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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死不倒“冯保失势,所住的地方是这客栈最大最好的一处,听说跟看来的仆役家人就住在边上。
王通等人走过来的时候,却看到院门口一名家丁正在问客栈的小厮,这家丁看到王通过来,也就是瞥了眼闪在旁边,继续说道:
“小兄弟,你知道天津卫什么地方有宣纸卖吗,要那种好的?”
“年初一,卖宣纸的店铺怎么会开业。不过你去城北杨柳居那边看看,拍门喊人,或许会做你的生意。”
“多谢小兄弟。,”
那家丁答应了一声,匆匆去了,王通回头看了看那家丁背影。笑着说道:
“冯家的下人还真是不寻常,若是旁的失势官员“看到咱们这些武人打扮的人过来,心里肯定是慌张了,少不得要跑进去通报“这个倒
是从容自若。”
浮兵丰笑了声,低声说道:
“不瞒老爷说。属下觉得刚才那人搞不好就是跟在冯保身边的探子。
听到这个王通一愣“摇头失笑,冯保这等要紧人虽然被逐出宫,可对他放心的人估计不多,宫内、东厂、锦衣卫恐怕都要派探子出来跟
着。
“锦衣卫指挥同知王通,求见冯公公!!”
马三标在外面粗着嗓子喊了一声,不多时里面一名中年人跑了出来,这中年人穿着褐色暗金边的对襟棉比甲,里面是宝蓝色的道袍,以
王通看人的经验,第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身份地位都是不凡,但从此人的须都有些蓬乱,面色憔悴来看,恐怕是最近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
“原来是王大人,小人冯友宁,见过王大人。”
如果真是平民百姓,断不会说什么“原来是“,直接就跪下磕头见礼了,冯友宁跪的也是很生疏。
毕竟做东厂掌刑千户差不多十年,在京师横行了将近二十年,突然变为平民百姓,实在是适应不了,王通摇摇头,心中也有些感慨,连
忙上前把人扶起,开口说道:
“在天津卫若有什么需要的就来和我讲,带我去见冯公公吧!”
冯友宁虽然跋扈,却不是什么祸害,如今这姿态中规中矩,王通也是客气,冯友宁道了句谢,转身领路。
冯保失势,冯友宁不待宫中动作,主动辞官陪着冯保去南京,也算是有孝心,宦官的侄子义子,往往捞钱横行的时候百般亲近孝顺,宦
官一失势,马上翻脸不认人甚至卷起钱财一走了之,这个才是常见。
客栈给冯保这边居住的宅院居然也是两进,马三标和浮兵一干人啧啧惊叹,冯友宁进了院子,扬声说道:
“叔父大人,王大人带到了?”
“王通到了,快请进来。
冯保声音中气十足,倒是显不出什么颓唐落魄来,冯友宁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王通举步进去,谭兵等人要跟上,冯友宁却拦住说道:
“我家叔父说了,要听就在窗户那边听,在屋中不太方便,事后他也会笔录一份给王大人带到京师里去。”
浮兵和谭剑对视了眼,都是停住脚步,对方既然这般说,他们现在是吃王通的俸禄,是王通属下的人,一些事情也不好做的太露行迹,
点点头都停住了脚步。
王通一进屋,现屋中的光线颇为明亮,白天居然点着四个立式的宫灯,冯保却背手站在墙壁前面,墙上挂着一幅字,冯保回头看看,
用手指了指墙上的那幅字,开口说道:
“咱家临王右军的兰亭集序,你看怎么样?”
王通现在也能写一笔还过得去的横书,写字看书都没什么问题,但草书对他来说就是天书,更不要说评价书法的好坏了,不过,王通也
不止一次听人说过冯保的字,说冯保如果不是宦官的身份,书法定然是当世大家。
“王通不懂书法,但看冯公公的字,却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你倒是会讲话,在官场沉浸久了,也是磨练的差不多,什么叫气势,咱家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夸奖。”
听到王通的话,冯保也是哑然失笑,转过身来感慨说道:
“咱家的字在五年前就没什么寸进了,还以为今生就该如此,却没想到从京里出来,居然又上了一层,真是有得有失,有得有失。”
王通甚至觉得冯保和五年前见的时候差不多,细看才现白多了不少,张四维年前年后不过十余天,见过的人都说衰老异常,宫内也
有消息说慈圣太后多了白,却没想到冯保这么好的精神状态。
冯保的做派依旧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样子,韩手一指,示意王通坐下,开口说道:
“茶刚刚端上,你给自己倒上,坐下和咱家说话。”。
看到冯友宁那般,王通本以为自己要见到一牟憔悴哀伤的老人,却没想到是这般,心中诧异归诧异,却也轻松许多,给自己倒了茶,然
后坐下,那边冯保也坐下,也是给自己倒了杯,端起喝了。,开口说道:
“内书堂读书,照例是内阁的大学士过来教课,严嵩也曾来过,他讲无非也就是经义,不过也提了几句别的,有一句话咱家一直记得,
这几天更是时时想起,说的是什么呢,说“臣子就是臣子,奴婢就是奴婢,要时刻记得自家的本分,不能逾矩”他说的对啊,臣子奴婢,不
管做的多大,万岁爷还是万岁爷,万岁爷一句话,臣子奴婢不管如何,还是要被打回原形,咱家这十年就是忘了本份啊…”
说完冯保叹口气,摇摇头又是抿了。茶,拿起一块湿巾擦了擦沾着墨迹的手,又是失笑道:
“出京后清净了,一些事情也就想明白了,反倒是想通了,这辈子自从进了内书堂读书,去六科廊那边写字,又是去内官监当差,做秉
笔,做掌印一步步的到了现在“整日里想得多,算得多,到了现在才想,那又有何用,死后带不走,传不给别人,搞不好还要连累冯家一族
,多亏到此为止了,现在好,现在好啊“,
王通笑了笑,向着京师的方向拖拳示意,开口说道:
“万岁爷也是念着冯公公多年的情分,这才慈悲为怀,冯公公能想得开那是最好,今后就放开胸怀好好颐养天年吧!”
“看着万岁爷长大,本想着多帮帮,少让万岁爷被别人欺负,被外朝的官给偏了,谁想着慢慢到了这样局面,当初真是没有料到…”,
冯保声音有些哽咽,说完这几句随即摇摇头,清了下嗓子肃声说道:
“若说这等儿女情长的琐事,就不必请你来对坐感慨了,这次来却是有些事交待,咱家问你,你看万岁爷的作为,到底像谁?”
第六百四十九章 武宗正德
“万岁爷的作为像谁?”
冯保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王通下意识的看了看门窗处,又扫视了一囹屋中,似乎没什么人偷听的样子。WWw!
可这个问题还是难以回答,且不说这话本身就触犯忌讳,王通本来也就不知道像谁。
“你这孩子倒是4u讧。”
冯保瞥了王通一眼,调侃着笑道,然后摆摆手说道:
“咱家不过是起个话头,由咱家来说吧,像是武宗皇帝,这些所作所为,很像啊!”
明武宗,就是正德皇帝,这是有名的放荡天子,王通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肃声开口说道:
“冯公公,皇上何等圣明的人物,怎么能和武宗皇帝相比,若今日
来,冯公公只是想说些诋毁的话语,那也不必谈了。”
大明历代天子,这正德皇帝是评价最坏的一个,纵情声色,而且亲信宦官武将,贬斥文臣,荒唐之极。
宦官八虎这个天下闻名,权阉刘瑾,这十,被视为有明一代的最大奸贼,刘瑾会同吏部尚书焦芳将朝廷弄的乌烟最气,又信用武将钱宁、江彬,吃住都在一起,结果武宗驾崩后,江彬差点反乱。
生活上更是不必说,在宫内模仿宫外的样子建造许多店铺,用宦官和宫女充斥其间,令己游荡作乐,又在宫内建造妓院,让宫女假扮妓女充斥其中,败坏体统,放荡不堪。
更仝宫外设立豹房,豢养虎豹熊等猛兽,聚集吐蕃、蒙古和西域各族人等,又亲近番僧,甚至喜欢和佛郎机人浮杀…,完全没有君王的模样。
喜欢武事,曾给自己封了个威武大将军朱寿的称号,曾经率军和鞑靶小王子部众在宣府大战,宁王叛乱,他也半部南征,半路上宁王之乱却被王守仁率军平定,他居然命人降俘虏后的宁王放掉,然后重新抓获,好彰显自己的胜利,种种荒唐事举不胜举。
而且他南征之后,就在江南游玩,却不小心落入江中,着凉之后就一病不起,他这一生虽然荒唐,却没有留下子因,到最后还要兴献王一支来继承大统,就是嘉靖皇帝。
他那一系已经绝圄,行事荒唐不堪,官方和民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评价给他,因为他宠信内臣和武将,士大夫也是不齿,所以一提起正德皇帝,时人最先联想起来的就是“昏君”二字。
如今万历皇帝在位,虽然自己没有做大多的事情,可张居正却能干的很,国力蒸蒸日上,一片兴盛景象,臣子治国,功劳自然要归于天子,现在的文章提起万历皇帝,都是“明君”“圣君”,但这冯保却用正德耒比万历。
王通听到之后,反应过来心下愤怒,心想这冯保难道因为自己被驱
逐出宫,所以心下怨恨,来这里口出怨言,立刻是站起怒喝。
“坐下,坐下,武宗皇帝怎么了,难道就不好吗?”
冯保坐在那里笑着反问道,王通一愣,从这句话倒是能听出,冯保似乎不是要讥刺,王通沉吟着坐下,沉声说道:
“武宗皇帝行事,实录和笔记中多有描述,更不要说民间传言,冯公公这么比,未免大逆,皇上如何,旁人不知,难道冯公公你不知道吗?”
冯保笑着点点头,指着王通说道:
“也就是你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明着想,所以咱家迟疑迟疑,还
是要多几句嘴,咱家问你,实录和笔记是谁写的?”
“自然是文人士子,翰林文官。”
“就是这般,他们写的,他们不喜欢的,自然不会说好话,你把夭津卫此处弄的这般兴盛,每年送一百多万两银子去往宫中,可有什么人说你好处吗,京师可有什么文人士子写文章称颂你吗?”
王通摇摇头,不张嘴骂就不错,要不然徐广国拿着银子在京师上下活动什么,冯侮点点头,又是开口说道:
“所以啊,武宗皇帝所作所为并非你想的那般,咱家还记得实录
上说武宗皇帝在应州和小王子大战,这个你听说过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应州大捷了,民间传说和丈人笔记真是不少,不过大多被当做笑话讲,因为鞑靼小王子率部数万南下,武宗皇帝牟军五万亲征,双方在应州激战数日,到最后明军杀敌十六人,阵亡五十六人,这场战斗,声势如此之盛,可斩首如此之少,却被武宗皇帝称为大捷,实在是笑话,被认为是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的事例来讲。
王通点点头,冯保又说道:
“咱家记得里面有句话‘乘舆几陷,幸数军奋力援救,帝方安';
应州那
时;宗皇帝也是杀敌一人。”
这个王通都有印象,冯保又是开口问道:
“你也是出塞打过的,天子亲征,率军五万,若真是鞑虏杀到天子驾前,各军拼死救援,这战斗激烈到何等程度你能想到,连武宗皇帝都杀敌一人,那护驾的人哪?其他的兵马呢?到最后难道只是斩首十六人?”
听冯保这么一讲,王通却陷入了沉思,细宄起来,这个战斗经过完全是外行人写的,虎威军全是火器在近距离接战的时候,在阵型内外的兵卒死伤都有几十,而正德亲卒大军和鞑虏如此激烈的白刃战斗,死伤怎么可能彼此加起来不过百,正德杀死千名敌人这个想必不会是作假的,到了这样的程度,护驾的精锐又要杀伤多少。
“咱家当年看这等实录也是糊涂的,还是御马监的人给咱家解说,咱家才明白,要不然以小王子那般势力,终武宗皇帝一朝,为什么不敢南下,还不是因为应州那一次给他打疼了。”
听到冯保的话,王运在那里摇头,心中却是纳闷,这个翻案虽然有理,可和万历皇帝有什么关系,更扯不到什么相像上去。
“你可知道,大明国库空虚从何时开始?
·……,应该从世宗肃皇帝那时开始……
王通只记得在嘉靖皇帝中期开始,北边有俺答汗,东南有倭寇祸乱,大批的与良子花费在武备战斗上,那时候开始国库空虚,冯保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从孝宗皇帝那时开始,甩库就已经没银子了……,”
孝宗皇帝就是弘治,是正德的父亲,孝宗治世被称为清明,所谓的弘治中兴,却没想到冯保又有一番说法:
“鞑靼的小王子渐渐势大,花在九边上钓军费不比如今少,孝宗皇帝对文臣们又宽宏,这些有功名的人嘴里说着圣贤大义,兼并土地却从不手软,而且当时海贸刚兴起,他们做这个生意也是一分银子不交,一边花费大,一边税赋却越收越少,国库自然就没有银子了。”
如果说像的话,那就是那时和万历登基的时候的确相似,可那时还没有一条鞭法,不知道国库怎么顶过去的,冯保已经是把话题引开,继续在那里说道:
“武宗皇帝登基,想要充盈国库,办法不多,有传说他想做两
个,一是开海贸,二是想让官绅们缴纳税赋。
·……这还真是……,,邴有那么容易……
听到这里,王通忍不住摇头感慨了旬,官绅缴纳税赋,那是触碰天下士子的利益,开海贸,等于和东南豪族争利,朝中多南人,朝中这些南人出身何处,肯定与东南豪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想嘉靖年剿灭海盗的朱纨,最后反被逼得服毒自尽,就能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是不容易啊,骂江彬、钱宁的话里,不还常有说江彬、钱宁除却将辽兵带到京师,还收各个边馈的家丁亲兵,在京师训练,弄的喧哗纷乱,人心不妥,实则包含祸乱之心,咱家问你,现在天下间各处武将的亲兵家丁,是听朝廷的话呢,还是听他们将主的话呢?”
冯保话题跳跃的快,这个王通倒是熟悉,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自然是听他们将主的。”
“朝廷发下粮饷养兵,却被这些武将拿着养私兵,江彬、钱宁做的,就是要把京师中早就不堪的京营淘接,将各处的亲兵家丁变为朝廷的亲兵家丁……,:
王通只是不住摇头,武将的亲兵家丁他们的立身本钱,江彬和钱宁
居然想出这个法子剥夺,岂不是坏了这些人根本,开口感慨说道:
“海贸和税赋得罪了士子和东南豪族,这收拢私兵的法子得罪了各
地的武将,这般做,岂不是将天下人都得罪了。”
“自然是得罪了,所以啊,武宗皇帝要重用内官和亲信武将「刘瑾为何得势,钱宁和江彬为何能显赫,还不是无人可用,国库空虚,只能向各处派出税监、矿监,文臣抵制,只能依靠内官来处理政务「边将们抵制,就只能御驾亲征……。呵呵,咱家在宫内听到的东西和你们在宫外听到的却有些不同,可信可不信,不过,有人去说,总有几分道理
冯保悠然说道。
第六百五十章 确是相似
王通来之前对冯保说的话有种种猜测,却没想到冯保居然是和自己谈正德一朝的往事,冯保好像是说书人一样的悠然谈论,却将王通心中既定的印象翻案了许多。WWw!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判断失误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