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对她的好,她纵然曾经不屑过,不信过,怀疑过,可桩桩件件,她都记着呢。
她怎么舍得只把自己委屈的事情都说出来,跟他闹的天翻地覆,让他从此只能带着歉疚的心着看着他?
任倚华哭够了,倒也冷静了下来,她在他臂弯里抬头,脸上泪痕斑驳,眼神却是千年难遇的坚定。
“夫君,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今日说的话你信不信?”
冷澄听那一声“夫君”不由自主愣了一下,听完全句以后脱口而出:“我当然信你,以往是我……。”
倚华低眉浅笑:“好了,不必多说了,今天的事是我错,以前的事你也没怎么对过。就当我们俩个下了几次棋,到最后弄成了平手,好不好?”
冷澄心里都是对她的怜惜愧疚,自然是满口答应,可想想还是有些黯然,那么多的经历情感,在倚华口中都只是你来我往的棋局吗?他怕倚华不放心,刚要指天画地地发誓,被倚华笑着打断:“少整那些皇天后土的敷衍我,这誓言我们一起发。”
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静静地跪在地上,对着天上那一轮圆月:“先听我说,明月在上,彼此为证,任倚华从今日起,安心与冷澄做一对柴米夫妻,我不把你当棋子,再不对你耍弄心机,如违此誓,就让我半生流离,穷愁潦倒。”
清冽的声音接着响起:“明月在上,彼此为证。冷澄从今日起,诚心与任倚华做一对恩爱夫妻,互信互助,无所怀疑。如违此誓,让我身败名裂,天地不容。”
倚华听他发誓听的心惊胆战,她嗔道:“发这么重的誓做什么?你就不怕……。”
冷澄淡然一笑:“誓要不发重一点,怎么保证做的到?何况你发的又何尝轻了,你不是最怕手里没钱,身边没人吗?”
倚华起身贴近了他,声音里含着莫名的诱惑:“你知道就好,第一条你不一定能做得到,可你一定要保证第二条啊。无论怎样,都别想离开我。”
如果注定失去,还不如从未得到。你让我感受到了温暖,我就不想要回到寒冷里去了。
明月皎洁,仿若这一刻两人的心。
他们前嫌尽释,哪怕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和矛盾没有解决,可这刹那的安然足以让两人沉醉在欢悦里。可是这千里江山,明月光照得到得意心,也照得到失意人。
凄清冷寂的泰宁宫,床榻上的丽人对着曾经的下属兼敌人咳的心肺俱裂:“咳咳咳,那个人当真要把小公主抢走?咳咳咳……。”
站在她面前的文茵眼里满满都是无能为力的心疼与疲惫:“是,她刚进宫就是皇上亲封的贤妃,当然是骄傲的很。如今为了夺走皇上的注意,非要把小公主抢去自己抚养,她是太后的侄女,我争不过她……。”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刚被皇后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心里只有惶恐和害怕。后来听了皇后的话,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怜爱之情。她没有子嗣,平时无事的时候看着粉团一样的小公主爬来爬去,听着她依依呀呀,抱着她哄着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为她的饭食睡眠操心。有时候皇上来看小公主,她抱着这个小娃娃,和他坐在一起逗弄她,一起轻轻戳她胖嘟嘟的脸,然后相视而笑,感觉就像一对普通的民间夫妇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温馨而幸福。
小公主成了文茵世界里的一道不可或缺的亮光,她甚至想就算萧卓不理她了,有小公主足以支撑她的余生。文茵想抚养小公主长大,她想到能看着她嫁给玉树临风的驸马,生下和她一样可爱的,会叫她“外婆”的小孩子,就会偷偷地乐不可支。可是太后的侄女一进宫,就放出话来要自己抚养小公主,那个靠着裙带关系进宫的女人,那个目中无人,只会在萧卓面前自以为是地献媚邀宠的女人,她凭什么?
看与君长相守最新更新章节;请百度搜索;或直接输入
看精品小说请上,地址为 : m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皇后挣扎起身,艰难着要开口,身边仅剩的从娘家带来的侍女赶紧要将枕头垫在她后腰上,她无力地挥挥手:“太后的侄女?我的孩子怎么能交给他们林家的人?当年我作太子妃的时候,太后就把我当眼中钉,待到皇上继了位,他们林家更是把我们秦家当成绊脚石一样痛恨着。/ 小公主到了她们手里,现在还有几分用处,等将来她有了皇上的血脉,一定容不下她的。不行,不行……。”
她近乎偏执地只念着不行二字,身旁的侍女都快要哭出来了:“盈妃娘娘,求你看在我们娘娘以前待你不薄的份上,把小公主留在你身边吧……。”
文茵也泫然欲泣:“我又何尝不想代娘娘抚养小公主,可是慈安宫里的那位容不得我这样啊?娘娘,嫔妾对不起你,嫔妾也没办法啊……。
她一向骄傲自矜,很少向他人低头,如今面对着孩子将要被敌人抢走的母亲,面对着放不开孩子却又无能为力的自己,当真是,摧眉折腰的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不在念叨,只是凄然一笑:“算了,本来想孩子托付给了你,我就能安安静静地去过奈何桥了。没想到事到如今,还要跟他纠缠不清,真是上天注定,去也去得不安心。”
文茵听话里隐隐透出绝望来,惊异地问:“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一双眼睛只望着空荡荡的房梁:“盈妃,本宫现在只剩这一个机会了,你且先别对小公主放手,尽量多让皇上来你这里。到时候本宫会叫人来找皇上,希望你能帮我把皇上带过来。”
文茵听话里有几分希望,忙不迭地说:“是啊,娘娘和皇上再怎么说也有夫妻恩情,若是娘娘肯求皇上,说不定皇上会听娘娘的话,不会把小公主送给那女人的。”
皇后嗤笑:“恩情谈不上,只不过夫妻一场,赌一场情分罢了。盈妃,我家族倾颓,眼看就是废人了,皇上本就对我无情,就算他来看我,我也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一次不过是为了小公主,你可千万别心存芥蒂。”
文茵情真意切地表白:“娘娘把嫔妾当什么人了,实话说罢,嫔妾以前是起过争宠的心思,也曾对娘娘有所怨言。娘娘家的事,嫔妾也没起什么好作用。可如今,嫔妾心里只有对娘娘的感激之情,嫔妾一身孤苦,要不是娘娘把小公主送给我,今日还不知怎样的痛苦寥落。就算是为了小公主,嫔妾也不能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了。经了三年前那一场,嫔妾那些小心思早就歇了,如今嫔妾……有小公主在身边就够了。”
皇后颔首笑笑,又虚弱地躺了下去。文茵知道是走的时候了,她略一迟疑,双膝弯曲,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皇后余光瞥到她行礼:“盈妃,以你我今日地位,你又何苦……。”
文茵淡然回答:“这大礼,不是行给皇后,是行给小公主的生母的,是行给对文茵有大恩的秦娘娘的。”
说罢,脚步踉跄着离去。皇后的脸上浮现出迷惘的微笑:文茵,我当初没看错人。你当真是宫里的一个异数,难怪她对你不同。不过你后来脚步虚浮,是怕我的主意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公然违逆他母后吧?
其实我对这主意把握也不大呢,不过我这回的筹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我赌上的除了我们两之间那点莫须有的情分,还有我这一条命。
三日后,文茵陪萧卓在后花园赏花。
远远传来侍女的嚎啕:“皇上,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
文茵心知计划开始,故意大声呵斥:“光天化日乱喊什么,谁不好了,给我把大呼小叫的带上来!”
披头散发的侍女来到她们面前,哭诉:“皇后娘娘今天吐血了,难受得要命,请的御医说……说他回天无术,皇后娘娘只想在去之前在皇上一面,求皇上看在这些年的夫妻情分上看她一眼吧。”
萧卓听的眉头蹙起来,文茵暗暗心惊,她只当是皇后打算装病重垂危来诳萧卓听她的,可若是御医说回天无术,难道说这次是……真的无药可医?
不管真病假病,总要让萧卓去见她。文茵假装观察萧卓的脸色,轻声道:“皇后娘娘自陛下当太子的时候就跟着陛下,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说不定就见不着了,陛下还是去看看她吧,就是留个念想也好啊。”
萧卓听到“见不着”三个字,眉头蹙得更深了。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朕是该去看她。”
文茵再接再厉,准备跟着去配合:“那臣妾陪您一起……。”
萧卓淡淡打断她:“不用了,叫奶妈抱上小公主跟我一起去,你就在自己宫里待着吧,她正病着,若是见了你,恐怕……。“
萧卓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文茵在原地发怔。
恐怕什么?恐怕见了我她不痛快是吧?萧卓啊萧卓,你把她扔在寂寂深宫却又不肯废了她,你把她家族打击得一败涂地却又不想她难受,你对皇后,究竟是无情还是有情?
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泰宁宫,萧卓又一次来到皇后的病榻前,身后是抱着小公主的奶妈。
他总算记得放柔了语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养病的把自己养成这样?”
皇后眯着眼,对他菀然一笑:“皇上,臣妾要死了。”
萧卓登时大怒,又不好对病人发脾气,只好咬着牙:“秦曼君,你胡说什么?”
皇后还是笑,饶是她脸色苍白,病容尽显,却还是掩盖不住她一笑的温柔风情:“皇上,我没胡说,秦曼君是人不是神,生了重病当然是要死的。”
萧卓还是气急:“大白天的你乱说什么,你跟我那么多年,何曾得过什么重病?不过是因了你家里的事,心里不痛快所以身子也不好,哪里就谈得到死上?”
皇后一双眸子开始有些涣散无神,她低低地说:“太子,萧郎,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多听我说两句吗?”
萧卓只觉心如重鼓,被她这一声声锤得一阵阵的钝痛,声音也平缓了些:“你……要说什么就说罢。”
皇后眼底波光流转,瞬间又换了称呼:“皇上,小公主……。”
萧卓像突然反映过了什么似的,忙说:“小公主朕给你带来了。”回头吩咐:“把小公主抱给皇后娘娘看。”
奶妈怯怯地刚要举步,皇后一口黑血喷出来,把萧卓的龙袍污了一角。
萧卓被吓了一跳,赶紧要抱住她把她嘴边的血迹擦干净,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挣开:“皇上,你总是这样,总是不肯听我把话说完……。算了,我长话短说吧。盈妃是个心地好的,我把小公主托付给了她实是指望她把小公主抚养长大的,别人我谁都不认,谁也不行。秦曼君十六岁嫁给你,跟你这么多年,咳咳咳……最后求你一件事,不要把小公主给别人……尤其是你刚封的那个贤妃……。”
萧卓想起固执的母后和骄狂的贤妃,不免又是一阵头疼……。
皇后把他的沉默思考当成了拒绝,急切地抓住他的袍袖:“皇上,臣妾求你,臣妾大限在即,就求皇上这一件事……。臣妾身为帝王家的媳妇,虽然也做了不少错事,可是臣妾从未对不起皇上……若有报应,也该报应在臣妾身上……小公主无辜,臣妾只希望她能太太平平过完这一生,不要沦为任何人争宠的棋子……。皇上……。”
萧卓听她虚弱的恳求,只觉心头凉意一层一层地叠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离开了,想抓却抓不到。他低头握住皇后的手,郑重其事地答:“好,我答应你,决不把小公主给别人。就算是身为母后亲戚的贤妃也不行。”
皇后听得他保证,灿然一笑有若玫瑰盛放:“那臣妾在这里谢谢陛下了,不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谢……谢主隆恩……。”
刚含笑说完这四个字,皇后就轻轻地偏了偏头,睡了过去。
萧卓见她睡梦中犹带笑容,心情也好起来,伸手碰碰她的脸,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心里大叫不好,颤抖着手去触她的鼻息。
果然,没有一丝生气。
十六岁就嫁给他,陪了他十年的妻子,留给他最后一句话是——谢主隆恩
看与君长相守最新更新章节;请百度搜索;或直接输入
看精品小说请上,地址为 : m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小公主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哇哇大哭起来,奶妈怎么哄也哄不停。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那个引皇上前来的侍女,扑在床边,哭得抬不起头:“娘娘,娘娘,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怎么就这么……。”
一片哭声里,萧卓只是紧握着皇后的手,俯身贴近,近乎贪婪地看着她恬静的遗容,默默地伸出手,擦去她嘴角最后一丝血迹。
秦曼君,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你不是要母仪天下无限风光吗?你不是要让秦家立于不败之地吗?你不是气度雍容算无遗策,一心要生个嫡子,扶助他坐上这如画江山吗?
你父亲丢掉爵位的时候,你没绝望。我把你弃之一边的时候,你泰然自若。你生的是公主不是皇子,你依然疼爱万分。我觉得你肯定有后手,等着你挣扎,等着你报复,你却莫名其妙地灰了心,丧了气,把自己的孩子送了人,然后就这么把你的夫君丢在一边,自己一个人上了奈何桥?
秦曼君,你我十年夫妻,可我从来都看不透你。
当年在花园里说“不管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做太子妃”的自负的世家贵女,新婚之夜志得意满的太子妃,用残酷手段处置无礼侍妾的恶毒正妻,山雨欲来时站在我身边的盟友,宿愿得偿时端方稳重,滴水不够的皇后,到今日病榻之上,孤立无援,却仍能赚我一句承诺的,含笑而去的……我舍不下的人。
侍女仍在痛哭不已:“娘娘素日里身体是不差的,本来只是场小风寒,谁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一场大病……。偏生娘娘又性子强,死活不愿意总找御医来……娘娘素性最喜干净的,可怜这几天,服侍的人都不得力,连娘娘的头面都没打点好。娘娘的指甲都半黑了……。”
萧卓低头查看,果然,骨节嶙峋的手上,指甲像染了浅浅的墨一样,只是这个颜色阳光下暗的发乌,不像是污垢,倒像是……。
指甲发黑,口吐黑血,这是——中毒!
本来是小风寒,后来不知怎么成了大病……莫名其妙的灰心丧气……上次好心来看她,她却冷言以对……到今日那一句“我要死了”,还有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谢主隆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怀疑他给她下毒,她怀疑他要她死!
所以她万念俱灰,连找人医病都不肯,所以她要把孩子送给阿茵抚养,所以她对他冷言冷语,不肯相见。若不是为了小公主的事,她恐怕在最后一刻也不肯见他吧?
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对他笑,才谢他的恩的?
萧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里的每一寸都像在破损的琴弦上反复地磨过,弄得血肉模糊偏偏又出不了声。
口中的血沫在肆虐,被他硬生生地咽下。
秦曼君啊秦曼君,你到底是太傻还是太聪明?
三年前为保住太子之位殚精竭虑,历经艰险,总算等到了即位那一天,入主禁宫。他心情甚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