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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和苏月儿听了方白玉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隔了半响，弄玉皱着眉头，大眼睛充满了疑惑，“公子，这对联是好对，可是怎么只有上半联啊？”
这就是噱头了，弄玉姐姐你都想知道下联，那别人还不是想知道。
方白玉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指着空着的木板，“这下联嘛，是等客人来对的。”
弄玉和苏月儿对望一眼，惊愕的看着方白玉。
又不理解了是不？别急，本少爷还没解释呢。
“弄玉姐姐，月儿妹妹，你们想，这空白的下联挂在这，来红袖馆的金主儿会不会兴起，现场想对出来？”
二女齐齐点头，看样子有点明白方白玉的意思了。
“再来，这对联的难度是有目共睹的，你们说那些金主儿对不对得上来？”
二女齐齐摇头，人家金主儿是上青楼，又不是考科举，财是有的，才就未必有了。
“那不就对了，那些金主儿上青楼，第一是图个乐子，第二是讲个品味，你们说说，这个对联放在这，是不是把咱们红袖馆的品味提高了那么一点点？”
二女犹豫了片刻，弄玉先开了口，“这个办法好是好，不过那些金主儿对不出来，生气了，转身走了怎么办？”
方白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弄玉姐姐啊，亏你还是红袖馆的前任掌柜，好歹也是个总经理级别的人物，怎么就不了解本少爷的经营理念呢？解释，赶紧解释。
“这个问题姐姐不必担心，那些金主儿，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呢。这些金主儿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主儿，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怎么会被小小一个对联吓跑，他们肯定要想，你红袖馆门口就出这么个对联，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排场？所以他们不但不会跑，反而会被激起兴趣，本来不准备进门的也要进门，这个呢，就叫做猎奇心理。”
方白玉可是后世商战中锻炼出来的好手，经营理论那是一套一套的，侃侃而谈，听得弄玉和苏月儿瞠目结舌。
看着二女眼神中不时的闪出敬佩的神色，方白玉心中大乐。还是忽悠好啊，是不是本少爷再忽悠两句，姐姐妹妹就以身相许了？
方白玉洋洋得意的表情被弄玉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弄玉经营管理方面的才能是差了点，不过要说观察男人的心理，那可是第一流的，方白玉那些小伎俩，怎么瞒得过她的法眼。
冷哼了一声，弄玉向着方白玉甩去一个大大的白眼，嘲弄似的说，“公子大才，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女子，哪里敢高攀公子啊？”
弄玉姐姐，你会读心术么？
方白玉搓着手，向弄玉嘿嘿谄笑着。苏月儿看得扑哧一笑，看了看方白玉，拉着弄玉，当起了和事老。
还是月儿妹妹好啊，月儿妹妹是本少爷的贴心小棉袄。
苏月儿劝了半响，弄玉才露出笑脸，冲着方白玉做出一个“原谅你了”的表情。芊芊玉手敲了敲空着下联的木板，“那公子准备一直空着下联喽？”
方白玉不着痕迹的冲着苏月儿打了个谢谢的手势，乐呵呵的对着弄玉解释，“这个对子还有一个妙用，就是把那些不开眼的所谓的才子们赶跑？”
弄玉和苏月儿又被方白玉的新奇理论弄迷惑了，有才子上青楼，应该欢迎才对啊？吓跑人家干什么。
方白玉这次不再抖包袱，竹筒到篓子，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那些才子，本事没多少，口气挺大，最最重要的是没银子，你们说说，逛青楼不带银子来，是不是很无耻的事情，所以呢，本少爷就要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肯交钱没问题，门口的对子你先对上，进了门，琴棋书画样样都考一下，弄玉姐姐你说，有哪些个才子能样样精通的，过不了关，那就对不起，门口在那边，不送了。嘿嘿，咱们这个方法，比它风月楼好多了，它在门口立个铁塔似的汉子，先交钱后进门，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是进不去了，问题是那些金主儿心里肯定不乐意，逛青楼是看美女的，门口立一汉子，铁定到人胃口。”
方白玉说得吐沫横飞，都快进入忘我的状态了，很明显忘了自己逛风月楼时也是吃白食的。这“无耻”两个字，怎么得也有他一份。
第19章 阴魂不散的常有才（）
二女白了方白玉一眼，拉着手，不理方白玉，结伴走进了大门。
唉，等等本少爷，小心迷路。
方白玉快步跟上，给弄玉和苏月儿当起了导游。
“你们看，这是上好的木地板，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那些盆栽，都是专门请人修剪过的，那些屏风字画，都是市面上卖的上好的货色。看看这舞台的造型，够大吧，咱们红袖馆的姑娘们都站上去，还能空出一小半来。那边的回旋阶梯，是演奏的台子，各种乐器都有。再看看四周这布局，格调高雅吧。保管那些金主儿来了一回还想来第二回。”
红袖馆的装修工程前前后后三个月，方白玉可没少花心血，现在说起来如数家珍，二女也听得连连点头。
逛了一圈，弄玉在天井坐了下来，看着涣然一新的红袖馆，颇有些感触，“奴家当初典当这红袖馆，以后红袖馆从此要一蹶不振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今日的场景。”
现在的红袖馆算什么，才刚刚起步呢。
方白玉晒然一笑，自信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弄玉姐姐，这红袖馆重新开业，必定会更上一层楼，那个什么风月楼，根本不够看。”
弄玉白了方白玉一眼，也被方白玉乐观的态度感染了，露出妩媚的笑容，“那就要看公子的本事了。奴家可是期待得很呢。”说完大眼睛对着方白玉砸吧砸吧，诱人之极。
拍了拍胸脯，做出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手势，方白玉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熠熠发光。
当天夜晚，月色朦胧，红袖馆门前点了数十盏灯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连附近的店面都照得一片光亮。
方白玉穿着大红色的衣服，站在门口，不停的拱手，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肚子里暗骂管家，怎么叫这么多人来啊。
昨天晚上，就在红袖馆战胜风月楼不久之后，方白玉就暗中吩咐管家去找以前的帮闲朋友，为红袖馆的开张造势，管家当然言听计从，连夜动用了以前的全部关系。今天一早，就在方白玉陪着弄玉二人参观红袖馆的时候，扬州的大街小巷就传出了红袖馆开张大吉的消息。
只是方白玉实在是低估了管家的能量，原本以为能来个百来人应个景就不错了，哪想到火爆到如此程度。
说到底，这还得归功于方白玉自己了，昨晚红袖馆大战风月楼，画舫周围可是挤满了人的，扬州城上到官员，下到百姓，就算是没现场看到，过后总该听到了吧。风月楼是什么？那可是扬州首屈一指的青楼啊，被红袖馆正正当当的击败了，这个热闹程度，不亚于每年的花魁大赛啊。
方白玉在门口笑脸迎客，弄玉也不闲着，作为红袖馆的二掌柜，扬州有名的花魁，待人接物那是拿手好戏，只见弄玉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红袖馆的各个角落，人影过处，留下娇笑妍妍，香风阵阵，惹得众人的眼珠子就跟着弄玉的身影转。
苏月儿在这个时候不方便出面，躲在楼上，四下张望着，看到方白玉强颜欢笑拱着手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眼角都笑咪了。
“妹妹，你怎么躲在这来了，让姐姐我一顿好找。”弄玉在场中来回应酬，没看到苏月儿的身影，就跑上楼来，搜寻了半天，才在这个偏僻的小房间里找到了苏月儿。
看到弄玉跑得香汗淋淋，苏月儿扑哧一笑，忍不住打趣弄玉，“姐姐可是个大忙人，小妹怎么敢再给姐姐添堵，这不，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为好。”
弄玉俏笑一声，伸手在苏月儿腋下挠了起来，直到苏月儿开口讨饶才摆手，装作生气的口吻，“妹妹你还是去看看你的乐队吧，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不管管，要是演砸了，看姐姐不收拾你。”
苏月儿笑盈盈的看着弄玉，一点也不害怕，点头应了一声好，拉着弄玉出了房门。
红袖馆今天顾客爆满，大堂，雅间，贵宾间早就满员了。连临时搭建的露天场子里人都坐得满满的。
客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接下来可是红袖馆的重头戏，在画舫里战胜风月楼红姑娘的二十四个丫头全部亮相。
同样的服装，同样的舞蹈，同样的音乐。画舫上的表演又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所不同的是，这次更加真切，更加迷人。
一曲《春江花月夜》舞完，全场掌声雷动，口哨声不断。方白玉不失时机的出现在舞台上，带着红袖馆姑娘们向众人致谢。
突然，人群中走出十几个文士打扮的人，凑到台子前，对着方白玉冷笑不已，打头一人，居然是昨天被方白玉狠狠教训了一番的常有才。
这位常兄，还嫌打击的不够么？居然敢来挑本少爷的场子。
方白玉眼睛里的寒光一闪而过，推起十足的笑容，向常有才拱了拱手，语气不带一丝尴尬，“这位常兄，今日到小弟的馆子来，不知有何贵干。”
就这架势，很明显不是来找姑娘的，不过方白玉还是笑脸陪着，人家进门了，就是客人不是？
常有才丝毫不给方白玉面子，冷哼一声，鼻子朝着天空，看也不看方白玉一眼，“常某今次来，想向方兄讨教讨教。”
那敢情好，动手你们人多，动口本少爷还真不怕你。
方白玉嘴角略微带着嘲笑，“不知常兄想讨教什么，不妨细细说来。”
常有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虎着脸，“和昨天一样，比作词。”
这位常兄啊，你还真有个性，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本少爷就喜欢你这种死驴脾气。
方白玉摇了摇头，噱头不够啊，得再加点，一场怎么能定输赢呢？起码要多来几次才能满足观众需要嘛，看看人家选秀节目，十进七，七进五，五进三，本来一场搞定的事情能活生生的拖到很多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观众看过瘾嘛。
伸出三个指头，方白玉咧着嘴自信的笑着，“既然常兄还想比，方某自然奉陪，咱们都是文人，光比作词太单调了些，不如我们来三场不同的比试，如何？”
众人听到方白玉要与常有才比三场，三三两两凑到一推交头接耳，兴奋不已。这趟真没白来，有看头，有看头啊！
常有才似乎有恃无恐，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方白玉的要求，指着身后的二十余个文士，“这些都是吴中出名的才子，也想与方兄讨教讨教。”
行，又不是打群架，就是再多一倍的人本少爷还不是一样拿下。
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方白玉自信的答应了常有才的要求。
第20章 为了收视率，本少爷忍了（）
在场的观众更兴奋了，方白玉一个人要文斗二十多个人，而且个个都是才子，实在是太刺激了。
弄玉见方白玉托大，柳叶眉微微皱了下，踱到方白玉身边，悄悄耳语，“公子能行不，对方有些厉害的人啊，奴家都认识几个，还是很有些才学的。”
做了个“万事放心”的手势，方白玉冲着弄玉咧嘴一笑。弄玉没办法，没好气的白了方白玉一眼，退了回去。
方白玉转过头来，向着围观的众人朗声开口，“今天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我方白玉与常公子，呃，还有这二十多位仁兄在这红袖馆以文会友。比试三场，我和常公子各出一道题目，对方答出来了，就算得一分，若前两场双方打成平手，那么第三场就以猜铜钱的方式决定谁出题，不知常兄是否愿意。”
常有才鼻子一耸，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方白玉的比赛规则。
方白玉丝毫不在意常有才的态度，笑嘻嘻的又对众人说，“不知诸位可有兴趣赌一把，赌在下与常公子之间谁能赢得比赛。”
众人听到方白玉的提议，齐齐叫好，太有意思了，这才有参与感嘛。
来红袖馆，身上怎么会没银子，片刻功夫，众人就开出了盘口，买方白玉的买一陪一，买常有才的买十赔七。
看样子虽然昨天方白玉完胜常有才，出尽了风头。今天常有才来了后援团，众人还是比较看好常有才啊。
摸了摸鼻子，方白玉嘴角微微一笑，暗自冲着立在角落的管家打了个招呼，管家立马蹦跶到方白玉身边。
“管家，红袖馆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管家小眼睛咕噜噜的一转，掐指一算，附在方白玉耳边，悄悄的说，“少爷，把今天的收入加上，一共有四千多两。”
方白玉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管家耳边吩咐，“把银子全压上，买少爷我赢。”
管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全，全压上？”
靠，管家，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本少爷的实力了？
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方白玉小声补充了句，“想不想把四千两变成八千两？”
管家用力的点了点头，方白玉晒然一笑。挥手让管家快去办。管家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方白玉决定了的事从来不反对，所以，四千两银子很快的就压在了方白玉身上。
众人买定离手。方白玉挽起袖子，伸了个懒腰，示意让常有才先出题。常有才当仁不让，想也不想的就给出了题目，“比作词，还是一炷香的时间。用《钗头凤》的词牌。”
方白玉大方的点了点头，对方白玉而言，用哪个词牌还不是都一样。
笔墨纸砚摆上，常有才提起笔，一蹴而就。当着众人念了出来。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千秋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一词吟罢，众人表情极度怪异。方白玉差点笑岔了气。
哎呀，常公子啊，你剽窃哪一首不好，偏偏剽窃这一首。
说起来，也算是常有才倒霉，他本是吴中人，来扬州才没几天，被柳青青邀请去风月楼做客，就在客厅里，常有才看到了这首钗头凤，问柳青青是何人所作，为何这种好词市面上没流传开来，柳青青没提方白玉的名字，只是说这首词是风月楼独一份的词，才写出来没多久，于是常有才暗中记了下来。
昨天比试失败之后，常有才连夜冥思苦想，想做出一阕好词出来压倒方白玉，只是欲速则不达，做出来的词都是泛泛之作，不得已，才将这首钗头凤搬了出来。
虽然知道这首钗头凤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场众人还是有一些听过的，是以众人的表情才会如此古怪。
常有才一吟完，看到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坏菜了，一张小白脸飞速的飚红。
方白玉忍住笑，眼珠子一动，决定帮常有才圆场，“好词好词，这首词方某以前在吴中听说过，是以前些日子在风月楼吟过一回，只恨不知作者是谁，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常公子啊，失敬失敬。”
这下子，常有才和来帮腔的书生们面面相觑，齐齐瞪着方白玉，不知说什么好。
众人听到方白玉的解释，信以为真，对常有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目光都带着不少崇敬。
为了收视率，本少爷可是放你一马哦，常兄，不要让本少爷失望了。
方白玉在众人围着常有才赞叹的空当里，也挥笔写下了一首词，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