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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徐子川刻意的卖了个关子,直到梁文佐有些急不可耐的时候,才开口说道。
“若是他这丝货卖不掉怎么办!”
“卖不掉的话……到时候,除非他低价处理,到时候,他里里外外全是个亏了!”
可这话刚一出口,他脸上的笑容突然落下,问道:
“这似乎不大可能吧,咱们不收,总有人收,这丝货向来抢手,尤其是现在那个什么蚕瘟不是传到意大利了嘛,估计现在这里昂的丝价没准又涨了?”
生意人,从来都是见利忘义,梁文佐相信他现在去游说那些人不要买丝的时候,他们会一口答应下来,待到那小子把丝价降下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蜂涌而上,利之所趋啊!
“我们做生意的人,谁还闲银子烫手不成?到时候,丝价一掉,大家伙谁又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们不行,可有的人行!”
连连摇头,徐子川冷笑道:
“你别忘了,那些个洋鬼子,早都想操弄丝价了,这一次可是小两千担生丝,有这么一批生丝一冲,这丝价肯定要跌,要是那些洋鬼子想操弄今年的丝价,这就是个好机会!”
徐子川的话落在刘涛的耳中只让他的心底不由一颤,他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丝价关系到江南百多万人家的生计吗?他们居然要同洋鬼子一同把丝价压下来,仅仅只是为了一已之利!
意识到他们谈论的事情将会坑害多少百姓的刘涛,只觉得心下一阵悲哀,他似乎看到了今年春茧下来的时候,那些江浙等地的百姓满面哀容。依如过去一般,梁文佐也好,徐子川也罢,他们都没有把刘涛的异样看在眼里,全当他是空气似的。
“嗯……这,这倒是个机会!”
梁文佐也没有反对,他先是思索片刻,又说道:
“可这件事,估计有点难办啊!毕竟那些个洋鬼子,也不怎么待见咱们,更何况……”
“咱们是不能说服那些洋鬼子,可别忘了,有人现在正寻着法子要收拾那小子哪,若是汤普逊出面去办这件事的话,那些洋商体会着其中的利害,又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这世道,谁觉得的银子烫手!”
没人会觉得的银子烫手,徐子川的话让梁文佐在心里思索片刻,用力的一拍手,!
“成,我看这事能成,要是那小子的生丝卖不出去,丝价再给压下来,别说是那仓库了,就是从这丝价上,咱们今年也能挣出一笔来!不过,”
看着徐子川,梁文佐道出了他担心的地方。
“若是那小子,把丝运到其它地方怎么办?”
“好办!”
徐子川沉吟着,双眼一眯。
“他这丝从什么地方来的,咱们不知道,可这上海不都传着他的丝从湖北,从乱匪那里弄来的吗?虽说这租界里的事,上海关不会问,也问不着,再加上那船还是洋船,可别忘了,若是没有上海关的通关文书,他这船可是出不去的!”
徐子川的话让梁文佐的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好,我看这事就得这么办,不过咱们现在就得去打点好吴大人,若是晚了……”
徐子川点头道。
“事不宜迟,这事得抓紧时间办,我还要去见一见汤普逊,他那五六十万两的东西,连二十万两都没卖成,那家伙,没准正寻思着怎么报复那小子那!”
“成,那我现在就去吴大人那里办这件事。”
看看时辰,梁文佐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是夜,苏松太道吴健彰在府中花厅里便装坐着,梁文佐一进门就给他磕头。
吴健彰虚让一让道。
“起来起来,本乡本土的,也不是外人。来人,给梁先生看座!”
因为两人都是广东人的关系,所以平素也是经常来往,客气之后,梁文佐站起道。
“大人,培安让小人代他向大人请安,今个洋行里的事情走不开身,若不他一定亲自过来给您请安。”
吴健彰淡淡一笑道。
“这洋行的饭不好吃啊!那些洋鬼子难伺候,怎么样,最近这买卖还成吗?”
梁文佐连忙应承道:
“托大人的福,这租界里的生意还算可以。”
吴健彰跷起一节小指,抿了口茶道。
“老梁,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都是熟人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梁文佐赶紧说道:
“大人,小人就直说了,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一个消息……”
吴健彰看看他,当下拉长声调问道:
“什么消息?”
梁文佐察言观色地将椅子向前挪挪。
“最近有消息说,武昌那边为乱匪围城,不知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吴健彰微微一笑,站起来不咸不淡道。
“噢,你问这事呀,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这事嘛,倒是不假,不过只是疥癣之疾罢了,朝廷现在已调兵遣将加进进剿,待到大兵到时,那些乱匪自然土崩瓦解!老梁,这事你不用担心,毕竟武昌离上海还有千多里哪!”
“担心?大人,朝廷有大人,还有其它大人操持着国事,小人就是个买卖人担心个什么!不过……”
话声顿了下,梁文佐借机观察了下吴健彰的脸色。
“小人在租界里听说,有人从洋人那里买了许多洋枪洋炮,往武昌卖给了乱匪,这,这种勾结乱匪之,小人实不敢隐瞒!”
“哦!”
吴健彰的双目微睁,而后又哼了一声。
“这些个洋鬼子,当真是胆大包天啊,难不成当真欺我大清不成!”
“大人,”
瞧着大人脸上的怒容,梁文佐闻言赶紧又补了一刀。
“怎么,大人还不知道此事?那人,可不是什么洋鬼子,也就是上海县的一个小商人?不知大人可知道,城西的朱宜锋,他这次往武昌运去了大批的洋枪洋炮,换回了满满一船生丝,现在那些丝货都在英租界的仓库之中存放。”
“嗯,就是那死而复生的朱宜锋?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勾结乱匪,难道他就不怕朝廷的法度吗……”
先是摆了一通官威,随后吴健彰却又打起来官腔道:
“这事涉及到洋人,而这货在租界,本官不易插手啊……”
听他这么说,梁文佐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轻声说道:
“大人,小人听说,那人还准备再往武昌运一批枪炮,大人,这可是事关朝廷剿匪大计啊!”
吴健彰点点头,同时又看着梁文佐说道。
“理,倒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老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怕是掂记上人家在租界里的那点产业了吧!”
声音接着,不顾梁文佐脸上的尴尬之色,吴健彰接着说道。
“这事嘛,且不问他那东西从那来的,我帮你,可若是事成了,朱家在租界里的铺子,就由本官暂管着!管家,送客!”
那边管家走进来,向门外伸手作礼道。
“梁先生,请吧。”
“哎,哎。”
被人硬生生挖去一块肉的梁文佐,在心下感叹着这些老爷们的心黑,尴尬地随他离去了。
第36章 忧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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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洒洒的飘了下来,今年的这个冬天比往年更冷一些,纵是在上海也极为罕见的下起了大雪,而对于那些从北方流浪至此的乞丐来说,这样的寒冬之后,一夜又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好心的,大爷啊,可怜可怜俺这没有娘的娃啊……”
裹着破旧的露出棉絮的破棉袄,甘仓一遍遍的哼着,他的脸冻的乌青,嘴唇发紧,大脚趾从裹着的破布中露出来,都裂出了婴儿口似的口子。从北方一路乞讨流浪,纵是熬过了北方的苦寒,这江南的湿冷,还是冻得他浑身颤抖,僵硬。
俺要死了,娘……
尽管都想不起娘是什么模样了,但冻得意志甚至都有些模糊的甘仓,在这个时候,所想到的仍然是娘
娘,俺饿、俺冷……
就在这时,他看到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瞧着人影,他连忙苦苦哀救道。
“大爷,求求您,可怜可怜俺这小乞丐吧……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他一边乞求着一边抬起头,待看清站在面前穿着洋人衣裳的人时,却见那人拿出了一个馒头,散发着热气的馒头,又饿又冷的他一边谢,一边拿过那馒头吃了起来。
美食当前,他那里还会顾得其它,三口两口的那一个大馒头便下了肚,就在他还未觉得饱的时候,却听着那人说道。
“没吃饱吧?”
压着帽檐的刘涛瞧着几近冻毙的这小乞丐说道。
“想吃饱吗?”
对于刘涛而言,眼前这小乞丐的生死与他无关,他之所以会买那个饼,倒不是因为他发善心,而是因为他需要这乞丐去办件事。而这个小乞丐只是出现在合适的地方罢了。
“想,想!”
甘仓用力的点着头。
“你去帮我送信,到了那人家里,那人家里自然会给你饭吃,另外……”
说话的时候,他又拿出一块鹰洋丢到地上。
“这是赏给你的跑腿钱!”
瞧着地上的银元,看着那人取出来的信,甘仓那里还会有一点犹豫。
“谢谢大爷,大爷您放心,俺肯定给您把信送过去!”
指了路之后,看着飞跑过去的乞丐,刘涛的眉头忍不住一蹙,背叛!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背叛师傅是什么滋味了。
“师傅,别怪我,我,我……”
嘴里喃喃着,刘涛的拳头不时紧握着,看着那小乞丐敲开了大门,人进了朱家,内心纠结非常的他,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至少,现在江南的百余万丝户有救了!
屋外,下着雪,屋内,气氛压抑。
“实在是愧对东家啊!”
刘逸轩长叹一声,眼睛闭上了,他的脸上全是苦色,在这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一个念头——也许,自己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嗯,也许自己的决定做的太早,跟着洋人的饭不好吃,可从洋人的锅里抢饭吃更难。
这不,这还没从他们嘴里抢饭,人家就已经盯上东家。还好,还好自己那边还没有辞职,幸好,自己只是于朋友间私下打探了一二。
“责不在你,玉扬,说到底,是我小瞧那些洋人了!”
原本,朱宜锋还之所以想当然的以为这不过只是生意,纵是自己占了他们的便宜,他们又能怎么样?难不成那些所谓的列强,还会因为商人之间的生意大举兴兵不成?不会,世上有几个国家会愚蠢到因为商人之间的纠纷而大举兴兵,除非其本意就是为了侵略。
确实,美国政府不可能因为商人的个人“失误”而举兵中国,但并不意味着,那些洋鬼子会放任被他们所瞧不起的“有色人种欺负”,就像现在,所有的洋行都拒绝从自己这里买生丝!他们非但拒绝购买生丝,而且还把生丝的价格再次下调了10%。
“是啊,咱们确实小瞧那些洋人了,在上海租界,一共只有84家洋行,而从事生丝买卖的不过只有47家,他们之间,只要互相通个气,谁也不会买咱们的生丝,他们是在逼咱们降价啊,而,而且这价,明个还要再降……”
怎么会这样?
眉头紧锁,朱宜锋的脸上一丁点笑容都没有,丝货原本不是很抢手的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要了?
“若不然……”
烟袋锅子里的烟燃着,李子渊吸着烟,他的话还说完,便猛的摇头说道。
“这丝价不能降,一降,从今往后,这丝价如何,没准就是从咱这开的祸引子!”
虽说这批生丝拿价极为低廉,但若是任由这些洋商定价,那将来这丝价如何,可就全凭洋商摆布了,
这边李子渊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书房外便传来了敲门声,还有朱旺的话声。
“少爷,有人给您送了封信。”
信?
“是谁送的?”
“是一个叫花子!说是别人让送来的,还说,还说若是您看了信必定会赏他两块钱,还有一口热饭!”
叫花子?替别人送人,赏钱?
朱宜锋打开信看着,渐渐皱起眉头,接着把信递给了李子渊,冷笑道:
“你也看看吧,我当是怎么回事哪,咱们的生丝之所以卖不出去,是因为有人暗中在坑咱们,咱们前脚回到上海,他们后脚就活动开了,借着汤普逊那些洋鬼子的势,又联合粤籍买办一起在堵咱们,趁机想把今年的丝价压下去!”
“什么!”
刘逸轩的脸色猛然一变,或许别人不知道那群粤籍买办的力量,在买办这个行当里闯荡多年的他对其又岂会陌生,可以说,那些粤籍买办几乎垄断着洋行买办这一行业,他是极少数苏省本地买办。
李子渊同样一惊,他看完信后,又把信给了刘逸轩说道:
“东家,看来这次咱真的被人盯上了,这次又是谁?”
因为信中并未提及是谁居中策划此事,自然李子渊也不知是谁。
先冷笑一下,随后朱宜锋喝了口茶说道:
“这件事我先前只是猜到了,现在这封信虽然没提到是谁策划此事,但我也猜出个差不多了。”
还能是谁呢?
自己何时得罪过粤籍买办?除了那位“世叔”还能是谁?
“东家,那现在怎么办?”
朱宜锋瞅一眼刘逸轩,然后皱眉说道:
“这件事,可真不好办,先前咱们和汤普逊是做生意,现在,他们干的事儿,说到底去也是生意,你经商,人家也经商,你还能不让别人和你一样做生意?”
这话朱宜锋说的有些发堵,这生意和生意可不同,自己是借信息优势买下汤普逊的货,“货卖当时值”,至少在当时,汤普逊并没有吃亏,但是现在这帮子居然悄无声息的联起手来了。
这……拳头一握,眉头紧锁着,朱宜锋又说道。
“现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可不是嘛!”
刘逸轩皱眉说道:
“东家,这事我琢磨了一下,他们出手的招数,明摆着不像是做生意,而是在硬挤我们,跟我们过不去!但最要命的,还不是压低丝价,不买咱们的丝,而是他们在海关那边动的手!”
“可不是嘛,东家,虽说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咱们去了那边,可现在只要他们卡住不放太平洋号出关,那这些丝非得烂在咱们手里!”
因为先前刘逸轩曾考虑过把生丝运往香港的关系,所以李子渊才会有这个担心,生丝不会烂,可若是这么放下,生丝卖不出去,如何备货。
“东家,商海险恶,如同战场,我们不能不防。东家,您不是已经猜出来是谁在和我们作对吗?”
朱宜锋出了一会神,最后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