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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加强一团,总计24门120重型迫击炮,12辆装甲车,其中6辆装的不是厄利空机关炮,而是车载型的120迫击炮。人民军缺乏重武器,这一次注定要发挥120和82迫击炮的威力才有可能将日军牵制足够的时间。
“邹平同志,你是几年的兵?”姚令仪问道。
“27年在湖南参加的革命。”
“五年就来我的一团做了团长,李德胜同志说你打仗很有一手,怎么样,一个师团,能扛几天?”姚令仪故意激将他。
“有姚军长在,至少一个星期。”邹平轻松说道。
“得啦,代理军长,不算!记住了,天塌下来,也要用脑袋顶住三天!顶不住,就用我的脑袋顶!”
邹平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郑重点了点头。
啸声
划破天际
一发炮弹落到人民军刚刚挖好的警戒阵地上,大地为之一震。
“两位首长,鬼子试射了,避一下吧。”警卫员紧张的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姚令仪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日本炮兵的目标显然是那个假碉堡,这一炮显然是试射。炮兵为什么要试射?这还要从这个专业说起。
自然界有种现象叫做热胀冷缩,这个原理也适用于火炮,不同的温度下弹丸出膛的速度自然是不同的,所以火炮打出的第一发炮弹通常会比较远,这一发就叫做冷膛。而且由于火炮长年累月的使用,总会有一些精度上的变化,为了纠偏,就产生了试射这个办法,实际调整火炮精度。试射的好处和坏处都显而易见,这么一发炮弹落下来谁都知道你就要开始炮击了,能跑的基本上就已经跑开了。
人民军迫击炮部队正是长期被这个问题所困扰,迫击炮本来对付的就是步兵和多人操作的重武器,比如机枪。尾翼稳定的炮弹本身就精度不佳还需要试射,常常导致失去战机。姚令仪从黄埔炮科毕业之后就一直思考如何不试射,在炮兵数量不足,没有火控计算机的年代,这个问题基本无解,但现在,他似乎看到了曙光。
120mm东风迫击炮,人民军口径最大的火炮,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薄身管,大装药,柳州钢铁厂扛鼎力作,让一款简单的火炮变得非常不简单。步兵型120迫击炮的长身管保证了5500米的最大射程,15公斤重的榴弹将一切视为齑粉,20发每分的极限射速超过任何一种分装式榴弹炮,这款武器的丧心病狂程度可见一斑。唯一的缺憾是精度不高,在5公里的最大射程上,弹丸分布基本上是一个150米直径的圆。鉴于这款火炮高达56*28米的杀伤面积,这个散布精度不算过分。但这个只是理论误差,实战中还会有药包潮湿度(特别是海南),风力风向,测距误差这些可控和不可控的系统误差,综合起来,如果瞄准一个点直接开炮,误差通常都能达到200米以上。
但是姚令仪思考了一个问题,一门火炮的精度是有限的,命中目标也是随机的,那么几门火炮呢?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数学问题,但总参谋部确实做过实验,一般认为一分钟内在一公顷地面上倾泻5…6发120炮弹就可以达到全覆盖的效果。
姚令仪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一个新的炮兵射击理念诞生,这种只能由东风迫击炮使用的战法被姚令仪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东风洗地。
海口外围的堑壕阵地上,中日双方正在殊死搏斗。人民军吸取了济南战役的教学,尽量避免与日军进行远距离对射,步兵没有命令不许露头,全部躲在蜘蛛网一样的战壕工事中,只有轻重机枪偶尔打几个点射。
日本人对这套打法还不太清楚,海陆军火炮一时间万炮齐发,203,152;127;105;100,90;88;76;数的上号数不上号的火炮一个劲的向一线阵地倾泻钢铁,姚令仪躲在距离前线不过500米的半地下掩体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重型火炮的威力,沉重的闷响就像巨锤在胸口反复捶打着,不断震动着内脏,让人脑袋嗡嗡的响,一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恶心。
在姚令仪的望远镜里,一个举着旭日旗的日本兵最先出现在视野中,很快,起起伏伏的身影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海军陆战队!”姚令仪轻蔑的说道。日军军旗其实有两种,海军用的旭日旗太阳偏向旗杆,而陆军使用的则是正当中的旭日旗。姚令仪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眼前这支部队正是日本海军陆战队。
“东风迫击炮的散布大约是200米,也就是四公顷的面积,每分钟需要在这块地方倾泻24发炮弹,所以,每门炮都以目标点周围的六个等分点作为瞄准点,一个炮组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发射8发炮弹,彻底覆盖目标区域!”
“不经过试射吗?”
“不!只按照射表估计,炮弹会为我们拟补的!”姚令仪坚定的说道。“现在!各就各位!”
寂静的小坡上,大队长铃木光信用炮队镜小心的窥视着人民军阵地。战壕的土均匀的洒在四周,没有任何的掩墙,战壕平平的贴着地面,如果不是仔细看是很难识别的。领头的日本军官倒吸一口凉气,从战壕就可以看出来,这可不是在临高碰到的那些地方武装,而是精锐的人民军主力部队!
不过不管前面是什么,应该已经被舰炮消灭了!
突击!
日军排成整齐的攻击队形,三五成群,猫着腰,利用各种掩体,起起伏伏,向人民军杀来。这种压迫式进攻对防守方的心里压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早在济南的时候,人民军就领教了日军的恐怖战力。
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机枪、大炮、手榴弹
日军逐步接近,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支那人死光了?
当然不是!
正当日军有些疑惑的时候。日军无线电监听员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串中文喊声:“东风!东风!”
彭,彭,就像是啤酒瓶盖弹出的声音一样。
迫击炮!老兵立即意识到这是人民军迫击炮发射的声音。但是今天,这种声音有一些不太一样,不是82迫击炮那样清脆,而是带有一丝浑厚。
没有试射?!铃木吓了一跳。
迫击炮弹落下的时候,不是82迫击炮那种“啾啾”声,而是一种浑厚的“哗哗”声。
重炮如风!
120迫击炮8发急速射,在短短十秒多的时间内将几十发炮弹倾泻到一片方圆数百米见方的土地上!
钢铁倾泻,倒山倾海!
霹雳震天,烈火燎原!
硝烟!滚滚
火势!熊熊
杀声血海
铁石齐崩
日本兵浑身是血,一身焦黑,人不人鬼不鬼,端着刺刀,踏着尸骨,嚎叫着冲进战壕。
哒哒哒哒哒!
小米冲锋枪的声音此起彼伏,小鬼子一个接一个被冲锋枪扫倒。这日本兵真的是穷凶极恶,悍不畏死,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抄起手榴弹就丢过来。人民军本希望通过冲锋枪和蛛网战壕阻挡日军,没想到日军如此凶残,竟然硬是用刺刀手榴弹掷弹筒将人民军一线阵地给抢了下来!
人民军反击部队也不含糊,抄起冲锋枪手榴弹,一波反击就把刚刚冲进阵地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给拍碎在战壕里。
这是最为残酷的阵地攻防战!
人民军的防御工事是典型的多点环形据点防御,各营成掎角之势,环形据点彼此用交通壕连接,完全就是一整套的迷宫。防御最西面小高地,本来他们要防守一个白天,但是邹平在望远镜里看到,仅仅一个上午,人民军打退日军一次比一次疯狂的进攻十三次,两个步兵连全部打光,现在一营长手里只剩下那一个连的兵力了。
日本人把战死叫做玉碎,今天这个地方就是一台超级粉碎机,短短一个上午,日军已经在人民军堑壕里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海军陆战队的先锋大队直接碎成瓦片。
双方士兵的尸体几乎塞满了外围战壕。
铃木牙齿咯咯打颤,密密麻麻的弹坑已经把这块方圆之地打成了月球表面,除了一面孤零零的红旗,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会动的东西,就连坠落的飞机残骸都已经被炸成碎片。黄色、灰黑色,双方士兵的尸体交织在一起,甚至保持着生前的动作,掐脖子,抠眼睛,咬耳朵。但这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已经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肠子,骨头,头颅,碎肉,内脏,随意散落着。
精神崩溃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偷偷的哭泣,喉咙里艰难的挤出黄疸。铃木几乎已经先行崩溃了,对面这是什么军队啊!
“调荣耀联队!打垮赤军!”铃木突然疯狂的喊道。
很快,一队凶神恶煞的鬼子兵跑步来到他的面前。荣耀联队,参加过日俄战争,立下“赫赫武功”。铃木也不废话。
“旭日东升之际,就是荣耀联队战旗飘扬在敌阵之时!”日军突击队列队敬礼。
铃木肃立一边,嘴里只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诀别!”
“天皇陛下!万岁!”日本兵山呼万岁,猛冲过来。
邹平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营是要守一天的,现在看起来,不到天黑,他们就要全部打光了。
“团长!要不我们增援上去!”
“不!”邹平严词拒绝,“白天移动就是敌舰的活靶子!晚上师部突击营会夺回阵地的!”
日军远程火炮向空无一人的阵地倾泻炽烈炮火,仿佛在发泄今天挫败的愤怒。一个小小的据点,到底有多少防炮洞,多少交通壕,让大日本皇军如此大失颜面!
那个阵地上,到底是什么人!
第138章 东风洗地()
蔚蓝海面上,“加贺号”劈波斩浪,旗语兵挥舞着旗子,舰载机一架接着一架降落。
一
二
二十三
山本的脸色逐渐阴暗起来。带出来的一百多架舰载机里,战斗机只有四十架,到现在为止已经战损十九架,这还仅仅是开战第三天。不对,应该是日军舰载战斗机部队连续胜利的三天。
第一天,他们奇袭海口、北海两地机场,成功压制了人民军空军,击毁了四十多架人民军战斗机,自己损失不过七八架而已。
第二天,他们又尝试压制机场,结果爆发大规模空战,人民军像被捅了蜂窝一样,一次出动两个大队七十多架战斗机,在数量居于劣势的空战中,双方各自损失了十几架飞机,日军舰载战斗机再次获胜,取得了不少战果。
第三天,海口外围战斗爆发,人民军不知道从哪里又调来八十多架战斗机,一场恶战下来,战斗机部队仍然不落下风,保持了一比一的交换,但是轰炸机被打得丢盔弃甲,不仅没能扔中一颗炸弹,还被击落了十几架。
“八嘎呀路!黑岛!赤军真的只有80架飞机吗!”山本五十六已经气疯了,三天来,他的第一航空战队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然后自己把自己给拖垮了。
“阁下情报部门是这么说的!”
人民军到底有多少飞机呢?52和53两个航空联队,加上一个独立轰炸机中队,一共是240架战斗机,12架俯冲轰炸机,背后则是一天一架速度下线的601木材厂。之所以山本没有被飞机轰成渣是因为海口机场容量有限,榆林基地和南宁机场距离稍远,滞空时间不够长,而且协调也不够好。但即便如此,山本也感觉到事态不妙,穿越琼州海峡的运输船已经屡遭轰炸,前两天就损失了一条粮船,让陆军马鹿们饿了一天肚子。
大日本皇军,饿肚子算个毛啊!接着打!山本一边吃着番薯羊羹,一边盘算着陆军马鹿们几天能拿下海口。
当然了,陆军马鹿哪里是能信任的,山本这么天真就不是山本了,他除了催促饿着肚子的陆军继续进攻,还命令“夕张”号去轰击机场。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吃着肉肉看你慢慢饿瘦海军将领们幸灾乐祸的看着陆军马鹿饿的翻白眼,就是一粒米都不拿出来。当然,就算他们不想也没辙,码头拿不下,鬼才有地方给你送粮食去。
就这样,饿疯了的鬼子兵再一次,疯狂的扑向海口。因为饿疯了的铃木看到了人民军身后已经熟透了的稻田。
这个问题,纪世茂也想到了,看着一片稻田,这几个头头突然意识到,问题严重。他并不知道日军缺粮,但这么多粮食落到日本人手里总是不好的嘛。
但那个时候,姚令仪已经扛不住了,原计划顶三天,但是在日军一次比一次疯狂的进攻和恐怖的舰炮面前,第二天邹平的三营长就牺牲了,在济南发挥了一定作用的战壕冲锋枪战术在绝对火力优势的日本海军面前没什么卵用。人民军常用的战壕防炮洞和地下工事在203炮的打击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姚令仪创造性的采用据点式防御的办法,一个团在这个地方摆线式防御阵地,一个上午都守不住。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任务,人民军白天是不能增援的,只有晚上才能去恢复阵地,一个营只要摆在阵地上,当天几乎一定要打光,营长的任务就是决定各个班的出击顺序,这个班上去,打光了,那么下一个班上去增援,再打光了,就再增援。
姚令仪不知道他们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下达这种命令的,出击者必死无疑,这些不到20岁的年轻人,一个一个的消失在他的眼前,消失在赤红的天空下,茫茫的硝烟里。
姚令仪潸然泪下。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就在三营长牺牲的那天夜里,邹平来到姚令仪的指挥部。
眼前这个男人长长的马脸,破洞的军帽,瘦瘦的身躯撑起一身不合尺寸的军装。熬夜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焦黑的脸上憔悴一片。
“师长,今天晚上我们要夺回三营的阵地,我有封信,想托师长转交一下。”邹平平静的说道。
姚令仪明白,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团长了,这一声师长就是战友的情谊。“兄弟,你永远是我的兵,活着回来!”
邹平淡淡的笑了笑:“尽量吧。”
那一刻你的身影,
消失在燃烧的夜里;
我多想留住你,
再多叫你一声兄弟;
我一个人
在迷雾里等你,
总感觉你就在附近,
却听不到你熟悉的呼吸;
归来吧,兄弟,
每一阵风起我都以为是你!
我一个人
在黎明中等你,
总觉得你就在前方,
却看不到你熟悉的身影;
归来吧,兄弟,
每一个背影我都以为是你!
姚令仪默默的看着西边,冲锋枪与烈焰交织的方向,火光间影影绰绰,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夜未休。
“这座小山丘有名字吗?”姚令仪指着三营的阵地问道。
“首长,当地群众管这座小丘叫做松林坡,因满坡青松而得名。”
姚令仪想到一团的烈士死战之地,屹立如松,不由感慨万千。“我想把这座小山叫做松骨峰。纪念阵亡烈士。”
警卫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天蒙蒙亮。
姚令仪迫不及待的端起望远镜。
红旗!
一杆红旗立在中央!
尽管千苍百孔,尽管焦黑不全,但那确实是一面红旗!
这是胜利的标志,也是炮击的目标!
连日血战,防炮洞早就被炸毁了,反击上去的突击营必须自己挖掘防炮洞,这是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