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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徐广国在那里只是磕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马三标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粗芦说道
“这等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在外面冻死串了。”
王通摇摇头说道:
“徐先生心思转的快,当时把知道的都说了,可事后觉得不对,匆忙的出城来告并本官,总算让自家身上的罪过少了几分,徐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小人当时是昏了头,还请大人看在小人幡然悔悟的份上,再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为大人在京师奔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的确是猪油蒙了心。”
王通脸上带着冷笑,心里却感叹了句,若是杨思尘在,虽然都是举人,就做不出徐广国这等卑微的姿态,到底是在官场上打混过的人,能屈能伸领会到了精髓。
“你见顾宪戍我知道,你和李三才在某处喝花酒我也知道,你叔叔托人给你带话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你在最后还知道轻重,现在你就是煽动士子百姓诬蔑陛下的谋逆罪人,你现在就在诏狱里,你妻子,汝就要流落街头,甚至被卖入教坊,你知道吗?”
王通连说了几个知道,徐广国却听的明白,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说道:
“大人慈悲,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举人功名,仕途上吃了太多的亏,一听有人许了进士的功名,脑袋也就昏了,李三才和顾宪成说这是朝中大佬的授意,小人当时也是怕啊!!”
“朝中那几位大佬?”
“小人不知道,不过李三才交游四海,顾宪成经常出入高官宅邸,小人觉得他们不是虚诓,”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举人知府
屋中诸人看着互通在那甲揉捏徐广国,都是垂手肃立,屋中诸人包括徐广国自己心中都是明白,事情还没到决绝那一步。wWW。
如果王通真要对这徐广国做什么,也不必让他来这个宅院跪着,进来恩威并施的拿话吊着,说到这“顾宪成”和“李三才”两个名字之后,王通却慎重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会,开口问道:
“李三才,他现在是什么职位,顾宪成又是做什么的?”
听到王通的疑间,屋子中的气氛却平和了些,徐广国在地上抹了把脸,开口回答说道:
“回大人的话,李三才是福建司的员外郎,顾宪成现在是山东司的主事。“
员外郎不过是个从五品,主事是正六品,这个在六部之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这样官员想必是跳在台前,背后有什么黑手,李三才的名字王通有印象,有两次京师针对他的舆论攻许都有这李三才的影子。
当初虎威军初设,就是这李三才在大明门上疏,弄得朝中大佬借机难,颇费了些力气才平息下去。
李三才家中是通州巨商,在那次上疏攻击王通没有结果后,天津卫蓬勃展,作为运河终端的通州却有些没落,但这李家反应的很快,算是最早在天津卫投钱开店做生意的,现在的天津卫,李家的生意可不算小。
生意开在天津卫,等于脖子被王通掐在了手中,自然不敢再在朝中弄什么仗义执言,消停了许多,却没想到今日又是有人提起。
至于这顾宪成,听到徐广国的话,王通还是纳闷,边上的谭将眉头皱了皱,却是想起了相关的情况,躬身凑近了低声说道:
“这顾宪成在张居正去之前,和张四维走的颇近,经常登门拜访,开始还在客厅,后来就请到书房相见……”
“哦?他们背后是张四维这一党的?”
对话声音并不是太低,跪在那边的徐广国也是听得见,徐广国脸上表情霎时间变得非常精彩,这等京师私密事,王通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偏生自己还以为一在天津,一在京师,相隔远了,只要有些事隐秘些,那边肯定现不了。
现在看,当日自觉地巧妙的两边下丵注,却是实实在在的取祸之道,话说到现在,徐广国把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丢了个干净,清了清嗓子在下面说道:
“大人,这李三才和顾宪成身后没什么人的,他们自己便是一党!”
屋中诸人的目光转向徐广国,徐广国继续说道:
“朝中大佬互斗,自己一般不说话的,总是让下面的门徒学生出头,要不然就是策动清流,李三才这些人就是朝中大臣们手中的刀。”
朝中重臣和下面清流言官的联系与互动,王通有个大概的判断,但对其中的把握还是似是而非,徐广国开口解释,他也是听得仔细。
今日一番做作,徐广国本就不知道如何能够收场,见到王通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心中也松了口气,认真的解释起来:
“能在京师中做清流的,自然都走进士出身,他们家境都是不差,不过居京师大不易,没有什么便宜的东西,他们彼此交结往来花销也是不小,偏生不能不做,不少人都是借贷典当,很多言官清流平日里来钱的法子就是参劾物议,若那家大佬想要做什么,自有人带话给这些清流,等上疏之后,也有人给一定的好处,但这般做毕竟风险不小,而且面子上也走过不去,李三才家中是通州巨商,豪富异常,自然不会在乎什么银钱,同僚有困难的时候他仗义相助,窘迫时主动援手,从不追偿,这样仗义疏财,自然人人与他结好。” 王通缓缓摇头,这样的人依靠钱财有了影响力,而且看他上疏看他行动也是个颇有分寸进退的角色,肯定不会甘心于在这个户部员外郎的位置上苦熬,那边徐广国又是继续说道:
“这么下去,李三才在清流官员之中说话越来越有用,顾宪成又有不同,顾宪成这个人志向太大,喜欢交结,喜欢游说,喜欢出头做合纵连横之事,入仕不过两年,在清流中就声望鹊起,顾宪成和李三才所作所为很是相似,自然也是一的即合,李三才豪阔有人脉,顾宪成善于奔走活动,京师清流因为这二人在,聚的越来越等。”
“你是说他们也不甘心为旁人做刀,而是自己有了心思。”
“大人说的虽然不全对,可也差不太多,现在李三才不过从五品,顾宪成不过六品,可因为是清流之望,京师和地方上三品四品的官员他们的意见都是有分量的,现如今除却内阁几位大佬之外,连六部侍郎都有人主动和他们结好。”
王通出了口气,倒还真是没有想到,李三才和顾宪成这等不是高官的人物,居然在京师官场中有这样大的能量。
“李三才数次针对本官,这次又煽动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仇怨?”
“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亲近大人,大人这一进京,立刻就是举足轻重,大人说话管用了,别人说话的份量就轻了,陛下亲信谁,这就是谁的荣华富贵,事关前程,这个自然视大人如仇敌,再者,大人是内卫武将,官员士子贬斥亲卫武将,这个历来都可以同仇敌忾,一来众人响应,二来可以得这个不畏权贵的清名,对今后大有好处,此次左右背后又有人策动,一举数得的好事,他们自然要做的。”
徐广国算是有什么说什么了,王通沉思了会,满意的点点头,开。说道:
“给徐先生搬把椅子,跪在地上不要冻坏了!”
听王通这般说,徐广国身子一软,整个人差点瘫在地上,他总算放松了下来,京师中诸人做这些事的时候觉得不过是政争而已,徐广国却知道关系着顶上人头,当日他在沧州开税卡,王通可是直接把兵派了过去,这手段何等狠辣。
更不要说宫中三阳教之乱,王通在宫中护驾,那可是功高盖世,这样的狠辣手段,这样的功勋圣眷,如何得罪的起。
科举能有个进士出身,是一名读书人的毕生梦想,对屡试不中的举人们更是如此,徐广国当日被人许了这个允诺后也是昏了头,等王通快要到了才是清醒过来,想到那后果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跑出来报信。
即便这样,今日还是这般的处境,徐广国浑身冰凉,膝盖生疼,可丝毫不敢抱怨,却是庆幸,知道自己已经过关,如果今日王通客客气气的请他出去,那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明年会试,你不要考了!”
徐广国才喘口气,就听到王通说了这句话,他抬起头张张嘴,想张口迟疑了下,还是低下头去,恭顺的说道:
“学生给大人办差学到了好多东西,正想着求恳大人留学生多历练几年……”
“你和杨思尘不一样,你知道说假话,你知道见风使舵,你还有个好处,你比杨思尘知道轻重利害!”
徐广国话还没说几句,就被王通笑着打断,徐广国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了下,还是低下了头,王通笑着说道:
“河南那边有个知府的位置,你愿意不愿意去?”
徐广国本来低着头,听到王通询问,有些愕然的抬头,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知州是六品,可知府就是五品向上了,统管一府再向上就是参政和布政使的位置,标准的地方大员,品级不去说,做一任知府,管几个州县,好处如何就不必说了,举人出身除却海瑞那等特例,做到知州的位置已经是异数,知府更是想都不要想,徐广国以为自己今后在京师就是给王通奔走沟通,乖乖的做个幕僚师爷之类的角色,却没有想到王通有这样一问。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到王通脸上的笑容后才确认这是真的,他费力的咳嗽了声,想要说话却几次没有说出声来,最后才干涩的说道:
“学生才疏学浅,但大人如此期许,学生愿竭尽所能”
说了两句,徐广国却又离开座位跪在了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抬头时泪流满面,嘶声说道:
“大人这般恩德,小人却做出那样的事情,羞惭之极,今后就要为大人做牛做马。”
徐广国这等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家富贵,王通让他得了个知府的位置,自然感激涕零,王通笑着摆摆手说道:
“让你一个举人坐到知府的位置上,自然是陛下的意思,你勤谨忠心,也就不负陛下恩德了。”
徐广国在地上又是说了几句颂圣的言语,这芋站起,王通却将屋中人都打了出去,开口问道:
“本官对地方上不熟,听说若是当地亲藩有什么异动,知府可以带兵前去围住,徐先生,你知道这规矩吗?”
听到这句话,徐广国心中大跳了几下,却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问道:
“大人,不知道学生去河南那个府啊!”
“卫辉府!!”
第六百六十七章 新官上任
第六百六十七章 新官上任
潞王去卫辉府就藩,这个京师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宫闹过乱子之后,这边就赶着潞王去就藩。wwW。
潞王从前订亲的岳家勇胜伯府因为勾结鞑虏被查办,潞王的伴当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病死在宫,潞王新娶的王妃也是京师的寒门小户。
三阳教妖人作乱,宫内事后只是说平定,一干功臣多有封赏,也没有说谁是主谋,也没有说牵连到谁,大家都知道宫内要低调处理,可看到关于潞王的这一干事,谁还猜不出什么吗?
徐广国的性子本就适合这等阴私事,他当然早就明白其关窍,也有一定的猜测,不过天家阴私,闲暇琢磨当个消遣还好,牵扯其间,徐广国自然明白这其的凶险。
先问亲藩有异动,当地知府该如何做,然后自问自答的说知府当率乡兵围住亲藩府邸,接下来又说自己上任的去处是河南卫辉府,再加上前面那一顿揉捏敲打,这等赤1u裸的暗示,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屋不能说如何暖和,可徐广国额头上却见了汗,王通也不催促,就是在那里笑着等待,徐广国沉默了会,略微抬高了点声音说道:
“就算是进士,将来也未必能有这卫辉府的缺份,左右都是牵扯进来,不若大胆做就是,大人,学生冒昧问一句,祸不及家人吧”
这话问的没什么头脑,王通却听懂了,点头说道:
“真若有什么事,你家人平安。”
“那就多谢大人的关照了,学生做的好,将来全家荣华富贵,若是做不好,也有大人照应,在这里多谢大人了”
说完之后,徐广国跪下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再站起时候却从容许多,开口笑着说道:
“当日他们来找学生,一说进士出身,学生就昏头了,却没想到跟着王大人才有这样的前程。”
说的是凶险,不过潞王现在闹也闹不起来什么,倒是徐广国只要太太平平做完几年知府,回来肯定是飞黄腾达,毕竟这是给天子办差,怕是一辈子的受用。
“大人,清流言官品级虽低,却是人多势众,天下士子们的风向言论往往被他们控制,大人不能轻视,一次两次大人或许会因为陛下的宠信无恙,可大人想必也听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没有应对,也会有麻烦啊”
看着王通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徐广国顿了顿,换了个说法说道:
“大人不在意,下面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还仰仗大人照顾,大人大意不得啊”
王通哈哈的笑了起来,无谓的摆摆手,开口说道:
“清流,清流,若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本官还真忌惮几分,李三才这种,自有治他的法子,你不必担心了”
看王通颇有自信,徐广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叹气,王大人在京师的时间不长,和这些清流打交道的时间也不长,不知道这些人的麻烦,早晚要吃个亏。
不知不觉之间,徐广国真正把自己放在王通自家人的地位上来考虑利害得失了。
来京赴任,朝堂上与众臣激辩,敲打徐广国,把万历皇帝交办的那件事选好了人,王通一天也没有得闲。
不过他已经得到了京师各方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也都是许多人在盯着,二月初四,各家的得到的消息就是王通向着天津卫派了几名差人,这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人关注。
自从三十多名清流在城外犯下欺君之罪之后,京师清流的喧嚣安静了许多,尽管王通有太多让他们针对的地方,可王通的手段却让他们心寒,没人敢继续做什么小动作了。
对王通抱有敌意的重臣们也都是暂时没了动作,甚至还约束自己的徒党不要动作,让王通自己折腾就是。
王通去训练新兵,纠察军纪,巡街缉捕,这都是自讨苦吃的活计,不必做什么,等王通自己做差了,让他自己出丑,到时候上疏弹劾,才会让他在万历皇帝面前失宠,到时候再行计较就是。
二月初七这天,王通穿着从三品武将的袍服,骑马出门,这一天是他去锦衣卫都指挥使司上任的第一天。
王通住处距离锦衣卫都指挥使司衙门不近,骑马过去也花费了一段时间,这指挥同知是从三品的武将,又是京师第一等的要害位置,自然不能太简单,谭将率领二十名护卫也穿着锦衣卫兵卒的飞鱼服,骑马护卫。
一行人二十余骑也是浩浩荡荡,路上百姓也纷纷闪避,天子脚下,京师重地,自然和天津卫不同,走出两条街去,路边行人虽然闪避,可看着这一行人的眼神却有些不同,还有些人交头接耳的谈笑。
京师街道上人多马多车多,王通也不敢纵马奔驰,对路两边这些百姓的反应自然注意的到,那反应怎么看也不像是敬畏,似乎有些耻笑的意思。
上任也是要紧公事,王通不会在路上耽搁,不过还是吩咐了一名护卫下来询问,自己先走。
还在路上的时候,留下询问的那名护卫也是跟了上来,这护卫人倒也伶俐,没有直接下马询问,反倒是找了个偏僻地方拴上马,然后把飞鱼服脱下,穿着便装去询问,路边的百姓自然不会注意马上的人是谁,被人一套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