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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本性,趋利避害。子辛呐,世间皆有所求,所求何也?欲也!有所欲求乃人之本能,抑制乃下下之策,因势利导方为上上策也。”
说到这里,卫峥不免想起了后世明朝鼎鼎大名的清官海瑞,心中一动编辑一个真假故事而说道:“子辛可知当今天下中原之外,西域之极、万里之外乃有一大国呼?比之当今天下任何一国,乃至秦国亦不可敌?”
卫峥说的当然是那个横跨亚非欧三洲的大帝国,即马其顿帝国,又叫亚历山大帝国。刚好,今年正是马其顿帝国灭亡之年。
“臣孤陋寡闻,不知君侯所言之国。”略微懵的剧辛弱弱的说道。
西域之极、万里之外?震惊的剧辛忍不住问道:“秦国亦不可敌?君侯所言当真?万里之外的西域大国?”
“此乃我于师门古籍当中所知,其国名曰‘马其顿王国’,其国方圆万里,不知几千里也,秦国亦不可敌!”卫峥信誓旦旦的说道,今天的秦国肯定是打不过统一的马其顿王国的,况且今年正是前323年,马其顿帝国估摸已经伴随亚历山大的死而一同陨落了。
卫峥突然说出这个国家可不是专门给剧辛拓展地理视野的,而是要借助马其顿帝国来给剧辛说点明朝的那些事儿。
……
第077章:舍本求末,下下策也()
——
卫峥还是要用老办法,讲故事——。.
只见他向倍感好奇的剧辛娓娓道来:“马其顿国的王提倡廉洁,其国主尤为看中其臣子们的操守。其中便有一个重臣有当朝第一廉洁之官的美誉。人人都以为其当朝第一清官大臣富贵荣华,却不料其府邸连冬衣都置不起,甚为笑谈而,为何?”
“莫非是其国之王提倡廉洁之由?”剧辛犹豫不决的说道。
“不错!”卫峥点点头,继续道:“廉洁自然是无错!但廉洁乃需要有个度,万不能出臣子之客观承受力。”
“不若来个以位换位思考。子辛,我问你!”卫峥旋即看向了剧辛,又道:“倘若卫国亦如那马其顿国一般行廉洁之风,而我亦非为卫国之国君,而是卫国之臣,我便食卫国之君禄,而家又无祖业,故惟能靠俸禄承担一切开销。倘若今日我府邸财货空空如也,家中米缸亦空空如也。恰逢其时,一故人为我送来数斤肉、十数斤粟谷。”
卫峥一动不动的看着剧辛,言简意赅的道:“收,还是不收?”
剧辛闻言,低思绪片刻,旋即举目望向卫峥,道:“区区薄礼,收之亦是无妨,正好可弥补无米之炊啊。”
“好——!”卫峥似有似无的笑看着剧辛,继续道:“冬季将近,正好该置办些冬衣了,俸禄正好开销支,不足以我等添置冬衣,恰好这位故人于此时送来五十吊刀币钱财!收?还是不收?”
剧辛耿直的回答道:“既然如此,那便收下了吧,数额不多嘛,来日再如数奉还给那位故人便是了。”
“呵呵——!”只见卫峥忍不住轻笑一声,再看向剧辛道:“能不能奉还姑且先不追究。这一次,故人又为我送来整整一百金,他恳求我收下,随之又求我为他办一件小事,一件小小不然可有可无之私事,问题不大,我只需要对我下属官吏知会一句,故人所托之事只需要给下属打一声招呼便可成矣,整整一百金,沉甸甸,收?还是不收?”
这一刻,剧辛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卫峥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见他略微皱眉,低而道:“贪赃纳贿,由此而始——!”
“善——!”卫峥当场打了个响指。酌杯酒而自饮,酒水灌入咽喉,旋即一声长叹,举目望去自言自语道:“官吏行的无数非法之事,究其始,莫不合法。然,逐渐便在非法与合法之间终将违法,而违法必伏法,若不能伏法而使其逍遥法外,则国必危矣!本侯不希望我的臣子是因此违法而伏法。”
“究其根源,必然是原因众多,唯独一条——!”只见卫峥收回视线转而落在了剧辛身上,继续道:“……那便是米缸空了,谁都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人来送米~~~!圣人亦不可例外,圣人也会饿肚子,也要吃饭啊!故,欲保持百官之长期廉洁,就不该让他们的米缸给空喽!我的臣子,欲行廉洁之风,断然是难能可贵矣,是可——!然切莫违法,违法必伏法——!”
卫峥想到了明朝这个历史上贪官最多的朝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明朝是历代俸禄最低的,明朝的“公务员”就靠着那点铁饭碗工资根本就不足以养活一家子人,由此导致一些官员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贪。
鼎鼎大名的清官海瑞,连两斤肉都买不起。按理说,作为五品知县的海瑞岁俸也有168石大米的粮食,相当于8o两银子左右。而明代的五口之家,一年要是有三十两银子,小日子也过的不错了,为什么海瑞连两斤肉都买不起?
当然是基本开销都不够用啊!
连请的“师爷”都是海瑞付“工资”,家里有个老母、还有一个妻子、两个侍妾,加上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再加上家仆,海瑞这一家子就差不多近十来口人,靠那点“工资”,生活不免就有些拮据了。
显然,这出了“公务员”的基本承受力,而海瑞这样有操守的官也只叫海瑞这一个,其他的官吏便开始通过收礼获得的外快来维持开销,有收礼必然也要送礼,有道是礼尚往来,如此一来陋习愈演愈烈,你不收礼就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收了就得替人办事,贪赃纳贿便越来越不可收拾。
加上官场历来便有陋规屡禁不止,每逢三节两寿的,都得向上司“孝敬”,所谓两寿便是其上司及其夫人的生日,就靠着那点基本工资怎么够维持开销啊?而像海瑞这样能够经得起考验的人能有几个?显而易见,**便由此一不可收拾。
明朝提倡所谓操守、廉洁,其意固然美好,但却不从客观角度去出,进而导致我要是开销支而正巧被一些人看中来“雪中送炭”,渐渐的愈演愈烈,进一步导致不贪赃纳贿,我就没钱给其他人送礼,就进不了核心圈子。
卫峥想起了明朝的那些破事儿,又不免想到了宋朝!
宋朝可以说是历代贪官最少的一个朝代,同时也是历朝历代中,“公务员”工资最高的一个朝代。宋代官员的俸禄在行俸禄制的历朝历代中最为优厚,其待遇相当于汉代的十倍、清代的两倍至六倍,宋朝人的生活之奢华,难以想象。
其根源便是宋朝是华夏文明史中最富裕的一个时代。
宋朝有钱啊!
前世的卫峥还看过一篇统计,宋代的gdp占据当时整个世界的一半以上。
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也。
宋朝鼎鼎大名的清官包拯包青天的收入,换算成后世的货币计量,包拯这个“高级公务员”的年薪竟是过了千万级别。
如此丰厚的待遇,谁有事没事还会傻到去贪赃纳贿啊!
卫峥收回这些关于后世历史的思绪,再看向剧辛,道:“过于提倡所谓廉洁之风,只能适得其反,当实事求是,其根源问题便是在于其国能否富裕之。”
“君侯所言甚是!”剧辛折服,道。
俗话说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强国之根本,富也!故,子辛之法仍有几点是必须要改!”卫峥顺势引出下面的问题,言简意赅的说道:“其一,重农抑商要改为重农亦要重商!其二、税赋制也要改!其末……”
“君侯不可啊——!”闻此言,剧辛心中大惊,顾不得失态而急忙劝说道:“强国之根本在于富国也;富国之根本在于民也;民之根本在于耕织也。商人天性逐利,鼓励经商其必导致人人逐利成性,个个弃农误耕,其势必然导致无人耕田。民之食粮大为天也,若无人耕田,粮从何来?民以何为食?无以食而果腹之民则成乱民,乱则国必危矣!此乃舍本求末,万万不可啊——!”
“望君侯务必三思而后行——!”
只见气急败坏的剧辛从席垫飞快起身出来便是匍匐在地,跪在了卫峥面前。
抑制商人、鼓励农耕,重农抑商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列国列朝的共识。剧辛一听卫峥竟是要提高商人地位,甚至还要鼓励经商,这是真的急了!
此时此刻,跪在木质地板上的剧辛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君侯若是执意实行便拉上苏秦、姜牧这些人来,哪怕是豁出命死谏也要劝卫峥收回成命。
“子辛你……”有些错愕的卫峥刚开口,跪在地上的剧辛便抢答道:“择君而侍,为人臣子,忠君之事,君之过而臣不察之,便是臣之过,枉为人臣亦罪该万死。鼓励百姓经商,其势必动摇国本,后患无穷!君侯若执意行之,臣誓必死谏之——!”
席地而坐的卫峥见剧辛急促的声音不禁愣了许久,见此状顿感哭笑不得,不由自主的面朝案几前倾身子缓缓说道:“我的子辛呐,本侯这不是还没把话道尽的嘛,你就要死谏?待本侯把话说完——!讲清——!道明——!子辛再谏言可否?嗯——?”
剧辛:“呃,这……”
卫峥:“还跪着?起来吧——!”
一脸无奈的卫峥一声“嗯”的鼻哼扭扭头示意他坐回去,见此情形的剧辛尴尬一躬,道一句“诺”便再次坐回去,便静等卫峥下文。
……
第078章:卫峥说法,剧辛折服()
——
“商贾天性逐利不假,此乃商贾生存之根本,犹若人食粮以求存之为根本,商人不耕种若不逐利便无可苟活,然一国若想要大治,士农工商皆不可或缺。 . 商人固然天性逐利,确也并非一无是处,毫无作用!”
“恰其相反,商贾之贡献丝毫不弱于耕农!”
娓娓道来的卫峥看到案几上的大红枣,旋即取来一粒,面向剧辛说道:“此大枣产自燕国,没有商贾我卫国便难以享受燕国特产;再如齐国的鱼、盐;陶邑的布帛、桑麻;巴蜀之地的竹木器具、姜……”
“若无商贾之手,这大红枣只有燕国人能享用,只有齐国人可享用食盐、只有巴人蜀人可享用姜,正因为有商贾从中互易而致使万物互通于天下。”
“人之欲求,千奇百怪,商贾不过是为求其所欲而投其所好以获利,人之常情嘛,哈哈~~!”
剧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此刻这位法家学士也像是一个老顽固一般,只见他说道:“君侯所言不无道理,然世间万物利害并存,而商贾其害大于利!商人逐利成性,故求利而无所不用其极,如百姓颗粒无收之际,商贾便为其私利而哄抬粮价,至国于不顾,只为求私利而,若是商人大行其道,终将致天下财货尽入商人之手,若不抑制,必为国之祸患矣——!”
“所以便要你的法——!”卫峥言简意赅的说道:“立法而定规章制度,是以君子之财当取之有道,违法而取不义之财便要伏法!我法家一派讲究依法而因势利导,所行准则一切皆有法可依,法莫如山、法外无恩,商贾何以敢谋不义之财?”
“子辛之忧虑所在本侯知晓。不就是唯恐商人聚天下之财而贫天下之民,出现如子贡那等富可敌国之人。”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公家为富,其国无忧也——!”
“臣愚钝不察,望君侯明示!”剧辛直言不讳的说道。
卫峥心中一笑,商人富裕没关系,卫国有巨富也没关系,但卫国的富必须是公家,最有钱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他卫峥,于是笑着解释道:“广聚天下之财富于国,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其国无患啊!”
把天下的绝大多数财富聚集在国库,掌握在公家之手,国君才是天下的富,国库充足殷实,即便以后哪里出了大灾,便可大开国库钱粮,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种名利双收的行为,何乐不为?
卫峥同样也考虑到这种行为所带来的负面效果,那就是一大灾了国家就能钱粮食,那么必然会有人钻空子而谎报灾情,为申请国库拨款,无灾而报有灾,或养成人的惰性等等,反正没饭吃了官府就会粮食,那还去种个屁的地啊,做老好人即便国库堆积成金山银山也很快会败光。
卫峥的办法便是一个字:借——!
财富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也要讲究一个方法和策略,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公家的钱只能用在公处,遇到天灾祸患是没办法的事情,国家总得管,不管就会乱。今年遇到天灾百姓颗粒无收,家中没余粮又没钱买粮度日怎么办?国家会拨款借钱给百姓度过难关,难关一度过便要如数奉还,如此既帮助了百姓度过难关,又不会逐渐养成惰性风气,国君还能名利双收,国家也不会乱。
卫峥耐心的向剧辛逐一解释,最后便剩下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了,那就是财政收入怎么来?当然是收税。当然是取之于民。
卫峥说道:“所以,子辛的《赋税制》农按田亩、工按作坊、商按交易纳税不妥、亦不公允,要改!”
剧辛一听不禁微愣,赋税制不行?也要改?
只见卫峥言简意赅的说道:“今后卫国的赋税制度其大要有三,便是耕农所得税、工商所得税、关税,其耕农所得税、工商所得税皆以实际所得收成而征缴,故名曰所得税论!何为所得税论?能力越大便是责任越大,如何征收赋税?如得一百金征三成赋税;若得两百金,其一百金征三成赋税,余下一百金征四成赋税;若得三百金,一百金以内征三成赋税、一百金以上二百金以下征四成赋税,两百金以上征五成赋税。征税形式或以粮食、或以财货等等,总之,不论百姓或商贾,收成越多征税逐步拔高——!”
“另,商贾征重税——!”卫峥笑着补充一句,虽说要提高商人的地位,但也要面对这个时代的客观格局,国家之本仍旧是以农耕为主,相比较剧辛这些“老古板”仍旧效行重农抑商的策略,卫峥只能说是重农不抑商。
“竟有此等征税之法?”剧辛听的一愣一愣的。
“呵呵——!”卫峥微微一笑道:“商贾敛财于民,我敛财于商贾,再由我用之于民广于民,何乐不为?”
让别人背锅,让自己得名,何乐不为啊!
“君侯圣明——!”深知其中精妙之处的剧辛服了,卫峥提醒道:“《赋税制》子辛回去重新拟定,尤其是征收所得初始第一层税,其中的度务必慎重把握,民乃国之根本,应当实事求是,切莫出百姓承受力。”
“臣定当亲自奔走国野,体察民情,再做定论,重新拟案!”剧辛道。
卫峥知道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摆在那里,对寻常老百姓用这个征税制度和剧辛的征税制度差不了多少,也不指望能有几个百姓有能力完成缴纳第二层税收,毕竟这个时代及其有限的生产力摆在那里。
但这条制度不是为了压榨民脂民膏,真正的目的是富人、贵族、商人。
这些才是真正的级纳税大户!
新的征税制度定然会遭到贵族豪门的强烈反对和抵抗,但如今的卫峥在卫国说一不二,杀出来的君威滔天赫赫,莫敢不从,所谓根本乃为民,得民心者的天下,再牢牢掌握绝对的军权,谁也翻不出浪花了。
末了,卫峥再说道:“子辛的法已然完善,除了《田耕制》以外,其他并无异议。”
“废井田,可——!开阡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