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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何意?”屈原问。
“咸阳据此蓝田大营不足六十里地,若我楚军兵临城下攻破咸阳呢?”景翠反问了一句。
“但王都告急,我军在此如何大捷都于事无补啊。”屈原见主帅毫无退兵之意,心中可谓万分焦急。
“左徒不要再说了!”
“将军!!!”
“来人,捆了!”景翠当即应声而起,道:“传令三军,拔营出兵,剑指咸阳。”
“将军不可赌国啊!”被捆了的屈原惊呼的说道。
二十万楚军聚集大营,景翠面朝大军高声而道:“楚军的将士们,前方不足六十里地便是秦都咸阳城,我军隔日便可直达,让我等杀入咸阳城,活捉赢驷老儿、活着张仪恶贼,如何?”
“活捉赢驷、活捉张仪!”
“活捉赢驷、活捉张仪!”
“活捉赢驷、活捉张仪!”
被捆了了的屈原看到这一幕,内心是矛盾复杂的,荡平咸阳可谓是他毕生志愿,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万万不可取之,一时间竟想仰天长啸却又苦不堪言。
“不破秦都,死不休还——!”景翠拔剑嘶烈的吼道。数十万楚军将士齐声高呼,可谓怒涛声震天撼地。
“报——!”就在这时,一路斥候来报:“禀将军,大王有命,命将军立即撤兵驰援郢都。”
盖天荡气忽然戛止,景翠大怒:“放肆,出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捆了,给我仗棍三十,狠狠地打!”
“报——!”话音刚落,又一路斥候飞奔而来:“禀将军,大王有命,再不撤兵,力斩不赦!”
只见景翠将军忽然拔出利剑,二话不说,剑影划破虚空,一剑封喉,来报斥候当场堕马,景翠手持占了腥红鲜血的青铜剑,暴起青筋嘶吼道:“全军听令,出击——!”
“疯了,都疯了——!”屈原战战巍巍的看着死去的来报斥候。
楚国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了蓝田大营,直扑咸阳而去。
隔日便兵临城下,猛攻咸阳。
阵前营帐。
“报——!”又是一路来自郢都的斥候:“将军,韩魏联军已经直扑邓城,再不撤兵就来不及了!”
“拖出去,斩立决——!”
“将军!将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报——!”
景翠忍无可忍,当场便是掀翻了案几,怒视着来报的斥候:“又是郢都斥候?给我拖出去斩了——!”
“将军且慢,小的是阵前探子,有急报!”那路斥候一听吓了一跳,魂儿都快飞散了。
“说——!”
“将……将军……我军囤积的粮草被焚烧殆尽。”
“什么?”
“秦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奇兵,突袭阵后,我军不足千人据守粮草重地,不敌,全被秦人一把火烧了!”
景翠懵了,当场发懵的站在了原地,“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踉跄的后退着,全身忽如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便是后仰倒去。
“将军——!”左右见状眼疾手快的扶住,一时间军心大乱。
“撤兵吧,将军——!”屈原再次苦言劝告的说道:“我军已无力再战,撤兵回师吧!再不走,便会全军覆没,楚国要亡了啊!”
“传……传我令……撤……撤军——!”
“诺——!”
此时撤兵却是为时晚矣,因为魏冉伐义渠的大军已经南下,秦楚双方,攻守易行了,赢驷怎能容许楚军大乱秦国而安然撤退?不留下个十万八万楚军的人头,如何能忍?
……
朝歌,晋闲楼。
“报——”
赌堂里的上百名列国人士忽闻此声,立刻让开了一条畅道,只见一个探子走入中堂来到了地图跟前,“掌舵的还有各位老爷们,战报来了!”
“快说快说,是不是楚国大胜了?”一个人急忙的问道,显然是押注楚人胜利的。
探子单膝着地遥指地图上的楚国北境地界,说道:“韩魏联军发兵迫境,楚国南阳郡守备空虚,召陵丢了,韩魏联军倾国之力合兵八万直扑邓城,陷阵拔营并未停留,直面楚国纵深而去,郢都危矣。”
“什么?”压楚军的人大吃一惊。
范荣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魏缭而道:“先生预估毫厘不差,犹若神也,了不起啊!”
这时,来报的探子并未说完,旋即又指向蓝田一带,说道:“郢都危矣,楚王命大军回援,不想楚军大将景翠亲率二十万大军反而绕道武关,率主力直扑蓝田成合围之势,秦军不敌,退守咸阳城。”
“景翠将军不愧是楚国名将啊,竟有此等魄力。”
的确如此,韩魏联军趁着楚军主力纵深秦国腹地千里之外,有恃无恐,再次上演了一个围魏救赵之计。屈原得知郢都有被三晋之兵合围的危机,力劝前军主帅景翠撤兵回援,这一刻当真是追悔莫及,昔日陈轸便言,大战在即,竟是无人出使列国邦交周旋,而今果真后患无穷。
现在韩魏联军突然发难,楚国竟是一筹莫展。
但景翠怎能容许大军败兴而归,若不能胜利楚国即便不败却也尽耗国力,撤兵便是败,景翠怎能容许,退兵是败,进攻也是败,但进攻好歹有胜的希望。
不过,前线楚军撤兵的最新消息还未传回来。
“楚人当真是一群疯子。”卫峥对着身旁的苏代轻声的说道:“战国天下,楚国的王全凭一时的义愤、冲动,不惜赌国伐战,可谓上行下效啊。”
国君不顾国之存亡以赌国,身居高位的臣子也不惜国之倾危也要赌国,偌大楚国,不亡当真是天理不容了。
“好啊,楚军胜利了!”那人当即欣喜若狂的说道,楚军已经打到了咸阳城。
“局势怕是没那么简单。”却见魏缭淡淡的一笑,说道。
第三日,卫峥又来道了晋闲楼。
“报……新的战报来了!”探子来到人群中,踏入中堂遥指地图上的秦国境内说道:“景翠将军率二十万众猛攻咸阳城,秦国全民抗敌,久攻不下,不想楚军阵后突有秦军奇兵犹从天而降,烧光了楚军粮草,大军撤兵之际,魏冉率十万兵、司马错率十万兵、嬴疾率据守咸阳大军倾巢而出,三路合兵二十六万,于蓝田截击撤退的景翠大军,仓促迎敌楚军不敌,秦于蓝田大战斩首十万楚军,景翠战死殉国,秦军乘胜追击,一路奔驰追杀到了商於之地,至丹水再次成功截击屈丐收拢的楚军残兵,楚将屈丐收拢残兵十八万与不得不与秦军再战,不敌,秦再斩首八万,非但商於六百里地失而复得,丹阳三户也为秦所有!”
秦国绝地反击?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第024章:君上膨胀了()
——
楚国,郢都。
“楚国能败三晋、扫强齐、平吴越,为何就是打不过秦国?”侧殿之内,楚怀王对着跟前匍匐跪地的屈丐雷霆咆哮,败军之将,目下衣裳褴褛。
“秦军对凶煞之器视而不见,秦人不怕死不要命更敢死啊,列国之兵都没有秦人凶悍。”屈丐匍匐在地,此次与秦开战算是见识到了虎狼秦军嗜战暴虐的凶残一幕,这根本就是一支不怕死的军队,谁人不惜命?可偏偏秦人不在其列,屈丐甚至看到了秦军阵仗当中绝大多数的秦人光着膀子冲锋陷阵,楚人见到这样的虎狼之师莫不胆寒。
秦人连自己的命都不惜,何乎敌军?秦人看到手持凶煞器刃的敌军,哪里看的敌人,看到的敌军是军功、是爵位、是犹若正在收割作物的农人看着庄稼一样兴奋的眼冒精光,光是这份眼神就令人胆寒不已。
楚怀王气急反笑:“秦人放你回来,就是为了灭我楚人之士气?屈丐,你信不信寡人现在把你拖出去给斩了——!”
“败军之将,臣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屈丐额头贴着地,一副等死的模样。
“寡人失言了,将军莫怪。”
“臣不敢!”
换做别的国君屈丐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楚怀王的脾气的确是列国之君当中最难得的一个,不过楚王也不是昏聩到了极点有时候那脑子突然间变得清醒,又圣明了起来。
楚王这一下昏聩,一下子又变得睿智了起来,屈丐不能杀,景翠已战死,楚国将才凋零,经此大败,若再杀臣工,后果不堪设想,将来还有谁助楚国抵御秦兵?
屈丐进而面王说道:“大王,丹阳丢了,楚国北境门户大开,秦吞巴蜀,楚国西境亦门户大开,秦已对楚成泰山压顶之势,此战我楚国元气大伤,秦人愈战愈勇,锐气正盛,我军重创,士气萎靡,不宜再战啊,大王——”
“可寡人咽不下这口气,尤其张仪,寡人恨不能万段此厮。”
“大王切不可再意气用事了!”
“你……唉——”
……
朝歌,晋闲楼。
楚军大败?
在场押注楚国大胜的人占了近八成,一个个目瞪口呆,年轻的魏缭看着众人连忙说道:“哎哎,诸位可有兴致再赌一把?赌秦军何时撤兵,赌秦人何时攻汉中六郡,赌卫国何时南征梁国。”
“我的三千金哟!”那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三千金算什么,我都输了八千金!”
“输光了还赌什么呀!”
“就是!”
“算了算了,不玩了!”
楚国远在千里大败,晋闲楼里也有上百人输了钱财,没了兴致便是一哄而散了,中堂顿时只剩下了范荣、魏缭和卫峥几个人。
范荣这下便立刻起身小步快走的过来,正欲拜礼时卫峥却说话了,道:“……数十万将士横尸疆场,马革裹尸,有多少孤魂野鬼?又有多少父死妻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家室?你们竟敢哪来作赌?”
“呃……”范荣愣住了,心中一乱正欲请罪的时候,这时在地图上轻点着胜利品的魏缭淡淡的说道:“列国君王皆为好战之君,倘若没有国君轻言伐战,何来征伐不休?依我之见,数十万疆场亡灵,那也是归结于天下的国君所为。”
“魏缭大胆!”范荣慌了,对着魏缭怒道,看见罢手的卫峥一时间欲言又止,心下却是对魏缭大骂不止,你这小子不知道这位是谁?要是惹怒了国君,迁怒到自己身上,那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或为强国、或为存国,不得不战。”卫峥反驳道。
“存国强国,或以此为战,也许不假,然天下的列国之君若是能少一点逐功名之心,成千上万的人便能免于疆场殒命。”魏缭紧接着说道。
片刻之后,卫峥笑了,道:“阁下难道不是追逐功名而来?出此一言果真奇人也!哈哈哈!”
这一问反倒让魏缭愣住了,回头一看发现卫峥已经远去,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这个时候火急火燎的范荣压着怒火的说道:“你可知道那是何人?”
“卫国之主!”魏缭看着前方平静的回答。
“那你还敢出此妄语?”范荣怒道。
“噢,在下失言了,还请范掌舵的恕罪,在下便用此财货赎罪了。”魏缭没有反驳,拱手一拜的说道。这下范荣愣住了,看着地上的金山银山珠宝,这可不是小数目,一时间无言以对。
正欲说话,魏缭已然拂袖了去,就连自己手中押注的那一代珠宝也没拿走。
魏缭,生于国尉世家,区区软玉珠银,何足道哉。
……
一入宫门,随行的苏代忍不住的好奇问卫峥:“君上,这魏缭胸腹才华,大才之士也,竟是看出了卫国南征之意图,君上为何不将其招揽麾下?”
苏代一愣,又道:“君上是想要欲擒故纵?”
“何须欲擒故纵?何须屈尊拜贤?”卫峥反问了一句,又答道:“他除了效力卫国,别无他选。”
“呃,请君上示下。”苏代好奇的说道。
“魏缭,魏人也,出手如此阔绰,怕是魏梁国尉世家,寡人要南征取魏地,魏缭的家族世代扎根于此,从此只能效命寡人,如若不然便只能举族迁移别国,此为其一!”
“其二,从晋闲楼那里可以看出,此人胸腹才华且有远大抱负不假,却也心高气傲,过于锐利……不好,戳戳其锐刃再用方可游刃有余。”
“原来如此。”苏代恍然大悟,魏缭在晋闲楼悉数点名了秦国诸将,久经沙场的老将有司马错、樗里疾、公子昂魏章,冉冉升起的将星又有蒙驁、魏冉、甘茂,他魏缭的根不在秦国,秦又猛将如云,怕是难有大作为,胸腹伟略和抱负怕是在秦国难以施展。
再说楚国,虽是强国,然目下看来气数已尽,再说齐国,齐国也有匡章等多数名将,又说燕国,破燕之国怕是难以存国,最后一个可以选择的便是赵国了,然赵国也有廉颇、肥义这些名将被赵王倚重。
佐士这些诸侯国,怕是难以受到重用。
最后再说卫国,卫峥要南伐,魏缭及其家族怕是从此要成为卫国人了,而天下列国皆有名将坐镇,国君倚重之,皆不缺乏统军帅才,唯独卫国谋臣如雨,将才却是稀有,目下能够独当一面的就是一个武安君白起却也坐镇江东,在有有犀首公孙衍,然衍却是老矣,几年之后尚能饭否?
卫国的将领可谓青黄不接,但一代旧人必要换新人,而魏缭如此年轻,又胸腹远志报复,怎么说佐士卫国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
以其才华不可能看不出卫国的潜力和卫国是急缺将才之国,想要出头,在卫峥麾下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不然?”漫步而走的卫峥笑道:“否则魏缭何须从大梁跑来朝歌意欲何为?依寡人之见,无非是为了家族、或为抱负尔,便是不入寡人麾下效命又何妨?少他魏缭一个,寡人便无可用之将?穆邯此人便是个可造之才嘛,没有贤者来,我寡人自行培养未尝不可!”
苏代一听此言,在心中说道:君上您可莫要膨胀啊!
……
第025章:下手前的动作谓之“邦交”()
——
“不说他了,目下时局,寡人等这一天一等便是两年,终是等到这一日了,卫国的将士也磨刀霍霍了两年,这一次不狠狠的吃个饱……”卫峥笑着侧头看向苏代:“……天理不容!呵呵~~”
随行的苏代微微点头,说道:“秦军一路反击,截击景翠大军如虎狼入羊群,又对屈丐聚拢的残军聚而食之,蓝田、丹阳一役,三十五万楚军竟被斩首近二十万啊,此次楚伐秦国死伤总数悉数加起来不下二十五万……”
“此役楚国重创矣,数年之内不能恢复元气,天下列国也不会容许楚国中兴,偌大楚国,怕是从此一蹶不振,呜呼哀哉,惜哉!”卫峥也忍不住为强楚而倍感惋惜,喟然一叹之下又说道:“秦国势必乘势倾吞汉中六郡,亡汉中六郡,丹阳不守,千里楚地皆为秦所有,楚国西北两境从此门户大开,再无可守之地了。”
司马错远征巴蜀,为秦所有,便对楚国西部形成俯瞰形式,而今再此大败,强秦已经对南楚形成泰山压顶之势,秦若再攻楚国,秦军沿着丹阳一线顺游而下便可直达郢都,可见楚国的危局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历史上也正式如此,楚国经此大败之后再也无力阻秦军与门户之外,正是此役的伏笔,才有了白起后来率领秦军孤军深入与楚再打了一次鄢郢之战,楚地方数千里,持戟百万,白起只率数万之师以客战于楚,竟是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水攻鄢郢,城内二十余万口皆惨死,守军十余万皆被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