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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去。”李晴紧紧地搂着王守澄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陛下让公主去吧,公主虽然年轻,却精敏过人,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李炎替宜春解围,后宫诸位公主中他似乎对宜春公主特别关照,
王守澄似乎从李炎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他躬身说道:“老奴提议,今个天气好,不如娘娘也去玩玩。”
“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杨妃神色似乎有些慌张。这让王守澄的心不禁又揪了起来:杨妃一向和皇帝形影不离,她又是个喜欢热闹爱出风头的人,这个好机会她为何要放弃?
“我还要去听松真人讲法呢。”杨妃幽怨地望了文宗一眼,叹息道,“心法不诚是成不了仙的。”
杨妃没入宫前信佛,入宫后随文宗皇帝改信道,文宗皇帝常责备她法理不精,让三清殿的松清道长每日为她讲法一个时辰。杨妃倒也听话,这些年,每日巳时就要到三清殿听法。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王守澄自然知道这些,他刚刚揪起来的心又慢慢地放平了。
麟德殿变得空空荡荡。
“简直胡闹!”文宗望着李晴的背影怒火中烧。
“陛下放心,她机灵着呢。”李炎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不用管她了。”文宗咽了一口气,“大事要紧,走吧。”
二人前脚刚走出大殿,廊柱后面的一道黑影也闪出大殿,径直往内侍省方向去了。
第14章 球场惊变()
巳时整,文宗皇帝在一阵雄壮的乐曲声中出现在球场,四下一片欢腾。
杨昊赶忙收摄心神,他想一睹皇帝真容,却被告之未经许可不得直视龙颜,等文宗恩准众人平身后,皇帝的马已经走到神龙队一边,杨昊只看到一个背影:皇帝的龙驹彪悍威猛,征袍华美艳丽,虎头盔金光耀眼,帽顶镶嵌的宝石更是熠熠生辉。但皇帝的身材看起来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
“清场!”一个青衣小帽,腰扎紫带的太监高声尖叫。场中一干闲杂人等顿时奔走一空。
“启禀陛下,清场已毕,几时开赛?”
“开赛!”文宗皇帝的声音有些尖细,音量也不大,五丈开外的杨昊没有听真切。皇帝将虎头盔上的护面网拉了下来,众人纷纷效法。这一次,杨昊又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当、当、当,”随着三声急促的锣响,比赛开始。
皇帝开出了第一个球,看台上一片欢呼。
杨昊司职后卫,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子。在皇帝领衔下,神龙队轻易就突破了飞鹰队前方防线,中卫见皇帝马到,不敢硬拦,象征性地挥舞两下球棍,便拨马让开道路。
文宗皇帝纵马直奔杨昊而来,杨昊心里甚是紧张,迎面来的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啊,万一伤着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昊心道:“不管怎样,先要保证他的安全。”想到这,他策马偏到一边,本打算等文宗皇帝过来后,与他策马并行,再伺机将球破坏,不想心里一紧张,转身早了一步,对手马还没到,他就已经拨转马头准备往回跑了,看台上一片笑声。
文宗皇帝趁势起杆,球进了,四下一片翻腾。
文宗皇帝龙颜大悦,推开面网,朝看台上招手致意。杨昊这才看清,原来皇帝还非常年轻,他面容清瘦,肤色白皙洁净,双目晶莹透亮,蓄着一字浓眉须,倒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美男子。
开球再战,飞鹰队组织起两次有威胁的进攻,但每每在起杆时被文宗皇帝破球。神龙队开始转守为攻,这一回他们从左边路迂回而进。杨昊跟文宗打过一次照面,心里没有先前紧张了,他驱马上前进行拼抢,怎奈受伤的臂膀关键时刻掉链子,杨昊手中的马缰刚一松劲,就被文宗身边的几个护卫挤到一边去了。文宗皇帝单刀直入,一直杀到门前才起杆,球又进了!
四下里有时一片欢呼,飞鹰队人人唉声叹气,却没人敢责备杨昊。
很快,文宗皇帝第三次向杨昊冲来,这一次他是孤军深入,身边无一人护卫。杨昊心中却犹豫起来,文宗皇帝的骑术实在一般般,玩了两节后身体又有些疲乏,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
杨昊担心自己若是上前逼抢,说不定皇帝一紧张会摔下马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他犹豫一下,还是放弃了上前逼抢的念头。可就在此时,文宗皇帝竟是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四下里一片惊呼。大大小小的太监飞奔而至。杨昊的头嗡地一下就懵了。
一干太监七手八脚地从尘土中扶起了皇帝。谢天谢地,灰头土脸的皇帝似乎并无大碍,他座下的那匹龙驹在即将跌倒的一刹那,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选择,它突然停住了右前腿,以此为轴借着冲力将文宗从自己的头上抛射出去,黄土地很软,飞过马头的文宗没有摔伤,马的右前腿却被冲力折断。
等文宗弄明白这一切,他对这匹舍身救主的马大嘉赞赏,当场将其封为“天龙校尉”,终身陪伴左右。“天龙校尉”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被抬下去疗伤。杨昊却觉得头昏目眩,似乎大难即将来临。
“朕没有伤,朕还要继续赛下去。”文宗皇帝甩了甩膀子,哈哈大笑。杨昊的眼圈突然有些湿润,皇帝落马多少跟自己有些干系吧,难道就这么算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唐气象?眼前的这位皇帝竟是千古不遇的明君圣主?
杨昊望了望天空,真是晴空万里的好气象啊。
“给朕换匹龙驹!”文宗皇帝一声大呼,其实备用的马匹早已准备好,只是没人敢主动交给他而已。
“皇兄还是歇歇再打。”颍王李炎趋步上前,抓住缰绳恳切地劝道。
王守澄伏地叩拜:“请陛下保重龙体。”文宗皇帝笑道:“你们都别劝啦,朕没事,神龙今天非要大胜飞鹰不可。”说罢,他夺回缰绳,飞身上马。四下欢声如雷。
“闲人散尽!”值功太监扬起左臂大声喊道,众太监顿做鸟兽散。“当!”执槌太监敲响铜锣:比赛继续进行。
剩下的比赛完全成了文宗皇帝的个人表演,飞鹰队的球员们缩手缩脚,全无斗志,一盏茶的工夫,神龙队连进三球,气势上完全压倒了飞鹰队。
平整的球场被马踩踏的坑坑洼洼,加之尘土飞扬,比赛暂停下来。颍王李炎和王守澄陪着文宗皇帝到高台后的御帐里休息。
太监宫女们冲进场区平整场地,洒水除尘。球场中人头攒动,充满了欢声笑语。
杨昊被这气氛感染,起身也想加入进去,他刚一动身就被殷桐香扯住。殷桐香脸色发白,神情显得极度紧张,他拿过杨昊的球棍,双手握住球棍的把柄用力一旋,“咯噔”一声,缠绕着棍柄的细藤条崩开,露出一截雪亮的寒刃。
“玉郎,你?!——”杨昊一言未毕,忽听得一声尖叫:“有刺客!”
球场内顿时一片大乱,惊慌失措的人群四散奔逃。球场南门的金吾卫卒蜂拥奔向北面高台。
“三哥,保护宜春公主!”殷桐香一跃而起,抱起地上一个身穿紧身球衣的宫女往杨昊怀里一塞。
“她是公主!”杨昊看了看怀中那个因为惊吓而昏迷不醒的女孩子,样子蛮可爱的,像个领家小妹。他苦笑了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主?不是说公主个个都是刁蛮任性,武功超群吗?怎么这位还没见着刺客就吓晕了呢?
“有人来了!”殷桐香低声示警,十二点钟方向,一群金吾卒正散开队形围了上来。金吾卒见两人手持利刃带着公主,顿时将二人当成了刺客。
这是杨昊第一次与人对阵,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好在十几年的勤学苦练,身上的每块肌肉都仿佛有了灵魂,遇到威胁时,竟是见招拆招,根本无需去想。只恨手中的剑长仅两尺,既软又薄,丝毫不敢与金吾卒的直刃横刀硬碰。
“带着公主去含光殿!”殷桐香低声命令道。杨昊一直有些怵他,听了这话背起宜春公主就走。金吾卒自然不肯罢手,兜头围了上来。
殷桐香大吼一声,挥剑杀开一道缺口,把杨昊往前一推,大叫道:“保护好公主,我来殿后!”说罢摆剑挡住了身后的金吾卒。殷桐香六个兄长都在军中效力,他每年都会代父母前去军中探望,大小战阵不下数十场,早已磨成沙场老兵。他一人独斗十几个金吾卒竟是毫不费力。
他刚才的这段话,一半是说给杨昊听的,一半也是说给金吾卒听的。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宜春公主并无恶意,金吾卒也看出两个人似乎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刺客,否则他们完全可以一剑杀了公主或者用她挡箭牌,完全没有必要涉险带她走。
这些金吾卒能在皇宫大内当差,自然谁都不是笨蛋,眼见这事蹊跷古怪,干脆也装起糊涂来了,他们放过杨昊不管,一窝蜂地去围捕殷桐香。不过殷桐香手里的剑不好对付,他边打边走,朝着西南方向的银光门退去。
含光殿在马球场西北方,相距只有三四百米,若在往日杨昊不用一分钟就能跑完,但今天他背着一个人,跑起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距离大殿还有两百米时,一队骑兵由大殿西北方向的角门突入,直奔含光殿正门而来。
杨昊判断不清这队骑兵究竟是敌是友,倘若是敌,自己必死无疑,倘若是友……对,不能让他们误认为自己是他们的敌人。想到这,杨昊把牙一咬,他开始了穿越后的第一场豪赌。
杨昊把昏迷不醒的宜春公主平放在石板地上,然后高举双手,冲着马队大声喝道:“大唐公主在此,尔等不得无礼!”
“嗖!”杨昊话未落音,马队里飞出了一支雕翎箭,夹着风声破空而来!
第15章 玉簪碎()
郭勤自昨日得到仇士良出宫的密保,就一直心神不宁,王守澄的狠是出了名的,仇士良能在他的猜忌中活到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他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宫去,这无疑又是一个奇迹。
这个擅于创造奇迹的人,会不会又在准备着下一个奇迹呢?
郭勤叹了一口气,他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香茶入口应该是口齿留香才对,可这茶喝在嘴里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郭勤低头看了看茶碗,茶水是黄色的,散出幽幽清香。郭勤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累的缘故。他使劲眨了眨眼,轻轻揉捏着眉心穴。
“咚咚咚,”一个小太监飞奔而入,伏耳低语几句。
“啪”,茶碗跌落在青砖地上,奉茶的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请罪。
“佛祖啊——”郭勤痛苦地闭上了眼。
两个小太监慌忙退了出去。屋门合闭。
“咕咚”一声,郭勤瘫倒在椅子上,捂面而泣。
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口,他们跟郭勤当差多年,这种情形却从未见过。两个人预料到宫里可能要出大事了,他们侧耳倾听屋内动静,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屋里很静,静的如同三更半夜时的坟地。
“咣当!”一声响,郭勤推门而出,大步向院角的马厩走去。
马厩里养着一匹毛色雪亮的高头大马,取名“照夜玉狮子”,这是文宗皇帝为旌表王守澄拥立之功劳,赐给他的,并特许他在宫中骑用。王守澄在内侍省正堂东侧院里建起一座马厩,将“照夜玉狮子”奉养起来。闲暇时过去看看,但他谨守宫中规矩,从未骑过这匹马。
郭勤打马直奔大明宫正北的玄武门而去,说起出宫,由内侍省出来走右银台门最近,但郭勤偏偏舍近求远!
“郭公公,请留步!”郭勤飞马路过长安殿时,突然被两个宫女拦住去路,前面是一条十分狭窄的林荫小径,路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郭勤心里一盘算,自己若是打马硬闯的话,即便能撞开这两个人,身体也难免会被小径上空那些纵横交错的树枝挂下马来。
这两个宫女敌友未分,郭勤心存一丝侥幸,决定先不冒这个险。
“二位拦郭某有事吗?”
“陛下口谕,召公公含凉殿相见。”
“哦,是这样……”郭勤心里打了个激灵,他作势要下马,眼见二人不备,突然加鞭驱马,“驾!”骏马一声长嘶,撞开两个宫女,窜上了林荫小道。
“啊——”郭勤一声惨叫,果如先前他所预想的那样,他被一根伸在路中央的树枝挂下马来。两边的花丛里顿时窜出七个身穿球衣的宫女,扑上前,将郭勤牢牢地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太液池南岸的含凉殿,是大明宫里的避暑胜地。文宗皇帝不喜欢远行,入夏之后便在这里纳凉消暑,批阅奏章,召见大臣和观赏舞蹈。不过如今已进十月,气候凉爽,这里就冷清了下来。
大殿门廊上,杨妃心慌意乱,她不时地向长安殿方向眺望。
“抓到了,娘娘。”随着一声喊,七八个宫女抬着郭勤飞奔而来,杨妃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快快快,”她赶紧推开沉重的殿门,放宫女们进来,然后和众宫女一起用了关上了大门。她们把郭勤藏在内殿的一个小隔间里,然后锁上了门,杨妃亲自将钥匙藏进贴身衣带里。直到这时,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顿时瘫软了下来。
“笃”大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群带刀甲士闯了进来。杨妃顿时吓得肝胆欲裂。
“谁,谁,是谁?”她不敢睁眼往外看,颤声问身边的宫女。
“好像是安王殿下!”宫女往外打望了一遍,“确实是安王殿下,带着三十多个甲士呢,肯定是陛下派他来的!”宫女拍手叫了起来,猛然间她发觉杨妃脸色苍白,全无一点高兴的意思。
“娘娘,您怎么啦?”
“没,没什么。”杨妃深吸了口气,朝安王李溶迎了过去。
“本王奉陛下口谕来审问郭勤。闲杂人等都退下。”
杨妃犹豫了下,决定跟宫女甲士一起退出去。
“本王有话要单独跟娘娘说。”李溶伸手拦住了杨妃。
“咣”一声闷响后,殿门合上了。
“你要做什么?”杨妃惊叫了一声,慌忙往后退去。
“你以为躲我就能躲的掉吗?”李溶突然冷下脸责问道。
杨妃已经躲到了一根梁柱后面,“你不要过来!门外都是人,我会喊的。”杨妃出言警告步步逼近的李溶,若不是有柱子的做掩护,她已经落在了李溶的手里。后者并没有因为她的警告,而停步不前,他伸了几次手每一次都差一点就抓住了杨妃。杨妃突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急着抓到自己,他是在耐心地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欠你的我会百倍千倍地偿还给你。”杨妃泪流满面,苦苦地地哀求道。
李溶发出了一丝冷笑,“我不要你偿还什么,我只要你兑现自己的承诺。”李溶突然使了个声东击西的小把戏,杨妃便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他顺势将杨妃按倒在地板上,忘情地亲吻起来。
杨妃拼尽全力挣扎,却徒劳无功,最后她的力气耗尽了,人就软塌塌地躺着任由李溶摆布。
“你会下地狱的。”杨妃突然冷飕飕地诅咒道。
兴致勃勃的李溶骤然僵住了,待他弄明白杨妃是什么意思时,他变得恼羞成怒,他一把薅住杨妃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贱人!我要是下地狱,也一定带着你!”骂完这句后,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中了杨妃的计策,她就是想激怒自己,让自己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