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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黄大夫的药还真有效,你跟淑娴说一下,看要买些什么药品,让她拟个单子,然后让昱霖安排杰仔和一个小分队去宏济医院再买些药品回来,只要我们这些伤员伤好了,战斗力就能恢复了。“
“好,我这就去。“
淑娴把所需药品拟好单子后,交给昱霖,昱霖把单子和钱一并交给杰仔。
“杰仔,你和小分队的同志快去快回,不要逗留,回来时走小路,注意后面有没有尾巴。“
“嗯,知道了。“
杰仔和六七个队员一起出发,他们一路疾走,经过五六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宏济医院。但杰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直没有找到黄恩博。
杰仔拦住一名护士:“护士,请问黄恩博,黄大夫在哪儿?“
护士一听是找黄恩博的,眼睛立马泛了红:“我们黄院长被日本人害死了。“
杰仔一听,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两天前,黄院长被日本人带去了日本宪兵队,在刑讯室里黄院长用手术刀割断自己的颈动脉,自尽了。遗体就在我们医院的太平间里。“
小护士一说完,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
“麻烦你带我们去一下太平间。”
小护士擦干眼泪:“你们跟我来吧。”
在太平间的冷柜里,杰仔看见了黄恩博的遗体,杰仔和队员们纷纷跪下,朝黄恩博的遗体磕了三个头。
走出太平间后不久,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杰仔的后背。杰仔回过头,见是一个年轻的护士。
“请问,你是陆昱霖吗?“
“不是,不过我认识他,你是谁?“
“叫我小红吧。黄大夫吩咐我,有一批药品放在院长办公室,如果有姓陆的人来找他,就把这批药品交给他。“
“我们就是陆昱霖派来的。“
“请你跟我来吧。“
小红把杰仔等人带到院长办公室,从柜子里取出一大包药品。
杰仔把淑娴草拟的单子交给小红,小红看了看:“基本上都在这儿了,还有一些药棉和纱布绷带,请随我来。“
小红把药棉纱布等物交给了杰仔。
“请你转告你们的队长,让他多消灭几个鬼子,替黄医生报仇。“
“小红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黄大夫报仇的。“
杰仔接过包裹,匆匆离开医院。
杰仔和队员们拿着药品避开日军关卡,从小路绕道而行,顺利地返回了营地。
当杰仔把黄恩博遇难的消息告诉了陆昱霖等人时,大家悲痛不已。淑娴和淑妍抱头痛哭,陆昱霖一拳捶在墙上,墙皮纷纷掉落。
“明峰,我们应该有所作为,不该让日军的气焰继续嚣张下去。“
“昱霖,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黄大夫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我们不该鲁莽行事,现在部队还在休整中,还有很多伤员需要救治,我们要进行周密策划,事先侦查排摸,才能制定方案,昱霖,我向你保证,黄大夫的血不会白流的,我们一定要让鬼子血债血偿。“
陆昱霖听了徐明峰的话之后,稍稍冷静下来。
这时,一个队员跑了进来:“队长,这是刚收到的电报。“
徐明峰接过电报,快速浏览了一下:“有一批日军的军用物资要从武汉通过粤汉铁路运往广州,上级要求我们设伏,抢夺这批物资。”
“好,我们好好筹划一下。”
粤汉铁路连接着武汉和广州,途径岳阳、长沙、株洲、衡阳、郴州、韶关等城市,徐明峰和陆昱霖决定在清远站抢夺物资。
清远站地处广州与韶关之间,距离广州站七八十公里,距离韶关一百六十多公里。如果在此设伏,抢夺物资的话,驻守广州的日军来不及驰援,而且,清远站是个小站,留在此地驻守的日伪军人数并不多。
“明峰,你的伤还没完全康复,这次就让我带人去吧。”陆昱霖一边把地图收起来,一边对明峰说。
“这次我不跟你抢,你负责设伏抢夺,我负责后勤保障。”
陆昱霖笑了笑:“你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好了,昱霖,我们分头安排去吧。“
按照计划,陆昱霖兵分两路,一路由杰仔带着十多名东纵队员,驾驶两辆卡车前往清远站到广州站之间的山沟处;另一路由自己带着五六名队员从韶关站上火车,摸清军需物资的确切位置,韶关距离清远一百六十公里左右,须经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清远站,那时大概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到清远站后,趁着夜色,陆续把军需物资从火车上扔下,然后由杰仔装车,运回驻地。
陆昱霖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粘上八字胡,手持文明杖,扮作富商的模样,而淑娴则挽着发髻,身穿墨绿色丝绒旗袍,带着珍珠项链,脚踩高跟鞋,手里拿着一只名贵手袋,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当少奶奶的时候,其他五六个队员则扮成随行人员,站在韶关站的站台上,等候火车。
很快,一列加挂货车的列车呼啸而来,陆昱霖看见后面的货车部分,有三个日本兵坐在车顶把守,便知道里面装有重要物质。货车的前面是贵宾包厢,看来,要到货车上去,必须经过贵宾包厢。
列车停了,昱霖挽着淑娴的手,和其他队员一起上了火车,昱霖和淑娴走进贵宾包厢,其他几个队员则坐在普通车厢里。
陆昱霖望了望贵宾包厢,靠近货车部分,有一个包厢的外面站着两个日本兵。
“包厢里一定是押运官。“昱霖对淑娴小声说道。
“那怎么办,日本兵把守着,过不去。”
“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火车开动没多久,一个敦实的日本军官便从包厢出来,朝外面走去。
陆昱霖朝淑娴递了个眼色,淑娴心领神会,也跟着出去了。
日军军官走进贵宾餐车里,餐车里的人并不多,日军军官便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服务生连忙把菜谱递了过去。
淑娴找了一个与日本军官相隔两排的斜对面位置坐下,这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
日本军官指了指菜谱上的黑椒牛排,蒜蓉乳酪焗大虾,土豆洋葱浓汤以及一瓶红酒。
服务生在菜单上记下这些菜品,然后拿着菜谱朝厨房走去。
“服务生。”淑娴把那位服务生叫了过来。
“太太,您点菜?”
“嗯,请把菜谱给我看一下。”
服务生把菜谱递给淑娴。
淑娴翻了翻菜谱,然后问服务生:“请问你们这儿的特色菜是什么?”
“太太,我们这里土豆洋葱浓汤做得不错,刚才那位日本军官也点了这道菜,还有黑松露鲜虾色拉,黑椒牛排,蒜蓉乳酪焗大虾,香烤三文鱼都不错。”
“那位日本军官一看就是有品味的人,这样吧,他点什么,也同样给我来一份。”
“好的,太太。”
没过多久,服务生便把两份一模一样的西餐端了过来。一份放在淑娴面前,一份放在日本军官面前。服务生打开红酒瓶,给日本军官倒了一杯,然后走到淑娴面前,也打开红酒瓶,给淑娴倒了一杯。
日本军官把目光聚焦在淑娴身上,没想到在列车上还能碰上这么漂亮而清雅的女人,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淑娴。
第八十章 智夺军需()
淑娴优雅地举起酒杯,朝日本军官莞尔一笑,抿了一口红酒。
那位日本军官受宠若惊,也有礼貌地举起酒杯,向淑娴致意,然后也学着淑娴的样子,抿了一口。
淑娴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日本军官也依样画葫芦,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陆昱霖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然后敏捷地从餐车的一张空桌上取走一只调味瓶,跑到厕所里,把调味瓶里的胡椒粉倒掉一大半,然后往里装上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的药粉。随后,走出厕所,从淑娴身边经过,把装上安眠药的调味瓶悄悄地递给了她,之后继续往前走,经过日本军官餐桌时,故意一个趔趄,撞了一下日本军官。顺手取走了桌上的胡椒粉瓶。
“对不起,对不起。”陆昱霖连忙向日本军官道歉。
日本军官横了陆昱霖一眼,继续用餐。
淑娴把胡椒粉瓶拿起来,往面前的土豆洋葱浓汤里撒了一些,然后用勺子轻轻搅拌。
那位日本军官也想学淑娴的样,往汤里撒胡椒粉,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桌上的胡椒粉瓶。
淑娴连忙起身,来到日本军官面前,把胡椒粉瓶递给他:“先生是在找这个吗?”
日本军官接过胡椒粉瓶子,满脸堆笑,点了点头:“要西,要西。”然后往汤里撒胡椒粉。
淑娴笑着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优雅地品尝西餐。
日本军官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勺尝了尝,觉得胡椒味不浓,又拿起胡椒粉瓶往汤里继续撒,再尝了尝,还觉得太淡,继续往汤里撒。
陆昱霖在暗处观察着日本军官的一举一动,不禁哑然失笑:“够了,再加就一觉睡到西天去了。”
日本军官用完餐没多久,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他朝自己的包厢走去,还没到包厢,就倒在了走道上。
陆昱霖连忙跑过去把日本军官搀扶起来。送他进包厢。两名日本兵见状,连忙举枪对着陆昱霖。
“你们长官喝醉了。”陆昱霖比划着,向日本兵解释。
两个日本兵把枪放下,连忙来搀扶睡得像头死猪似的长官。
“你们长官的钱还没有付,服务生让我转告,麻烦你们去付一下。”
陆昱霖边说边比划,看那两个日本兵还不明白,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指指钱,再指指餐车,做了个吃饭的动作。那两个日本兵大概明白了,笑着从日本军官的衣袋里掏出钱,数了数,然后,一个日本兵朝餐车走去。
等那个日本兵走远了,陆昱霖趁另一个日本兵不备,从背后一把勾住其脖子,用力一掰,折断了卫兵的脖子,然后,脱下他的衣服,把他尸体放在床上,躲在门旁。
那个付完钱的卫兵走了回来,刚一拉门,就被躲在门旁的陆昱霖拉进包厢,用力掐住其脖子,那个日本兵挣扎了几下,便咽气了。
陆昱霖走到餐车门口,朝淑娴点了点头,淑娴明白,陆昱霖已经解决了那两个日本兵,连忙跑去普通车厢,通知其他队员们。
不一会儿,五名队员走了过来。
陆昱霖已经换上了那个日本军官的军服,手上拿着那位军官的手枪。
“来,小王,小胖,你们俩换上这身军服。拿上枪,跟我去后面,淑娴,你到广州站再下车吧。”
“不是说让我在清远站下车吗?”
“我怕天色太晚,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况且清远离广州有七八十公里呢。你在广州找一家旅馆先住下,第二天一早回宝安吧。”
淑娴听了昱霖的安排,心里一股暖流涌动:“好,昱霖,我听你的,你自己多加小心。”
陆昱霖点了点头。
陆昱霖走到贵宾包厢的尽头,拉开车门,后面就是加挂的装有军需物资的货车。车顶上还有几个士兵坐在那里守卫着。
陆昱霖从小胖手里接过三八枪,瞄准车顶上的一个日本士兵,一枪毙命。后面有两个日本兵见状,立刻跑了过来,朝陆昱霖处射击,小王一枪击中鬼子的脑袋,鬼子滚下火车,还有一个鬼子想要逃跑,被陆昱霖击中后背,扑倒在车顶上。
陆昱霖跳到货车那节车厢上,爬到火车外檐,小心翼翼地贴着外檐走到车门处,然后,掏出手枪,朝车门的铁锁射击,门锁断了,陆昱霖拉开车门,进入车厢。其他队员也纷纷从火车车厢外檐,进入车厢内。
进入车厢后,大家动手翻看一箱箱的货物。
“陆队长,你看,都是一批新的三八大盖,还有机枪,手枪,还有子弹,手雷呢,鬼子给我们的礼包可真够大的。”
“陆队长,这里还有大米呢,哦,还有药品,汽油。”
“我们两辆卡车也运不完这么多,这样,剩下的军需物资全部炸毁。绝不留下一丝一毫给广州的日军。”陆昱霖估计了一下卡车能运走多少军需物资,决定把剩下的全部销毁。
“对。”
“等到清远站后,把我们把需要的物资陆续扔下火车,把那箱手雷留下。”
“是。”
没过多久,火车到了清远站了,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陆昱霖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看见远处有两辆卡车停在那儿,车前灯一闪一闪,这是杰仔发出的信号。
“杰仔他们已经到了,等火车一驶离车站,我们就把东西往外扔。”
火车慢慢地驶离了清远站,出站后不久,陆昱霖便指挥队员们把东西往外扔,杰仔等人连忙把扔下火车的物资运上卡车,不一会儿,两卡车就装满了。
“小王,小胖,你们几个往下跳。”
陆昱霖等队员们都跳下了火车,自己便从车门爬到货车与客车的铰接处,一手拉着货车车厢的把手,另一只手用力掰开铰链,客车朝前方驶去,而货车则靠着惯性行驶一段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
陆昱霖跳下火车,跑回杰仔的卡车那儿,从杰仔手上接过枪,朝货车车门处瞄准开枪,车门那儿正好放着一箱手雷,只听得“轰”的一声,整个货车车厢爆炸,火光冲天。
“杰仔,走。”
“好勒,弟兄们,回家喽。”
陆昱霖,杰仔等人满载而归,整个东江游击队一片欢腾。
在广州火车站准备接货的日本宪兵队队长佐藤听到远处的爆炸声,心里一惊,连忙到站长室打电话询问情况,听说是一节火车爆炸,更是吃惊不小。
佐藤走出站长室,正好火车进站,渡边发现后面少了一节货车车厢,知道出事了,连忙上车检查,在贵宾车厢里,发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负责押运的日军军官涩谷秀夫和两个日本兵的尸体。
佐藤一把拉起涩谷,左右开弓,打得涩谷满嘴是血。
涩谷睁开迷蒙的双眼:“佐藤君,你为什么打我呀?”
“涩谷,你这头蠢猪,你看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涩谷睁大眼睛,看见两个士兵都死在身旁,身上的军服,配枪也不见了,顿时吓得惊醒过来。
“军需物资呢?“
“挂在车厢后面。”
“你睁开眼睛看看,后面有什么?“
佐藤拉开贵宾车厢的门,后面空空如也。
涩谷傻了眼,吓得跪在地上:“明明就在后面,怎么会消失了呢?货车上哪儿去了?“
佐藤一脚把涩谷踢下火车,涩谷摔了个满地找牙,头破血流。
佐藤带着宪兵队,开着车沿铁路往清远方向驶去,在离清远站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节被炸毁的货车。佐藤下了车,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还在冒着浓烟的车厢。
淑娴到了广州站后,便找了一间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便雇了辆黄包车,前往宝安,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东江游击队。
佐藤连夜讯问涩谷。
“涩谷君,你刚才说,在你用餐之后,你就不省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有个漂亮的女人坐在我斜对面,她点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西餐,我在喝汤的时候,发现胡椒粉瓶子不见了,她就主动递给我,我往汤里撒了不少胡椒粉,喝完之后,我就回包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