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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山田会长的?”
“是的,是的。”冯连发边说,边擦汗。
日本兵连忙拨通了山田的电话。
山田听说冯连发运烟土出广州,有点纳闷。
“冯副会长,以前不都是在广州城内进行交易的吗?你怎么出城了?”
“山田先生,是对方一再坚持要在城外交易,所以我不得不赶着出城。”
“原来是这样,好的,你速去速回。你把电话给哨兵,我跟他说。”
冯连发把电话交给哨兵,山田命令哨兵放行,陆昱霖呼了一口气,重新拉着冯连发上车,到了离九龙峡不到十里的地方,陆昱霖把冯连发放下。
“冯副会长,感谢你一路相送,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冯副会长回去后怎么跟山田交代,要不要我教你啊?”
“不用,我知道怎么说,我就说是交易烟土的那伙人把货抢了。”
“聪明,只要冯副会长还能把自己当成中国人,能将功补过,我们一定会不计前嫌,但如果冯副会长还执迷不悟,跟着日本人坑害自己的同胞,那等着你的将会是什么,我相信冯副会长心里一定清楚。”
“清楚,清楚。”
“好了,向后转,开步走。后会有期。”
陆昱霖上了车,一踩油门,卡车绝尘而去。
冯连发望着渐渐消失的卡车,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背着手,低着头,朝广州城走去……
近日,莎莎总是觉得胃里难受,一阵阵泛酸,谭敬廷估计是她以前一直喝烈酒,把胃给喝伤了,便把家里所有的白酒都交给桂花给锁了起来。
桂花天天烧点小米粥给莎莎养养胃,可是,喝了一周的小米粥也没见好转,反而吐得更厉害了,常常反胃酸反到快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于是,谭敬廷便请个假带廖莎莎去医院看病,他给莎莎挂了个肠胃科。
“哪里不舒服?”一个中年医生询问莎莎。
“胃难受,老是要反胃酸。”莎莎向医生陈述病情。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第一次。”
“你去躺在那张床上。”
莎莎躺在病床上,医生过来给她按了按肚子,边按边问:“这儿疼吗?”
莎莎摇摇头。
医生接着按:“这儿呢?”
莎莎依旧摇摇头。
医生按了几处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你起来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化验室验个血。”
莎莎拿着化验单去验血了,不一会儿,报告出来了,谭敬廷拿着化验单,拉着莎莎的手去医生那里。
医生接过化验单,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呀,各项血象指标都正常。”
“可是医生,她确实呕吐得很厉害,都快两周了,从早吐到晚,什么也吃不进,这样下去,人就会垮了。”谭敬廷一听没问题,觉得一定是医生搞错了,莎莎天天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没问题呢,于是便补充说明莎莎的症状。
“要不,我建议你们去看看妇产科吧。”
“妇产科?”谭敬廷感到莫名其妙,但既然医生这么建议了,那就去看看吧。
妇产科医生给莎莎开了张尿液化验单,莎莎再次回到化验室。没几分钟,报告就出来了,莎莎拿着化验报告单去找妇产科大夫。
妇产科医生看了一眼报告单,笑了笑:“你呀,都快当妈妈了,自己都不知道,还去看什么肠胃科,还有你也是,都快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稀里糊涂的。”
莎莎和谭敬廷都异常吃惊,异口同声问道:“医生,你确定?”
医生指着化验报告单上的字给莎莎和谭敬廷看:“看见了吗,这几个字:孕检呈阳性。”
莎莎激动地一把抱住了谭敬廷:“敬廷大哥,我有孩子了,我快当妈妈了。”
“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搂搂抱抱了,要抱呀,回家抱个够。我给你开一点止吐的药吧。”医生笑着望着这对年轻人。
与莎莎的兴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谭敬廷一脸尴尬,莎莎肚子里的孩子显然是莱斯的遗腹子,可现在,他跟莎莎,还有桂花生活在一起,大家一定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就算是浑身长嘴也无法证明他跟莎莎之间是清白的,本来大家就对他跟莎莎之间的这种兄妹关系存疑,如今莎莎一怀孕,更是让人觉得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如果真如大家伙所想的那样,这孩子是他跟莎莎的,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天上掉下个孩子,当一个现成的爹,对有些人来说是上天的恩赐,但对于谭敬廷而言,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真他妈的别扭。况且,这个孩子还是个混血儿,将来长成金发碧眼,那自己头上的这顶绿帽子可真他妈的油光发亮。给一个洋鬼子当爹,这是谭敬廷八辈子都没想过的事。
谭敬廷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办。把孩子打掉?他说不出口,也决不能这么做,这是莱斯,一位帮助中国抗战的英雄,他唯一留存于世的骨肉,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名节而被扼杀?那就生下来,让别人误会去吧。当舅舅也好,当爹也罢,只要能把这孩子拉扯大,也算是他谭敬廷积善行德。
主意打定之后,谭敬廷反而释怀了许多,他在医院附近买了只老母鸡,然后叫了辆黄包车回家了。
一回到家,谭敬廷就把老母鸡交给桂花,让桂花把鸡杀了,给莎莎炖汤补身子。
“医生说,莎莎得的是什么病啊?”桂花边杀鸡边问。
“莎莎没得什么病,她……怀孕了。”谭敬廷实言相告。
桂花一听,手上一抖,把左手食指给割破了:“哎呦。”
谭敬廷见状,连忙拿了块毛巾给桂花捂住伤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把伤口摁紧了。”
谭敬廷把那只在屋子里乱窜的老母鸡捉住,一刀把鸡头剁了下来。然后去烧开水,开膛破肚,烫鸡拔毛,把老母鸡放入砂锅中炖煮。
桂花从没见过谭敬廷做家务,他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没想到居然能够为莎莎杀鸡煲汤。看来,莎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谭敬廷的。
桂花觉得自己真傻,人家好好的两口子,马上就要变成三口之家了,自己待在这个屋子里多别扭,何况各种风言风语传入耳中,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离开谭敬廷,这样,风言风语也就会停止了。
吃完晚饭后,桂花把碗洗了,把家务事都料理干净了,然后,她走到里屋,把包袱整理好,放在一个角落里。
入夜了,桂花等莎莎睡着之后,见谭敬廷的屋子里没有动静了,便从角落里拿了包袱,悄悄地打开房门,然后轻轻地关上,跑了出去。
外面寒风四起,桂花冷得直打哆嗦,她并没有想好去哪里,回广东谭敬廷的老家吗?那里的祖宅已经被大水冲走了,回娘家吗?爹娘都已经过世了,而哥嫂多不待见她,她很久没有回娘家了,只怕回去了,也是被乡亲们取笑,笑她是个没有男人要的人。
桂花望着天上的那一弯明月,望着天边的星星,望着前方那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她的路在何方,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哪里才是她的家。桂花蹲在路边,抱着包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哭泣起来。
两个流浪汉走了过来,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哭泣,连忙走过去拉拉扯扯起来。
“妹子,哭啥呢?告诉哥哥我。”一个矮个子的流浪汉不怀好意地看着桂花。
“长得还不赖,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要不,让哥哥给你验验身。”一个壮实的流浪汉脸上露着淫荡的笑容,向桂**近。
桂花吓得连连后退,已经退到墙角了,无路可退:“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干什么?干了你就知道了。”那个壮实的流浪汉想要来摸桂花的脸,桂花吓得尖叫起来。
忽然有个黑影冲了过来,朝那个壮实的流浪汉的脸上就是一记重拳,那个流浪汉被打得牙齿崩落。那人岂能罢休,从地上爬起来,跟黑影打斗起来,那个矮个子也冲上来帮忙,那个黑影的腹部中了两拳,但依旧身手矫捷,不一会儿就把两人打趴下了,两个流浪汉见势不妙,连忙连滚带爬溜走了。
桂花不敢看发生了什么事,躲在角落里索索发抖。
那个黑影走到桂花面前,把手伸出来:“桂花,跟我回家去。”
桂花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是谭敬廷,他头发被风吹乱了,嘴角还流着血,肯定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
原来谭敬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莎莎怀孕的事情而烦恼,听见房门有声响,便竖起耳朵,叫了一声“谁。”过了一会儿又没声响了,他以为是哪个小毛贼来光顾,被他喝退了,也就没多在意。直到莎莎过来告诉他桂花不见了,他这才意识到刚才是桂花开门出去了,连忙抓了一件衣服出来寻找桂花。
“我不回去。”桂花倔强地转过身去。
“除了我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桂花不做声了,是的,她无处可去,天下之大,除了谭敬廷那儿,没有可容身之处。
谭敬廷一把把桂花搂在怀里:“桂花,我说过,只要有我谭敬廷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桂花,你别耍性子,跟我回家去。”
“你和莎莎还有你们的孩子正好是三口之家,我去了算个啥?”桂花挣脱谭敬廷的双手,扭头要走。
“莎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那个美国飞行员的。”谭敬廷大声地喊了一声。
第六十五章 无事生非()
桂花一听愣住了,她回头望着谭敬廷。
谭敬廷连忙快走几步:“你不信,你不信就等着孩子出生好了,那小家伙肯定是金发碧眼,跟我谭敬廷没半点关系。”
“那你不早说?”桂花嗔怪地望着谭敬廷,捶打着他。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自说自话地跑了,你看,今天晚上多危险,要是我晚来一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啊,以后要听话,晚上可不能一个人出来乱跑了。”
谭敬廷像个长辈似的劝导桂花,而桂花则像个小女孩似的偎依在谭敬廷的怀里,聆听着长辈的教诲。
路灯下,桂花倚靠在谭敬廷的肩头,两人默默地往回走,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莎莎的腹部渐渐隆起,宿舍楼里的同事自然觉得好奇,于是乎,各种流言四起。
“你们看见了吗?谭副处长的小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中年妇女悄悄地跟年轻女人说。
“早就注意到了,谭副处长的小妹天天穿宽松的衣裳,以前的皮衣皮裤和皮靴已经很久没见她穿过了。”年轻女人忙点头。
“我早就说过,谭副处长正值壮年,家里又有两个女人朝夕相伴,一个勤劳贤惠,另一个美丽动人,你说,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熟视无睹,不动心呢?”秃发男人发表见解。
“是啊,什么姐弟,兄妹,骗谁呢?”中年妇女附和道。
“就是,瞎子点灯——多此一举,直接娶一个不就完了吗?反正他现在是丧偶,娶妻再婚这事再正常不过了。何必要推脱说什么兄妹啦,姐弟啦。”秃发男人觉得谭敬廷很是矫情。
“我猜可能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谭副处长不知道该娶哪个,顺得哥情失嫂意,两头都不讨好,所以就这么僵着了呗。”中年妇女猜测着。
“也许我们的谭副处长两个都想要,一三五大姐,二四六小妹。”“小分头”不禁臆想连连。
“别胡言乱语,我看谭副处长挺一本正经的,哪像你,只要是个女的打你眼前经过,你就流哈喇子。”年轻女人横了“小分头”一眼。
“一本正经?一本正经还金屋藏娇,还二娇,现在还把一个肚子搞大了,这种男人你还说他是一本正经?要照你这么说,那我简直就是唐僧了。”“小分头”把头一扬,用手一捋他那油光可鉴的头发。
“可现在那个小妹已经有了,谭副处长该有所决断了吧。”年轻女人觉得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看来还是那个小的合谭副处长的心意,毕竟年轻貌美,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中年妇女不屑地说。
“那我们就等着吃谭副处长的喜糖啰。”年轻女人哈哈一乐。
孟若愚见底下人总是对谭敬廷的家事议论纷纷,本不想插手此事,上次跟谭敬廷谈了他的家务事,结果碰了个钉子,谭敬廷让他别为自己的家事操心。他是个知趣的人,别人家的私事本不该拿来嚼舌头,可是,现在,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这让孟若愚觉得身为一处之长真的得好好治理一下这种风气。可是,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可那个谭敬廷就是这么不理智,所以才会导致现在闲言碎语扑面而来的局面。
孟若愚不得不佩服谭敬廷的心理承受能力,满城风雨他都能安之若素,无动于衷,照样按照他的意愿过着别人眼里的一夫二妻的生活,自己嘴里的兄弟姐妹的日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就罢了,可现在马上要从三口之家变为四口之家了,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原本只是处里的一件小事,结果不知怎么的,这风声已经传进了军事委员会,国防部的一些大官的耳朵里,上面觉得他治下软弱无能,滋生糜烂腐朽的生活方式,与新生活运动的一夫一妻制唱反调。
所以,孟若愚觉得要从源头肃清流言蜚语的话,首先要攻破的就是谭敬廷这一关。不得已,孟若愚只能再次跟谭敬廷谈起了他的私事,因为现在,这不仅是谭敬廷的私事,也成为了处里的一件大事。
“谭老弟啊,我听说你那个小妹大肚子啦?“孟若愚双手在腹部前划了一个圆弧。
“嗯,是的,莎莎怀孕了。“谭敬廷倒坦诚,并不隐瞒。
“那你还不赶快跟那个莎莎成亲?未婚先孕是有伤风化的。莎莎虽然是个华侨,算是个外国人,可能思想比较新潮,但现在在国内这个环境里,还是应该入乡随俗的嘛,被人在背后非议,指指戳戳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嘛。“
“孟兄,我先打断一下。“谭敬廷越听越不是味,别人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他孟若愚可是顶头上司,可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孟处,你先听我解释一下,莎莎是怀孕了,可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孟若愚很是惊讶:“好像没发现莎莎与其他男人接触呀?”
“是莎莎的丈夫,美国飞行员莱斯上尉的,莎莎是莱斯的遗孀,莱斯牺牲时,莎莎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谭敬廷把事情原委跟孟若愚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孩子不是你的?“孟若愚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事情的原委还没搞清楚就准备指手画脚,不过,这谣言确实厉害,轻易地就能误导自己。可就算莎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谭敬廷的,这样生活下去,也是有徒增口舌之嫌。
“老弟啊,虽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可你觉得这样继续跟莎莎还有你的大姐住一块,合适吗?“
“我问心无愧,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谭敬廷倒是挺有大丈夫的气概。
“你无所谓,可我有所谓呀,前几天我去军事委员会开会时,上面就不点名地批评,说有些部门的官员生活腐化堕落,一夫二妻,左拥右抱,这是公然与蒋夫人提倡的一夫一妻的新生活运动叫板,应立即予以肃清。你说我这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