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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得知今日要赐死王守澄的?究竟是谁泄露了天机。”
“你,你怀疑是咱家?”李好古气的脸色铁青。
“既然没有,公公又何须动怒?”
“你,”李好古气的呼哧呼哧乱喘一通,他一甩袖子,“咱家去回明陛下辞了这差事。”李好古气哼哼地往外走。
“我劝公公还是免开尊口,陛下是不会恩准你的。”
李训向持刀守护在院门边的两名金吾卒招了招手,这两个人名义上是皇帝派来侍卫将军府的金吾卒,实则却是李训私募的勇士,全然只听命于他一人。李训在二人耳边交代了几句,二人连连点头,拔出腰刀走进了明堂。
“啊!”
明堂里传出一声惨叫,李训眉头一喜。
“啊!”又是一声惨叫。
李训脸色一变,飞快地从靴子中拔出匕首冲进了明堂。自己的两名部属倒在血泊之中,林士海却踪迹不见。
第25章 刺马院()
刺马院每日白天开课,杨昊只得与宇文敬商议,将自己的班次全部调到晚间,每日卯时二刻到刺马院,下午寅时三刻回春明门外值房,抓紧时间睡上两个时辰,至子时初,上值,二日卯时正下值,洗把脸,吃点早餐,又要赶往刺马院。
刺马院共有学子三十九人,年龄由十四岁至二十岁不等,有童颜白丁,也有各卫率的校尉。所列课程极多,但从不考试,每次开课教师只顾讲自己的,学生听不听,无人过问。
杨昊私下打听过,像他这样通过文武考试进来的只有三人,除了自己还有两个年级都比自己小,一个叫阳山,户部侍郎阳呈雍之子,另一个名叫羊弘扬,父亲生前为陇西道天会军判官,与吐蕃部交战中阵亡。羊弘扬家世贫寒,全靠母亲与人缝补浆洗衣裳将其养育成人,羊弘扬为人孤傲,从来都瞧不起那些混沌度日的卫率校尉和亲贵子弟们。
杨昊初来时,阳山凑过来问:“你在家闯了什么祸,被发配到这儿来?”杨昊见他红扑扑、肉乎乎的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不禁用手捏了一把,笑道:“我打了驸马,得罪了公主,所以躲到这儿来了。”阳山挑起大拇指赞道:“你真行。”
杨昊笑道:“那你呢?小兄弟?”
“我什么也没敢,就是把小娘给气走了。”阳山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诡秘地一笑,附耳说道,“小娘在背后骂我娘,我倒了一碗辣椒油在她茶碗里,然后趁她睡着了,在她嘴唇上抹上了芥末,她被辣的一急,就端起辣椒油喝了起来。结果就辣哭了,爹打我,要我向小娘赔礼道歉,我一气就躲这来了。”
杨昊哈哈大笑。拉着阳山的手道:“进了刺马院将来可是要戍边上战场的,你不怕吗?”阳山摇摇头,“如今这世道可是文贵武轻,你爹娘舍得让你入伍参军吗?”
“大丈夫在世当立功名传万代,远学大汉霍去病,近学本朝李(靖)大将军,我可不愿意读那些经书文章,头都大了。”阳山挥舞着手,说的慷慨激昂。说完,他反问杨昊:“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杨昊想了想说道:“学成真本事,为国尽忠,博取一世功名。”阳山把这话在心里想了一遍,说道:“咱们是志同道合呀,咱们拜把子怎样?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好不好。”杨昊喜道:“那自然好了。”阳山大喜,眼看着羊弘扬叫道:“那个姓羊的,你愿不愿意一起拜把子?”
羊弘扬正在看书,闻言,瞟了二人一眼,怪声怪气道:“跟我们这样的人结拜,岂不是自降了自己的身份。”说罢只顾看书。阳山望着杨昊一脸的不解之色,笑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刀子辣椒嘴,蜜糖豆腐心。”说罢,起身从桌子上爬了过去,一把揪住了羊弘扬的衣领,羊弘扬虽然大他两岁,人长得精瘦,远不及阳山粗壮有力。被他拽住,没办法只得跟了过来。
三人一起到了学堂后院,恰巧庭院中也有一株桃树,杨昊便道:“咱们就效法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故事,今日结拜为异姓兄弟,富贵同享,祸难同当。”阳山和羊弘扬知道刘关张是三兄弟,但不知道桃园三结义这个桥段,但听杨昊说的慷慨,心中也喜欢,三人便对着桃树发下盟誓,皆为异性兄弟,杨昊年纪最大,羊弘扬次之,阳山最小,三人性格迥异,脾气却相投,又都是少年心性,不过几天就熟悉的跟亲兄弟一样。
阳山和羊弘扬就住在刺马院的宿舍中,邀请杨昊也来,杨昊想宇文敬告假,宇文敬觉得并无不妥之处,也就准了。三人一同学艺一同玩耍,情谊更是亲厚。院中其他学子见状便戏称三人为“三羊”。
刺马院教授课程十分广泛,除天文地舆、格致、测绘、算术、阵法、弓马骑射、军史概要及行军操法等课外,教授常督率学生赴营演试步骑阵式、建造台垒、攻守战术、侦察技巧、操纵舟楫及具体行军、布阵、分合、攻守诸式。
此外还教授经史,进行忠义教育,教授典章制度,及内外情势。刺马院学子一般两年毕业,发十二卫、六率、六军任用,学子考核合格者即授从八品官职,有官职入学者官升一级。
刺马院教师多是饱学之士,其中杨昊最喜欢的是国策教授谈空,谈空生的矮小肥胖,一撇八字须,不修边幅,外面显得邋里邋遢,他常常抱着一堆书到讲堂上去,但真正开讲,他却从来不翻书,海空天空,妙语连珠。尤其议论起大唐周边情势,更是如数家珍,那些拗口难记的外族首领姓名在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绕口令一般清楚。
这一日谈空正在滔滔不绝讲授大唐与新罗交往历史。突然屋门被人撞开,魏华和张同亮两个人飞奔而入,一左一右架起杨昊便往外走,阳山和羊弘扬两个见状顿时起身拦阻,其他学子见状顿时鼓噪起来。
谈空甚是气恼,指着魏华的鼻子训斥道:“你给我滚出去!”魏华也知理亏,哭丧着脸哀求杨昊道:“你再不回去,咱们两个都没命,咱们兄弟一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杨昊大惊失色,张同亮道:“这是真的,公主说了半个时辰再见不到你,我们两个都没命。”
杨昊闻言心里不禁突突乱跳起来,慌忙向谈空告假,阳山和羊弘扬围过来说道:“大哥去不得,你就躲在这里,邵院主四朝元老,就是皇上也礼敬有加,那个野蛮公主,谅她也不敢来。”魏华、张同亮闻言更是惊恐,杨昊苦笑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二人见劝阻不住,便齐声道:“有难同当,咱们三个一起去,总不能连咱们也杀了吧。”众人起哄道:“我们也去,我们也去。”谈空敲了敲桌子喝道:“都吵什么吵?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做小儿女姿态吗?我告诉你们,他日领兵疆场,这种事天天都会有,你们那时也这样婆婆妈妈吗?”
众人被他一顿训斥,都没了话,人人低头沉思。直到此刻,杨昊才真正领略到什么叫做军人责任、兄弟情分和生死离别。
第26章 陪公主逛街()
春明门外值房外,宇文敬正焦急地踱着步,见杨昊回来,急忙说道:“快,快,快,快随我去觐见宜春公主殿下。”说着扯着杨昊的胳膊便往兴庆宫跑,杨昊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为何这么急着见我?”
宇文敬道:“你是不是拿了她的腰带?”杨昊恍然大悟道:“是了,她是有条腰带在我这,那是她那天捆我用的,洗干净过后一直忘了还给她了。”这丫头风风火火的原来是为了这个,杨昊心中哭笑不得。
宇文敬见他不吭声,心中更是惊恐:“你好大的胆子,公主的东西你怎敢私藏?这回你算是犯在她手里了,以后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兴庆宫东门口,一个太监拦住二人,道:“公主有旨,宣杨昊一人觐见。”杨昊正要随太监走,宇文敬一把扯住了他,暗暗说道:“见了公主千万别跟她顶嘴,我去请秦太妃来救你。”说完正要走,太监在背后叫道:“公主有旨,宇文将军哪儿也不准去,就在这呆着。”宇文敬闻言“嘿”地一声叹,无可奈何只得低头站在门口。
太监领着杨昊进了龙池边的杏春厅。宜春公主李晴正和一群宫女在踢毽子,太监禀报道:“启禀公主,杨昊带到。”宜春公主充耳不闻只顾自己玩,她身穿浅黄色的紧身衣,脚穿粉红色小牛皮靴,腰系绿丝带,身手轻灵,那毽子就像粘在她脚上一样,怎么也掉不下了,一旁的宫女数:“三百二十八,三百二十九……”
太监和杨昊谁也不敢吭声,只得静静地守在一旁。
“五百二十一,五百二……”宫女说到五百二十二的时候,李晴一脚踢飞了毽子,娇喘吁吁道:“太累了,不玩了,你们玩吧。”说罢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汗巾擦了一把汗,向太监摆了摆手,太监忙附耳过去,李晴低声交代了两句什么,太监满脸是笑,连连点头。
“公主累了要歇息,你们都到外面玩去。”太监尖着嗓子叫道,众宫女闻言都一起退了出去,李晴对太监道:“你去看着点,这儿谁也不让来。”
“下臣杨昊参见公主殿下。”杨昊单膝跪拜。宜春公主没有答话,杨昊不敢起身只得继续跪着。
“知道本宫为什么叫你来吗?”
“臣不知。”
“本宫的腰带是不是在你那?”
“是,”杨昊取出腰带双手奉上。他怕腰带弄丢了,这些天一直带在身边。
“这条腰带你一直都带在身边吗?”
“臣怕弄丢了,一直都带着。”
“你好大的胆!这腰带沾染了你的浊气,我还能要吗?!”
“啊——公主恕罪。如此贵重之物臣放在哪都不安心,所以就……”
“就什么啊?你可知道这是死罪?”宜春公主作色道,杨昊只觉得后背发凉。
李晴看了看左右无人,蹲下身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本宫是个菩萨心肠,你呢也是立过大功的人。所以本宫决定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杨昊心里暗暗叫苦,他想起宇文敬说过的话“这回你算是犯在她手里了,以后有你吃不完的苦头。”自己的一个无心过失,成了李晴胁迫自己的把柄,有了这个把柄,自己往后只能听从她的驱使了。
“你平时都玩些什么?”李晴用一种异样温柔的口气问道。
“打打马球,打猎,喝酒,钓鱼还有……练功什么的。”
“就这些啊,”宜春公主有些失望,她努起嘴,“也去逛街吗?”
“有时候也去,”杨昊如实回答。
“那好,本宫命你陪我去逛街。”宜春公主嘻嘻一笑,不待杨昊回答,又立即强调道:“不许你说半个不字,不然,我就追究你偷盗玉带之罪。”
“啊——遵命。”杨昊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
宜春公主早已经准备好了出宫一应必备之物:太监的衣裳,拂尘、腰牌、假发套,杨昊很惊讶当时的假发套的制作水品之高,几乎可以乱真。转眼之间俏公主变成了小太监。李晴把一个包袱塞到杨昊手里。
“什么?”
“衣裳,你总不能让我穿着太监的衣裳去逛街吧。”
就这样杨昊提着包袱,跟在假扮成太监的公主身后堂而皇之地由兴庆宫东南角的初阳门出了宫。杨昊不解道:“为何要绕这么远的路?从西边的兴庆门出去不是更近吗?”宜春公主白了杨昊一眼,骂道:“真是笨蛋,哪儿是正门,谁不认得我?”
杨昊想想也是,兴庆门是兴庆宫的正门,那儿的守卫都是老兵,多半都见过公主真容,而初阳门是偏门,进进出出的都是宫里的太监和杂役,监守侍卫都是些新人,多半没见过公主。奇怪的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为何就没不明白?在宜春公主面前,杨昊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就变傻了。
德隆楼楼高三层,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川菜馆,后院附设旅馆,宜春公主在这里有个包房,店里的管事小二都知道她是位有来头的贵客,见她过来,便一路引着进了包间。
门一关,宜春公主就开始脱衣裳,杨昊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面颊火辣辣地烫。宜春公主并不以为然,一边脱衣,一边笑道:“羞羞答答的做什么,你没取妻,家里还没有侍妾吗?难道没见过女人脱衣裳?”杨昊心里暗暗叫苦道:“小祖宗这能是一回事吗?”
宜春换上了衣裳,将一套男装掷到杨昊身上,喝道:“别磨磨蹭蹭的,快换上!”杨昊捧着衣裳,眼见屋中无处可遮掩,一时不知怎么好。
宜春公主又好气又好笑,说声“真是麻烦。”便开门出去了。杨昊赶忙换好便装,开门走了出来。宜春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还不错,跟着我出去也不算丢人,走吧。”说着话挽着了杨昊的手就往外走。
贴着宜春公主温软的身体,杨昊的心“噗通、噗咚”跳个不停,他悄悄地打量了李晴一眼,不禁感慨,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平民女子的衣裳,高高在上的公主眨眼也就变成了领家小妹。杨昊在想,若是她身穿宫装或朝服,自己还敢靠她这么近吗?
思来想去,杨昊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尽管无数的先哲们已经反复指出人和人是天生平等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现实世界中平等只是一种虚幻地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天然鸿沟是真实的存在且无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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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东市和西市两大市场,东市离兴庆宫只有一街之隔,由于靠近三大内(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南内兴庆宫)、周围坊里多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经营的商品,以上等奢侈品为多,以满足皇亲贵戚和达官显贵的需要。
市场周围跟里坊一样,有高大的围墙,面积与兴庆宫相差无几,市内有四条大街,围墙四面各有两座门,市内车水马龙,百货云集,热闹非凡。宜春公主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这儿来,轻车熟路,穿行于肆、店之间,不过几个回合,杨昊就败下阵来,他开始头晕脑胀,渐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李晴瞧定一家香料铺一头扎了进去,这香料铺是一户波斯人开设的,李晴选了两样香料,拿着就走。店主拦住讨钱,李晴指着杨昊道:“问他要。”说罢蹦蹦跳跳出了门,杨昊心中叫苦,出来的急,哪里带钱来?搜遍了全身勉强凑足,等他再出门,宜春公主早已踪迹不见。
杨昊心急如焚,虽说长安城里治安还不算太坏,可李晴毕竟久居深宫,身上又没带银子,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岂不是徒增一桩罪孽。
杨昊急急找了两条街,仍旧不见她的人影,心里暗想这里店铺这么多,她随便钻在哪,我也找不到,没办法只好喊她名字了。
“李晴,李晴!”杨昊站在街心大声叫喊起来。
“李晴”这个名字普普通通,杨昊也是一身便服,他的喊话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一条街上没人,杨昊又换了一条街,等到他走到第三条街的街口时,忽见前面龙尾荡①边有人在打架。一个少女拍手喝骂:“给我打,打死这个臭混蛋!”说话之人正是李晴。
第27章 不归路(1)()
杨昊三两步抢上前,只见四个人打成两团,一对是两个锦衣少年,都是十六七的年纪,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黑脸少年显然学过几天功夫,出拳踢脚有模有样,只是喝醉了酒,下盘有些虚空无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