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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澄感到有点不自在,却舍不得放开这一刻的温暖。只是将怀抱更扣紧了些。
不知道哭到几时,倚华总算抬起头来,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说得对,我娘家的人根本就看不起我,所以你以后不用顾忌他们。”
冷澄只是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话:“别说这种傻话,好歹他们也是你的亲人,他们若对你不好,还有我护着你。可是你若这样把他们弃了,将来难过的还不是你?”
弃了他们,冷子澈啊冷子澈,你可知道,从来都只有他们弃我,哪里有我弃他们的份儿?
从来,我都没有放弃他们的资格。
没身份没依仗没退路,我怎么可能放弃他们?
你说你护我,我能相信你吗?
想着想着,倚华笑的眉眼弯弯,恶作剧一般凑上去在冷澄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冷澄惊的捂着脸倒退了几步,倚华笑的恣肆:“大人这是做什么呢?好似被人轻薄了似的,羞涩的很呢,嘻嘻。”
冷澄几欲遁走,倚华看着他秋色里清朗的眉眼,做了一个决定:“让任家和他们的算盘见鬼去吧,混一天得一天快乐,谅那老婆子也不敢轻易得罪我。”
她这里下了决定,洛涵那边熬不住了。
乐安任氏早就传了指示,让他尽力帮助冷大人打击定远侯势力,首先开刀的就是定远侯堂侄,因着一场大病三个月没干活,却威势不减的左都御史:玉面铁心秦如琛。
如果说冷澄这种是不通世故,满腔热血的傻官儿,那秦如琛就是故意自虐兼虐人的狂人。
作为定远侯的堂侄,他自己家虽然不像定远侯家那么拉风,但他是家里独子,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没进都察院之前,也是风度翩翩贵公子一枚,什么赏花宴,诗词会从来就没少过他的身影。
可是,自从误打误撞进了都察院,秦公子发现了一项无与伦比的快乐。
赏花?姚黄魏紫都看够了有什么好玩。逛窑子?美人看多了有什么好玩。斗鸡走马?太低级,太低级了。
什么最有意思?参人啊。
找到别人的把柄,兢兢业业写成本章,冠冕堂皇向上一呈,就可以免费观察被弹劾那人气急败坏或强自抑制的痛苦样子,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秦公子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个有前途的工作。
有靠山,有口才,还有一颗无时无刻不在找麻烦的心。有人要掐架?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掐一双,成功地把朝廷上搅的风起云涌,把自己弄得天怒人怨。
玉面铁心这名由此而来。
他伯父定远侯开始还觉得他是可造之材,颇为欣赏,后来才发现他不根本就不是参天大树,而是一根自己长歪了还不忘落烂叶子在地上的朽树怪。
就在大家都受不了他的时候,秦如琛莫名其妙地生病了。
病的波涛汹涌,势不可挡,差一点就向阎王爷报到了。
他缠绵床榻三个月,这三个月所有人都感觉如释重负,就差敲锣打鼓地欢庆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欢乐,告状的人就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如果不是他不在,李大爷一家也不会走投无路地来找冷澄。
这次乐安任氏的目标就是他,又没人缘,又跟定远侯有亲戚关系,把他揪下来既大快了人心,还能给秦家难堪,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就迎合了上面那位打击外戚的心情呢。
想得倒是好,做起来倒难了。洛涵可是到现在还没跟上司冷澄通过气呢。
看冷澄一如既往地忙来忙去,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一律有一说一,洛涵终于忍不住了,只此一句,不成功,就成仁。“
“大人,您夫人可曾提起过在下?”。
“没有。”
“……。”
“那乐安任氏您总该知道吧?”
“那是内人的娘家。”
“哦,哈哈哈,那太好了,大人您可知下一步怎么做?”
“什么下一步?”
“乐安任氏没跟大人说过什么?”
“我妻子的娘家和你有什么关系,洛大人,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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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棋中谁得第一着()
洛涵好悬没一口血直喷出来,悲愤莫名,乐安任氏号称名门大家,就是这么办事的?就算我是下属的,可这么八着问来问去,还被人说是有病得治,就算你冷子澈是我上司,是乐安任氏的姑爷也不能这么消遣我吧?
他气的说不出话,冷澄倒是有所意识了。/top/ 小说排行榜
他侧过头,不动声色地问:“这病也得分很多种,洛大人这是心病吧,自古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您觉得下一步应该怎样治呢?”
洛涵一听这事儿有门,他压根就没想到冷澄什么都不知道,只在这套话,只当他不相信自己刚才又没反应过来,现在明白过来了在暗示什么,赶紧把一腔怒火抛到九霄云外,凑了上去。
“下一步大人自然清楚了,那边的意思是西北出身的大人明显是失了圣意,兵将重臣不好下手,都察院那里那人可是有的是把柄可抓,我们只要在考评上推波助澜,不大不小这么一闹,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安安心心地养他的病,说不定还是为民除害呢。”
冷澄故作深沉,顺手拿起一张访单,出神地看着。
一时间屋里沉寂了下来,洛涵以为冷澄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故意不说话以示抗议,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冷澄的脑中却在飞速地思考,西北,兵将,就是掌握兵权的大人了。都察院,养病,为民除害?
掌握兵权又有亲戚故旧在都察院,而且那亲戚故旧前段日子生了病,听起来人缘还不咋地。
人缘不咋地?玉面铁心秦如琛!那这位大人就只能是——定远侯!
兜兜转转竟然又是他,冷澄只想感叹一声人生无常,不过现在还是套话最重要。
冷澄凉凉问:“就这些?都是乐安任氏的意思?”
洛涵狗腿地点点头:“目前就这些,不过,大人,您没必要把您夫人的娘家叫得这么郑重吗?”
冷澄惊悟自己的表现实在太不自然,为了掩饰,脸一板,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上:“本官想叫自己夫人的娘家什么容得着你在旁边废话吗?意思传完了,就给我退下。”
洛涵心里暗自说,有了强大的“外家”的人就是不一样,以前只是冷漠,现在成了冷酷了,棒槌还学人摆官架子,我呸!、
心里这么说,面上可不能带出来,反正话带到了,以后还得“精诚协助”呢。于是乎,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洛大人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窗外起了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冷澄思绪烦乱。
印象中那女子幽幽地说:“你说得对,我娘家的人根本就看不起我,所以你以后不用顾忌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除了伤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决绝。
原来,是这样啊。
出身低微,却和名门大族沾亲带故的女孩,从小被家里视为累赘,送入宫中。等到交了好运,嫁给了有用处的官员,有就引来了所谓家族里实权的人就找了上来,逼着她为“自己的家族“做事。
百年大族啊,真是门风彪炳,物尽其用啊。
冷澄蓦然轻笑,笑里尽是嘲讽。
他自以为猜到了事实的大部分,可是有两点他猜错了。一,从后面的事情来说,任倚华自己家并不是什么联宗的穷人家,或是破落户,而是任家正正经经的小姐。二,乐安任氏对任倚华,威逼是有,不过更多的是利诱。
冷澄下定决心回去跟任倚华把这件事说开,定下两人都不管任家,自己过自己日子的方针,省的她胡思乱想。
至于定远侯和那个玉面铁心嘛……。
定远侯,虽然没正面交恶,但是关系也不怎么样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就算再得罪他倒也没什么。那个玉面铁心,虽然讨厌了点,可也是认认真真为国效力的直臣一枚,况且浪子回头金不换,看起来比那些纨绔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自己倾轧夺权,把别人当棋子,把朝廷大事当博弈,任家真是好算计!
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这些个高官重臣就休想把他随便搓圆捏扁!
冷澄思忖了半天,还是没有跟洛涵摊牌,反而跟洛涵交代了一声,隐晦地说要暂缓动手,洛涵一听就乐了,愣头青有进步啊,原来冷大人还不是纯纯然一只笨鸟啊,说不准是深藏不露呢。
顶着洛涵敬仰的目光冷澄回了家,看见任倚华仰面半躺在藤椅上,柳丝柔柔地拂在脸上,半眯的眼睛波光默默地流转,甚是可人。
冷澄看见这个景象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这女人在这里闲着干什么?”,而是“眼前这幅画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可静静的画是好看的,可是有人总要打破它。
这个人,就是朗云。
她在院子的一角,手拢在嘴边,低声低气地叫:“女史,女史,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倚华好像不耐烦地眨眨眼,微微挺起身子,转头看到了冷澄,在柳丝做的面纱下面绽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冷澄感觉自己的心不争气地狂跳了一下。
走上前去:“那个,乐安任氏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倚华的脸色倏然就变了,声音带出点颤抖:“你,都知道了?”
冷澄见她变色,忙安抚道:“没什么,不就是乐安任氏想让你劝我在考评中做手脚的事儿吗?你昨天也说了,不愿意我做。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何必理他们?”
倚华试探地问问:“他们没说别的?”
冷澄终究还是差一个段位,傻乎乎地全说了:“他们,什么他们,我是从洛主事口里得知这件事的。
倚华长出一口气,笑的更加放心:“没什么,自然是和你在一起就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至于任家,谁管他怎样啊。”
冷澄敛了眸子里的光芒,低低问:“决定了,真不管了?”
倚华伸了个懒腰:“不管了,从此他们过他们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光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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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此时有路不如无()
她说的轻松无限,冷澄反而犹疑起来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这次怎么看都好像他死死拽住她的手,把她从阔别好多年的家里拖了出来,虽说那个家未必是真正的家,还不一定能给她什么。
可是,家毕竟是家啊。
看着任倚华的睫毛阳光下如蝶翼一般轻轻地颤动着,冷澄突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对不起……。”他嗫嚅着说。
倚华斩铁截钉地打断:“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本来还想怎么跟你说,现在你都知道了也好,这些年我对乐安任氏也早受够了。”
冷澄还是觉得内疚:“对不起,你刚认回了娘家,我却不能帮着做什么,若是别的也罢了,这次是国家大事实在不行……。”
任倚华好笑起来:“冷大人,夫君,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按照你平时的表现,现在不应该先进门劈头盖脸骂我一顿,再质问我为什么和娘家牵扯不清,还要陷你于不义,然后再隆重地宣布你是忠臣,君子,绝不会和我们同流合污吗?怎么今儿个转了性了?“
冷澄局促不安,双手都不知道放到那里好,脸上尽是赧然的表情,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转了性吗?
好像从晋州回来,就不一样了。
明白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
明白了两袖清风直言不讳不一定就能救得人命,明白了要抓到把柄要虚与委蛇,明白了有时候威逼利诱必不可少,明白了很多人,包括任倚华,活的并不容易……。
放弃了一直坚持的倔强,放弃了公义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的想法,放弃了嫉恶如仇的热血……。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倚华低头吹开缠绕在颈部的柳丝,还是眉眼含笑,只有逐渐绞在一起的手指昭示了她的紧张。
冷子澈,今日我自断退路,希望他日你莫要负我。
偏僻的冷府中一片祥和,可处于九城中心的定远侯府却是阴云密布。
定远侯面沉如水,静默之间不怒自威。他面容不似怀化将军那般硬朗,却是有几分阴柔。他就这么一身官服坐在主座上,年岁虽已过不惑,气质倒有几分卓绝。
堂下伶伶仃仃地站了一个穿官服的清瘦青年,满不在乎地说:“如琛的病已经好了,大伯何必拦着我不让我上朝去?”
定远侯嗤笑一声:“病?你确定你这只是病?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别贸贸然出头,给我秦家找麻烦就算了,要给朝廷找事你有几个脑袋也担不起!”
那青年冲天翻了个白眼,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伯父,在下好歹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对都察院有统领之责,若装病迟迟不去履行职责,我才真是自己找死呢?伯父,不知道阻碍朝廷命官行本职事是个什么罪呢?”
定远侯微闭上眼:“少把你那套拿来对付我,看来三个月对你来说是少了,世家子弟要讲究修身养气,你这样拼着让后代万世指着你脊梁骨骂一声酷吏,有什么意思?”
秦如琛摇头晃脑:“有什么意思?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不错。”他本生就一副风流样貌,薄唇凤眼,未语先笑,想必混迹花丛中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光过一阵。可如今不晓得是病的还是气的,面色青白,身形清减,颇有形毁骨立之感。再加上这话狂傲,配上他那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身板,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定远侯听这狂言,仍是岿然不动,只是语气里透出凉意来:“你要发疯自己疯就好,别把整个秦家拖下水去。这次你只病了三个月是你的运气,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你的命到底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秦如琛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他去吧。”
定远侯拿起茶盏,狠狠地摔在秦如琛脚下。
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秦如琛勾起嘴角,笑的分外的“凉薄”:“伯父浪费了不是?直接说一声滚不就好了,侄儿这就走这就走。”
定远侯沉声道:“回来。”
秦如琛脚步一刻不停,还不忘回嘴:“伯父对不住了,不管您今天怎么说,我还是要去上朝做事的,最近吏部考评快到了,我可不能让他们挑住错处啊。”
定远侯冷冷说:“就是考评快到了,你才不能出去。你若是老实呆着,别人还能放你一马。你若是出去捣乱,考评上不知道会记上些什么。”
秦如琛傲然一笑:“整日打雁还能被大雁啄了眼睛不成?我倒要看看谁敢找我的茬儿。”
定远侯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倒是有自信?若是真有本事,你又何必躺在床上三个月,还差点就去见了阎王?”
秦如琛忽然停下了脚步,半侧着头想想,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大概是天妒英才吧。不过,伯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正要去找我的福分呢,伯父还是不要拦我的好。”
无论怎么说,秦如琛还是语气轻佻,定远侯不禁真正怒起来:“你可知道主管这次考评的官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