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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坦克被从天而降的火箭弹给炸成废铁。剧烈的震动颠得我们晕头转向、七荤八素,我们使劲突击猛冲,在一片战壕里,几个蜷缩在里面不能动的苏军伤兵活生生地被我们的雪虎给碾成了一摊肉酱,但我当时的冷静几乎接近冷血,战场上,自己都随时会丧命,谁还菩萨心肠管敌人?前进的道路愈发艰难,苏军简直就是拿炮弹和地雷在耕地,前面扫雷的工兵付出巨大代价标出的雷场标志不断被炮弹给掀翻,我们根本看不清通行道路,只能硬冲,一辆挡在道路前面正在着火的T…34被我开足马力的坦克硬生生撞开了来。到中午时分,连长等不及了,居然下了我们直接闯入苏军的雷区,就是用坦克履带碾出一条路来。开在我们身边的一辆“2号”坦克不幸压中了一辆苏军反坦克地雷,整个坦克被炸裂了,三个浑身是火的装甲兵嘶声惨叫声中从里面爬出来,后面的医务兵慌忙上前扑灭他们身上的火。但过不了多久,同样的厄运就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坦克底盘猛然间从地上弹起,失去抓地力的雪虎向右急甩,我们随着车体的惯性重重撞倒了一边,我的鼻子一样子磕到了面前的坦克潜望镜上,鼻梁骨差点撞断了,疼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股彷佛从地下钻出来的苏军敢死队立刻朝着不能动弹的我们冲过来,三四个莫洛托夫汽油弹飞到了坦克装甲外的格栅网上,顿时燃烧起了一股股火焰,老古立刻猛烈扫射,将那几个苏军的敢死队员统统射杀。接着,又一发苏军的迫击炮弹正中我们坦克的正面装甲,尽管没有打穿装甲,但巨大的蜂鸣声和冲击波震动让我的心头猛地涌起了恶心感,差点儿吐出来。趁着其他兄弟的坦克压制住苏军的炮火,我和通讯员拿着AK突击步枪爬出坦克,在呼啸的弹雨间小心翼翼地查看受损情况。我松了一口气,佛祖保佑,我们压中的是反步兵地雷,只是右履带被炸断了,但左履带也缠进了大量的苏军钢丝网。通讯兵立刻用无线电呼叫援助,我则将拼命开火掩护他,一个拎着汽油弹的苏军被我击中,爆炸开的汽油弹很快让他变成了一个火人,他在地上拼命打滚挣扎着,那凄厉的惨叫声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面乘坐在装甲车内的几名机械维修师很快赶来,他们忙得浑身油污、汗流满面,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接好了履带并清理掉了缠在负重轮里的钢丝。
尽管今天的战斗险象环生,但我们还算比较幸运,毕竟都没有缺胳膊少腿,我的鼻子被医务兵贴了一块难看的膏药,使得我看上去像京剧里的奸雄曹操一样。晚上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坦克组突然接到了连长的新任务,被抽调进张副营长指挥的装甲突击队里,抢占苏军在萨雷镇以南乌拉尔河上的一座小桥,堵住苏军侧翼部队增援其正面冲击奥伦堡的中路部队的道路。当然了,堵住苏军需要拿下几十座桥和几十道隘口,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部队。
黎明时分,我们见到了张副营长。我们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原来张副营长就是张学良少帅的三儿子张闾琪上尉,他也是第一个驾驶坦克冲过黑龙江突击到苏联国土上的东北军。尽管张上尉今年二十四岁,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是我们却在他面前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是张少帅的儿子啊!不过张上尉并没有那么颐指气使,他冲我们点点头,“准备一下,出发吧!”
八辆完好无损的“雪虎”、两辆装满弹药的“雪狼”半履带运输车,以及乘坐在汽车上的两个炮兵排和一个步兵连,构成了我们这支突击分队。根据情报,驻守那座小桥的苏军并不多,拿下那里应该是轻而易举。路上,我们闲得无聊互相开起了玩笑:“哎,我说你们赶紧和张副营长套套近乎!以后他继任了张少帅的位置,咱们也能沾沾光啦!”
“是啊是啊!以后张副营长成了新的少帅,我们各个都是上将、中将!”大家嘻嘻哈哈。
上午9点时,张副营长命令停止前进,地图显示我们距离萨雷小镇不到三公里了,一条公路从镇子间蜿蜒穿过,公路和河流成十字形,而镇子就坐落在这个十字形的中央,周围全是稀稀拉拉的麦田。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几座褐绿色的小山,我甚至都能听到乌拉尔河的水流声了。这时,探路的侦察兵跑来报告道,镇子里大概有三个连的苏军,以及十来辆坦克和装甲车。
“离开公路,通过麦田,迂回斜插进镇子!”张副营长下令道,
步兵和炮手们纷纷跳下车,开始钢枪下肩、炮弹上膛,雪虎和雪狼们则缓缓碾压着松软的麦田和茂密的灌木丛逼向镇子,李智开始往炮膛内装弹,张辉紧张而谨慎地操控着坦克炮。一个忽闪忽闪的小红点出现在镇子的上空,随着我们的逼近,我慢慢看清了,是一面苏联的镰刀锤子红旗。
我们轰隆隆地从麦田里直接冲进了镇子里,由于没有路,我们和张副营长的雪虎一起硬生生撞开了一栋建筑,随即冲到了小镇的街道上。俄语的怪叫声陡然间此起彼伏,我们顿时也被吓了一跳,街道上停着几辆T…34、“谢尔曼”以及两辆轻型侦察坦克。满大街的苏军措手不及地乱跑着,几门反坦克炮都在街道上,正对着公路。我顿时明白张副营长为什么要我们穿过麦田横插进镇子了。
“打!”张副营长厉声命令,他喊道,“干掉他们的坦克!”操控步兵炮的炮手们立刻呼啸着开火,步兵们开始朝着乱作一团的苏军狂扫。苏军同样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附近会突然出现东北军的坦克,而且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雪虎”主战坦克。“轰!”雪虎咆哮着,一辆还没有来的及启动的T…34霎那间被炸得粉碎,烈火横飞,坦克机枪同时尖啸起来,周围苏军鬼哭狼嚎,烧黑了的M…1936式钢盔像打翻了的痰盂般遍地乱滚。
侦察坦克不要紧,构不成威胁,因此我们都把重点放在了那几辆T…34和“谢尔曼”身上。张辉飞速地选择着炮塔转轮轴,几乎没有瞄准便凭着感觉轰射了出去,穿甲弹将一辆仓惶启动的“谢尔曼”的炮塔给掀飞了,沉重的炮塔呈抛物线地撞向一栋楼房,立刻将那堵墙壁给砸翻了,里面响起了惨叫声。不用张辉喊,李智便飞速地填入了下一枚穿甲弹。张辉继续开火,他精神亢奋,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了,穿甲弹结结实实地命中了苏军一处反坦克阵地,被炸成烧火棍的57mm反坦克炮和被撕裂了的苏军肢体一起飞上了天。
子弹暴射声震耳欲聋,我们的步兵已经和苏军交起了火。迫击炮嗖嗖地飞来,在雪虎的装甲上炸开,我们被巨大的震波冲击得头痛欲裂。我拼命驾驶着坦克,雪虎在苏军的钢铁残骸间开动着,一辆从拐角里冒出来的T…34和我们的雪虎正好撞个满怀,两辆坦克在狭长的小巷子里直接面对面,距离不到五十米。来不及多想,张辉大吼一声,穿甲弹破空而去,而苏军的T…34同时开火,炮弹呼啸而来。“趴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在第一时间内厉吼道。电光火石间,整个雪虎剧烈猛震,散架了般摇摇晃晃,我们的耳膜几乎要震得出血了,五脏六腑在腹腔里颠得七上八下,两个操控7。92mm辅助机枪的射手被冲击波给掀飞了出去,老古缩得比较快,因此幸免于难。一股恶心感再次涌上我的咽喉,我强忍住想吐的感觉,勉强举起潜望镜望去,巷子那一头,一团烈火正在燃烧着,我们则安然无恙。我重新启动坦克,艰难地回到大街上。
“崔车长,你们立刻抢占大桥!后面的苏军我们解决!”耳麦里传来了张副营长的命令。
“是!”我对着通话机大声道。雪虎艰难地重新蠕动着,扑向大桥,一路上,李智不停填弹,张辉不停射击,苏军的侦察坦克、半履带装甲车、反坦克炮一个接一个地被炸成灰烬。
刚刚驶到大桥边缘,前面的道路上,一个近在咫尺的巨大身影突然间从桥边一栋房屋后开了出来,近得几乎是贴着我们的鼻子。我差点头发倒竖,那是一辆庞大的“斯大林”重型坦克,侧身在对着我们,和我们仅仅相距四五米。陡然间我们和那辆“斯大林”上的苏军装甲兵一起手足无措,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开炮,但在下一秒,双方反应过来的坦克机枪一起轰鸣起来。近在咫尺的机枪对射使得双方射手都躲无可躲、血水横飞,雪虎和“斯大林”的钢铁身躯上迸溅出万点火星。坦克内响起“咚”的一声,我扭头一看,是老古,他从炮塔上滑了下来,身上尽是酒盅般大的弹孔,天灵盖都被子弹掀飞了,血流如注。
我怒吼一声,猛地踩动油门。雪虎低吼一身,呼呼地喷着尾气,48吨重的钢铁身躯扑上前硬生生地撞了在了42。5吨重的“斯大林”上。我继续猛踩油门,狠命地踩着,坦克发动机几乎在超负荷运转着,青烟直冒,吱吱嘎嘎的金属扭曲声中,那辆“斯大林”被雪虎猛撞得横向移动起来,向乌拉尔河移动而去,直至被轰隆一声推进了河里,水面上立刻溅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那辆“斯大林”直接像个钢铁棺材似地翻着气泡沉入水底。
刚才的高强度运转使得雪虎的发动机彻底熄火了。我们纷纷操起步枪跃出坦克冲到河边。水面上开始从水底冒出两三个被淹得半死的苏军装甲兵。我们毫不客气地子弹上膛,“狗日的!去死吧!”我们破口大骂,一顿子弹将浮上水面正在挣扎的苏军装甲兵统统给打成了浮尸,河面霎那间被染成了粉红色。接着,又有一个苏军装甲兵扑腾上了水面,我正要开火,张辉喊道:“哎,这个老毛子好像是中国人!”
我们吃了一惊,连忙看去。还真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东亚人,而且面目特种不同于鞑靼人或日本人,应该是中国人。“妈的!身为中国人居然做汉奸!打死算了!”李智怒道。
“别开火!”我连忙阻止道,看那个在水面上被淹得够呛的苏军装甲兵,我冷冷道,“把他捞起来,交给张副营长处理。”
张副营长那边很快肃清了镇子里的苏军,很快,在附近接到我们报告后的第四集团军第45旅的赵强少校和唐纵少校的装甲营也开来助战,任务完成。而且他们从镇子里的苏军指挥所里还抓到了一条大鱼,苏军第1机械化集团军的总参谋长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弗拉索夫中将。当步兵们押着苏军俘虏送到后方时,张副营长亲自过来,审问那个被我们从水里捞起来的黄种人苏军中尉。这家伙像个落汤鸡般赤淋淋,但眼睛里面却毫无求饶畏惧之色,而是极其冰冷的寒光。累坏了的我们纷纷叼起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会说汉语么?”张副营长问他。
苏军中尉仍然冷冷地看着我们,他反问张副营长:“你是谁?”一口标准的汉语。
“我是中国东北军第110重装甲师第688坦克团第1营副营长张闾琪上尉。”
苏军中尉一愣,但他的神色很快又被寒气给覆盖了:“你就是张学良的儿子张闾琪?”
“是。”张副营长点点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苏军中尉道:“我叫毛岸英。”
我们顿时都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中国人的名字!果然是中国人!该死的汉奸!”
张副营长则神色一变,他沉声道:“你是‘北盟’主席毛先生的儿子毛岸英?”
“是!”苏军中尉冷冷地道。顿时我们都大吃一惊,他的父亲原来是中共主席毛先生啊!那他怎么还会给苏联人卖命和我们打仗呢?简直是不可思议嘛!张副营长问出了我们的疑问:“既然你是中国人,而且是毛先生的儿子,那为什么会参加苏军和自己祖国的军队作战?你这个行为和叛国汉奸有什么区别。”
毛岸英怒视着张副营长:“张闾琪,你搞清楚,谁是汉奸?还有,你们东北军凭什么代表着整个中国军队?你们只是地方割据军阀而已!你们的这场战争,是对苏维埃的侵略!是非正义的战争!苏联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共产党国家,它是世界无产阶级工农革命的中心!它是列宁先生缔造的红色国家!是共产国际的圣地!是世界的希望所在!而且还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自然应该参加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你们居然还帮德国鬼子一起打苏联,你们才是真正的汉奸!”他越说越激动地道,“德国是个邪恶的国家!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在欧洲屠杀了几百万犹太人和占领国的百姓?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烧、杀、抢!你们居然还和他们结盟!和他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我们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一个是张少帅的儿子,一个是中共毛先生的儿子,在中国是排名前三甲的“公子哥”,我们都不敢插话。我和张辉、李智一想到刚才险些射杀了毛先生的儿子,顿时都起了一身的冷汗。
张闾琪冷笑一声:“毛岸英同志,你是不是在苏联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被苏联的牛奶和面包给弄昏头的?给你点蝇头小利就数典忘祖了?共产主义、三民主义、资本主义,对我来说都是高深莫测的玩意,我不敢兴趣,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为我的祖国而战,我们在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利益而战!其他的什么主义、什么意识形态全都是扯淡!德国怎么烧杀抢,只要不是针对我们中国人,那又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为什么和德国结盟?那是因为德国和我们中国没有利益冲突,而苏联,则是我们中国的死敌!你自己看看地图,苏联抢占了我们多少北方领土?外兴安岭、贝加尔、库页岛、海参崴…再加上西北各个原先中国的附属国,整整四百万平方公里!如此不同戴天的血海深仇,按照你的逻辑,就凭一句大家都信奉同一个主义就轻描淡写地翻过去了?毛岸英先生,假如我现在到你家抢劫,抢完了你来找我算账,我说,我现在也信奉共产主义了,你是不是就对我抢劫你家的事情既往不咎了?可笑!我们东北军在为中华民族而战,而你呢?为何而战?还有,我提醒你,苏联和共产主义是两个概念,维护共产主义不等于维护苏联。再说了,共产主义思想的首倡者马克思、恩格斯也不是苏联人,他们可都是德国人,都是你嘴里的德国鬼子。”
毛岸英脸色通红:“北方领土的争端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张闾琪反唇相讥:“那斯大林为什么不早点解决?列宁也说过要把北方领土归还给我们的,斯大林却当列宁说过的话就是放屁。现在我们进行复仇战争,何错之有?”
“但你们是非正义的!”毛岸英怒道,“你们东北军在越南十三省屠杀了八百万越南人!这些就是你们的斑斑劣迹!你们知道你们发动的这场战争使得多少苏联人民丧生吗?使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吗?使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吗?你们和德国纳粹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张闾琪冷笑道,“但又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什么道义、正义、主义,对我们来说全都是无聊的东西。我们只在乎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为了中华民族的崛起和祖国的复兴,我们毫不介意我们双手沾满鲜血!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论道义、正义、主义;而弱者,无人怜悯!因为这个世界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记住,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包括你那个所谓的意识形态。我们反苏联,并不代表我们反共产主义;而你,维护祖国的死敌苏联,还以为是为了维护共产主义。不管苏联是信奉共产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哪怕它信奉三民主义,这场仗,我们也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