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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傅长叹一声:“当年皇上处处受人掣肘,我作为他的老师,我不肯回来帮他还有谁帮他呢?”
张尚书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如今皇上一言九鼎,大权在握,您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林太傅语塞。
张尚书的语调里有几分得意,但更多的却是苍凉:“林兄是有自己舍不下的人吧。也是,人非草木,哪儿可能没几个惦记的人呢?像老弟我就是舍不得我这一家子啊。儿子不成器,后继乏人,若是我再倒了,只怕没到五世,祖宗的恩泽就要散了,到时候我怎么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呢?”
林太傅宽慰道:“林张两家,说不上同气连枝,也算是互为依靠。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林家也能帮你支撑着的。何况吏部的两个侍郎,不都是你培养出来的?无论是谁接任,还能忘了你的恩德庇护?”
张尚书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得心胆俱裂一般,压着嗓子:“与我真心实意地交好的也就是林兄你了,至于你那个家族实在是指望不大上。吏部的两个侍郎,的确是我的人,可是林兄你莫要忘了,我部里还有个皇上的亲信人呢。“
林太傅皱眉:“冷澄冷郎中?”
张尚书冷笑:“早知今日他不为我们所用,当初根本就不该出头救他。不知感恩就算了,国公爷有时候做事确是欠妥,他不肯帮手也可以理解。可他根本就是次次都出头碍我们的事儿,枉我以前还当他是个铁骨铮铮的人物,待到柔妃进了宫才明白,也不过是个打着裙带主意的小人!我好不容易趁着皇上对他有所不满的时候,压住了他,把侍郎之位给了别人。如今我快不行了,他又在部里换了副嘴脸,收买人心,这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说到激动处,手竟然颤了起来。
林太傅看着一向笑面迎人的好友露出狰狞面目,一时间竟有些心惊:“人都这样了,还想这些烦心的事做什么?他要怎样就随他去吧。”、
张尚书似有醒悟,转了转眼珠,语调沉了下来:“林兄还记得我们当年中进士时,奉做座右铭的话吗?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可是现在你看看我,恐怕是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了……。”
与此同时,他们口中的冷澄冷郎中正在家里和妻子闲聊。
倚华一手拿着绣花样子,闲闲地问:“你们尚书生病了,你没好好挑挑礼物,去探探病?”
冷澄捧着一本看得正来劲:“随便拎了点东西,和同僚一起去的。”
倚华带点好奇地说:“太敷衍了吧?你不是说要跟上司,下属好好处关系吗?”
冷澄翻过一页书:“要处好关系也得跟值得的人处,张尚书为了柔妃娘娘的事,把我看做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就算我给他座金山,他也得怀疑上面涂了毒,根本不可能承我的情。再说了,我现在也就是个郎中,我讨好他,等他致仕的时候能越过那两个侍郎,推荐我做尚书不成?”
倚华听了他这一番高论,不禁赞叹:“冷郎中你真是越来越上道了,看来我教得不错啊。”
冷澄失笑:“娘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开始的时候你是教过我,不过后来可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以后有我在外面努力上进,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吧。”
倚华戏言道:“想让我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一个四品官的官位可不够。”
冷澄认真地想想:“四品的郎中不够?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够不够?”
倚华笑吟吟:“你可快歇着去吧,早在前朝,为保障皇上的至高无上,丞相之职就被废了。你充其量能在内阁里,和那些老人们在一起混个大学士就不错了。真真是想当大官想疯魔了。”
冷澄放下书,笑容温柔:“许你漫天开价,就不许我说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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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能屈能伸观自在()
秦如琛看着冷澄坐在那里,和他们都察院的人一边说闲话,一边把他的那点龙井茶存货喝得连渣都不剩,在冷澄和他手下那群人谈的话题都偏到最近发生的大案的凶手家里有几口人,几房妻妾上的时候,秦如琛实在受不了了。
他假笑着上前,借着“有要事与冷兄相商。”的引子,把冷澄一把拽到后堂。
“听说冷兄最近很是平易近人啊,今天我可算亲眼见识到了。怎么,性子变好了,在自己部里关心别人还不够,一定要跑到我这里给他们展示一下什么叫如沐春风?”
冷澄只是微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把纸扇,放在手里轻轻地摇啊摇,扇面是倚华给他画的墨竹,茫茫天地之间,几杆竹子有的昂首翘立,顶风戴雪。有的微折婉曲,旁逸斜出。那挺立的自有傲岸风骨在,那折腰的也不显卑微,反倒还如秀骨清像的温润书生,自有气韵。
旁边配的对联还是倚华手书,簪花小楷,玲珑有致。
“屈屈伸伸,雪压千屋犹奋直;潇潇洒洒,风来四面又何妨?”
秦如琛细看了几眼,才看出其中门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冷兄这可算是想通了?”
冷澄手腕一抖,收了扇子,笑眯眯地说:“也算不上是想通,不过是觉得自己死守着有些东西不放,不光别人未必稀罕,还害人害己。倒不如难得糊涂一场,说不定有所斩获也未可知。”
秦如琛不置可否:“听说冷兄和吏部两位侍郎新近打得火热?是准备接位了吗?”
冷澄按住扇柄:“准备再多也就是个准备,若是有人诚心拦着一样做不好。今天来这是想问问你,你们可是最近收了有关张尚书家中亲戚的案卷?”
秦如琛坐下来,似笑非笑:“好像是收到了,你不会是要我先把这案子捅上去,给张尚书下台添把火吧?”
冷澄又一次展开扇子:“哪儿能呢?张尚书再怎么压制我,克当年我们落难的时候也出头相救过,我要是这么对他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徒?我这次来是拜托你把这事儿放缓一下,好让我去卖个人情……。”
秦如琛松了一口气,调侃道:“你就不怕他半点都不领情,等到隔段时间病好了,依旧做他的尚书,死死地挡着你的前程?”
冷澄宛然一笑,颇有些万事都在掌握的意味:“我不信我就这么倒霉,何况,这张国老做了这么多年吏部尚书了,就是风水轮流转,也该是他下来的时候了。心血劳损,皇上哪儿舍得让一个老臣活活累死呢?”
秦如琛忍不住还要说:“既然说得这么笃定,还给他人情做什么?难不成只为了报恩?”
冷澄慢悠悠地说:“给他人情,只不过让他少存些拉我在这条路上陪葬的想头罢了。他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反正就算皇上念他是老臣,听他的话,他也最多能影响未来的尚书是谁,可新空出来的侍郎之位,他却是管不着的了。”
秦如琛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亏我还以为你这般作为,是志在那张果老的位子,还觉得你未免鲁莽了些。”
冷澄心情也好了许多:“饭也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从郎中到尚书,我可没这么大的胆量。”
倚华在家絮絮叨叨:“他让我画的那个扇面,我就“海棠春睡图”那么一说,他就跟踩了他尾巴似的跳了八丈高,又是于礼不合啊,又是太过香艳啊,就差没说我伤风败俗了……最后还是死活让我画了竹子,真是的,迂腐……。”
朗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劝慰:“女史,大人又不是你,人家是读圣贤书出来的,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香菡随声附和:“就是,夫人您说的那个什么海棠春睡……听着名字就有点}的……。”
倚华斜了香菡一眼,口气中半是戏谑半是挑衅:“你也来说我?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海棠春睡图是怎么回事吗?”
香菡无端红了脸:“海棠,好像是种花儿吧。又是春又是睡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我只听过春……春宫。”
这话一说,朗云笑得捂着肚子喊疼:“哎呦……香菡……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平常不怎么说话,这一说起来简直……那叫什么,振聋发聩……哎呦,女史,我不行了,快给我揉揉肠子……要死了要死了……。”
倚华冷着脸啐了一口:“听说过吃饭噎死的,喝酒醉死的,还没有过为一两句昏话笑死的。潘朗云,你要笑就笑个够,别指望本夫人伺候你!”随后转了头对香菡露出森森白牙:“你知道的还挺多……。”香菡都要被吓得哭出来了,哆哆嗦嗦地起了身,朝着碧罗和绯烟的方向飞奔过去。
古风小贴士:
咏竹对联集锦
亮节领风骚,品尊三友,名列四君,引高朋笑傲林泉,六逸七贤齐拱手;
清流招毁誉,杜恨万竿,郑思一叶,任墨客激扬文字,千评百说只摇头。
~湖南平江~方予
新松恨不高千尺;
恶竹应须斩万竿。
~陈毅集杜诗联挂杜甫草堂
刚日读经,柔日读史;
怒气写竹,喜气写兰。
~顾祝同卧室联
咬定几句有用书,可忘饮食;
养成数竿新出竹,直似儿孙。
~清~郑板桥
有竹人不俗;
无兰室自馨。
~清书画家李有
竹雨松风琴韵;
茶烟梧月书声。
~清~傅山
素性虚心,逼入火坑终起爆;
平居俯首,横加风暴也回鞭。
~安徽~王司直
斑留因染湘妃泪;
凤去犹闻弄玉箫。
~广东~李炽蕃
入土先有节;
凌云仍虚心。
石头解性真吾友;
竹子虚心是我师。
一径付荫云满地;
半帘花影月笼纱。
竹青怀素志;
梅老秉芳心。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为天地生春,抚长存终古绿;
与松海作伴,洁身共避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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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纷纷繁繁几朝暮()
冷郎中到底还是去了张老尚书的府上,张尚书对他是爱答不理,他也不在乎。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把那案子一说,淡淡地表了表功,立刻就起身辞了行。
平素万事不挂心的“张果老”在最后一刻叫住了他:“侍郎之位你志在必得?”
冷澄转过身来,笑容虚假:“只要尚书大人领我刚才的情,那么这官儿向上升一级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果老”面沉如水:“事到如今,估计你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我领不领情又有什么关系?罢了罢了,你前程万里已成定局,我又何苦枉做小人?老朽在这里,祝冷大人青云直上!”
话是好话,只不过这语气委实沉重,还带着些许悔不当初的唏嘘。
冷澄仿佛没听出来话中隐含的怨怼,拱拱手:“谢大人吉言。”就一路昂首阔步出了张府。
大恒承平六年,吏部张尚书一病不起,太医断为心血劳损之症,帝体恤老臣,许其致仕归家。并擢吏部陆寒陆侍郎为尚书,令考功司郎中冷澄补其空位。六年之间,冷澄由六品主事而至正三品侍郎,由主管户籍粮册的小官做到掌握官员升迁的大员,不说是少年得志当花侧帽数风流,也算是青云有路扶摇直上九重天。
萧卓对着文茵若有所思地说:“你的闺中密友,倒是嫁了个有前程的。”
文茵听得倚华夫婿得意,她自己也心生欢喜,奉承道:“那是皇上慧眼识珠,恩德浩荡,没有皇上,哪儿有他们今日的好处?”
萧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果然只有说到别人,你才能想到我的好来。不过,我这次可受不起你的赞。那冷子澈从户部主事到吏部郎中,确是我给的恩。可今日他从郎中到侍郎,可都是他自己的本事。”
文茵疑惑道:“他自己的本事?我这段时间好像没听说过,他做了什么大事啊?”
萧卓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半眯着眼:“升官有时候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事,而是你跟了什么人,处了什么人。还记得几年前他刚进诏狱的时候,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一个肯为他说话的。最后若不是我需要他,也许他根本就出不来。可是你再看看现在,新上任的尚书一个劲地推荐他为侍郎,另一位侍郎还提了他不少优点,就是他的下属谈起他来也有了几分亲切。做好了事是有了成绩,可做好了人却能左右大势。你说他这个侍郎不是他自己挣来的又是怎么来的?”
文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内心里隐隐为冷澄担心,怕他因为收买人心遭到嫉恨,忙用了婉转的腔调:“陛下说的这些臣妾也不是很懂,臣妾只知道无论其他人怎么举荐,给他升官的还是皇上。他既然学会做人做官了,就更该对皇上感恩戴德才是。”
萧卓斜睨了她一眼:“少说那些违心的话罢,这么谄媚的腔调,根本就不像你。”
文茵讪讪地:“那陛下觉得,臣妾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萧卓但笑不语。
奶娘怀里的小皇子哭了,奶娘怎么哄都摆不平。文茵叫侍女把小皇子抱给她,一边摇一边哄。小公主绮瑶拿着自己编的花环,蹦蹦跳跳地过来送给父皇,非要套在他脖子上,萧卓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拗不过心爱的女儿,只得缴械投降,让沾了露水的花瓣在他的龙袍上显得越发的娇艳。
坐在远处的亭子里的贤妃,看着这一幅图画,笑容里有一丝丝的苦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的释然。
被贤妃以各种理由抛弃的,一个人面对三年一度选秀的柔妃,对着一堆秀女的图像,失去了平时的风度,烦躁不安起来。
“这个……长相太差!”
“那个……全无气质!”
“哪儿来的歪瓜裂枣,也配到京城里参选?”
“看着画里的轻狂样儿,就知道不是个省心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有,这选秀的规矩是不是多了点?”
“闲庭?”
“主子,怎么了?”、
“我突然有点可怜皇上了……。”
“为什么?”
“他好歹也算人中龙凤,选妻子他未必有权就算了,连选妾也有人都给他划条条框框,说不定这一趟选下来,根本没几个中意的。”
“主子,我听说,上回盈贵妃娘娘主管选秀,就选进来了些黑胖的,轻狂的,弄得皇上都没人可理睬。以前我认为,这能进宫参选的,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现在才看出来,是选妃不是选美,横竖出身在那摆着呢,哪儿有几个倾国倾城的?”
“哎……。”
“所以说主子,您也别为这事儿太忧心,随便选些就得了,这几年您也看见了,皇上最常去的地方,也就是清藻殿,钦宁宫,还有贤妃娘娘那儿。清藻殿那里我们比不了,贤妃娘娘是皇上亲戚,大人也才是五品官儿,您能走到这步也已经是不错的了。就算再有新人来,也越不过盈贵妃,您和贤妃娘娘去!”
“……闲庭,你越来越能说了。”
“这不是跟主子您练出来的么。”
倚华在家里张罗着冷澄的“升官发财宴”,一边忙着指挥,一边偷闲说小话:“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