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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你也陪我这么多年了,这样,你跟克公说说,我还想执行最后一个任务。”
“别!早说过了,干这行绝不能执行最后一个任务。你要真舍不得兄弟们,就搬过来住,要不就衣锦还乡。”老赵果断拒绝了这个要求。
火车缓缓前行,最终带着黑色的浓烟消失在远方。
赵政委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罗三炮说他还没进洞房,那这孩子额,说明罗三炮这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君子,虽然他自诩梁上君子。不能结婚但是能乱来,真流氓式的狡猾。
“老罗,走远了,我们回去吧。”赵政委慢慢的说,“回家吧,岁月静好。”
罗三炮摇摇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承担。”
合水城外,子午岭高地。
几具尸体摆在焦黑的弹坑边,光秃秃的山顶上,几匹马还拴在树上,人民军战士饶有兴趣的找来一些草,喂给它们。
没过多久,警卫部队就占领了这个山头。战士们看到首长纷纷敬礼,报告战况。这几个马家军斥候只是小部队,发现人民军前锋经过,试图占据有利地形讨点便宜。结果可想而知,马家军那几支步枪哪里是人民军67式机枪的对手,很快就被密集的火力压得无法动弹,山下的人民军动用61迫击炮,三发下去,当场炸翻。
陈赓听说以后,亲自赶过来观察对手,顺便看看他老战友的儿子。
几个马匪都是被迫击炮击毙的,弹片比较细,所以尸体还算完整。身上穿的是粗土布棉衣军装,颜色还不一样,腰上有一根腰带,挂着一些附件。尸体旁凛乱的散落着几杆步枪,陈赓竟然不认识,经过专业人员辨认,发现是“快利”式步枪,一种能进博物馆的枪械。显然,这是牧民祖传下来的东西。
“小鬼,听说是你最先发现敌人的?”
“是的,我看到山上有动静,以为是羊,后来才看到是人,我就打了。”
陈赓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小伙子,不用介绍,仅凭音容相貌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中不由感叹虎父无犬子。
“什么名字?”
“那庭天。”
“那在壮语里是庄稼的意思,稻谷连天啊,好美啊。”陈赓感慨万千,当即解下配枪,当作旗开得胜的礼物。
小伙子受宠若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民军中,首长送枪可是了不得的荣誉,这是奖励他们拿下了马家军的一血人头。很快这则消息就会传开,激励战士们的士气。
陈赓与每个士兵握手,这个地方距离合水城已经不过20多里,陈赓看着地形,思考要不要把炮兵阵地设在这里,再往前就是罗儿塬蒿草铺,杂物太多,反而不好构筑发射阵地。为了方便,陈赓还是决定把指挥机构设在这里,架起电台就能指挥全军,他刚刚收到空中侦察的报告,防守合水城的马家军大概有一个团。
很快,侦察部队也取得了战果,他们抓获了一根舌头,紧急审讯之后,摸清了马家军的部署,合水城内有两支马家军,一支是马家军的地方保安团,大约500人左右,另一支是马家军的重武器营,拥有日制41式山炮和重机枪,大约有1000余人,马匹1100匹。表面上看起来,这支部队并不太多,但是他们很熟悉地形,而且陈赓断定马家军一定会增援,因为重武器营是极为关键的。
人民军第6师随即发起对罗儿塬的攻击。
这处阵地易守难攻,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一开始,马家军还敢与人民军对射,结果被密集的火力打得死伤枕藉。随后这帮马匪学乖了,都缩着不出头,悬崖峭壁人民军上不去,只能通过几条有限的小路进攻,马家军不断投掷手榴弹和石块,盒子炮也很准,人民军几次突击都遭到失败。
马家军装备不好,但是非常阴险狡猾,对地形也很熟悉,加上陇东地形奇特,洞窟奇多,情急之下,人民军也有了大炮打蚊子,使不上劲的感觉。
罗儿塬其实兵力不多,很可能是一支出来扫荡的小部队,一团当即决定留下小部队监视,团主力继续逼进合水城。
那庭天汗流浃背,撅着屁股刨坑,这个地方土质松软,又有石块,倒是个挖散兵坑的好地方,既然上去的路口就那几个,把他围起来就是了。战士们纷纷拿起工兵锹,很快就挖出了工事雏形,散兵坑一个连着一个,连长让枪法最好的战士监视战场,包围圈就这样形成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支马家军即将束手就擒之时,战场上突然跃出一队骑兵。
那庭天大声呼喊,战友们这才发现事情不妙。
烈日下寒光一闪,那是敌人的马刀闪烁,刀光剑影,滚滚黄沙,其间影影绰绰,人马不知其数。只见一片深色军服之中,领头一人身着白色棉袍,一匹卷毛青鬃白马,挥刀杀来。
这一冲是大大出乎意料,人民军工事不齐,又体力消耗大半,突然遇敌,情势十分凶险。迫击炮排位置在最后,当即调转炮口想要还击,可是火炮拔起又放下,需要不少时间,马家军突然杀出,淬不及防,转瞬即至跟前。
炮兵排为了多带弹药根本没有带枪,在马刀面前毫无抵抗能力。那庭天情急之下,将67式机枪直接架在地上,右手将弹链一甩,机枪随即喷吐出火舌。
擒贼先擒王,那马家军骑兵冲阵,为首者白衣白马,煞是醒目,那庭天对准此人,连打三个长点射。此时,他既不知道距离,也不知道风速,只是以机枪覆盖射击,却不料白马速度极快,三个点射全部打空。对那个匪首而言,只不过是啸叫的子弹从耳边飞过,混在呼呼的风声中什么也听不到,可他后面的马匪可就倒了大霉,密集的机枪弹雨想刷子一样扫过!只见马群中突然塌下去一块,几个骑兵连人带马被扫成两截。792毛瑟弹枪口动能高达3300焦耳,进去一个手指,出来一个海碗,管你是人是马,一枪下去保管半死不活。
马家军没见过这么狠的火力,他们使用捷克式的时候,这三个长点射已经是一个弹夹了。然而在67式机枪这里,不过是一小截弹链而已。
那庭天拉动枪栓,把卡壳的子弹褪去,又重新开火,这一次他是连续射击,就追着那白衣匪首打。67式机枪如此猛射,后坐力相当难控制,在枪口火焰和硝烟中,那庭天分明已经看到曳光弹从那人的身旁飞过,他已经被弹雨包裹,但似乎没有打中,不过没关系,这仅仅是运气而已。不过半秒钟后,67式机枪的子弹毫无悬念的在那匹白马身上打出鲜红的颜色,那白衣匪首的身上已经再无白色,胸膛被红色的血雾包围,子弹从侧面将身体无情撕裂,他挥舞马刀的右手突然被一颗光粒击中,连手带刀飞落黄沙。
若是国军骑兵,遭到几挺机枪火力拦截,又被打死军官,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可马家军凶残彪悍。马步芳亲立军规,凡军官战死,护兵独存者,扒皮!夷其族!主将战死未能抢回尸首者,全军皆斩!那匪首毙命,护兵自无活路,手下兵马回去也是个死,不如以死相拼,或许还有生路。
马家军不顾机枪拦阻射击,依然猛冲不止。
那庭天一个弹链打完,敌军将近。他拨下枪管卡隼,想要换掉继续开火,副射手此时也赶过来,将一盒子弹送到坑里。那庭天拨动卡隼,将枪管上的把手一拧,发红的枪管就卸下来了,他手脚不慢,也就那么十几秒。可惜,有道是临阵三矢,步兵尚且如此,何况骑兵如风,枪管还没拔下来,一名敌兵已经挥舞马刀当头劈来。
电光火石间,那庭天抄起那根打得发红的枪管,照着马脚就是一棒子。这打红的枪管,少说也有七八百度,一棍下去,马儿立失前蹄,那匪兵当场被甩下,一条腿被马镫挂住,动弹不得。那庭天拔出手枪,连开数枪,把他的脑袋打成了一个大血葫芦,红的白的一起往外喷。
刚料理完这落马匪徒,只听后面一声金属的锐响,他的副射手举起一个弹药箱试图阻挡马刀,谁知那马匪变砍为刺,竟一刀连人带箱子一起刺穿。战友不肯倒下,用最后的力气死死卡住马刀,马匪无法脱身,被尸体拖下马来。那马匪摔得满脸鲜血,那庭天一心报仇,抄起枪管照着脑袋就是闷棍。
这一棍下去,连打带烫,把这马匪的耳朵都给扯了下来,空气中一阵人肉的焦糊味。这马匪一脸是血,脸上缺了一块,皮开肉绽,面目狰狞,他拔出匕首,嚎叫着冲来,左手一拽,硬是将发红的枪管挡下,右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当胸刺下。
那庭天空手抓利刃,将他顶住,却不料此人力大如牛,顺势将他带倒,那匕首就顶在喉咙上。生死之间,那庭天手腕一转,发红的枪管一下子贴到那匪兵的脖子上。几百度的高温,任你是钢筋铁骨也扛不住这种烈火烧身的痛苦,匪兵背后吃烫,左手去抓,手上不免卸了力道。那庭天抓住机会,顺势一翻,骑到他身上,这一下,匪兵身下压着一根发红的枪管,手脚乱蹬,筋肉乱颤。那庭天趁机按住匕首,一口就朝脖子上咬去。近战格斗,哪怕是打到眼前一般也是掐脖子,罗三炮野性难驯,他儿子也是兽血沸腾的主,一口下去,腥咸飞溅,颈骨碎断,喉结竟是活生生被他咬断了。那匪兵的脸上分明就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不是敌人啊,这简直就是猛兽!
那庭天抹掉脸上的鲜血,放眼之下,马家军横冲直撞,挥刀砍杀,人民军则是毫无畏惧,用身边一切可以找到的东西还击,冲锋枪声此起彼伏,一时间人马嘶鸣,金戈之声不绝于耳。迫击炮排最为可怜,他们为了多携带一些炮弹,没几个人带枪,又没有个人掩体,战斗中首当其冲,几乎全军覆没。但是马家军的战果也仅此而已了,很快,躲在散兵坑里的人民军战士用冲锋枪向马家军还击,在马上挥刀砍不到散兵坑里的士兵,而只要他们一下马,人民军的自动武器霎那间就能把挥舞着马刀的敌军射成靶子。战斗中,反倒是冲出去拼刺刀的战士伤亡惨重,面对骑兵,刺刀明显是不够长的,而人家一刀下来你非死即残。人民军没想到对手也善于肉搏,还善于马术,近距离战斗中吃了个闷亏。
“小米”冲锋枪已经完全改变了人民军的近战战术体系,只不过这种枪以前一个班一支,还显不出他的獠牙而已。
残余的马家军见势不妙,丢下手榴弹,回马便走,转眼间就脱出了射程。
整场战斗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人民军一个连队伤亡过半,大部分都是死者。等增援部队听闻枪声大作赶到支援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残缺不全的尸体。马家军一支百人左右的骑兵队,被击毙六十余人,逃跑二三十人,这在国民党部队中绝无仅有,连德械师都做不到,骁勇可见一斑。
人民军意识到,马家军阴险狡诈,非常善于偷袭,而且速度很快,稍不注意就要吃大亏。这似乎也预示着,合水之战并不如当初想像的那样轻松。
第263章 最后的骑兵()
1935年的罗儿塬,尸横遍野,人马挺伏。人民军虽勉强将敌击退,却是心有余悸,马家军与人民军遭遇过的敌人都不同,具有部分冷兵器封建军队的特点,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习惯了现代化武器对射的人民军还真有点不适应。
陈赓更是郁闷的吃到了一顿批评,张贯一一直视刺刀为人民军立军之本,他的部队捅翻了北洋军,捅废了中央军,对上日本人也不逞多让,怎么就让马家军给拼下去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同时,这件事在马家军那边却被认为是经典战例,马步銮破例免去了逃兵的死罪,开战以来,马家军不是挨炸弹就是被人民军自动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好不容易找回场子,怎能不表扬一番。
如今赤军兵临城下,马步銮不仅将保安团编入城防,而且还动员城内回民充当炮灰。马家军以伊斯兰教为信仰,本身又是回族,这对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民很有欺骗性。
在20世纪初,伊斯兰在“三马”的影响下已经有偏激的倾向了。名谦对于这种倾向做了一个心理学的数学模型加以解释,由于宗教的构成是人,所以行为也必然符合唯物的客观规律。当一个人,他的权威受到挑战的时候,他首先会尝试着去改良和构建一个新权威,适应新的挑战,但是,在旧体系中,这种改变根本不可能适应时代的变化。就像不管可兰经怎么解释都解释不出相对论一样,伊斯兰政教合一政权根本竞争不过工业化文明,在这个时候,失败与焦躁必然将原本宽容的教义变得偏激。
而这,正是嗜血的马步芳所需要的。所谓青马比宁马能打,就是因此。
人民军这边,基本上没啥感觉。本来,马家军军装也不整齐,中间多了几个穿便装的,还真没认出来,而且这些人战斗素养与马家军也差不多,短时间内也搞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人民军进攻,必以炮火开路,一个上午,各团迫击炮都打出了半个基数的弹药,炸得浓烟滚滚,哪里知道你上面有什么人。
第16师用三个团将合水城团团围住,第6师负责警戒和打援。16师622团迂回西北,凌晨四点便发生了交火,团主力激战中将敌击退,当即决定抓住敌军败退的有利时机,强攻城北。人民军用山炮向城墙轰击,试图炸开一个突破口,但是几次齐射下来,却发现合水城的城墙极为坚固,炮弹炸响只能看到一个白点和浅坑。
合水城是用大型条石砌成,这种石头去过嘉峪关的人都能看到,在这种石头上75mm炮根本就跟玩具一样。人民军一击不成,当即改用炸药爆破。
622团以47b反坦克炮、迫击炮、轻重机枪压制城头火力,工兵把十公斤一个的炸药包一路拖向城垣。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打来的密集火力封锁了攻击道路,一连三个爆破组都没有成功,诡异的是,明明有马家军的机枪在射击,但是炮兵观察员始终没有找到这个暗火力点,攻击一度陷入停顿。
到了第二天天亮,真相大白。合水城池北部偏西方向,有一个建筑在高地上的瓮城,由于地处葫芦城的北部,又突出城垣,是整个合水城池中位置最高的地方。守军在此部署了重火力,居高临下,炮击扫射,严密封锁着622团的攻击道路。如果16师有列车炮,这个瓮城大可以一炮炸飞,但是如今他们只能用迫击炮去压制这个火力点,而敌人却像刀枪不入一样,竟然顶着120迫击炮的轰击封锁道路。622团几次尝试,甚至动用火炮发射大量烟雾弹,也未能取得突破,不得不暂停攻击。
这个瓮城在合水当地有个形象的俗称,叫葫芦把。对于合水城防来说,葫芦把的位置十分重要。明末李自成义军曾先后四次进攻合水城,仅有一次成功。唯一的一次成功就是在奇袭葫芦把成功后才得逞。其他三次进攻都因葫芦把的顽强抵抗而功亏一篑。由此可见这个葫芦把对合水防守体系的重要性。
此时感受到葫芦把压力的不止622团,621和623团在两翼的攻击中也遭到了葫芦把炮火的攻击,早上攻入的合水东关,当天下午马家军就发起了反击。
这一次反击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把合水城南垣也丢了。合水城西北高,东南低,在人民军炮兵看来,从西北向东南进攻的马家军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的。憋了一肚子气的人民军把炮弹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将这股敌军当场炸成齑粉。但是毕竟地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