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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点头唯唯而已。
老仆一去,朗云立刻又凑上来,“女史刚才为什么不许我说话?他当个四品郎中,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什么大员了?如果不给他提个醒,咱们是宫里来的,他以后还真把自己当成老爷了。”倚华揉揉头:“这些话你跟那老仆说,他也传不好话,少不得到”“冷郎中”的耳朵里,就是咱们仗势欺人。这毕竟不是宫里,虽少了束缚,也不好胡乱行事。“朗云不甘:“那女史刚才为什么又说那么多话敲打你那夫君,既是要小心行事,索性忍气吞声好了。”倚华淡然一笑:“我不想穷形极恶,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再说进门就让了他,再以后阿猫阿狗都要跑到我头上来了。就算他是我“衣食父母”。也不能这般让他。不过我看他倒不像故意给我下马威,看这摆设,就知道我任倚华,嫁了一个愚孝的呆瓜。”
朗云嘀咕道:“万一那呆瓜当真犯了牛脾气,不来可怎样是好?”倚华斜瞥朗云一眼:“他不来我就不睡觉不成?若是到了二更还不来,我自己掀了盖头,熄了烛火,休养一晚,明日起来再找他算账。”朗云哑口无言。
花烛的光焰逐渐缩小成几个手环,盖头里的倚华耐不住等,一更里就索性打起了瞌睡。头一下一下点如啄米,朗云看着想笑又不敢。渐渐月光暗了下来,倚华也从啄米转到了老僧入定。
说时迟那时快,任倚华刚静了下来,一阵疾风似的脚步就传了过来,想也不又想就是冷郎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媳妇,照顾完娘要来看娘子了。朗云急忙上前要去叫醒倚华,不想帘子已被来人翻了起来,她不及走动,只好对冷澄扯出一个尴尬的笑脸。冷澄对她这份热情,倒是颇感意外,只是狐疑地看她一眼,就朝着“喜秤”走了过去。
眼看他就重新拿起喜秤,去掀盖头了,朗云只得捂嘴,开始拼命咳嗽,“咳……咳……咳咳咳”
冷澄正是疑惑宫里为什么选派个病人做陪嫁的时候,盖头微微一颤,倚华那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
“朗云,你在那里瞎咳什么?难不成那连新镜子都换不起的穷鬼,总算想起来今天是他新婚了?”
朗云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急忙低下头去。冷澄不知倚华初醒,一时神志不清,直接将心中之气表露出来,反而以为是朗云倚华串通起来,故意摆谱拿架子,羞辱于他。登时大怒,又不好咆哮怒骂,只是手越发颤起来,根本拿不住喜秤,一气之下,竟然将喜秤摔回了盘子。
喜秤落盘,啪的一声响。倚华听得这声,便明了发生什么事,脸上不免有点讪讪的,可是又觉得冷澄有错在先,故而不肯先服了软,索性来个缄默以对。
此时洞房气氛有如战场,两不相让,剑拔弩张,连旁边的喜娘背后都沁出冷汗,后悔不该图一时风光接了这单生意。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这时候那个被冷澄诘问,被朗云呼喝,被倚华威胁的老仆人又进来了,只不过这回他是满面春风进来的。
“大人,夫人,今儿个有不少那个官。不,有不少大人都送来了贺礼,安人教老奴来请教您二位的示下,这贺礼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全都退回去!”
“就放后院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可怜的老仆人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好像,这示下不是这么个南辕北辙的示法。
冷澄冷笑:“难怪嫌我穷,像女史这样收惯了别人好处的人,自然是看不惯我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不过冷某穷是穷,从来没贪过别人一针一线,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不知道女史你穿金戴银的,花的是内库的多少银两?”
任倚华轻笑:“夫君大人言重了,倚华之所以衣服饰物还看得过去,全是各位娘娘的怜惜帮衬。就是别人给我好处,也是看我在宫里有些地位,给我的几分薄面。内库的银子,我也不晓得我花了多少,不过赏赐什么的都算上,应该也不少吧。倒是夫君大人你,虽是高风亮节,洁身自好,可是现今个各位大人,出于同殿为臣的情分,给您送了些贺礼,您要是退了回去,不光他们面上不好看,就是传到了四九城,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也是您不通人情。”
冷澄听的这话,不怒反笑:“女史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说话倒是滴水不漏,可是我冷澄不吃这一套。说什么情分礼节,恐怕是女史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捞一笔吧。毕竟嫁了我这个穷鬼,再不多拿点,以后日子过不惯,就麻烦了。”
倚华自以为刚才那番话说的面面俱到,给足了冷澄台阶下,不想冷澄竟是径直揭露她的用心,还语带讥讽,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也顾不得什么含蓄婉曲了:“冷大人也是好计算,一下就知道妾身想什么。您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只是在这京城里生活,光吸吸正气,喝喝西北风是过不下去的。白送上来门的,没半点受贿嫌疑的东西不要,也亏您直言敢谏,得了皇上的赏识,要不然您还不知道在哪个清水衙门当不入流的书办呢。”
冷澄回击:“书办又怎么了?我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不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一分一毫也不要,再说高官厚禄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不少拿着民脂民膏点自己家的炉子,这种黑心人的礼物,收了它还脏了我的手,污了我的地。倒是女史你,随波逐流,来者不拒啊。“
任倚华听的这番在她心里既迂腐之极又皮里阳秋的话,差点没气昏过去,当时就自己扯下了盖头,露出一张蹙眉的俏脸,“阴阳怪气”地反唇相讥:“好,好,好,您是圣人,我是俗人,不过您可别忘了,这屋子的一桌一椅,可不是您自己伐木做的,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也不是您亲手栽的,这些东西,还不是您拿朝廷的俸禄买来的。说不定明天有什么风浪,这些东西就不是您的了。按照您的说法,您干脆搬出这个地儿,自己躬耕田亩,再找个洗衣织布的上古贤女,好好过您干干净净的日子。别在朝廷上跟那些“黑心人”并列,也别在这里跟我这随波逐流,来者不拒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成亲啊!”
冷澄哂然:“难怪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君子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若不在朝中,怎样为民做主,怎样助圣君亲贤臣,远小人,上效三代之治,下启盛世繁荣。至于娶你,可不是我的意思,若不是圣命难违,任女史这样的“奇女子”,我还真消受不起。“
任倚华已是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偏冷澄满口家国天下,若是与他撕破脸,再刻毒讽刺一番,保不定就犯了谮君之过,只得改换口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迎来送往的内宅之事,您身为忠臣良臣,做大事的人,无端插手这些妇人女子的事情怕是不对吧?”
冷澄摆出副热心的管家样:“这种事我不管怎么行呢?我才是一家之主,大事都是我来决定,再说这些礼物都是冠带男子送来的,跟内宅有什么关系?若是各位夫人看在任女史面子上送来的,我铁定不过问,可惜它们不是,那就只好我来处理了。三爷,把这些礼物全都给我对着单子,一家一家退回去。别多说什么,要是有人问,你就说冷澄惯于清贫,不配接受各位大人的好意。”
倚华已是忍无可忍,冷澄这么一来,明日必沦为京城笑柄,他倒是无所谓,作为他妻子的她还要这张脸呢。可是又不知如何说服这榆木疙瘩,一肚怨气无处排解,竟语出刻薄:“我让冷大人消受不起,冷大人还不对我的意呢。我在宫里确是穿金戴银,呼奴斥婢的,可那又怎样?我是正三品女史,虽说是在内闱,论官位比您还高一品呢。说什么大丈夫贫贱不能移,您都贫贱到这个份上,养家都不易,就算您“移”了,有谁愿意看您一眼。别以为您一时讪主卖直,得了上头青睐就了不起,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等您把所有人得罪光了,后悔药都来不及吃,还要连累我陪您一起倒霉,再说什么夫妻结发,我也没办法顾念什么情分了——何况,“倚华故意停顿一下,缓缓说:”我们两个,到那时还有情分吗?“
冷澄听了这一番夹**带棒的话,本来布满阴霾的脸更是难看不已,旁边的喜娘吓得直哆嗦,心想做了几年这个行当,新婚夫妻里见过浓情蜜意的,见过满心欢喜的,见过失望而归的,见过互不理睬的,就是没见过这样两不相让,还相看两厌的。本以为这次差事风光至极,没想到要受这种惊吓。
冷澄沉默片刻,放声说道:“好,好,好,既然女史看不上在下,又不预备与在下有何情分,在下就不留在这里讨人嫌。任大人,下官告退。“说罢竟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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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玉环领略夫妻味()
倚华看着他背影月下远去,虽是扳回一局,心里有些快意,但她平日八面玲珑,善于逢迎,宫里上至妃嫔,下至刚入宫的小宫女,不说是众**赞,也都是笑面相迎。没想到,在新婚之夜竟把夫君气走,这无疑是一大笑话。可要她拉下脸来,装大度说不要别人贺礼,或是去找冷澄道歉,这纯粹比登天还难。一是她心疼东西,二是她在宫中低声下气熬了六七年,好不容易不用处处看人脸色,而今好不容易嫁出宫去,“翻身做主”,不好好享受一番反而要跟别人赔小心,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想着想着,只把手里的帕子绞来绞去,直到绞出麻花也没想出什么两全之法。
两旁的喜娘尴尬不已,本来是新郎掀了盖头,她们就可以回去复命,留下一对新人你侬我侬。不想新郎走了,新娘自己掀了盖头,,对着一个独守空房的新娘子,你能做什么?
倚华帕子绞腻了,只是斜斜向床栏上一倚,看喜娘六神无主,本想出语斥责,可又想到这新房的状况,亦明其中缘由。只是勉强开口:“姐姐们今天都累了吧,如今这里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喜娘一闻此言,感激涕零;满口不敢,急忙就要踏出门去,逝者如斯夫了。可其中有一个颇有几分心计,回身施了一礼:“咱们姐妹今天亏了女史周全,女史请放心,今日女史与冷大人良人相遇,恩爱绸缪,那个,只羡鸳鸯不羡仙。”
倚华听到这话,大起知音之感。今日里何等状况,只有她与冷澄,朗云和二喜娘知道。若是传了出去,不仅成婚的二人成了笑柄,连皇家颜面亦会受损。与其被人疑心,还不如提前向她表明立场,为她遮掩,卖她面子,大家都能保全。倚华对那喜娘媚然一笑,“那就麻烦姐姐了。朗云,送些小东西给姐姐们玩。”朗云拿出几个金银锞子,二喜娘少不得千恩万谢,揣着喜盈盈地去了。
她们刚一走,三更的梆子声就响了起来,“当当当”三声绵长悠远,衬着窗外的月色分外凄凉。朗云小心翼翼地问:“女史,是不是该歇下了?”
倚华伸了个懒腰,一双眸子牢牢盯上她:“你说,今天他还会不会过来?”朗云心里暗想,就你们两个吵到那个程度,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厚脸皮的人,今晚也不会过来白吃挂落。可是她毕竟与倚华是姐妹,在这个时候说实话怕惹她伤心,于是暗暗在衣服下,狠掐自己一把:“冷大人肯定还会过来的,是我愚钝,我们在这里等他好了。”
倚华却在这时起身,一下吹熄了桌上的红烛,黑暗里幽幽说:“看来你觉得他是个无赖。”
朗云一愣,细品她的话,不由哑然失笑。
黑云渐压,月光如水,新房里花团锦簇,却是一夜无言。
京城里倍感凄凉的并不是一个人,清藻殿里的文贵人就在冷冷清清的宫室里,对着倚华出嫁前,朗云神神秘秘地给她送来的东西发呆。这一个玉环,一支木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文茵和倚华曾经在一起读书习礼,她亦知道倚华爱好风雅,所以就先从玉环开始,不由从诗书方面探究起原因来了。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这是赞颂君子的诗,她好端端地暗示着干嘛?
行步则有环佩之声,礼记上的话,对我有什么意义?
说不定是玉环两个字呢,玉环,玉环……玉环领略夫妻味,倚华,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她轻轻地流转着手边的玉环,低声说:“到底君王负前盟,江山恩重美人轻。玉环领略夫妻味,从此人间不再生。倚华,你是在告诉我,君王的宠爱不足恃,哪怕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到头来也不过是马嵬坡上黄土一紑。而我,这样一个宫女出身的贵人,就更不要奢望君王持久的宠爱,倒不如把心放冷,也就罢了?”
她又斜拿起木簪,将它一头靠在桌子上划来划去:“木簪,荆钗,本是相通。虽然日逐笙歌乐,长羡荆钗与布裙。你是在告诉我与其争的头破血流,还不如趁这个机会退步抽身,还有一条活路?”
长叹一声,她松手,玉佩木簪都掉在桌上,发出又清脆又沉闷的声响,她俯下身子,泪光盈盈地看着玉佩木簪,窃窃低语:“倚华,我和你不一样。虽然我现在失了宠,可当年风光的时候我也得罪过人来的。不过所有人都肯像你一样让着我的。我今日若是后退一步,恐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如今我有个翻身的机会,虽不知是福是祸,我只能拼死一搏了。还好你已经嫁出,不会再被我连累。”话音刚落,她像孔雀一样骄傲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喊一声:“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参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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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鸳鸯二字怎生书()
花开两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那冷澄自昨夜出了新房,愈想愈气,又不好回后院惹母亲心。索性穿着喜服,在书房里头悬梁,锥刺股,最后竟是伏着桌子,与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因着姿势不舒服,早早就起来。想起这是媳妇向婆母敬茶的日子,若是被母亲看出端倪,少不得又是一番教训。又想到那女子昨日如此嚣张,今日定不会帮他。只得去掩饰一番。于是,穿着喜服,戴着“大红花”的男子,在晨光初露的时刻,偷偷地,蹑手蹑脚地向自己的新房走去……。
在他轻轻推开门,本以为会看到熟睡的新娘,还特意扭开了头,侧着身子进了门。结果刚把门扉合上,就看到淡淡阳光里,一个盛装打扮的梳着少妇头的蓝衣女子,倚在床边微笑地看着他。
冷澄被这女子吓了一跳,压低声问:“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
那女子手抚发丝:“夫君的忘性还真是大,才一夜就忘了妾身的样子,妾身好生伤心呢。”
冷澄听她娇嗔,禁不住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人真是不知礼,昨日里一副尖酸泼妇的模样,今日又跟风尘女子看了齐。心里又不禁疑惑,又看女子一眼,昨日里是一身大红,珠围翠绕,伴着龙凤花烛的亮光,虽是气度雍容,但是多了几分冷厉。今日里梳了少妇的发髻,尽洗铅华,衣服也换上了蓝色袄裙,一双春水眼湛然有神,顾盼间说不尽的风流,只是嘴角还挂着冷澄讨厌的嘲讽的笑。
冷澄哼一声,回身掩门,转身没好气的问:“这么早起来打扮,女史真是好精神。”
倚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今天是见家姑的日子,若是蓬头垢面,难道夫君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