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烧了个精光。”
谭敬廷见厂主这个模样,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挥挥手,让阿龙把厂主带走,谭敬廷独自在烧毁最严重的木材仓库里又走了两圈,在仓库的角落和墙边,共发现六七个的破碎的酒瓶,而且,从酒瓶上遗留下来的部分可以看出,与车间里发现的酒瓶是同一个牌子的,谭敬廷拿起酒瓶闻了闻,是高度烈酒的味道。
谭敬廷心里很清楚,这是一场人为的纵火案,案犯把酒瓶里的烈酒或者是酒精洒在仓库的木材上,然后点燃,木材仓库里堆放的木材便迅速燃烧起来,火势蔓延开来,然后把军火库的守军吸引出来,随后案犯便对军火库动手,使得军火库发生连环爆炸,那辆冲出军火库的垃圾车,应该就是案犯作案的工具。
案犯的作案时间把握得十分精准,木材加工厂这里一着火,守军还未赶到木材厂,军火库紧接着就发生了爆炸,把守军阻挡在军火库外,无法驰援。这说明作案的人不会是一两个人,木材仓库里有一拨人,军火库里也有一拨人,两拨人配合默契,看来闯入军火库的那辆垃圾车上的人便是主犯,而那只弹弓很显然是作案人遗留下来的。
到底是谁干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共党,还有谁会对军火库下手呢?据说前些日子,共党派遣了两批人前来炸毁军火库,结果还未靠岸,就被全歼于长江上。而从目前军火库的爆炸情况来看,肯定不是共党派小分队过江来作案的,那么这个作案的人一定是上海地下党,徐明峰已经来上海了,但一直没有被捕获,这案子十有八九跟他有干系。
谭敬廷根据自己的推测,基本已经了解清楚案情的原委。但他并不想把案情的真相汇报给朱弘达,这些天他赋闲在家,上面让他反省自己的通共行为,立场问题,而谭敬廷更多的则是思考自己在国共对决之时该何去何从,诚如陆昱霖在刑讯室里质询他,难道自己真的愿意成为这座即将倾覆的蒋家王朝的殉葬品吗?
中山先生曾说过,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在共产党已经拿下了半壁江山,而且势如破竹,反观国军,一退再退,兵败如山倒。难道自己真的想要逆潮流而上,为一个岌岌可危的腐败政府当殉道者吗?难道自己要与朱弘达这种龌蹉的败类为伍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审时度势,顺势而为这八个字被谭敬廷视为立足的根本,而今时今日的形势,谭敬廷自然是了然于胸。看来反戈一击的时候到了。
谭敬廷和阿龙二人回到了保密局上海站,朱弘达听说谭敬廷回来了,连忙亲自跑到谭敬廷的办公室询问情况。
“谭处长,辛苦了,怎么样,有点眉目了吗?”朱弘达急切地询问道。
“嗯。”谭敬廷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朱弘达喜出望外:“谭处长果然是洞隐烛微的神探,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谭敬廷对朱弘达的恭维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他望了望朱弘达,继续喝茶。
“谭处长,那你的结论是……”
“高桥军火库的爆炸纯属意外。”谭敬廷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意外?”谭敬廷的结论令朱弘达深感意外。
“军火库附近的东北角有一家木材加工厂,昨天晚上这家木材加工厂起火了,因为火势很猛,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是刮东北风,所以,火势迅速蔓延到了军火库,随即就发生了爆炸。”谭敬廷把案情的调查结果简要地向朱弘达汇报了一下。
“木材厂发生火灾?那这是不是人为纵火呢?”朱弘达对谭敬廷的这个结论半信半疑。
“怎么说呢?有人在木材厂的仓库里喝酒,而且还是烈性酒,这些天又是天干物燥,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火灾,你没听说这个月消防局的火警的次数是上个月的数倍吗?我估计是喝酒的人喝糊涂了,结果就酿成了这场大祸。”
“那你有没有查到那个喝酒的人?”
“这人已经疯了,阿龙把他带到了审讯室里,要不,你过去看看。”谭敬廷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斜睨着眼睛看了朱弘达一眼。
“我去会会这个疯子。”朱弘达咬牙切齿地说道。
谭敬廷便起身带领朱弘达前往审讯室。
审讯室里,那个厂主坐在审讯椅上,嘴里自始至终就是那句:“全烧没了,呵呵,全烧没了,全都烧了个精光。”
朱弘达站在那里十几分钟,无论问什么,那个厂主总是以不变应万变,始终是那句话,朱弘达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出审讯室。
“我还听说当时有辆垃圾车冲出火海,谭处长,你有没有追查到这辆垃圾车?”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朱弘达把自己的疑问抛给了谭敬廷。因为在朱弘达看来,军火库的爆炸不应该这么简单,只是一场天灾而已。
“我已经调查过了,这辆垃圾车的车主叫潘长庚,一直负责搬运军火库的垃圾,已经干了四五年了,没有什么背景,每天早晨九点和晚上七点是运送垃圾的固定时间,当时火宅发生的时间正是晚上七点左右,潘长庚出现在军火库也属正常,发现军火库爆炸之后,潘长庚拼命驾车逃离是正常反应,我已经派阿龙调查了这个潘长庚,发现已经失踪了,估计是怕被牵连,所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据军火库的哨兵介绍,潘长庚是个胆小的人,这军火库的爆炸应该跟他没有多大关联。”
朱弘达听后,失望地摇了摇头:“谭处长,你真的认为这件事不是共党所为?前些日子,共党可是派了两个小分队过江,妄图炸毁军火库,只是我们提前做好了防范,所以共党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损兵折将。难道他们会善罢甘休,不会再次袭击军火库?”
朱弘达把自己的疑虑告诉谭敬廷,在谭敬廷破案之前,他一直认为这起军火库的爆炸案十有八九是共党所为,因为前两次共党想要过江来炸毁军火库没能成功,他们一定会锲而不舍,前赴后继。但谭敬廷的调查结果与他的设想大相径庭,这让朱弘达颇感失落。
“也许共党做梦都想端掉这个军火库,可惜,我勘察下来,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起案件与共党有关,也许共党现在正在额手相庆,此乃天助我也。”
谭敬廷坚持己见,一口咬定这起案件与共党无关,纯属天灾,是个意外。
谭敬廷被朱弘达视为保密局的破案高手,既然高手如是说,那朱弘达也只能相信谭敬廷的结论。
“那谭处长,麻烦你写个报告给上面,把军火库的爆炸情况详细向上面说明。”
“嗯,我会如实报告的。”
朱弘达走出谭敬廷的办公室,叹了口气:“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明峰想要与玉蓉共同商议营救昱霖之事,所以派虎仔把玉蓉找来。虎仔还是装扮成原先的宝隆药铺的小伙计,去给玉蓉看药材样品。
八里桥附近的暗探早已撤走,所以虎仔顺利地走进方圆药铺,跟玉蓉接上了头。
“玉蓉姐,明峰大哥让你去他那里一趟,他有要事与你商量。”
“什么要事?”玉蓉急迫地问虎仔。
“营救少爷。”虎仔靠近玉蓉的耳朵,轻声说道。
“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去把少爷救出来?”玉蓉两眼放射着光芒。
虎仔点点头:“这也是黄政委交给我们的任务,他说少爷是功臣,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少爷救出魔窟,明峰大哥这几天正在想办法呢,所以让我请你过去。”
“好,你先走,我先把咏儿和喻儿交给叶太太照看一下,随后就去。”
虎仔“嗯”了一声,便先下楼,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便先行离开了。
玉蓉抱起喻儿,拉着咏儿朝楼下走去,走进隔壁的水果摊,跟叶太太说了几句,便把两个孩子交给她,随即离开了八里桥。
玉蓉来到了余香茶行,见明峰早就在那儿等着她了。
“玉蓉,来,上楼,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如何把昱霖救出来。“明峰招呼了一声玉蓉,随后朝楼上走去。
玉蓉点了点头,便随明峰上楼。
“玉蓉,我想了好几天了,要想救出昱霖,一定得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谁?“玉蓉睁大眼睛望着明峰。
“谭敬廷。“明峰一字一顿地说道。
玉蓉一听,点了点头:“对,谭敬廷是少爷的同窗好友,也算得上是生死兄弟,而且是他让我跟少爷在牢里成了亲,还当了我们的证婚人,他对少爷还是念及旧情的,所以我想,他大概会帮我们的。“
玉蓉对谭敬廷这个人进行了分析,觉得谭敬廷应该可以争取。
“我们不能大概,要确保,虽然谭敬廷让你和昱霖在牢里成亲,但毕竟昱霖是他派人逮捕的,这个人还不太好琢磨,所以,我想和谭敬廷见上一面,玉蓉,你知道谭敬廷家的住址,也认识谭敬廷和他太太,所以,我想让你带我走这一趟。“
“不行,明峰大哥,这太危险了,现在外面到处是你的通缉令,你还亲自去见谭敬廷,这不是自投罗网,往枪口上撞吗?“玉蓉一听徐明峰要亲自登谭敬廷的家门,连连摇头。
第二百零六章 一拍即合()
“我对谭敬廷这个人不是很熟悉,但听闻他这个人还是挺重情重义的,我不敢保证他一定能反戈一击,帮我们把昱霖救出来,毕竟这会影响他的仕途,甚至是身家性命,他未必下得了这个决心。但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保密局的地牢就算是我们进的去,也未必出的来,何况还要带上重伤的昱霖,靠我们硬闯劫狱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我们只有请谭敬廷帮忙,才有可能把昱霖救出来,毕竟保密局的情况,谭敬廷比我们都熟悉。所以,这个险,我一定得冒。“徐明峰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是,明峰大哥,要是谭敬廷他顾忌太多,不愿冒这个险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只能赌一把,我赌谭敬廷的兄弟情谊胜于高官厚禄。“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明峰身着长衫,头戴礼帽,和玉蓉一起前往海格路28号,谭敬廷的寓所。
桂花的身子越来越沉,过些日子就要临盆了,谭敬廷正把耳朵贴在桂花的肚子上,听着胎动的声音。
“我听见了,桂花,这小子正使劲踹你的肚子呢。“谭敬廷一脸幸福:”我儿子的力气还真大,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大力士。“
“那要是闺女呢?“桂花见谭敬廷一口一个儿子,怕自己万一生个闺女的话,那得让谭敬廷多失望啊。
“闺女?那不成了女大力士了?”谭敬廷哈哈一笑:“桂花,不可能,我感觉得出来,你肚子里怀的肯定是个小子。“
桂花勉强地笑了一笑,谭敬廷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让桂花有思想负担了,马上改口:“要是闺女也不错,我谭敬廷只要有个一儿半女就心满意足了。桂花,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你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了,我然后就解甲归田,和你一起回老家,我们重新盖几间房子,开垦几亩地,再养几头猪,几只羊,几只鸡,然后我们就一起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你说好吗?“
“敬廷,你真这么想吗?”桂花把头依偎在谭敬廷的胸前,听他畅想未来三口之家的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桂花,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谭敬廷一本正经地回答桂花。
“敬廷,你真舍得这里所有的一切?“桂花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里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我谭敬廷半世都在追逐名利,追逐权势,到头来却是一场梦,而且还是让良心倍受煎熬的梦。该放下了。“谭敬廷感慨地回顾着自己的奋斗史。
忽然,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张嫂连忙出去开门。
张嫂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很是面熟。
“你好,张嫂,我是玉蓉,前些日子来过这儿。“玉蓉自报家门。
张嫂记起来了,连忙把两人带进屋内。
谭敬廷见玉蓉走了进来,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玉蓉,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谭敬廷注意到旁边戴礼帽的男人,有些面熟:“这位是“
徐明峰把礼帽摘下,谭敬廷一见,立马认出了这就是他一直苦苦搜寻的共党要犯,上海地下党的负责人——徐明峰。
谭敬廷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就是徐明峰?“
“谭处长的眼光不赖,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徐明峰,就是你们布下天罗地网想要抓捕的共党要犯,上海地下党的负责人。谭处长没想到吧,我居然会自投罗网,送货上门。“徐明峰淡淡一笑,坦然面对谭敬廷。
谭敬廷见徐明峰站在自己面前,神情自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退后几步,挡在桂花面前。
“你们想要算账的话,尽管拿我开刀,别伤害我的家人,不错,你们上海地下党组织是被我破获的,陆昱霖也是我派人抓捕的,你们要替他报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确实对不起小霖子,给他偿命我二话不说。只是,请你们看在我夫人即将临盆的份上,放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条生路。我谭某人引颈就戮,毫无怨言。”
谭敬廷自知有愧于陆昱霖,是重创上海地下党组织的罪魁祸首,现在徐明峰亲自出马,那一定是为了替小霖子报仇来的,他望了一眼桂花,闭上眼睛,等待徐明峰对他的处决。
桂花见状,连忙挡在谭敬廷的前面:“这位英雄好汉,请你刀下留情,我们家敬廷一直为小霖子的事情懊悔不已,小霖子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忍心让他命赴黄泉。如果你们不肯饶过他,那就请你把我也一起杀了吧,让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团聚吧。“
桂花泪流满面,替谭敬廷苦苦哀求。
“桂花嫂子,谭大哥,你们误会了,我们今天来不是为我家少爷报仇的。“玉蓉连忙上前握住桂花的手:”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少爷还活着?“
桂花惊讶地望着玉蓉:“你是说,小霖子没死?”
玉蓉摇了摇头:“没有,他现在还被关在保密局的地牢里。”
谭敬廷一听,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小霖子还活着?他没被执行枪决吗?我可是接到上面的处决命令,亲眼看见他被推上囚车,押赴刑场的呀。“
“谭处长,这么看来是朱弘达故意瞒着你,陆昱霖被押赴刑场的当天晚上六点又出现在鸿兴楼的二楼包房内,朱弘达设局,布下天罗地网,让昱霖当诱饵,想要引我上钩,我们的一位同志不惜暴露自己,故意引开敌人,我才得以逃脱。而我们那位同志却英勇牺牲了。“
“我自从小霖子被押解去刑场之后,便接到国防部副部长庞天玺的电话,让我回家停职反省,所以后面的许多事情我都不清楚。朱弘达他有许多事情并不愿意让我知晓。所以,我并不知道朱弘达布下天罗地网想要抓捕你的事情。”谭敬廷直言相告自己对鸿兴楼诱捕徐明峰一事毫不知情。
“看来谭处长近来也诸多不顺。”徐明峰这才明白刚才谭敬廷为何见到他时会有如此反应。
谭敬廷无奈地笑了笑:“就因为我在狱中给小霖子和玉蓉办了场婚礼,他们就给我扣了顶通共嫌疑的帽子,让我停职反省,反正我现在也无所谓了,无官一身轻,正好可以全身心照顾妻儿,可没想到今天我又接到通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