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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之间,王座上的卫峥陡然直立,厉目厉声的说道:“来人,即刻把那所谓的望气士给我抓来!”
一句“天外之人不属当世者”震撼了他的心灵,卫峥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被外人所洞悉,这种感觉让他举足无措,惟有厉色掩饰惊慌不已的内心。
……
第045章:殷墟故址,现摘星楼台()
——
此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卫峥一下令,孟贲亲自带着甲士在朝歌城内的所有酒肆、馆舍进行搜查,苏代口中的望气士并没有离开朝歌,很快就被孟贲找到并于第一时间亲自带入了宫中。
偏殿内,王座前的案几上放着不少的食物,卫峥坐姿随意且手里还端着一盘红枣自顾自的吃着,殿内还有苏代立于旁侧一言不发。
末了,卫峥向眼前的老者凝视而去,见这所谓的望气者是一个面庞精瘦之人,此时此刻看起来显得颇为惊慌,在王目直视而来之际,竟是不敢与之对视。卫峥掌国至今,上位者之气尽显不怒自威之势,一言一行莫不令人敬畏。
卫峥随口倾吐枣粒,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盘子,拿起了一粒大枣便丢入嘴里,在咀嚼中平静的开言:“你便是那个所谓的望气士?”
听到卫峥问话,这老者仓促拱手叩礼,忙回道:“周人周天枢,参见大王!”
卫峥依旧展现出对外界毫不关心之态,却又淡淡的说道:“先生何故来此?”周天枢拱手忙道:“禀大王,老朽乃云游至此。”
“真是好大的雅兴啊,云游……游到了本王的朝歌城来了,先生还要游到哪里去啊?”
卫峥此言一出让周天枢深感惶恐,不知如何作答。良久,他将手里的枣盘放在了案几上,双手轻拍几下便撑着大腿站了起来,一挥袖袍便悠然的走到了周天枢的跟前,“寡人听先生说,朝歌有天子气,说我乃是天外之人不属于当世者,命理气运不通,乃逆天行事之人,故天难容之,国运当世而极,当世而竭。”
末了,卫峥顿住了脚步而凝视着周天枢:“……何意?”
周天枢一听惊恐的扑通一下便匍匐跪地,额头紧贴着地板:“这……大王息怒……老朽并无意冒犯大王,请大王明鉴!”
此时,旁侧的苏代如木雕一般站着,全程一言不发,也一眼未看。卫峥低头看着跪地的周天枢,不禁缓和一笑,于是又迈动步伐踱步而行,片刻之后便是平静的说道:“先生不必惊慌。寡人要是想杀你,一个手势足以,但寡人不杀你。寡人能给你恐惧和死,便也能给你喜悦和生。”
言及于此卫峥再次停下了脚步,仰望大殿悬梁自言自语的说道:“今之乱世,群雄大争,天下无道,德者居之,天命有常,假手于王。普天之下,惟朝歌有出天子之气,赵王没有,秦王没有,齐王也没有,寡人便是那个被赋予了天命之人,唯有寡人,唯有寡人哪……”
呢喃自语中的卫峥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了周天枢:“寡人兢兢业业沥血二十年,以一己之身力挽狂澜,挽倾危之国于倒悬,终威震四海。可这还远远不够,寡人毕生宏愿只为扫平人间,终结这个乱世,创不世之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你说我卫国国运便在寡人这一世盛极而衰,何意啊?天意?天意不容吗?君但言天道而废人事,天定胜人,天意不容寡人便人定胜天。”
无人敢以于此刻同卫峥对话,便是一旁的苏代也莫不对他敬畏不已,周天枢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心战战兢兢,卫峥也没有在意丝毫,但见他缓步走上了王座,再次坐下来便又开言:“好了,寡人不想多问了,寡人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应该是聪明人。”
“敢请大王示下。”周天枢一动不动,如是说道。卫峥凝视着不敢抬首相望的周天枢:“寡人问你,天外之人不属于当世者。此话何意?何解?”
周天枢思考良久,叩首而道:“回禀大王,老朽夜观乾象,紫微之垣隐伏于大衛周天,周室天下百年之内更有他变,王身未足以当之。可天意难揣,不轻易显,敢请大王准老朽再为君王占卜一卦,以示天机。”
“准——”卫峥毫不犹豫的允之,旋即抬手道:“且慢,你的龟甲不好,用宫中的好些。长史……”周天枢明白其意,座上君王还是不大信任。
不消片刻,几个宫侍搬来了案几、灶炉等占卜所用之物,宫中长史也带来了龟甲,卫峥旋即看向了周天枢:“就在寡人面前占卜,我倒要看看这天意何为。”
“诺——”周天枢不敢造次,拱手一礼,终起身进行占卜。
占卜时,周天枢将卜辞刻录在龟甲之上,只听火灼烤龟甲时会发出噼啪声响,占卜师将这种现象解释为是上天在传达天意。刻录卜辞内容是一个重要的依据,是与龟甲之声同时出现的龟甲裂缝,内里暗藏无穷玄妙,常人无法解之。
卫峥治国理政、周旋群雄是好手,但对于占卜这种玄说却也不甚了解,至多半懂不懂,却也耐心的等待着。
良久,卫峥看着灼烧的龟甲终于烧出了龟裂,周天枢面色闪动也没有逃过的他的眼睛:“如何了?”
周天枢久久不语,似是在苦思卦象引意,这时苏代上前一观龟甲背,惊讶的看道了两个字,顿时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殷墟?这是何意?”
殷墟?
卫峥也倍感惊诧,就在这时老内侍来到了他跟前禀报:“王上,侍郎令求见!”
“叫他进来!”
不消片刻,身披戎装精甲的穆邯进入偏殿,但见面王而拱手道:“王上,宁新中采集黑铁矿石出了一点意外。”
“意外?”卫峥正在心里嘀咕那龟背上的“殷墟”二字,听穆邯一说顿时抬首望来,三晋伐秦,大战在即,荡阴城正在马不停蹄的加快锻造横刀新是兵器,需要大量的铁矿,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出差错。
穆邯接道:“回禀我王,矿队采挖矿山不慎给挖塌陷了,矿工意外挖到了一座深埋地下的地宫,臣以查明,大致判断那是古殷商王都盘龙宫旧地,目下臣已将地宫口清理,经查实,臣还在周遭之地探寻到了商王纣所建摘星台的夯土旧址。”
苏代一听惊诧万分,在穆邯与龟甲背上的文字来回扫视,顿时面向了卫峥:“王上,这……”
宁新中正是铁矿地址,这里更是殷墟旧地,后世的安阳。苏代看着龟甲背上的文字久久不能言,便是卫峥也开始惊疑不定,如若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天意所指,天意所引哪,大王之惑,或可在殷墟解。”周天枢顿时说道。末了,卫峥一动不动,良久只言一字:“查——”
……
第046章:禁道伐兵()
——
穆邯领诏王命彻查殷墟地宫之事,但望气士的意外出现并没有扰乱卫峥的国政方略。
“魏缭,大战在即,寡人要给你备一份大礼。”卫峥微笑地说道,此时他正带着青年魏缭来到了兵武库,后者也大感惊讶,顿起好奇之心,却也不语。
门前守卫一看国君登临顿时拱手一礼便大开兵库,大门滋滋作响,门一开卫峥领着魏缭便进入了兵武库,里边静若幽谷,自有散发肃杀之气。
兵武库也是藏兵库,杀伐之兵尽藏于此,杀戮之地自是杀气四溢。
魏缭放眼望去,只见得木架之上陈列一排排崭新的兵器,可见这些兵器是刚刚从荡阴城锻造出来并没有多久。
“王上?这些兵器可是剑器!”魏缭惊讶的问道。
“非也!”卫峥摇头一笑,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一排近前的木架并取下一把武器,卫峥手握的正是“欧氏横刀”,旋即一抛便丢给了魏缭,后者眼疾手快的接住,粗略一览器鞘便拔出利刃。
利刃一出,寒芒乍泄。
“这是……”魏缭略感惊诧,这显然是一把刀,而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刀身笔直,几乎无弯曲。魏缭是个聪明人,此时一看这新式兵器便揣摩出了卫峥的用意,如果没有猜错这便是君王口中的大礼。
“莫非这新式兵器比之黑铁剑更甚?”魏缭好奇的说道,黑铁剑是卫军的制式装备,换句话说就是常备之兵而广泛装备在军队士卒手中,卫国的黑铁剑在七国军队中为最锐利之兵,是七国军队最痴狂的兵刃,藉此足以见得这款兵器的优秀。
“欲知如何,一试便知,拿把黑铁剑来!”
随行左右很快便拿来了一把黑铁剑,一个人手持欧氏横刀,另一个人则是手持黑铁剑,两人拔出了各自的兵刃便看向了卫峥。
见后者不语点头,双方手持兵刃彼此砍杀而去。
利刃互击发出了一声争鸣,只见得黑铁剑瞬间断裂一分为二,几乎不堪一击,这一幕看得魏缭倍感震惊,不由得细看手中的横刀,开始细细打量。
“敢问王上,这新式兵刃数量几何?”魏缭忙问道。
“此为横刀,乃我卫国第一铸器师欧昌成历时十五年所锻造成器。”卫峥笑了笑,便伸出了五指,“大军出征之日,可生产锻造足足五万口此佩刀。”
“王上的意思是,欲将五万横刀装备伐秦步卒?”魏缭再次问道,心下不由得大喜,如若换上这等新式兵器,卫军的战斗力岂不是更上一层楼?面对拥有虎狼之士的秦军,魏缭也不敢小觑,能够给己方军队增加胜算自然求之不得。
“不错!”卫峥点点头,却又话锋一转:“只是魏缭啊,我军士卒常年装备黑铁剑,如今大战在即突然给出征的五万步卒换上这些新式兵器,会不会有些不适应而弄巧成拙?”
魏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了手中的那把横刀不断打量,还亲自挥舞了片刻,良久方才开言:“王上,这横刀虽然是新式兵器,不过我军士卒之军风向来都是敢死彪悍,剑法路数也是大开大合,这横刀嘛……以其样式来看显然不大注重灵巧,无非劈砍,依臣之所见,横刀无异于更与我军士卒之军风所相配,简直是专门为我军士卒专配之器啊。”
“说的好,寡人也是如此想法。”卫峥点头笑道:“不过话虽如此,可我军将士们用了十几年的黑铁剑,骤然转用佩刀,还是需要适应,这里有两万口横刀,你且悉数带走,如今大战在即,便将之发放下去给出征的兵士们先熟悉熟悉,刀口不足便轮换使用,务必去除不适之患,至于后续的三万口横刀必定在出征之前全部交与你手。”
“魏缭明白!”
已经出器成兵的两万口欧氏横刀便系数搬运出了藏兵库,魏缭也请辞而去,带着两万口佩刀来到了军中大营,立即将这些新式兵器发放了下去给点兵出征的五万士卒先摸摸新式兵器,熟悉熟悉。
而荡阴城内,欧昌成领着卫国的所有锻器者正日夜不停的赶工锻造生产后续的三万口刀兵,后续也会不停的生产,确保前线的士兵能够得到及时补充。
……
岁月匆匆而过,须臾之间已至深秋,震天战鼓已经响彻,天下莫不为之倾动。
卫国的驰道之上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老百姓或步行或赶车行走在驰道之上,除了卫国人,列国人士和商贾也都在驰道上行驶。
驰道、直道、枕木轨道都被老百姓们统称之为官道,虽为官道,却也官民两用,卫峥不像后世的列朝历代那般做法,官道只能官家通行,显然这等做法无疑是愚蠢的,卫峥耗费巨大的民力、物理兴修驰道、直道不仅仅是为了利于大军调度、驰援及时。直道、驰道这些“基础设施”更大的作用无疑是经济流通,乃至文化交流。
征伐作战只是一时,连年作战本身便是问题。
卫峥也不可能让卫国连年征战,而经济交流确是每日都在进行,日日夜夜都有商队频繁出入,更有老百姓利用官道赶车从田野托运收割的粮食。
取之于民,自然用之于民。
朝歌之所以繁荣昌盛,不无道理。
不过就在今日,一甲士忽然在驰道中央飞驰而行,口中更是凶戾的大喊:“官道不日军用,闲杂人等即刻撤道,违者格杀勿论!”
这一骑甲士飞驰而来,官道上的老百姓和他国人士连连闪退,一听他口中之言,老百姓们纷纷第一时间离开了官道,赶车的也很快驾车撤出了官道而入得旁侧难走且杂草与坑洼遍地的野路。
官道两侧每隔三丈左右边栽种了一颗树苗,这是辨认卫国官道最醒目的标志。
随着第一骑甲士飞奔远去,不消片刻,又一骑甲士策马飞来,同样喊着前一位一模一样的口语,骤然间便远去,接着又是一飞骑奔驰在官道之上。
没过多久,官道之上又出现了一队官府之人,这些人在官道之上每隔一里路便在官道两侧的植树身上粘贴了一面纸制告示,与其说告示,不若说图标。
纸张上面除了有印刷成体的一行文字之外,还简单粗暴的刻画了一个平民的画像走在官道之上,并且粗黑的一横从划线中央穿插而过。
即便一些不识字的老百姓只要看到图纸上的图标也立刻明白官道禁道了,如今这样的告示早已经深入民心,只要一见官道两侧的植树上贴有这样的告示,便不会再踏入官道。
卫国之法已经深入人心,老百姓无不明晓在卫国,犯法必定伏法,惩戒之严更是令人色变。不过,老百姓们同知也知道只要尊礼守法便能安然无恙,变法二十余年卫国之法早已经深入国人百姓的灵魂,对法的敬畏也是深入骨髓。
“官府禁道,看来又要打仗了。”
“可不是?大王就要发兵讨伐暴秦喽!”
此时此刻正直艳阳高照之际,驰道、直道两侧的大树底下站着不少的国人百姓和列国人士,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目视着传令甲士和官府之人进行布告。
……
第047章:咄咄逼人的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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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禁道三日之后,出征所需的粮草大队在前军护送之下徐徐进发,接着便是十万大军尽出朝歌向西而去,直奔大军会师之地——东都洛阳城。
十万大军尽自坤门而出,长街两侧是万民瞻仰。
此时,卫峥身披戎装,在禁军卫队的拥簇下策马前行,随行的左右两边是魏缭与孟贲,身后尽皆兵甲随行。此刻他笑意使然,时不时便面朝臣民百姓招手致意。
“大王万年,我军必胜——”
“大王万年,我军必胜——”
长街两侧围观的国人百姓见到君王此举甚是兴奋高呼,排山倒海般的高呼声传入卫峥耳里让他甚是喜悦,不由得转身看向了魏缭:“举国臣民皆拥簇支持啊,本王宾服万民,讨秦之战,何愁不大胜乎……”
……
且说韩、赵两国,几乎与此同时两国合计三十万大军分别从新郑、邯郸而出,三晋联军合计四十万众兵分三路皆朝洛阳王城而去。
六日之后,寂寥依旧的天子王城突然变得异常热闹了。
一下子便涌入四十万人,对于堪堪过10万人口的洛阳城当真是人潮汹涌,且都是披甲戴胄的兵士,一时之间周人百姓莫不紧闭门户连日不出。洛阳城虽为天子之城,如今却是破败不堪,三晋联军实在是人数太多了,小小的洛阳城跟本不足以容纳四十万人,无奈之下大军只得在王城郊区安营扎寨。
放眼望去,大帐绵绵无尽头。
洛邑王宫。
“我王恭请天子移驾!”
周赧王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这位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