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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微听这句句尖刻,几乎要晕厥过去,可眼前又浮现下葬那日的情景,老夫人眼睛都没有完全合上,隐隐透出一丝丝怨愤,让人毛骨悚然。冷冰冰的尸身放入棺材的时候,力工都说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一锹土下去,再一锹土下去,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就这么不甘心地死了。他不难猜到这死,其中也有他的一份。
所以当时听冷家两人暗示有门路的时候,他确是欢欣鼓舞。如果他两做成了事,死去的人应该会安息吧。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信誓旦旦的冷钦差居然放弃了这个案子,和以莫闻为首的官员打成了一片,仿佛不记得那一天,那个雨夜,那个死去的人。
没人能来救赎他,注定他只能一生背负罪恶感。
他还要垂死挣扎:“你们当真不办这案子了?我可是听说你们不查清楚这案子,就要按诬告罪处置的。”
倚华大笑:“方大人真是天真,好歹冷澄刚被陛下升了官,我们若是现在缴械投降,别说左家,就连定远侯那里也不一定肯赶尽杀绝吧。无非是降级罚俸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借着机会攀上了国丈,将来什么官位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知微脸色苍白,吐出两个字:“无耻。”
倚华眉目乍冷,茶杯砸在桌上,朝外面喊了一声:“张叔,送客。”
方知微踉踉跄跄走出去,里屋一个声音响起:“有必要把话说这么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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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情场何处悲失路()
脚步声响起,声音的主人逐渐靠近,那人正是冷澄。/
面对他,倚华还是那副讥诮的表情:“这种人,就像是宫里嬷嬷说的,典型的做了婊——做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腻腻歪歪的嘴脸,真是倒胃口。”
冷澄沉默片刻:“也许他是悔改了,诚心来问案子的呢?”
倚华开始用手扒拉茶杯玩:“管他是真情假意,总之我们好歹演了这么多天戏,可不能毁在他手上。他今天因为死的人心软找我们说要帮我们,明天就可能因为想到自己这个活人再一时心软把我们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冷澄拧起眉头:“那他会不会把老人家的事说出去?”
倚华嗤笑一声:“他敢?老人家的后事可是他经手办的,他要说出去他自己也逃不了干系,就他那个树叶掉了怕砸头的劲儿,你借给他两个胆儿他都未必能走这一步。再说他连老人家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他有什么好说的?”
冷澄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记得女史曾经赞赏过他识时务这点,怎么现在在女史嘴里他就是个胆怯的小人?还有不是气走他就行吗,最后那句送客可是中气十足呢。”话里竟然隐隐有些笑意。
倚华有一搭无一搭地接话:“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这点也要做的漂亮才好,决定了见风使舵就别先摆出宁死不屈的姿势来啊。至于最后,他骂我,我还给他好脸看。”
倚华眯着眼看门外的阳光,冷子澈,你永远别想知道,我今日厌他是因为有你那套愣愣的样子映衬着,他显得分外不男人。你永远别想知道,我今日吼他是因为他那一句无耻把你都骂进去了,我一直没脸没皮惯了,当初做宫女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我照样笑嘻嘻地称是,可是我今日却不愿意听别人骂你,你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被骂?
冷澄却是有些莫名的喜意,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方知微那副文士翩翩的样子很惹人厌,尤其是他对倚华那种欣赏玩味的眼神更是像根刺扎在心里。今日倚华为演戏,将有可能成为助力的方知微拒绝个彻底,他本该生气的,可他看到方知微先被倚华气得狼狈,又在倚华嘴里如此不堪,有一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欢欣。
冷大人还没意识到,这种感觉就是市井妇人所说的吃醋泛酸。
辉煌的泰宁宫里,接连干呕几日的皇后紧张地看着诊脉的太医,旁边的宫女忍不住替她问:“皇后娘娘可是……?”
太医双膝跪地,满脸谄媚:“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怀有龙钟,大恒皇朝后继有人。”
皇后闻言,脸上交织着兴奋,欢喜和小小的期待,一叠声地叫赏,又吩咐下人去报告皇上。
这时候文茵正伏在皇上怀里哀哀切切地说:“说道韵嫔,以前我两在一处,可能她脾气大,我对她怠慢了惹她生气也有的,可是我真的没想逼死她,她气性大去上吊,是我的错,本想好好补偿她,她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皇上萧卓软语安慰:“她是个没福的,不值得你惦记。”心里却恨恨想,那个贱人,竟然做出用药的事儿来,想来当年的事也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瞬间有人扯着嗓子在门外喊:“皇上大喜,大喜,皇后娘娘怀上龙种了!”
萧卓一惊,随后就是喜悦非常,站起身来,意气风发地说:“朕终于有后了,来人排驾,朕这就去泰宁宫看皇后。”说完了竟是要大步踏出去,走了几步才悟到冷落了盈嫔,只好说一句:“盈嫔,这是关乎国本的大喜事,朕过两天再来看你。”文茵婉顺地说:“皇上说什么呢,娘娘母仪天下,今日又有了龙种,皇上理应以她为重,嫔妾自此之后定会焚香祝拜求娘娘得获麟儿。”萧卓见她温和懂事,本想夸赞几句,可就是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只是沉默地走了。
文茵再抬起头,脸上已全是泪水。
心腹宫女劝慰道:“皇上年正春秋,不是皇后还是会有别人有子嗣的,娘娘不必挂心。”
文茵冷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是别人有孕还好,皇后娘娘有了,恐怕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了。”何况,我以前依靠的那个人,以前会温柔地叫我阿茵的人,现在只会叫我盈嫔了。
翌日,皇后有孕这件大喜事就被昭告天下,传到了迢迢之外的晋州。
无论官员还是民众都是一脸喜色,连连颂圣,莫闻更是觉得自己有了强有力的依靠,连说话的口气都轻慢了起来,对这冷澄一副还好你识趣要不然你就该惨了,赶紧过来说点好听的爷放你一马的样子。
冷澄表面上还能装的平静若水,甚至还能说两句好听的,回到屋子里脸一下子就沉下来,身上充满了看不清的忧虑。
倚华小心翼翼地问:“皇后怀孕,天子有后,你这头一号忠臣不应该欢喜鼓舞,直呼上天有眼吗?”
冷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磨裟着:“你说,如今皇后有喜,是不是我们想把事实摆出来就变难了。
倚华仰着头看那幅墨兰图:“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更是难如登天。说不清我们把人证摆出来,结果也未必能怎样。何况,大赦天下的旨意应该快下来了吧。”
冷澄浑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颓废地倒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可是做了那么多,现在放手,倚华,倚华,我不甘心啊。”
听到他唤出自己的闺名,倚华竟是说不出那泼冷水的话,就算说出那话除了徒增烦恼又能如何?
“陪我出去走走吧。”
冷澄点点头,无声地答应了。
两人出了门,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转过一个街角竟然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说知州大人又找咱们哥几个干什么?难不成还去找金矿?这钦差还没走呢?”
“你蠢啊你,大人可是一心要孝敬左将军和定远侯军费,何况如今皇后怀了孕,都被人告了一状,要不把这条大腿牢牢抱住岂不是白吃了亏?”
“那梨花乡真是没有金矿啊?”
“没有哪儿来那么传说,更何况大人说有,那就是有,大人说了大不了像上次一样再敲一笔,先把那些龇毛的大户收拾的服帖点,再处理那些无事生非的刁民,尤其是上京找那个小白脸钦差的那户人家,要么一辈子别回来,要么别想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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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男儿从来心如铁()
冷澄听这几句话听的面如金纸,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刚想大声呼喊斥责,被倚华一把捂住嘴,低低说道:“别出声,一出声你前段时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百度搜索,”
冷澄几乎是被倚华拖着走的,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副娇气样的倚华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拖着他一路走回了住所。
回了房冷澄挣开她的手,带点赌气地说:“我决定了。”
倚华气喘吁吁,面上涌上一阵潮红:“你确定?”
冷澄动也不动:“对,至死不改。”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掉根针都能听的去,阳光从紧闭的门缝中密密地洒进来,透着一股子决然。
窗外的麻雀在啾啾地叫,叫得人意乱心烦,倚华扶正头上的木簪,面不改色地答:“好。”
冷澄错愕:“你,你就这么答应了?不劝我?不阻挠?”
倚华不理她,只是微微向门外侧着头,像是在听鸟叫:“劝你有用吗?阻挠有用吗?冷子澈,你知道你固执起来什么样吗?木人石心!既然我没法不让你发疯,我索性陪你一起疯。何况,那姓莫的,还真是惹人厌呢。”
冷澄呆呆地:“你,陪我?”
倚华啐了一口,“说错了,是我被你拉下水了,现在撇清关系也晚了,只能这么算了。”
又过了一天,作为冷夫人的倚华又叫嚣着无聊,十分疼爱娇妻的冷澄决定再陪她去凤安城玩玩,这些天都快跟他称兄道弟的莫闻莫知州这会大手一挥,就放了他们小两口逍遥自在,别说去监视,连问都没问。
他认为现在大局已定,冷澄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可这一次他会为他的疏忽付出大吃一惊的代价。
又是一天,公堂上的鸣冤鼓被人敲了起来。敲的人十分用力,一下一下恨不能把鼓敲破敲碎,敲到鼓皮尽损,一地残渣。鼓声激越,如含着无边无际的激愤,像狂风卷地,要把这个世间撕碎。
众衙役骂骂咧咧地上堂:“妈的,是哪个该死的赶来敲鼓告状,告你妈的状!”
冷澄一脸从容在衙门里站定,衙役大多当没看见他,该怎么歪七扭八地站还怎么站。只有几个上来搭话:“呦,小的见过钦差大人,今天是哪阵风把钦差大人吹来了?”
冷澄温柔笑笑:“没什么风,只不过今天这案子该是我审。”
这话一出,所有衙役的下巴都像是要掉下来,钦差审案子?他有什么案子好审?难不成是他查的那件?不能够啊,前两天莫知州还就得意洋洋地说就冲他这做小伏低的态度,他三天之内肯定随便编个理由回去交差,他今天怎么就要来审案了呢?
班头冷冷哼了一声:“审案?知州大人又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能麻烦钦差大人您来审案呢?”
冷澄被任倚华花样百出地挖苦惯了,现在已经不在乎别人这些浅薄的讥刺了:“本是我的案子,应该是不需麻烦莫大人才是正理。”
旁边有人出来打圆场:“班头,后面有点事等您处理呢,先出来一下。”竟是把斗鸡一样的班头拽到后堂劝说了起来,
“您和他较什么劲啊?他要闹什么让他闹去呗。”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还真当自己什么人物呢,呸!”
费了几句口水,总算到了升堂的时候。
衙役手执水火棍安安静静站在两旁,咬牙切齿地口喊威——武——。
告状之人一身缟素,手捧血书状纸,一步步像是踏在别人心上一般,走到堂中央,双膝跪地,呈上状子。口称:“草民张云,告晋州知州莫闻假借金矿传闻,贪污勒索,致在下一家家破人亡,望钦差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
冷澄已是端坐堂上,示意别人去接状子,可衙役都被他这一手弄蒙了,没人肯干。
冷澄竟然自己走下堂来,一脸敬容地把状子捧在手里,轻轻地把状子放在公案上。
得了报告,赶到衙门口的莫闻整个脸都扭曲了,大声质问:“冷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澄淡淡一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这段时间休息够了,我这个钦差也该做点正事了。”
莫闻七窍生烟:“冷子澈,你——。”
冷澄只是问:“堂下之人,莫知州是如何假借金矿传闻,逼得你一家倾家荡产,背井离乡的?”
莫闻如梦方醒,从牙缝里漏出嘶嘶的凉气,盯住张云的眼神像猛兽盯住了猎物:“小子,说话之前好好掂掂自己的斤两。”
张云脊背僵直,一言不发,为了回应他这句话,冷澄唰地一下展开了圣旨,还故意张大给他看,耀眼的明黄把衙役的眼都给弄花了。
张云想起前几日的那夫人说的话:“你若是想好了要报仇,就把家人送到更远的地方去,偷偷地谁都不要惊动。我们会帮你。这样也去了后顾之忧。”
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家人送走了,自己孑然一身,就算有人喊打喊杀又能怎么样?自己的仇,总不能总指望别人帮着报。
张云一咬牙:“半月前,莫大人亲自发布命令,他从左将军那里听说定远侯那里西北军的军费缺乏,他为了替皇上分忧,决定为筹措军费出一份力。他什么意思小人一听就明白了,梨花乡里向来不富裕,只有小人和另外几家富户而已,小人和各家带头人商量一下,愿意拿出一部分身家捐到上面。谁知我去见他,说出了数字,他当然就拉下来了脸,什么都不说就把我赶了出去。当时还没想通,现在一想分明就是觉得钱太少”
莫闻手指发颤:“刁民,刁民,十足的刁民,本大人何曾嫌钱少来着,不过不瞒你敷衍的态度罢了。”
张云置若罔闻,继续说道:“后来他发了命令,说是我们要捐的那点钱是杯水车薪,他听说传说里梨花乡里有金矿,就派衙役来挖找。我们只道他立功心切而已,可谁知道,谁知道……找出的可能地下有金子的地方正是我们几家富户的家宅!一个不差!”
莫闻已是气得鼻息咻咻,直要从鼻孔喷出火来。
张云还要再说:“我们可是怕了,都是土生土长的人,若是房子被扒了可真就跟死了一样。这就赶紧的献出了大半身家,当时莫大人笑嘻嘻地收了下,谁知道一转眼还是一大堆人进去如狼似虎地掠走财财物,推倒房子,砸了房梁,赶了我们的家眷,有人想要个说法,大人还是笑嘻嘻地说:“既然早就说了可能有金矿,怎么能不实地试一试呢?”哈哈哈,破家之祸,原来就是大人的试试……。“
莫闻气急败坏地咆哮:“刁民,刁民,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喊了两声,却走上堂去,对冷澄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冷大人,您相信他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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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不避风雨笑浊尘()
冷澄听得这一番叙述,也已是怒气勃发,一想起乡亲父老富裕的只为了有些家产被弄的家破人亡,贫穷的也逃不过身边鸡犬不宁,有话不能说的境地,就恨不得把眼前这昏官儿撕成碎片。百度搜索,可是他猛然想起倚华的嘱托:“不要慌,这次好比两军对阵,你要是先慌张了,愤怒了。你就肯定要输,”便硬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