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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要打仗了?”
顿足围观的老百姓一听面色一变,怨气油然而生,现在的朝歌城有不少人是从旧都帝丘(濮阳)等卫国领土迁户过来的,自然知道不久前的动作,壮年男丁几乎都参加了那场倾国之力的出征行动,虽然没有打起来还至少得百亩良田的打好事情。.
可正直春耕之际,好不容易这次折腾完事了赶紧务农,现在又要打仗,一大帮老百姓听闻瞬即开始怨声载道了。
打仗,对于生活在战国时代的百姓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今天或许是卫人,明天指不定就是魏人或者齐人了。
打仗,各国老百姓不会有太大意见,但得有吃的才行啊,来年没吃喝,别说是百亩良田,就算是百顷良田又有何用?人都饿死了!
“肃静——!肃静——!”带头的甲士立刻大吼,场面顿时很快安静下来,便道:“卫国无战,此乃君侯建新军之诏令,凡入伍者,可享粮食月俸三五石军饷,按月饷,绝不拖欠,凡入伍为甲士者,日日粮食吃穿全优官府供应,不从月俸中扣除……”
“什么——?”
此话一出,汇聚在场的所有人震惊莫名,一个个感觉不可思议,参军打仗对于战国时代的老百姓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无条件的义务,国家要动战争,老百姓就得无条件上战场。
在春秋时代,打仗更是一种荣誉,是贵族士子才能参与的崇高行动,处于贵族最后一层的“士”乘战车打仗,打仗是属于贵族的特权。
“战士”这个名词便是由此而来。
春秋时代的战争甚至有点像是体育竞技的味道,对战的双方摆好战争然后开打,甚至打仗期间见到敌人的将军还会行礼,莫不讲究公平对战,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春秋霸主之一的宋襄公了,对于后世人来说,春秋时代的战争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而到了春秋末期和战国时代,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的兴起,战争也从春秋时代只能有贵族参与,变成一切以赢得战争为目的,同时平民也开始加入战争。
哪像天下战国的今天,信奉的是不择手段。
平民百姓参与战争,却是一种义务,毫无回报的义务。
这则告示一出来,对于朝歌城内乃至卫国上下的老百姓来说简直不可思议,甚至有人在怀疑。
颠覆性的事情横空出世,率先伴随而至总会是怀疑、难以接受,哪怕是天大的好处也会本能的不敢去相信。
这一点卫峥早已料到,如今初掌卫国,卫国的官府也没有多大的威信,竖立威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西边的秦国,看看商鞅变法之初就可以现这些问题。
既然早已料到,自然要针对性的应对。
不一会儿,一队队排成直线的粮车运来此地,惹得无数的平民百姓好奇观看。
那名甲士又扯开嗓子大声的说道:“凡年十九以上,三十以下者符合入伍要求,临场考核通过者,登记入册即可领三石粮食——!”
此话一出又是一惊,越来越多人开始汇聚,嘈杂的讨论声顿时不绝于耳,这样的一幕最先生在朝歌城,随后便开始扩散到属于卫国的各大城池。
等待了许久也没有人敢上前,顿足围观的平民百姓倒是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胆子大的人决定试一试。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丁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麻绳布衣,顿时走出了人群,刷的一下一双双目光落在了这壮丁身上,那名甲士的目光亦是落在他身上。
“军…军爷——!”那壮丁犹犹豫豫的说道,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壮胆的说:“入伍即刻便得三石粮食?”
“君侯亲拟诏令,君无戏言,自然千真万确——!”那甲士毫不犹豫的说道,大有毋庸置疑的语气。
那男丁闻言,又犹豫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便心下一横,道:“我要入伍——!”
“好——!”甲士一听板着的脸顿时露出了笑容,不过却并不怎么好笑,所谓的初步考核便是由这甲士负责,敲了这壮士胸膛几下,来回观摩片刻便点点头,于是说道:“可——!旁侧去登记!”
没过多久,通过初步考核的男丁便登册在案,他的名字便被执者代谢刻在了竹简之上,那名甲士看登册者点点头,旋即抬手竖两指而轻轻一挥,另外两官方兵卒旋即拉着一头驴车,那甲士便对男丁说道:“这十石粮食,现在便是你的了——!”
“十……十石——?”那壮丁又愣住了,两眼盯着那驴车看了许久,不多说少,正好十石。
“那个……军…军爷!不是说三石吗?”那壮丁感到不可思议。
“君侯有令,凡第一个登册者,得十石粮食,你是第一个,便得十石——!”那甲士说道,旋即又看向一众目瞪口呆的老百姓扯开嗓子说:“凡前十名入伍者,皆得十石粮,其下皆为三石——!”
就这样,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第一个吃螃蟹男丁就这样拉着有十石粮的驴车离去了。
不一会儿,又有第二个人,登记入册,立即领十石粮食。
第三个,又是如此。
这下,顿足围观的老百姓终于信了——!
刷的一下,旋即一拥而上,一个个十九岁以上,三十以下的男丁争先恐后的要入伍,无不趋之若鹜,场面杂论不停,好不热闹。
只要入伍就能领月俸,一年下来便是数十石粮食,家中若是有三四个男丁,入伍两个乃至三个,一年下来便是一百多石粮食,不像那耕地理的作物,运气不好来年颗粒无收也是正常的事情,这军饷俸禄却是没有这个担心的必要,而且这些军饷都可以如数寄给家里,而自己则吃官家饭碗。
打仗本就是义务,这天底下竟是有如此好事!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扩散到了整个朝歌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一幕在朝歌、中牟、楚丘、殷墟、宁新中等卫国主要城池上演。
符合要求的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报名入伍。
家中耕田有妻儿父老照料,这一个月就是三石实打实的粮食,自己这张嘴还能靠吃官家饭,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这个时代的百姓太淳朴了,图的不就是能有个温饱,不挨饿就可以了。战国时代的民风虽然彪悍,但那是时代必然的特点,战国战国,民不彪悍何以号为战国?
一时间,告示一贴出去,不到十五日便有近万名入伍在册的兵丁。
征召一万便是卫峥的目标,即便知道这条告示贴出去会引起巨大反响,也没有料到反响这么强烈,征召便这样提前结束也仍旧有无数人要报名入伍。
征召一万,实际上只需要五千,也就是说这一万多人中有一半人要被淘汰而另一半真正留在斗士营正式正是的新军兵卒,卫峥之所以这么做,除了进行一次再筛选,把好苗子从中筛选出来,其次被淘汰的五千多人便是要成为消息筒,让这些人把消息传入寻常百姓家,为将来的新军制埋下先行的种子。
……
第039章:卫峥挖坑,卿族跳坑()
——
卫峥这大张旗鼓的动作立即引起了世卿贵族的注意,尤其是三卿,这突然有一万人马汇聚在卫峥麾下,三卿便有些不安了。 .
孙谷得知消息便第一时间求见了卫峥,主要以新军沉重负担为由劝谏其收回成命。
“孙卿啊,自从围攻大梁之后,本侯便始终食而不知味,卧而不能寐——!”
宫廷府邸中,座上的卫峥再次开始彪戏,旁侧席地而坐的孙谷看着卫峥一脸惶恐愁容,心中将信将疑,便道:“君侯何出此言——?”
只见卫峥拂袖酌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便是一声长叹,之后才看向了孙谷,说:“孙卿,本侯这些时日可谓日思夜想,可知本侯想的是什么?”
“恕老臣愚钝,望君侯明言!”孙谷礼道。
“本侯日夜思量……”卫峥抬头举目仰望而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孙卿——!此番卫国大胜,不费一兵一卒尽得地两百余里,本侯便想,以魏王的为人可能忍下这口气否?”
“这……”孙谷迟疑一顿,心中告诉自己,肯定不能忍,老魏王一身四处征伐,岂是安乐侯?
卫峥又说道:“卫国看似大胜,实则外强中干,无力保国,何以存国?本侯怕的便是这一切是一场梦,水中月镜中花矣——!此番我从魏国虎口夺食,而魏若伐我,该何以拒敌?”
“这个……”孙谷仍旧迟疑,心道你不是说魏国一定不敢吗?
卫峥这么一说,孙谷也觉得极有可能。
卫峥心中有目的,但说的这些话的确是不假,撤军之后便一直在想魏国若是报复会以怎样的形式报复,而己方又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问题已经想了很久。
真真假假,孙谷是看不出一点破绽。
“依君侯所言,该当如何?”孙谷把话反推给卫峥,说道。
“整备、强军,以备战,是以为存国之道耳——!”卫峥毫不犹豫,言简意赅的说。又道:“孙卿,本侯决定了!当务之急,本侯欲亲自训练卫国新军一支,大将军(宁元)统帅原军镇国,孙卿便在本侯操练新军期间代本侯执掌朝政一切事务,如非重大事宜,孙卿可全权决断——!”
此话一出,孙谷先是一愣,又是一愣,再一愣。
卫峥这一言便是彻底放权的意思,让自己全权代国君执掌卫国朝政,这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合法之至,无人不服啊。
孙谷一听这个顿时怦然心动了,虽然本就是卫国的权臣,位极人臣,然而有卫峥这位国君的明令,那便是名正言顺了,尤其是哪个全权决断,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权力是毒药,不可抗拒的毒药。
卫峥看孙谷久久一语不,心中淡然一笑之,便再次说道:“孙卿?孙卿为何不回话?难道孙卿想要推脱吗——?”
卫峥说着同时展现一脸期待、忐忑、郑重,看不出丝毫破绽。
“回君侯……”孙谷亦是犹犹豫豫,演技不再卫峥之下,实际上的内心振奋有之,怦然心动有之,表面却是一脸迟疑的说道:“……老臣谢君侯信任,只是如此大任,非君侯不可担任之,老臣惶恐,不敢僭越之,怕……!”
孙谷的内心是一万个愿意啊,可若坦然受之实为不智,必然要一推再推,然后答应。
“岂有此理——!”卫峥忽然大声一喝,气势十足又是突然,把孙谷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义正言辞的说道:“孙卿不必多虑,谁敢舌燥本侯便砍了他的脑袋,孙卿乃国之栋梁,肱骨之臣,卫之能臣。”
孙谷再言推辞,卫峥便慷慨言辞道:“孙卿,今之卫国乃事处危急存亡之秋,外敌虎视眈眈,内部国力羸弱无力,国何以存之?本侯纵使有强国之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尾不可兼顾之。”
“如此艰难之际,难道孙卿这等肱骨之臣,不愿为本侯分忧?不愿为卫国分忧?”卫峥旋即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孙谷,言语间甚是痛心疾。
“老臣不敢,只是委实难堪大(任)……”孙谷再推辞说道。
“本侯说卿能担待便可——!”
“孙卿不必推脱了,卫国上下能为本侯分忧者,唯有孙卿一人耳,我亦知晓孙卿年事已高,但卫国需要你,还请多多为国分忧,万万不可再推辞——!”卫峥打断他的话,旋即又说道:“即日起,本侯便不再临朝听政,本侯要将全部精力置于新军训练,以防御敌国之事而去其隐患,此间孙卿便代本侯执掌国政,你我君臣二人举头并进,一切以度过难关为当务之急。”
“本侯已经拟定好了诏书——!”卫峥说罢,挥了挥手,近侍很快便拿来一张锦帛,手持着便是走到孙谷面前。
孙谷一看略微惊讶,竟然连诏书都拟定好了,想不到卫峥竟是真的要放权,竟是对己如此仰赖之至?
卫峥便一语不的看着,大有一种你要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的架势。
决心这么大,那就勉为其难的接了!
老来成精的孙谷已然被权力迷失了心窍,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油然而生,接下这份诏书,日后便是卫国权倾朝野的权臣,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敢人不服。
孙谷毕竟是老来成精者,这一切全部都很好的掩饰在了内心,未曾表露一点。只见他迟疑了片刻,似是一声长叹,最终还是接下了诏书。
这样也好,孙谷内心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卫国疆土扩大了,人也就膨胀了,卫国今后若是再开疆拓土,那么大将军宁元便会更显的重要,到时候建立功勋多了,他宁氏岂不是要骑在我孙氏头上了?
卫峥这么喜欢掌军那么便由他去吧,正好可以削弱宁氏的势力,卫峥本就师承鬼谷,善统兵打仗,要是亲征伐战,他宁元大将军的功劳也不会捞到多少。只要我总领国政,掌握军队的命脉之粮草供应,及其卫国的财富,卫峥必然始终要仰赖我孙氏。
越想越深入的孙谷,贪婪在内心疯狂蔓延,他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三家分晋、田氏代齐。
故,彼可取而代之——!
春秋战国这个时代就是以下犯上作乱的时代。
周王朝自步入春秋以来,以下犯上作乱的风气横行在各个贵族阶层,西周“众星拱月”的时代一去不返,变成今天“群星闪耀”的局面。
本来,周天子分封天下,周为天下共主,将土地分封给各路诸侯以建国,而诸侯内部又将一部分土地分给卿大夫为家,其下地位最低的贵族便是士。
周王朝的贵族结构便是:天子——诸侯——卿大夫——士
除了最低一等的贵族士没有封地和人民之外,另外三个阶层都有世袭封地。士以修身为主、卿大夫有家、诸侯有国、周天子掌天下。所以才有了推崇周礼旧制的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说法,四个主张分别代表了四个贵族阶层该干什么。
然而,春秋以来,以下犯上作乱成为常态,诸侯强大了便想要替代周天子,便有了春秋五霸;而诸侯内部的卿大夫世家强大了便想要替代诸侯,便有了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卫国卿族轮番持政,乱国五百多年等等,例子数不胜数。
而到了现在的战国时代,天下诸侯更是直接称王,要知道诸侯为公至极而终,只有周天子才能称王。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天下共主,然而现在的战国时代,各路诸侯胳膊一硬便都想要称王,摆明了就是要做天下共主啊。
孙谷接下诏书,这君臣二人又畅谈了不少的“国事”才离去,一副上下一心,齐心协力的景象。
卫峥目看着孙谷的背影,眼眸深处尽是冷笑,这些世卿大夫的心思在想什么又怎肯能不了解?卿大夫这些家族做大了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不需要考虑多少,以史为鉴知兴替,三家分晋、田氏代齐,还有三桓专政的鲁国,再看看自己这便宜祖上的卫国祸乱几百年,一切不言而喻。
孙谷离去是志得其满的离去,全然不知道已经跳进了卫峥挖的大坑,和师承鬼谷的卫峥,和能够将《韩非子》倒背如流的卫峥,更是两世为人的卫峥玩权术之谋,孙谷即便是老来成精也是万分不急。
韩非何人是也?集法家大成者,秦王政派兵伐韩就是为了要把韩非子抢过来,先秦诸子最后一位大师,更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