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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党在军阀混战中曾经以发送假命令的方式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在电讯方面的防范是极为严格的,可以说对方即使能得到密码,哪怕破译了电文,也绝不可能发送假命令。用电波传达的电令军令,有完善的防止假传、伪造、以及否认的方法。如严格的密电顺序号、防伪密码,以及极严格的收、发程序等等。一份电文,必须有正确的中央政府密电顺序号,以及预先约好的各种防伪密码,来分辨真伪。既能防止敌方通过电波伪造我方军令,扰乱我军部署;又能防止部下伪造上级军令,或上级否认自己发布的军令,以推卸责任。
张乐山对苏联人的怀疑虽然出自本能,但并不是毫无道理,在收到电文的时候,刘修养这边就产生了疑问,并不是怀疑电文是假的,而是疑惑为什么中央只任命了第一军的人事,而对满洲省委的安排只字不提。作为曾经独当一面的人物,他自然知道整个东北的领导权有多重要,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中央只字不提,这肯定不正常,也不是名谦的行事方式。
所以,事实就是,共产国际方面扣留了一份电文。斯大林对劳动党的态度可谓是一波三折,一开始是不信任,将主要的援助分给国民党。蒋介石清党之后,斯大林对名谦的暧昧态度十分不满,认为劳动党并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政党,甚至拒绝劳动党在第三国际拥有席位,而仅仅给了一个观察员。这种不满随着劳动党与西方的生意越做越多而愈发不可收拾,苏联方面一度中断了与劳动党的联系。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转机出现在胡志明的身上,他的印度支那共产党在劳动党的支持下闹革命,而印度支那共产党是在第三国际挂了号的,这样苏联面子就挂不住了,一个非共产主义政权支持共产主义政党夺取政权搞民族独立,这不是打第三国际的脸吗?左右盘算,斯大林还是放宽了对劳动党的限制,改不承认为“革命改造”,计划用苏联培养的干部逐步替代劳动党中那些“非共产主义者”,为此还专门在苏联成立了一个中国共产主义研究会,安排中国籍留学生在那里工作。同时,大量派遣留学苏联的共产主义者返回中国参加革命,这个政策叫“双管齐下”,留在苏联的那个人叫王明,派回中国的那个人叫康生。
处于对劳动党这个后娘养的孩子的关心,苏联一度放宽了限制,并且某种程度上给予劳动党员同志待遇。东北先遣军和抗联就是双方合作的产物,但合作归合作,枪杆子是要抓到手里的,在这方面双方斗争激烈,由于劳动党中央的命令无法传达到东北,所有指令必须由苏联方面转发,这就给王明那边留下了足够的操作空间。
很快,杨靖宇他们收到了第三国际名义下达的党组织任命,任命刘修养为吉林省委书记,辽宁和黑龙江省委的任命另行安排。这份任命让刘修养大吃一惊,第三国际有什么权力决定中国党组织的任命?
但苏联方面坚称是第三国际与劳动党中央共同协商后的结果,要求东北方面遵照执行,而北满的抗联部队已经执行了。
杨靖宇当然不信,当即致电北满方面询问,结果得到一个回复,北满确实执行了,黑龙江省委已经成立。杨靖宇当场傻了,赵尚志在干嘛?!
赵尚志,英雄。但在他成为英雄之前,却是一个问题人物,在做人方面他与杨靖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简单来说,理想很坚定,但方法太粗暴,张乐山来投奔,杨靖宇会微笑的把他们留下一起抗日,至于其他的臭毛病,慢慢的改造;而赵尚志的做法是,你个土匪也敢混进革命队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做得到留做不到枪毙。你没看错,确实是枪毙!而且他真的这么“错杀”了跟自己平级的一个抗联军长祁致中,然后他自己也被开除了党籍。几十年后,二人一同平反恢复党籍,不知泉下相会,二人作何感想。
当然,现在的赵尚志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他仅仅是不相信南满的党委而已。宫宝那么好的政委牺牲了,高涉这么猛的队长说叛变就叛变了,满洲省委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日本人炸没了,自己差点没跑出来,换了谁也不肯相信南满党组织里没有叛徒。这种不信任在王明的电文催化下放大到了极致,北满的党员们集体选择性失明,“相信”了共产国际的电文,成立黑龙江省委。
原本统一领导的满洲,现在一分为三,互不隶属,谁也不服谁。更糟糕的是,无论是苏联还是劳动党中央,都需要他们闹出点事情来,一切都从一份捷报开始。
第170章 立体打击()
东北,抗联根据地。
弹坑边的陈子阳一片一片的捡起这些炸弹碎片,仔细端详。
“陈子阳同志。”杨靖宇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和刘修养同志商量过了,决定派你带一批武器弹药去北满,把我们的意思跟他们说一下。”
陈子阳自然知道此行的意思,杨靖宇想要修复南满和北满的同志关系,刘修养既然走不开,他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让小老鼠跟我去就行了。等我好消息。”
杨靖宇立正敬礼,陈子阳还礼。
“对了陈子阳同志,这还有一份捷报,你要不要看看?”
陈子阳一脸疑惑。“你们又抄了哪间军火库了?”
“不是啦!老毛子转来的人民军捷报。”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缓缓的打开泛黄色的纸。
1933年4月,岳阳北。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缓缓的打开泛黄色的纸。
灰黑色的呢料军大衣,灰黑色德式登山帽,德式蔡司望远镜,如果不注意看,俨然就是一个德国国防军。
金大顺,朝鲜人,云南讲武堂毕业,叶剑英同桌,人民军三大主将之一。军中公认,李宗仁最稳,白崇禧最刁,金大顺最狠!云南讲武堂的学生大部分都喜欢日本劈剑术,金大顺可以说是人民军刀友的起源,北伐的时候他手下就出了个大刀周艾,然后就是断刀客柯德平,个顶个的猛人,抄起大刀向国家有需要的地方砍去。随着人民军装备29式步枪,三棱刺刀大行其道,大刀逐渐淡出人民军主力装备,但人民军并不禁止使用大刀,所以使用手枪冲锋枪的战士仍然喜欢携带大刀作战,能发冲锋枪的百分百都是老兵,一波弹雨过后,抄刀砍人。这个时候步枪兵的刺刀已经冲上去了,混战中大刀也不算吃亏。
不过现在的形势,用大刀非常难办。
在金大顺面前的是八道严丝合缝的铁丝网。蒋介石政权一年钢产量才3万吨,哪来这么多铁做铁丝网?所以这大部分都是人民军自己搞出来的。金大顺到底是朝鲜人,喜欢走极端,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岳阳地区兵力贫弱,人民军唯恐国军海路围攻突破,开入岳阳后,连夜构筑阵地,每个一百米拉一道铁丝网,短短两天就拉了三道。
拉完了发现,国军竟然还没有到,金大顺不敢大意,又是挖战壕又是建立纵深防御,工程兵们一番挥汗如雨,又建立了第二道防线,还是拉了三道铁丝网!等人民军折腾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国军主力终于姗姗来迟。
顾祝同来了。
顾祝同傻了。
这打个屁啊!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除了一鼻子灰什么都没得到。为了防止人民军可能的反击,顾祝同一不做二不休,也拉了两道铁丝网,大家天天大眼瞪小眼,倒也省事了。
有道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金大顺自己拉的铁丝网,含着泪也要吞下去的。为了这些铁丝网,人民军总参谋部煞费苦心,最后得出了一个基本结论,要用步兵突破这种防线是基本上不可能的。攻击方案总结起来四个字——立体打击。
人民军将在10公里的攻击正面上,集中四个军所有压制火炮及重型迫击炮1000余门,加上军属105mm压制榴弹炮团72门轻型榴弹炮及德制105mm加农炮团24门加农炮,所有的火炮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向地方倾泻尽可能多的炮弹。这是人民军炮兵最大规模的集中作战行动,炮兵精锐尽出,由首席炮兵专家姚令仪亲自负责统一指挥。
另一方面,52、53两个航空联队,216架s…5战斗机负责空中支援。核心突击力量是朱真穗的“黑森峰”装甲团,共计三个坦克营,九个坦克连,每连12辆共计108辆2号改,支援力量是36辆防空型装甲车,理论上还缺一个机械化步兵营的编制,人民军暂时用一个骑马步兵营代替。
完成如此大规模的兵力集结,基本上不可能保密,这么大的行动实际上就是一颗烟雾弹,根据总参谋部的计划,决定性的一击由周艾的第二师完成,在正面攻击开始吸引国民党军注意力的时候,洞庭湖边的渔民会用木船将第二师运到国民党军防线后方,实施登陆行动,并切断敌军后路,这一战术行动由空军负责掩护。
一切就绪。
105榴弹炮的炮口制退器缓缓的向上升起。
“全连注意!表尺301(密位),方向右009,高低+0,三号装药,榴弹瞬发引信,一发,预备”
“装填完毕!”
话务兵紧张的抓住电话,大声喊道:“东风倒计时!5分钟对时准备!”
4分钟
3分钟
2分钟
“1分钟对时!”
1933年4月12日,0700时。
金大顺伸出右手,看着手中的碎纸慢慢飘散。“起风了”
东风!
在他身后,炮口闪光浩如星海,晨曦中炮弹飞行的光迹清晰可见。
举目向前,刹那间烈火燎原,耀眼红光铺天盖地,很快就遮蔽了他的视野,举目之下,天空全是纷飞的碎片。无数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在天空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大地在摇晃,下沉,融解,虚空般熔融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硝烟翻滚,地裂山崩,人民军炮兵观察哨根本看不到弹着点,只能对准预定诸元猛烈开火,开战前5分钟必须打光一个基数炮弹,这么密集的炮击完全是毁灭性的,阵地上别说工事,就是一块坚实的地面都不存在了,只要一脚踩上去就是没过小腿的浮土。
“同志们!该我们了!”朱真穗用通话器大叫,“装甲兵前进!”
驾驶员麻利的扫了一眼油量表、转速表、压缩气瓶压力表,随后打开油泵开关,拉起手动油门到一半的位置,把档杆先拉到倒档,再推上空档(必须这样换挡,否则无法确认行星齿轮是否解脱耦合),随后在踩下离合器和刹车的同时摁下了启动按钮,后面立即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发动机突突突地转了起来,排气管先是冒出了一阵白烟,随后转成浓重的黑烟,最后又变成颜色稍淡的灰烟。驾驶员从仪表板上看到发动机的转速指针上下跳动一阵后逐渐稳定下来,最后指针渐渐恒定在了600转/分,说明启动成功了。
人民军的坦克都陆续启动成功,巨大的噪音将那些田鼠青蛙什么的小动物吓得满地乱跑。不过朱真穗并不确定是不是所有的坦克都启动了,因为柴油机的尾气掩盖了其他车辆的视线,而他根本没有足够功率的无线电逐个问清楚。他下令驾驶员开到队伍的最前方,然后从打开舱门的炮塔里站起来,抽出两面小旗打出了向我靠拢的指示,各辆坦克纷纷开动,坦克逐渐驶出攻击阵地。车长们可以看到后方的骑马通信员和机械师都留在原地向他们挥手,但很快就被浓厚的发动机黑烟遮住了。
人民军坦克的无线电指挥体系还没搞起来,行进间排成战斗队形更是无从谈起,他们只能预先排好队形,然后以连为单位发起攻击,用有限的无线电设备指挥战斗。
这些钢甲骑兵排着一字横队,以20km/h的速度发起冲击,人民军师属突击营的战士紧随着这些坦克,也跟着发起进攻。坦克轻松将铁丝网绞碎,步兵从各个地方跳出来,穿过这些缺口突击。朱真穗原本以为会遭到国军炮火的阻击,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一发炮弹飞过来,横队就这么穿过铁丝网,然后扑入迷雾一般的硝烟之中。
朱真穗眯起眼睛,感觉自己瞬间被硝烟呛得喘不过气来,嘴巴、眼睛、耳朵全都是沙尘,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坦克像狂浪中的一叶扁舟,颠得七荤八素。驾驶员更是可怜,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估摸着开,等朱真穗出了这片炮击区域,眼前的一切让他兴奋不已。国民党军士兵潮水一样溃退,只要是还能跑得动的,丢盔弃甲,狼奔豕突,军官根本无法控制这些士兵。想想也是,国军根本没有遇到过这么猛烈的炮击,既没有坚固工事,也没有反击火力,拿脸去顶吗?不跑更待何时?
朱真穗激动的驱车追赶,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冲到整个装甲联队的最前面去了,这一马平川的地形简直就是装甲兵的天堂,长江如玉带般在外延环绕,池塘湖泊点缀其间,无尽稻田铺满大地,履带扬尘遮日,铁马踏破河山,轰鸣战车犹如猛龙过江,狼入羊群,溃败敌兵惊恐奔逃,潮水般向两边退去。惊恐之间,尘土遮天蔽日,似有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国军溃兵慌不择路,自相踩踏、落水溺毙者不计其数。
顾祝同原本在这短短的防线上部署两万精锐,却不料人民军雷霆一击,杀得肝胆俱裂,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全线崩盘,毫无秩序可言的溃兵不受控制的乱跑,把纵深部队也给冲乱了。他试图恢复对部队的控制,却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他的命令只能到师、团一级,再往下就传不下去了,团一级还有电话线,再往下纯粹靠骑马通讯员传递,而今天,人民军的飞机特别邪乎。
专打骑马的!
这种打击部队间信息传递的战术由德国军事观摩团提议,53航空队试行,专门针对指挥通讯环节进行打击,在长时间的交手之后,人民军终于发现,国民党军是一支主动性极差,只知道被动服从命令的部队,只要得不到命令,国军士兵就会一直呆在那个位置上,直到投降。在侦察兵的引导下,远程炮兵与航空兵专门针对国军指挥机关进行重点打击,只要是架设了天线的地方,养马的地方,或者其他近似于后勤节点的地方,都会遭到反复空袭。
人民军战斗机甚至对地面上蜂拥逃跑的溃兵不屑一顾,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们浪费弹药,只要等着步兵兄弟们上去抓俘虏就好了。总参谋部原本计划先是重点突破,然后卷击整条防线,最后由登陆部队完成包抄。但现在,似乎没有包抄的必要了。
另一方面,看着这群溃兵没头苍蝇一样夺路而逃,顾祝同也气疯了,抓住一个溃逃的军官喝问:“你跑什么!”
没想到军官不认识他,喊道:“长官!你没看见那是坦克吗!”
“混蛋!你没看见那是一辆坦克吗?!几万大军,用牙咬都该咬下来了呀!”
对啊!军官恢复了黄埔生的镇定,才一辆坦克,我跑什么呀。
“警卫连,把那辆坦克给我炸了!”顾祝同翻身躲到一处掩体里,对着警卫部队大喊。
根据上海的经验,这种小坦克用集束手榴弹就能炸毁,国军掏出手榴弹,成散兵线逼进,逆着乱哄哄的溃兵围上来。
朱真穗看见了!他一声冷笑:“驾驶员,停车!准备射击!”
“团长!他们没跟上来!”无线电报务员大喊。
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