败万难从全。元帅此令,卑职实感为难。”
徐达望着大奎久久才道:“若是你保的汤将军周全,本帅即可上奏朝廷表彰你,倒是本帅会按军功提拔,不知张校尉意下如何?”
大奎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拱手道:“就是元帅不说,张大奎也有护卫汤大哥之责,卑职这就去准备,告辞。”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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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据险而守()
左路军三军整备完毕,汤和来到中军大帐请命,如此才正式的立了军令状。
如今在兰州以东阻击扩廓帖木儿的是大将李文忠的五万人马,据探马来报双方厮杀极其惨烈。李文忠五万人马仅仅半月间已是十去其二,此刻正在关川河一带据险而守。
徐达叮嘱道:“此去兰州,与李文忠的人马汇合只守不攻,若有变故则退至葫芦河以东的六盘山一带。若是元兵冲过了六盘山,那么我军势必腹背受敌,大事去矣。”
汤和领命,带着先锋庞黑虎转身便走,徐达带领众将亲自送到了大帐外。营帐外锦旗招展战马轻嘶,五万甲士早已整装待发。
汤和来到军前翻鞍上马,向着徐达及众将一拱手:“汤和去了”徐达及众将纷纷拱手回礼相送。汤和策马扬鞭,五万马步军紧紧跟随其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扬起一路风尘向西去了。大奎带领百余名兵士赶着数百辆大车尾随在队伍的后面,临出寨门大奎向着徐达等众将挥了挥手,徐达只是微微一笑众将皆是爱搭不理。
如此一来,大奎顿觉无趣。想当初自己身为江南通政使,与黄莺完婚之际。这里许多人也都曾一起喝过酒,如今自己成了伙头校尉,他们竟是如此的冷漠,真真世态炎凉啊。
车队皆是骡子和驴子拉车,故此走得比大军要慢些。如今李文忠部在兰州左近与扩廓帖木儿相持半月,想必粮草带的不多,故此军中拨付粮草随汤和大军一并出发。粮草队伍虽是落在队伍的最后,但仍有两千骑兵护卫。
老霍赶着车,大奎坐在一边,左手抓着两张大餠,右手拿着一块大肉,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可惜的是汤和军中禁止饮酒,不然再有两口烧刀子下肚,那才叫一个美。两侧的骑兵看着大奎这通吃,不仅有些羡慕。此去兰州无异于赴险,却不知这伙头校尉为何如此悠闲;,吃得这般痛快?
又行近半月,队伍过了葫芦河临近关川河以东的石峡湾,这里正是李文忠将军的安营之处。营寨南北而舍,蜿蜒数十里。虽是战线绵长,但却正处在一处长坡上。河滩据此长坡尚有数里之遥,元兵就在关川河对岸安营。若是强攻,元兵势必要先过河,李文忠却正可在元兵过河未半之时率兵击之。
晓是如此,李文忠的部下也是损失惨重,元兵的骑射本事比之明军却是高明了些。每每元兵来犯,必是以骑兵为先锋。渡河之际便是漫天箭雨之时,双方皆是数轮齐射,然后才是短兵相接。本是明军的优势,在元兵的骑射之下竟是两败俱伤之局。
放眼滩涂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晓是如此,元兵每日皆是要发起数次不计伤亡的冲锋。汤和与李文忠并肩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蜿蜒的河滩。
“汤将军,元兵攻势如此凶猛,怕是未到一月我那几万兵马便拼光了,幸亏有汤将军前来增援,文忠在此拜谢。”李文忠说的却是由衷之言。
汤和正色道:“你我同为大明效力,文忠何出此言?”
李文忠乃是太祖皇上的外甥,其身世颇为凄苦,太祖在其少年时收为养子。军中皆称其为皇子,唯独汤和唤之文忠,如此倒也显得亲近。
李文忠望着关川河道:“如今在关川河西岸的乃是扩廓帖木儿手下大将虎林赤。”
“哦?却不知元兵有多少人马?”汤和极目远望,却是开口问道。
李文忠道:“据探马来报,虎林赤所率精兵五万有余,其后便是扩廓帖木儿的十万大军。”
汤和轻轻一笑道:“如今李思齐屯兵于兰州,扩廓帖木儿过门而不入,看来他二人尚有嫌隙。若是扩廓帖木儿全力攻打,我等势必难以抵挡。”
“如此说来,扩廓帖木儿并不急着去为张良臣解围?”李文忠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呵,历年来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张良弼三人相互攻伐,如今元庭气数已尽,三人割据城池妄图苟延残喘,如此使尽心计何谓联盟?”汤和不禁笑道:“如此一来元帅大事成矣。”
正当此时,河对岸响起一片号角声。‘呜呜’声响中,对岸的高坡上现出黑压压一片元兵来。元军在河对岸的高坡后驻扎,如此却可挡住明军视线,令明军看不到虚实,这也是敌将的过人之处。
李文忠凝神望着对岸,缓缓言道:“今日这是元兵最后一次冲锋了,太阳落山之前便会终止攻势。”李文忠说着向前遥指道:“汤将军请看,那队列最前的便是元军中的精骑兵,这些骑兵装备精良,战马及马上的兵士皆有铁甲护卫,刀枪既不能伤。”
汤和只是点点头,李文忠又道:“其后是刀盾兵,掩护长枪兵在后。不论是强渡抢滩还是陆地作战,其队列却是十分的严整。”
二人就这样看着元兵到了河岸前开始渡河,河水并不深剛及马腹处。随后便见元军的后方竟有数千兵士推了百余架火炮架设在对岸。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趁大军渡河之时,以火炮加以掩护。这样一来,明军要想在元兵渡河之时攻杀,便会付出血的代价。
战鼓声起,明军大寨于南北各开一道寨门,两处寨门各有一万精骑严阵以待。河对岸角号声急元兵正加紧渡河,此刻明军并没有动作。慢慢的元兵以后数千骑兵到了岸上,随后约两万刀盾手及长枪兵也过了河。
经过半月来的血战,双方皆有了经验。明军寨前便是缓冲地带,一旦元军进入明军的火炮射程,那时便是开战之时。元军在滩涂前列阵,整齐的三个方阵呈字形配置。骑兵在前,左右各有一个万人方队护在侧翼。
‘轰’一声号炮声响,近三万元兵嘶喊着向明军大寨发起了冲锋。
李文忠冷冷望着冲来的元兵对汤和道:“此乃是元兵敢死之师,一旦其冲入军帐前一箭之地,其后续便会有大军渡河。生死存亡皆在百丈处。”汤和闻言并不言语,只是与李文忠站在瞭望塔上观战。
元兵冲的极其凶猛,骑兵在前扬起漫天沙尘,短短五里之遥转瞬间已冲了一半。又过了盏茶时间,元骑兵已冲到了大寨前两箭之地。
无需李文忠下令,早有旗手挥舞了赤红战旗。明军大寨一时间炮声隆隆硝烟大作,数百门火炮依次开火,只见远处的元骑兵阵中轰鸣阵阵现出一片火光,转瞬便是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如此猛烈的炮击,丝毫没有抵挡住元骑兵的攻势。炮声未歇之际,元骑兵已冲到了百丈之地。明军旗手又是挥舞了一下战旗,明军大寨的栅栏处便有数不清的箭头探伸出来,栅栏内的明军弓弩手张弓搭箭只等号令。
瞭望台上十余兵士手持圆盾护在李文忠及汤和身前,李文忠道:“元兵的甲胄坚固异常,我方的弩箭收效甚微。”汤和点了点头道:“如此尚需再图良策,若是硬拼怕是两败俱伤。”
果不其然,一轮箭雨射去,对元兵来说便如隔靴搔痒。一阵急切的战鼓声中,两万大明精骑兵由南北两道寨门顺着斜坡借势急冲而下,一时间蹄声隆隆刀光生辉。双方的骑兵便如两道洪流一般激烈碰撞,元兵骑兵充其量有八千,明军却是足有两万。如此悬殊的兵力,竟是势均力敌之势。
两双人马绞杀在一处,一时间喊杀声兵器交鸣声战马悲嘶声响彻天地,明军营寨处再次冲杀出两万步卒,这已是李文忠的全部兵力。
望着缓缓渡河的元兵,汤和冷冷一笑。随后道:“待我派遣两路骑兵左右夹击,在敌援兵未到之时给予其痛击。”说着回首向瞭望台下的庞黑虎喝道:“你与孟齐各带一万精骑参战,勿要在敌元兵到来之前将其击败。”庞黑虎拱手领命,转身去整备军马,一时间明军大寨一片忙碌。虽是汤和临时起意,但只短短盏茶时候,庞黑虎及汤和部将孟奇便带着两万骑兵杀出大寨直奔战场。
虎林赤万万想不到,明军的援兵会来得如此快。本以为今日扩廓帖木儿的大军到来便可决出胜负,谁知明军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增兵防守于东岸。对于元兵来说,汤和部的参战无异于给元兵雪上加霜。其带兵的将领见事不好,忙下令鸣金。随后带着不足五千的骑兵向西败退。其还未赶到的步卒也是掉头后撤。明军趁势掩杀,放眼处元兵尸横遍地,旗帜兵甲散落各处。
李文忠见到元兵败退,不禁疾呼道:“穷寇莫追。”
汤和哈哈大笑道:“此刻我方胜券在握,为何不将元兵剿杀于东岸?”
李文忠急道:“一旦靠近河岸,元兵即会不分敌我开炮轰击,我手下近一万将士就是这样没的。”
汤和闻言不禁一惊:“那虎林赤用兵如此狠辣?如此岂不是不顾部下的生死?”
李文忠哪里还有心与汤和闲谈,连忙号令鸣金收兵。岂料命令还未下达,已远远见到明军追了一程便即停止了追杀。
“咦,你的兵马为何止步了?”李文忠大为不解。
汤和哈哈大笑道:“临行时元帅有令,不得进击只能防守。汤某怎能违抗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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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暮色滩涂()
大奎坐在车上优哉游哉的随着粮车进了营寨,入眼处尽是伤兵。 军中的郎中忙前忙后给伤兵疗伤,看着这些伤兵其状甚是凄惨。头破血流,胸背带伤还算轻的,断胳膊短腿的比比皆是。见到如此明军惨状,大奎心中不由的一紧,当下跳下车来向着后营行去,只见十余里的营盘内,伤兵随处可见。
大奎寻到一名前胸带伤的兵士急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兵士见是个校尉,这才痛哼着道:“元兵来势凶猛,李将军带着我们死守河岸,半月下来明军将士已经伤亡过万了。”大奎闻言不禁有些惊心,来到一处营帐前,撩开帷幔看到帐篷里也尽是伤兵。
“这位大哥,搭把手。”营帐内一名兵士见到来了人,忙开口呼唤。
即是人家有求于己,大奎断不能拒绝,当下进了营帐。帐内左右两边皆是在地上铺了干草,伤兵便是依次倒卧在地上。大奎走到相唤的兵士身前问道:“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啊?”
伤兵叹道:“我这腿伤了,动弹不得。想出去撒泡尿,这位大哥能否扶我一把。”
“这有何难,举手之劳而已。”大奎弯腰将这伤兵扶了起来,伤兵在大奎的扶持下一瘸一拐的向外走,谁知不小心被一只脚绊了一下,亏是有大奎扶着,不然非抢在地上不可。伤兵好歹站直身子,忙回首笑道:“对不住啊。”
他这是在对人家道歉,自己行动不便碰了别人的脚,自然是要赔不是的。谁知说了一句,不见那人反应。大奎看出事情不好,忙道:“你站着别动,我来看看。”
说着来到躺在地上的兵士身前,蹲下来细看。原来这名兵士胸前要害中刀,包扎后便置于此处。许是缺医少药,也没人注意,竟是已死去多时。大奎慢慢的站起身来,回身去扶那要去撒尿的兵士道:“走吧,等我回来再安葬他。”
等到大奎回来将伤兵扶回原处,这才去扛了那战死的兵士尸体出了营帐。如今是在打仗,每天都会死人,故此会有专门埋人的地方。大奎将尸体扛到大寨之外,问了守寨门的兵士后,就这样扛着尸体向营寨外的一处密林行去。
迎面来了一辆车马,赶马车的兵士见大奎是个校尉,连忙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我是专门拉尸体的,你把他放车上吧。”
大奎问道:“万人坑在哪里?”原来但凡开战,在各军的营寨之外都会挖有埋死人的坑,这坑不一定埋多少人,但统称为万人坑。离营寨远是为了避免爆发瘟疫。
那兵士回首一指道:“转过林子就到了。”
“哦,即使如此,我送过去便是,你去忙吧。”说罢,大奎扛着尸体继续走。
过了林子,果见十余人每人皆拿着铁锨铁镐围坐在地上,他们的身后不远,便是好大一个坑,坑的旁边是堆得小山一般地土堆。
见来了个校尉亲自送尸体,众兵士纷纷起身过来接。双方也不说话,十余名兵士分出两人来抬了尸体下了坑,大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坑边,只见坑里竟是堆满了尸体。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大奎不仅惊问道。
一个兵士叹气道:“大哥新来的吧。这打仗怎么能不死人,这里共有两个坑,现下已经填了一个。这个坑里是三千兄弟,上一个坑是五千。”
大奎没有再问,手扶腰刀转身离去。秋风又起,黄叶飘零,平添几许落寞。
回到军中时,已是日落黄昏。还未进寨门,只见大队人马出了营寨,陆陆续续足有近万人向东疾驰而去。大奎心中虽是不明此中的蹊跷,但依然远远看着这一支骑兵离去。
回到伙头军,大奎安排了伙头军的事情,没有再做饭,却是一个人来到了前军营寨的栅栏边。隔着栅栏,大奎看到了明军派出数百人在滩涂前打扫战场。有人专门拉尸体,有人专门收拾旗帜兵甲等物资。这百余人分工有序,虽是忙碌却不杂乱,一切井井有条。
今日一战,元兵伤亡两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