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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孙膑先生之名博取名望倒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啊,哈哈——!”另一臣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哈哈——!”
面对一众朝臣的讥讽,座上齐王的沉默不语,唯有田忌老将军面色不自然。
苏秦在齐廷群臣一阵嘲讽讥笑之中忽然仰天一笑,这一笑倒是让庙堂大殿安静了不少,几经独有苏秦的肆意的笑声。
末了,苏秦止笑而看向田婴,齐廷君臣皆闻其言道:“齐相既然重提苏秦旧事之丑,苏秦再细论一番又有何妨?”
竟还要自爆家丑?是不知羞耻还是什么?不少人看向苏秦心中如此想到,却也乐得听闻这等情节。
“齐相所说不假——!”苏秦旋即敞开双臂,朗声自言道:“苏秦一介布衣寒士,自幼家境贫寒,读不起书。年少轻狂而闯荡天下亦屡屡受挫,是故归家妻不理我、织布不迎,夫纲不振,此事不假。然苏秦终大彻大悟,心有宏图之志却才学疏潜,惟我心恻却又心有不甘。”
“齐国稷下学宫,天下有名,故苏秦背井离乡慕名齐国稷下来此求学,图以成学以待有朝一日建功立业,一雪前耻。”苏秦回忆往昔年少经历,真真假假参合一起就连他自己都信了,只见他继续说道:“苏秦曾立下誓言,学而不成,誓不出山,读书欲睡便‘头悬梁、锥刺股’,只为学成出山!”
“悬梁刺股……!”齐王一听不禁动容,为学有所成,不惜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强迫自己,其心比金坚啊,简直比磐石还坚固,不少人都惊讶不已,没想到苏秦此人竟有如此恒心。
就在这时,齐国群臣看到苏秦的面色浮现了一抹感激之色,只见他继续自言:“……偶然得以幸遇孙子,更偶然得知苏秦悬梁刺股而只为求学,孙子恻隐之心有感而发,于是不吝传习治术于苏秦,终学而大成!”
“先生一家之言,恐难令人信服啊!”一臣子出言质疑道。
苏秦一笑,不与应答,惟闻其自言慨叹道:“昔日苏秦于贵国稷下幸闻学宫之长儒家大师孟夫子论道,此番景观突感而发亦心有所感,孟夫子论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降大任于厮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捞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田婴一听苏秦此论不禁面色一变,座上齐王忽然细不可查的睁目凝视着苏秦,齐国群臣一阵错愕。
这是要告诉齐廷之上的所有人,我苏秦妻子不理、夫纲不振,更头悬梁、锥刺股,这是天降大任于我之前对我的磨砺,我苏秦虽是一介布衣寒士,却如昔日管子、百里奚等人并置,皆胸腹王佐之才,得我辅国,国必大治。
苏秦此言看似轻飘自叹,实则让齐国君臣蒙羞,尤其是齐王,这岂不是说你齐王没有慧眼识人之能,如百里奚这等大才就在你眼前竟丝毫看不出来?如此君王岂不回馈?
苏秦这张嘴骂起人来非但不带一个脏字,还如此悲夫。
“唉……罢了罢了!苏秦虽一介布衣寒士,然心有鸿鹄之志,本想与齐王论道天下大势,面王献策,却不料到头来于堂堂之上自曝家丑……”只见苏秦摇头自嘲自语,叹息而止。
话语至此而止便再次面向齐王长身一躬行一礼,道:“苏秦告辞——!”
座上齐王伸手欲言,却发现苏秦头也不回,只得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他踏出大殿。
“先生且慢——!”田忌顿时急道,怎奈何苏秦这一刻傲娇至极,对齐王拜礼完毕便是拂袖了去,好不潇洒,即便田忌出言挽留再也毫不回头,其举动之决然没有丝毫犹豫的样子。
此时此刻,庙堂之上落针可闻,田婴被田忌这个三朝元老怒目而视确是低头而不敢与之直视,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今日发生之事,来日传出庙堂,田婴之名必将被天下人所不齿,以己不齿之为而成就他苏秦之名,苏秦这厮可恨啊——!
不用多久,也就几年过后,田婴便知道齐鲁大地之上开始流传苏秦“悬梁刺股”的事迹,乃至越传越广最终传至整个天下,而他成为了其中被人唾弃的大反派,名士苏秦则被人天下士子称颂赞扬。
此刻的田婴是既后悔又更加忌恨苏秦了。落得这么个一败涂地的下场只能说提到铁板了。
这是典型的套路不成反被套路啊,和卫峥、苏秦、张仪这些人争口舌之利简直是自取其辱。
显然,苏秦带着倾覆齐国的使命,不可能真正的拂袖了去,他这是耍的一套欲拒还迎的戏码!
但齐国庙堂的君臣却不知道这一点,而今如此摆在齐庙眼前的事实是:事情闹的这么大,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座上的齐王显然很不高兴,一时间满堂静默,无人说话,田婴这个始作俑者更是准备好要被齐王痛斥一番了。
……
(田辟疆:父王~~苏秦这厮套路太深,我怕是斗不过他啊~~~求推荐票……收藏…………)
第006章:套路太深()
——
苏秦离开齐国庙堂大殿,已然不知此刻齐庙静若幽谷,无人说话。
“靖郭君啊靖郭君……蠢——!”田老将军旋即颤颤巍巍的起身,吃力的挥使老迈的身子骨,本是满脸苍老的皱纹,如此状况更显老态,只见他遥指田婴责斥道:“荒谬至极,现在如何?与鬼谷纵横策士争执口舌之快不得,非但于己名节扫地,更是累国,岂非误国?”
田婴被这三朝元老当众指斥也是毫无反驳之地,苏秦本就是鬼谷子王祤的弟子这重身份未曾曝光不说,但孙膑是鬼门纵横一派策士却是天下俱知,苏秦拜其为师,得孙膑绝学田忌说他是鬼谷门徒也无差别。
只不过齐国君臣都不知道,这是真传弟子啊!
这些姑且都不论,现在齐国庙堂的君臣都已经领教过苏秦的那张嘴了,争论这个已然毫无意义。
田忌想狠狠的数落田婴一番,也知道没有多大意义,当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把苏秦给追回来,田忌立刻面向齐王说道:“王上啊,且不论苏秦是否果真胸腹伟略之才华可比肩管子、百里奚,更不论其是否有治国大策。苏秦今日如若离齐,不但靖郭君名节扫地,齐国也必将为天下名士所不齿,先王力主兴办稷下学宫,稷下美誉必将名誉扫地,今日我齐国庙堂不但怠慢了名士苏秦……”田忌又环视一众朝臣,指斥道:“……诸位更对其群起损之以至、辱之以极,士可杀不可辱啊!”
“王上,老臣恳请王上速速移驾,务必礼贤下士,把苏秦请回来,保我齐国数十年积淀的待仕名节啊——!”
闻此言,齐王顿时瞥向田婴,冷哼道:“以寡人看,相国是怕才华不及苏秦,恐相印不保,看似为国谋实则为己谋。如今不得目的不说,自己名誉扫地还要寡人和齐国一同与你遭罪,今日廷议本乃寡人得王佐大才辅国之好事,如今好事变坏事全拜你相国所赐——!”
“臣有罪——!”田婴欲哭无泪的说道。
未来盛名赫赫的孟尝君田文看到自己父亲这个窘境也是看不下去了,旋即出列进言解围道:“启禀我王,如今追回苏秦先生乃当务之急,臣请我王准许田文前去把苏秦先生请回来。”
“寡人若派你去,苏秦一定不回来!”齐王旋即怒道,田文一听只能挫败的低头归位。只见齐王当即令道:“来人,立刻把苏秦请回来,务必礼上有加,如若不肯……那就把他绑回来,万万不可让其离开齐宫!”
田忌一听旋即说道:“王上,强行绑之怕是有些不妥吧?”
“寡人当然知道不妥,不妥又能如何?如若苏秦执意离去,还真的要放他走吗?”齐王没好气的说道,好在面对的是田忌这个三朝元老才忍住没有大发雷霆。
齐王当即离开王座,于殿上缓步走下来,至田婴身旁顿足,后者低首不敢言,齐王一声冷汗,拂袖一抹,负手而行,干脆利落的便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田婴见此状况也知道惹了大麻烦了,即便齐王不治罪,今后怕是难以亲近了。
齐王当然想治罪田婴,甚至想要当场罢了他的相位。但顾忌继位之初,朝政尚不稳固,先有邹忌的事情,如若再把田婴也给治罪只会乱上加乱,齐王显然知道这点,所以非但没有罢了他相位,更没有治罪,只是数落了一番便不予追究。
田婴却知道自己的相位怕是更加不保了。
齐王一出庙堂,群臣顿时尾随在后。
而此刻的苏秦,漫步在齐宫之内,正朝着宫门出口方向而走,步伐不急也不快,面色也没了先前那般一副悲夫的神色,演技可谓神乎其神,果然是深得鬼门“套路”的弟子啊。
“先生留步——!”
“先生且留步——!”
徒步而行的苏秦听后面传来的声音,眼珠子一转顿时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朝着宫门出口而去。
追来的两个齐国甲士见状大惊,旋即由小步快走转而飞驰而来,很快便追上了苏秦,“先生留步,王上有请——!”
“苏秦突有急事,军士请回报齐王,苏秦感谢齐王盛情相邀,只是苏秦不能获此殊荣了。”说完,苏秦转身便走。
两位身授王命的甲士一听苏秦执意要走这还得了?立刻与同僚使了个眼色,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先生恕我等失礼了——!”
这句话刚入苏秦耳朵,两人已然轻松便把他给逮住了,一人抓住一条手臂二话不说便远离宫门入口,逮着苏秦便直入深宫而去。
“尔等意欲何为,啊——?”“放开我——!”
苏秦被两个甲士给拽住双臂,两腿面向宫门方向反复相抬,却是奈何不得,画面实在喜感。
看似竭力挣脱,实则把欲拒还迎的戏码演的就连自己都深信不疑,不得不说苏秦也是个演技十足的人才,这年头士子没点演技更本就混不下去。
齐国庙堂殿外,齐王为首及其一众群臣渐渐看到远方被逮着过来的苏秦和那两个甲士,不一会儿苏秦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并且越来越大,越清楚。
“放开我,尔等匹夫……不讲理啊——!”
齐王左侧的田婴见这般境况,辣眼睛的感觉油然而生,齐国群臣面面相觑而欲语不得。此刻的苏秦简直就像一地痞一样,在两个甲士中间不断挣扎。
“竖子尔……不讲理啊——!”
眼看苏秦越来越近,齐王一听不禁自言道:“不讲理就对了,兵家云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不智也。”齐王随意的瞥了眼田婴,淡淡的说道:“对付这些策士,就不能与之以口舌争辩,尤其纵横策士,给寡人学着点——!”
田婴等群臣不知何言以对,不过这年轻的齐宣王还真是深切要害,苏秦即便有一百张嘴,遇到不讲理的流氓兵士那也是百口莫辩。
“王上——!”田忌一听齐王这等荒谬言论正要说辞,齐王连忙打住提前道:“老将军无需多虑,寡人这是说笑的,自然自知分寸,这苏秦不是没听到嘛?”
田忌无奈,只好作罢。
“竖子匹夫,士可杀不可辱啊——!”苏秦已然被带到齐王面前,但依旧暴跳如雷,田忌见状急忙呵斥两个甲士道:“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
“季子受委屈了——!”田忌连忙说道,此刻的田忌大感有愧于苏秦,本来是要举荐他入齐为官,却不料在齐国宫中前后到现在都被羞辱。
只见愤愤不平的苏秦先整理衣裳,反着口吻讥讽的说道:“苏秦在家亦且尽受委屈,而今如此受齐廷委屈,乃苏秦荣幸,有何受不得?”
“季子就给老夫一个面子吧——!”田忌好声好气的说道,苏秦见此状况心有不忍,戏码本也差不多了,那只好作罢了。
这厮脾气还真大啊,还这么傲娇,齐国群臣见苏秦连齐王都没正视一眼,心中不禁非议。
没办法,人家不但有才华,还在你这里受尽了委屈,脾气能不大么!
齐王移步至苏秦身前,拱手赔笑着说道:“齐廷失礼在先,这是寡人的不是,先生请恕齐国失礼。”
“齐王言重了,苏秦受不得齐王如此大礼……”
齐王以一国之君身在殿外静候,只为亲自赔礼恕罪,苏秦若是还得理不饶人反而不美。
齐王见他连忙回礼如此说道,觉得此事还能挽回,便笑道:“齐国失礼于先生在前,如何受不得?受得——!”
苏秦又是躬身一礼,道:“齐王胸襟,苏秦钦佩——!”
“如是说来,先生气消了?”齐王睁目不眨的看着他一问。苏秦顿时回答道:“齐王见笑,此前苏秦亦且失礼,岂敢生气!”
刚刚还在大呼“士可杀不可辱”,不生气就那才简直见了鬼,齐国群臣心中一阵微搐,目下好不容易相互各摆台阶,自然都不会蠢得还去抬杠。
“先生不生气就好!”齐王顿时笑道。
“卫侯曾言,万事和为贵,苏秦是求功名、献国策而来,不是大闹齐宫而来。”苏秦连忙有礼回道。
听此一言,齐王确定苏秦真的气消了,“先王仙逝,齐国基业匆促之际交于寡人之手,惟我心恻,未雨绸缪之警系于心间未敢忘之,而今之战国,诸侯征伐愈演愈烈,齐国该当如何……”
齐王自言自语之际,顿声稍刻便转目移至苏秦,伸手附后者臂膀之上,期盼之至而睁目不眨的言道:“先生大才,寡人欲拜先生为卿,解我齐国忧患,先生可否入齐庙事王——?”
……
第007章:苏秦献策()
——
“臣苏秦拜见我王——!”
“先生快且免礼!快且免礼——!”苏秦认主入庙,齐王大喜不已而亲自将之扶起来,苏秦又道:“我王以国士带臣,臣定以国策献之,王上若听臣说来强国之长策,怕是要惊起满腔热血了!”
“好好好——!”齐王一听更是亲自揽其手臂在众臣满脸艳羡的目光下一同进入大殿之内,这样的隆重礼遇可见齐王何其倚重。
齐国的群臣、齐王,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王亲自把一张催命符贴在了“齐国额头”之上。
苏秦暗中带着倾覆齐国的使命,多年蛰伏一朝终于得以间其而始,如今成功步入了齐国庙堂,算是完成了间齐的第一步,但还远远不够,苏秦知道齐王表示如此倚重和礼遇那是认为自己能为齐国分忧。
而接下来还得继续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彻底让齐王相信苏秦者,用之必能强国。
此番齐王的一举一动自然看在眼里,齐国这个年轻的新王且不说能不能比肩威王,今此表现苏秦也可以大致认定即便不是雄主,至少绝不会是庸主,更有强国之心。
这样的王,如若不展现才华,苏秦十分肯定第二天便鸟都不会鸟你。
侧殿。
齐王礼贤下士相迎,欲向苏秦请教强齐大策,自然不能再庙堂之上公然论之,此刻的侧殿之内只有齐王、田忌、苏秦、及其孟尝君田文、靖郭君田婴五人。
首座的齐王顿时问苏秦道:“先生此前殿外之言已然令寡人振奋,是何强国大策足以令寡人满腔热血?”
四双目光旋即汇聚在苏秦身上,众人情绪各有不一,齐王、田忌是带着期待目光,未来的孟尝君田文带着疑惑的目光,刚刚亲自进行赔礼的田婴带着无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