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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师又怎样,我便去京师取其狗头!”张先话音刚落,汤怀等人还未说话,琼英已是擎出弹弓大叫道。邬梨身陨,此乃杀父之仇,小丫头现在恨不得生啖其肉。
“英儿,你现在太不冷静,且先去休息下,如何做,自有我们这些叔叔决定。”
眼见小丫头暴走,张先汤怀等无可奈何,萧天不得不出面喝住,倒是把叔叔的身份摆的十足。
“那狗贼害了我父性命!”小丫头怒容满面,并不惧怕这位“叔叔”的淫威。
“你放心,邬大侠的仇,咱们一定会报。当首先要计划好才行,还有,如今你是邬大侠唯一的后人,万不可再出事儿,明白吗?除非,你不相信我们。”叔叔的威风摆不起来,萧叔叔只得换一种方式来。
小丫头红着双眼瞪他,想要反驳,终是无话。半响,忽然恨恨一跺脚,转身飞奔而去。一路泪花飘飞,让众人都是满面黯然,再三喟叹。
“大计不必谈了,已经已经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这仇却不可不报!”良久,众人情绪平复下来,汤怀阴阴的说道。
“京师重地,有官家护着,咱们自然不好动他。不过,这狗贼却终要回去的,此番咱们早早准备,只待那金狗出了京师,且看有谁能护得住他!”
说道最后,汤怀已是咬牙切齿。张奎不单是张先的胞兄,也是他的结义兄弟。此番陨落在单父,于他而言,实在是三江四海之仇。
张先点头赞同,转头看萧天。萧天却在沉吟。作为一个杀手,绝不会在意是在城市中行动,还是在野外施行刺杀。相反,城市密集的人口和复杂的地形,更能让他如鱼得水,便于隐藏。
尤其前次搞出的乌龙,误中副车,虽说不是他的错,但终归是让他丢了面子,幽虎,是不容许出这种错的。
但这些却不必刻意去跟张先他们说,他反正也要去京师,一切便见机行事就是。他相信,只要让他逮到机会,京师,就是那箫达先的葬身之处!
想到这儿,抬头冲着张先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计划。张先大喜,转身唤人来,仔细写下几封信,让人分头去了。
这一耽误,眼见得天又夜了,萧天索性便再留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启程。
散了酒席,萧天往后来寻小丫头。方才在人前给了她脸色,小丫头估计要委屈死了,这会儿还是来哄哄的好。小孩子嘛,总归是要多些耐心,尤其是像琼英这样的问题少女。
到了后面,让丫鬟进去通报。不多时,丫鬟满面尴尬的走了出来,说是姑娘说了,便皇帝来了也不见,承不起萧叔父大驾。
萧天不由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知道这是小丫头恼了自己,只得吩咐丫鬟好生照看着,自己转身回房算完。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他也要略作些准备,养好精神才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萧天早早起来练了趟拳,这才往前厅来用饭。
刚刚坐下,忽听外面一片的乱声,心中不由一沉之际,抬头看去,却见正是牛皋急匆匆走了进来。
“哥哥,出事儿了!”牛皋面色沉重,抱拳说道。
“怎么?”
“方才张庄主来人请哥哥赶紧过去,说是。。说是琼英小娘子。。不见了”牛皋艰难的说道。
呯!
萧天一掌拍在桌上,猛的站了起来。一个大活人,怎会不见了?只怕是。
以他对琼英的了解,不过转瞬间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又气又急之际,略一沉吟,当下便和牛皋急急往见张先。
一进屋,便见张先手中握着一张纸,紧皱眉头,来回的在地中间来回踱步。旁边汤怀也是满面阴云,唉声叹气不已。
待见萧天大步而进,张先已是抢上一步,将手中那纸递了过来,苦笑一声道:“都头,这下麻烦了。”
萧天接过信纸低头大略一看,果然,正是那小丫头留下的一封信。信上声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诸位叔父已经为她付出良多,但杀父之仇,岂容假手他人之理?是以,小娘子决定自己潜入京师,必要亲手取那箫达先狗头,以祭义父在天之灵,请众位叔父不必担忧云云
“她一个小女孩儿家,如何能在京师重地撒野?休说什么报仇了,只怕便连看都看不到那箫达先。一个不好,若被察觉,只怕。。唉。。这。。这。”张先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一个劲儿的嘟囔着。
“什么时候发现的信?可有人见她何时走的?”萧天也是担忧,却仍是保持着冷静。
张先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叹道:“信是今早发现的,早间,使人去给她送饭,不见了人,只看到桌上这封信。某看过后,使人问了,原来却是昨晚门上见过她,说是心情不好,出外发散发散。。”
张先说到这儿,便住了话头儿,脸上满是一片苦涩。萧天一颗心顿时彻底沉了下去。
昨晚便走了,一夜了,现在就是想追也来不及了。这丫头看样是早有了打算,不然,不会在昨晚自己过去看她时,仍然故作姿态,当时想来便是迷惑自己呢。
伸手捏了捏额头,萧天心中也是叹口气,气恼之余却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堂堂幽虎,竟然接二连三被人算计。现在倒好,连一个小丫头都狠狠耍了自己一把。
“某这便启程,单人快马追上去。让牛皋他们在后,护着车辆随后跟上。只是还请庄主这边派人四下照应一声,莫使得附近的英雄起了误会,误了他们行程才好。”
既然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萧天当机立断,马上追上去,能早一点发现那丫头,危险便早一点解除。
张先慨然应下,旁边汤怀忽然道:“某跟都头一起去,正好进了京,也可求富大哥相助。富大哥在京师勾当多年,门下无数,有他帮忙,事可无忧。”
张先猛省,连连称善。萧天也是大喜,若能联络得上朱富这等东京的地头蛇,不单单是寻找琼英方便许多,更能从其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便于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要知道,任何一个地方,消息来源最快最广泛的地儿,就是市井巷里。便是那些个走夫贩卒、车船店脚衙、泼皮无赖,最是精擅此道,若能得他们相助,等若多出无数耳目。
当下,两人稍作收拾,萧天又将牛皋大柱子唤来细细吩咐了,这才翻身上马,仍是带着萧小乙等十八扈从,和汤怀一起打马呼啸而去,直奔目标,东京汴梁。
没了车辆的羁绊,众人一路即是迅捷。不过半天功夫,已是出了应天府。
又驰出十余里,路上见道旁正有一茶棚。这等茶棚,多是附近村落人开的,只贩些果子粗食给一早行路之人勾当。
萧天便向那人打听,果然得了消息,道是早些时候,曾见一个小公子模样的,单人独骑往京师方向去了。
听那人细细说了模样,正是琼英那丫头装扮。让萧天略略松口气的是,那丫头倒也不是一点江湖经验没有,至少,还知道女扮男装一下,倒是免去不少麻烦。
而且,从那人的描述,推算时间,小丫头虽是昨晚跑了出来,却没有冒失的连夜赶路,而是在这应天府歇了一宿,黎明之时才出发。如此算来,倘若脚程快一些,说不定还能在前面驿站就能追上。
众人即得了消息,也顾不上再休息了,当即简单收拾一下,只喝了点水便又翻身上马,直往大路直追了下去。
他们却不知,直到他们走的不见了踪影后,那茶棚后面却露出个小脑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得意一笑,这才施施然转了出来,冲着那茶棚老板一乐,抖手抛出个小银裸子,笑道:“算是个机灵的,这差事勾当的不错。”
那老板满脸赔笑,眼疾手快的接了银子,连连打躬作揖,赔笑道:“谢小官人赏,小人在这勾当许多年头了,一看那些人就不是什么好路数,便没有小官人这番赏,也不会卖消息与他们。哼,这些个贼厮泼才,往日里祸害咱百姓还少吗?小官人却要小心,莫再被他们寻到才是。”
小官人愕然,随即连连点头,笑呵呵的称是。又再将了些果子熟食,补了些水囊,这才从后面拉出一匹枣红马来,翻身上马后,想了想,又再抛出一串儿大钱给那老板,嘱咐道:“自家琢磨着,后面许还有些手尾,老倌儿知道该怎么说吧。”
那老板笑眯眯的接了钱串儿,笑得跟只狐狸一样,赔笑道:“小官人自可放心,自家只见到那寻人的,旁的却是不曾见过。”
小官人大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打马飞奔而去,只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身后老倌儿伸着脖子看了良久,这才两眼放光的掂了掂手中的一串大钱,喃喃的道:“真当咱傻的吗?分明就是一个小娘。”
说罢,却又叹口气,将那钱串儿仔细收了,回头又看了看远处,喃喃道:“但愿吉人天相,老汉能帮的也就这些了。唉,这般俊俏的小娘,真要落入那些贼厮手中。。唉,作孽啊。”
老头儿絮絮念叨着,十句中倒有九句不知骂着些什么。数十里外,正疾驰着的萧天忽然连连打了两个喷嚏,疑惑的回头看看,这才又叱喝一声,扬鞭而去。
第237章 :()
对于东京汴梁,萧天早听闻无数次其繁华之说。只是饶是如此,当他渐行渐近,真正身临其地后,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这种震撼不是来自于汴梁城多么的宏伟壮观,相反,他所能看到的城,相对大多数城池来说,并没显得多么特别的大。震撼他的,是那浓稠密集的人流!
不待真正进入东京,离着老远的外围,便已是放眼去鳞次栉比,一方方一块块的,无数屋脊叠嶂相围。纵横幽深的街巷,如同四通八达的蛛网,往来的人流如蚁。
三步一市五步一集,人说大宋乃是历代商业最繁茂的朝代,今日所见,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
“这只是外面,共有九厢六十七坊,并不算什么。城里才叫一个热闹,共八厢一百二十一坊,街市相邻,一百五十万人口,我大宋京师,堪称天下第一城。。”
旁边一路相随的汤怀,眼见萧天和一众扈从有些发愣的模样,心中不由暗笑,便随口解说着,话里言外的,却是透着掩不住的得意和自豪之情。
萧天长长吐出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眼前这一幕,怕是唯有后世一些大型的直辖市,才能有这般规模吧。而后世的人口基数,可是以十几亿计的,北宋一座都城,能达到这种人口密度,确实算是个奇迹了。
众人一路向里,越是临近城门,越是拥挤起来。待到随着人流进了城里,便只觉那闹声,轰的一下似乎迸发到了极致。
刚走过城门洞里的幽暗,乍一出来,那无形的喧嚣迎头铺面而来,萧天不由一阵的恍惚,似乎这一刻,猛然走入一卷历史画卷长河。
呼客声、唱卖声、笑谈声、鸡鸭沸鸣声、瓦子里的脆板声、丝竹歌舞之声、杂耍卖艺的叫好声,合着隐约可闻的寺庙钟磬之音,还有那不知哪里升腾的烟雾氤氲之气,曾经在后世看见过的清明上河图,忽然便那么鲜活活的蓦然在眼前展开。让萧天一时间,分不清是身在画中,还是画在眼中。
东京,到了!
“都头一路辛苦,想必也是归心似箭了,便先回去看看几位夫人。富大哥处,便由自家先去联络一番,待得明日,再由自家引来拜见”
汤怀耐心的等着萧天从迷茫中醒过神来,这才笑呵呵的进言道。首次来东京的人,莫不是如此模样,他自然是早有经验,故而也不多怪。
萧天暗叫惭愧,自己好歹一个后世之人,什么繁华景致没见过?却不想今日竟有如此失态,只是这种古代繁荣,委实有着独特的风韵,让人实实的出乎意料了。
“这个。。”他沉吟着,汤怀看他一眼,又笑道:“都头放心,琼英小娘子的事儿,自家自会与富大哥分说,待有分晓,定当第一时间告知都头。在这东京城里,若是富大哥都查不出的,怕是任何人都也难办了。”
萧天略一思量,点了点头。正如汤怀所言,朱富在这里手握整个东京的市井,若他找不到人,自己便再急也是无用。倒不如索性抛下心事,等待消息就是了。
想到这儿,当下便即应了。将梁红玉留下的地址细细说了给汤怀知道,这才两下里分开,而后,转身直往城东而去。
整个东京城,根据等级划分。中心处自然是皇宫内城所在,东南、西南之地则被富贵官宦人家占据,而普通百姓,却是都集中在城东、城东北两个方面。
梁红玉的母亲,作为犯官的亲眷,当日虽获赦免,却也没了在老宅居住的权利,只得在普通民居坊里租住了一处小院安身。这处院子,便位于东京城东。
分别差不多有一年了,萧天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诸女,心头忽然火热起来,虽骑不得马奔驰,但脚下的步伐,却是陡然加快起来。身后萧小乙等十八扈从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暗暗一笑,连忙快步跟上,隐隐在他四周分开,将其护在中间。
转过几个街角,横过数个坊里,前面渐渐安静起来,不似先前那般喧闹。待到眼前一连片的院落格局显现,萧天脚下一顿,目光已是盯向了不远处的一扇院门。
脸上微微有些僵硬,眼中却跳动着两团炽热。随后深吸一口气,这才又大步走了过去。
近乡情更怯。
这一刻,心里强悍如幽虎者,竟也是逃不脱这种情绪桎梏,不觉微微的心旌摇动起来。
站在那斑驳的大门前,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这才抬手轻轻叩门。
不多时,门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警惕的声音响了起来:“外面何人叩门?咱们这里皆是女眷,却不方便相见,休要再来鸹噪。”
那语声清脆娇憨,却带着几分泼辣,萧天听在耳中,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好笑,眼中也闪过一抹温柔。这声音,不是那娇憨的小阿沅,又是哪个?却不料一年未见,倒多了三分泼辣气,想必定然近朱者赤,跟那郝仙儿待一起久了的缘故。
“女眷旁人自是见不得,自家官人难道也见不得吗?阿沅小娘子,还不快快开门来迎,待惹得官人气恼,定当家法伺候。”
萧天心中暖流涌动,不由的聊发轻狂,轻笑一声,忍不住调笑起来。
他这边话音儿落下,门内忽然沉寂下来,竟是半天没了动静。萧天心下诧异,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下一刻,却猛的见那门呼啦一下被猛的拉开,一张宜嗔宜喜的小脸儿探了出来,两只黑宝石般的明眸略有些呆滞的在他面上一转,随即便即定住,然后,便是猛然睁大起来,一瞬不瞬的定格在那不动了。
眼前正是那张熟悉的面庞,只是当日那丝青涩已是消退不少,下巴有些尖瘦,昔日尚带着的婴儿肥,也被一种长成的青春气息代替。。
“阿沅”萧天心中激动,不由的轻呼出声。
“啊——”
殊不料,这一声轻呼,换来的却是陡然一声尖利的尖叫。萧天不由吓了一跳,下一刻,便见小丫头忽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便蹦了起来。
“小姐小姐,官人来了,官人回来了——”尖利的喊声中,已是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跑了进去,只听那呼声便一路而进,瞬间便飙到了里面而去。
萧小乙等十八扈从目瞪口呆的看着,俱皆呈现石化状态。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