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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响,也让萧天重新回过神来,对着徐长卿的问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窒了窒,轻轻摇摇头。眼光却在场中一转,落在操琴的小阿沅身上,目中微现诧异之色,不想这小姑娘竟然也有这般了不得的手段。
徐长卿不解他摇头的意思,下意识的顺着他目光望去,随即却撇撇嘴,不屑的哼道:“那几个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蠢物罢了,贤弟不必理会。”
萧天一怔,转头看看他,再又顺着他目光望去时,不由恍然。原来阿沅所在的临近,正有几个公子哥儿两眼痴迷,满面潮红的站在那儿,瞅那摸样,这会儿早已是色授魂与,浑然不知身处何地了,正是先前在外面亭中所遇的丁道临、吴宝山等人。
“。中间那个叫丁道临,据闻乃是金陵人氏,家里倒是颇有些实力,是近日才来京口,好似身上已有功名。旁边那个叫吴宝山,便是先前那个吴万财的儿子了,另一个便是徐远山家的小子,唤作徐奉,和身边那几个小子,都是这京口本地的纨绔。仗着家中有些财势,买了个秀才的名头,真正的学问,却是不值一哂”
见萧天目光转动,徐长卿便又特意多解释了几句,萧天眼中闪过了然,转头在人群中搜寻了下方才那两个富商,只是一时人多也没看到,眼中微不可查的划过一丝厉芒,一闪而过。
对于吴宝山先前对自己的敌意,再加上后来他老子和徐远山那出,他已经是将之划为自己的敌人行列之中。对于敌人,他一向的态度就是四个字:赶尽杀绝!
只是这会儿自己立足未稳,这番心思却不好显露,一俟机会到了,再来算总不迟。
徐长卿哪知道自己一番话,竟给两家人埋下了大祸。将那几人的事儿简单交代几句,便懒得多说。只将目光往厅上最首席转去,目光在几人身上一转,忽然不由轻轻咦了一声。
萧天耳目何等敏锐,转头轻声道:“怎么?”
徐长卿面上露出沉思之色,似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听萧天问话,下意识的道:“贤弟可看到了首席上的人吗?”
萧天啊了一声,转头望去。凝目细看之下,但见那席上,正中而坐的是个三缕长须的中年人,看位置,想来便是那位今日的主人庞县令了。
在他右手边,却是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老者。身形瘦削,长脸浓髯。偏黑的肤色面庞上,一双眉毛斜斜向上,合着一对细长的凤目,狮鼻阔口,隐然竟有几分杀伐之气。虽一直面带笑容,但上位者的气势,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心下了然,知道这个定然便是那位北宋末、南宋初的名臣,今天的主宾,梁溪先生李纲了。
古代坐席,以右为尊,以左次之。李纲坐在右手最上,自是题中之义。
只是当他目光移到庞县令左首时,也是不由的一怔。那里坐的竟是一个年轻人,正是先前在园子里偶然遇到的那个宋五公子,却不知究竟是什么背景,竟能在今日的宴席上,坐在那般重要的席位上。由此看来,先前他说的与庞县令相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一桌上,一共就坐着四个人,除了这三位,再就是依着李纲下首的一位了。那人却侧着身,一时看不清脸面,只能大约看出是个四十上下的文士,不知是李纲的随从,还是庞县令安排的县里其他什么人物。
“中间那位便是庞世通庞大人,右首上座的便是李伯纪,他下首的,乃是两淮发运使郭亨伯。李伯纪走水路返乡,他来此送行,自是题中之义,只是那个书生却又是哪个?奇怪奇怪”
见萧天也在打量,徐长卿凑近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逐一介绍着,但说到宋五时,面上却不由的露出迷惑之色,竟而也是不识。
萧天低声道:“此人自称宋五,先前曾与我在园中偶遇,谈吐不俗,道是与庞大人有旧,怎么,徐兄也没见过吗?”
“与庞大人有旧?”徐长卿闻言愣了愣,诧异的反问道,随即摇摇头,道:“为兄在这儿许久了,从未见过此人。难道是庞大人的子侄?即便如此,也断无高踞首席之理啊,不对不对。”
他满面迷茫,嘴中低声嘟囔着,连连摇头。
萧天虽对宋五身份也觉好奇,却也并不太在意。眼见他苦苦思索,只微微一笑,也不多劝,自己只将目光望回场中,继续欣赏梁红玉的舞姿。
此刻,梁红玉的剑舞显然也到了收尾的阶段,便在曼妙的身影猛然一个大折腰后,满厅剑光虹影蓦然一亮,随即收于一剑向天的姿态,除了微闻细细的急喘之声,整个姿态却是如磐石般巍然不动,凝在当场。
素手如玉,剑光如碧,再配上蓬开的大红裙裾和落下围城圆形的红绫,由极动忽而变为极静,场中便忽如多出一尊唯美的雕塑一般。
四周旁观的众人,直到此时,才轰然叫起好来。萧天目光转动,不经意间正与仰头向后的佳人目光对上,只觉那明眸中先是一怔,随即涌起一片羞喜之色。
四周众人开始慢慢散开,萧天对着那明眸含笑示意,这才转身欲待拉着还在苦思的徐长卿也返回坐席。
可就在将要转身的瞬间,他伸出的手却猛然一僵,瞳孔也急遽的猛缩了起来
第11章 :惊变()
杀气!
作为前世曾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对于杀气有着超乎异常的敏锐。
寒光起于东南角的某个角落,几乎是瞬间便到了场子最中。
萧天双眼急遽的猛缩,脚下发力,下一刻已是出现在还未完全直起身来的梁红玉身边,一手揽住差堪一握的柳腰,旋身急转,将佳人护在身后,另一手趁势夺过长剑,看也不看的便甩了出去。
叮!
一声清脆的长吟乍然响起,半空中猛然爆出一蓬火花,长剑带着一道弧光忽然向上飞去,笃的一声,已是插入大厅的横梁之上。
铛的一声脆响,就在萧天拉着梁红玉又往后退了几步后,那被半路劫落的寒星,才堪堪落地,蹦了两下,一支闪着寒光的梭镖才显出真形,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一变化,说来话长,但却几乎是在眨眼中完成。
与此同时,人群中一声惊咦响起,落在萧天耳中,萧天能听出里面的震惊和愤怒之意。
哗!
直到此刻,大厅中众人才反应过来,先是一静,随即轰然大乱起来。
“好!能拦下我夺魂镖的,你这小辈可谓第一人!且看你还有何能耐阻某!”
乱哄哄的人群中,自东南角忽然纵起一道白影,凌空一个转折,又瞬间如大鹰般扑下,手中翻转之际,寒芒又现,却是一把短刺,这次却是对准了首席而去,豪迈的语声,便从那身影上发出。
“拿刺客!快拿刺客!”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啊!”
“来人!来人!围住了门户,休教走脱了。。”
“闪开!快闪开。”
“唉哟,贼厮鸟,快快让开,休误了大人性命。”
大厅上,众人狼奔豕突之际,反应过来的差人一片声的大叫了起来,两边厢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十余个身影各提兵刃奔出,拼命往首席那边冲去,只是中间隔着无数乱窜的人群,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挤不过去,顿时急的一片斥骂声不绝,乱成一团。
白衣人哈哈大笑,扑下的身形直如电闪雷轰一般,瞬间便已到了首席四人身前,望着面现惊惶苍白的四张面孔,狞笑声中,手中短刺毫不犹豫的对着最近的郭亨伯便刺了过去。
郭亨伯面如死灰,他本是背对着场中落座,刚才看完梁红玉的剑舞,正转身恭候另三位落座,却不想只这一耽搁,却成了第一个迎上杀机的。
此际,他也只来得及回过头来,便见一点寒星直奔心窝刺来,那短刺上的寒气,尚未及临身,已是让他浑身似身入了九幽冰窟一般,便想动上一动也是不能。
“贼子敢尔!”
就在他绝望的等待刀锋入体的瞬间,一声冷喝已是划空而至,紧接着,便听锵的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在耳边炸起,随即一股大力涌到,将他一个身子硬生生的撞得飞了起来,噗通落到了两尺多远。
啪嚓!哗啦!呯!
一连串的乱声响起,这一撞,不知碰到了多少桌椅,一时间杯盘乱飞,汤水淋漓而下。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对绝处逢生的郭大人来说,却是如同仙乐一般。竟连被摔落的浑身痛疼,都似乎全然没有感受到。手脚并用的瞬即向后又躲出老远,这才惊悸不定的抬眼看去。
原本站立的地方,一个全身黑衣的汉子,此刻正手持一把长刀,亡命的与那白衣人搏杀在一起,不时飞溅的火星之中,尚伴着点点猩红飞起,却不知究竟是哪一方受了伤。
这个汉子不是别个,正是先前伴着宋五公子身边的那个保镖。
有了此人的抵挡,庞县令和李纲,还有那位宋五公子这才惊魂稍定。只是想要觅地躲避,满眼间却全是乱成一团的人群,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里去。
“萧兄救我!”
正自彷徨之际,宋五却是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护在梁红玉和阿沅身边的萧天,下意识的便高声叫了起来。
梁红玉直到此刻还未完全从惊悸中定下神来,回想刚才那一幕,饶是她向来自负不让须眉,这一刻也是不由的浑身轻颤。此时再看看身前稳稳挡着自己的男儿,只觉那背影竟是如山如岳,心中忽然便渐渐安定起来。和阿沅相互拥着,虽身处乱中,却再没了半分的惊惶恐惧。
只是这心刚刚定下,忽然听了宋五的呼喊,不由的猛然心又拎了起来,只怕萧天就此舍下自己,鬼使神差般的,不由探手出去,扯住了萧天的衣襟。
萧天护着梁红玉起身后,便早已将形势估量了一番。从方才掷剑挡住的那枚飞镖轨迹看,对方显然并不是针对的梁红玉,而是冲着首席四人中的某人去的。
若是换在以前,他孤身一人,大可趁乱一走了之。但是此刻,带着两个女人,若想护住她们不受一丝伤害,却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了。
当此之际,唯有先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等混乱安定下来才是万全之策。
是以,在又上前一步扯过跌跌撞撞奔来的阿沅后,他便一点一点的带着两个女人退到了主桌后面的角落中。这里背靠墙壁,只要挡住前面就可。
至于被刺杀的目标,他虽与宋五相识,但自觉还没到那个交情,以他的性子,自然懒得去管。尤其见了宋五那个保镖及时的出现,虽然看了几眼就知道那人不是白衣人的对手,但是若说拖延到外面的差人进来,还是应该可以的,就更是懒得管了。
只是没成想的是,有些事儿不是他不想就不想的,宋五这一嗓子喊出来,顿时便让他的打算全部落空。
眼见那白衣人百忙中瞟过来的眼神,不由的一阵的苦笑。以那白衣人的本领,刚才既然见识过自己掷剑挡镖的手段,哪会不留心自己?
自己方才只护着梁红玉主仆往后,却并不上前帮忙,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并无插手此事的意思。这也是对方为何肯安心对付那黑衣保镖的原因。
可如今宋五这么一喊,岂不等于明白告诉人家,自己和他有交情?当此关头,只怕立即便会激的对方全力相拼了。如此一来,一旦对方存了拼死之心,不但黑衣保镖很难再拖下去,只怕变化立刻便在眼前了。
他心中电转,暗自叹息之际,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再难摆脱了。正要开口说话,忽觉身后衣襟被扯住,心中一动,回身安慰的看了一眼两个女子,轻轻握了握那只冰凉的小手,低声笑道:“别怕。”
说罢,这才回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宋兄,不要慌,你且扶着三位大人,慢慢靠过来。”说着,向前踏上一步,目光已是锁在了白衣人身上。
梁红玉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那一握即松的温热,心中先是一定,随即猛然警省过来,不由的一阵的自惭。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如此软弱了?便是当时家门遭难之时,也未如此过吧。可今日,为何站在这个男子面前,就那么自然的将这种软弱表现出来了?
想着耳边仍然回响着淡淡的“别怕”两个字,还有那温和的笑容,她忽然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自然而然到自己深陷其中而不愿自拔。这种感觉,很。。温馨,好喜欢。。
四下里刀光剑影、热血横飞,但是少女却如同未闻,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面。白皙的玉颊上变幻不定,时而蹙眉,时而温柔,直到一声狂吼传来,这才蓦然惊醒。
狂吼声是宋五公子那位保镖发出的。
得到了萧天的回应,宋五公子大喜。忙不迭的让李纲和庞县令先往萧天那边靠去,自己却转身向后,去扶那位摔在角落里的郭大人。
宋五公子是君子,君子推己及人,怎么可能遇到危险,便抛下同伴而独自偷生?就算双方身份有差距,尚有孟子所云:君视臣为草芥,则臣视君为寇仇之语呢。
所以,深受孔孟教育的宋五公子第一时间做出的举动,便是去搀扶最羸弱的郭大人。这一举动,换来了李纲、庞县令还有郭亨伯的感动莫名。但同时,也换来了白衣人眼中蓦然闪过的狂喜杀机。
就在宋五公子转身背对这边,刚刚迈出两步的时候,白衣人深吸一口气,猛然提起全身起劲,逼注于短小的短刺之上,首次以短刃正面和背厚势沉的长刀来了一记硬拼。
锵!
火花四溅之中,巨大的震力迸发在两件不对称的兵刃之间。黑衣保镖眼中闪过狂喜之色,拼斗许久,他早知道自己胜在气力,而对方胜在技巧。若是能逼着对方和自己拼力气,他相信,只消十招之内,就能将对方拿下。
但是到了他们这种级数的高手,他固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对方又何尝不明白?是以,一直以来,对方便如一条抹了油的泥鳅一般,寻隙抵进,不但没让自己的气力优势发挥出来,甚而几次欺近身前,给他造成了几处轻伤。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或许自己能拖到外面的差役围上来,但是自己的小命只怕也是难保了。
只因,此消彼长之下,自己身上虽都是轻伤,但血流不止之下,只怕最后不用别人动手,但只流血也把自己流死了。到那时,就算那些个差役围上来,以那些人的身手,又如何能挡得住此人?
真到那时,自己一死没什么,可主人怎么办?谁来保护他?想到主人的身份,一旦出事,将不知引发何种后果,他便不由的阵阵心悸。
生死相搏之际,尤其在相差并不太大的对手之间,那容得分心?他这一分神,身上不觉间又填了数处伤痕,已是渐渐有着力不从心之感了。
他当然也听到了萧天和自家主人间的对话,只是对于那个沉稳的年轻人,他并不了解。虽然方才的那一掷堪称惊艳,但谁又知道是不是碰巧了?
作为护卫,他可不敢将主人的生死押在别人手上。
而就在此时,他正准备豁出去,拼着一命换命的方法,怎么也给对方增加一些伤害,也好在自己倒下前,能增加那些普通差役的胜算时,却忽然发现对手似乎也焦躁了,竟然舍弃了原先的战略,和自己硬拼起来,这如何不让他大喜过望。
然而,随着这期盼已久的猛烈撞击后,那喜悦不等兴起,便瞬间被惊骇淹没。
拼是拼上了,但是随着撞击,他明显感到了一种示弱。长刀上传来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