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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在黑暗中横扫一切,鬼哭狼嚎的风声让寒意越发浓厚,让人听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把衣裳裹得一丝缝隙都不留下。
但楚家正房的偏厅上却是一派温暖祥和的景象,四五盏油灯将屋里镀上一层暖洋洋的金黄色,饭桌下的火盆中木炭烧得噼啪作响,红亮的火光让人光看一看似乎就暖和了。
楚凡坐在桌前,端着个大海碗正吸溜着面条,张氏打横坐在他旁边,仿佛看不够似的盯着他,一脸的慈爱。
“吱呀!”门开了,楚芹端着个小碗进来了,小碗里两个油亮的荷包蛋还在滋滋作响。
“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凑合着吃点儿,明天再给你做好的。”张氏接过小碗,轻轻放在楚凡跟前说道,这已是她今晚第三遍说这话了。
“呜~~”
一支竹蜻蜓尖叫着扶摇直上,撞到顶棚后叭的一声落到了饭桌上,隔那装着鸡蛋的小碗只有寸许。
妞妞咯咯笑着朝饭桌跑来,半途中却被楚芹一把拉住,一边凑到她耳边嘀咕着什么一边眼角瞄着咬牙切齿的张氏。
夹起煎好的荷包蛋,楚凡一口咬下一半,浓稠的蛋黄立刻充满了口腔,就着面汤送下去后,他满足地轻叹了一声——甭管吃什么,到底还是家里的饭香!
楚芹的保护还是没能让妞妞逃脱张氏的惩罚,眼见着母亲的巴掌就要落到妞妞的屁股上了,他赶紧笑嘻嘻地喊道,“娘,我给你们带了不少东西,诺,都在那包袱里呢,您给分分。”
张氏的手凝在了半空中,有点不敢相信的和楚芹对视了一眼——这傻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知情识趣,还知道给家里人带礼物了。
放开了妞妞,张氏和楚芹走到了茶几边,打开了楚凡的包袱,只见里面琳琅满目净是粉饼、丝巾、菱花镜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当然也少不了给妞妞买的泥人、风车、拨浪鼓这些小玩意儿。
“娘,这根金簪是在张家湾买的,那银匠说是京城里最时新的式样……姐,那对翡翠耳环可不是我买的,嘿嘿,姐夫说是他从一赐乐业人手里淘换来的哦。”楚凡端着碗走到她们身后,一边吸溜面条一边指指点点。
他这“姐夫”二字一出口,褚芹的脸早变成了一块大红布,手里却攥着那对耳环再不肯松开。
“哥,这个是干嘛的?是给俺的吗?”妞妞翻了半天,举起一个圆滚滚的物件问道。
“那是陀螺,包袱里还有根鞭子呢,”楚凡伸手在妞妞鼻子上刮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等哥哥闲下来了教你玩儿。”
一大包东西其实值不了多少钱,但母女三人却看得兴致勃勃,大呼小叫,让楚凡感觉又温馨又心酸,他暗暗发誓,以后挣到钱了,一定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买回来,把妈妈姐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妞妞这个小调皮用珍珠当弹子玩。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翻检着礼物,却没注意到收拾完灶台的闲茶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这欢乐的场面。
楚凡无意间抬头,恰巧捕捉到了小丫头眼中的波光和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碰到楚凡的目光,小丫头抿嘴低头,扭身出门而去,她如果再多停留一会儿的话,就能看到楚凡脸上狡黠的笑容了。
吃完面条,一家人团团坐下,开始商量正事,
“娘,咱们湾子口村有没有可以租的大一点的房子?我想租下来。”首先要解决的是场地问题——他家祖屋地方太小,根本展布不开。
张氏想了想回答道,“村西头侯员外家倒是有间宅子,地方够大,他家也很少来住,平时就是个管家在照看,那管家和你三叔熟,明天俺让你小三婶问问去。”
场地有眉目了就该考虑人手的问题了,这个楚凡早已想清楚了,就从沙河两岸的辽东流民里招。还是那个原则,越是贫穷的人越容易满足,稍稍给点希望就能让他们守口如瓶。
更何况,出门那天看到的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还一直在楚凡心里印着呢。
当楚凡问起早前培训的那几个熟练工时,张氏却是有些支吾,追问之下楚凡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村里的笑柄了——那些村妇粗汉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不知编排了多少笑话讽刺他。听张氏的意思,那三个灶工还好,十个卷烟工里愿意再来的恐怕也就三四个了。
楚凡听得又好笑又好气,其实他巴不得村里人搞不懂他在干什么,烟草里掺阿扁这个秘密他可不想被人察觉。
不过成为村里的笑柄这事儿就让他很不爽了,撇了撇嘴,楚凡心中暗道,等着吧,等我从倭国回来,白花花的银子亮不瞎你们的狗眼。
粗略地分了下工,张氏负责联络村里的泥瓦匠和木匠准备打灶和做模子,楚芹则负责把烟草及阿扁按比例称好,楚凡去解决场地和招人的事儿。
再一次叮嘱大家保密后,楚凡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吃饱了就犯困,尤其是在劳累了一天后更是如此。
一进门,就看到闲茶抱膝坐在床上发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少爷你吃好了?婢子这就去打水,伺候您洗脸。”看到楚凡进来,小丫头赶紧下床。
楚凡注意观察她躲闪的眼神,试图捕捉刚才那种失落,却什么都没找到,闲茶似乎又恢复那种逆来顺受的表情。
等到闲茶端着杯子拿着杨柳枝进来,楚凡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朝院子走去,嘴里还在嘀咕,“你看看你那枕头多脏,下面全是灰!”
杨柳枝蘸着海盐,楚凡心不在焉地刷着牙,支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果然一声充满了惊喜的低呼声传了出来,他咧着嘴笑了——买给闲茶的是一对掐丝景泰蓝手镯,花了足足二十五两银子。
楚凡也不是故意使坏,只是觉得这么私密的礼物不应该和张氏她们的混在一起,所以一直揣在怀里,看到闲茶失落的神情,知道这丫头又想歪了,这才悄悄塞在她枕头下面,就是为了给她个惊喜。
不过当楚凡返回屋里时,他发现这个惊喜似乎大了些——闲茶抱着那对镯子,哭得昏天黑地。
第四十八章 家师要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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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茶都记不起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她只知道自己感动坏了,直到早上醒来时,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对漂亮的让人心醉的手镯。掐丝景泰蓝她虽然不认识,但光是看那繁复的花纹、绚丽的色彩她便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
最关键的是,少爷没把自己当外人!家里人个个都有礼物,自己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原本没指望少爷会给自己带礼物,不成想他不仅带了,而且还这么贵重。
这个时代身份的鸿沟是巨大的,一个花钱买来的丫鬟,严格的说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一个物件儿,就像这对镯子一样,可以送人,可以卖掉。这一点闲茶很清楚,但是清楚归清楚,私底下她还是希望少爷能把自己当人看——即便是下人也是人!
自打少爷性情大变后,闲茶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不过少爷时不时对自己动手动脚让闲茶觉得有一种被当做玩物的感觉。
直到昨晚,当少爷轻抚着自己的肩头说“你是我楚凡的女人,怎么可能忘了你”时,闲茶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少爷的情谊——那种纯粹的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情谊。
他是把自己看做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闲茶便觉得羞不可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镯包回绸布中,塞到了枕头底下。
门外院子里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这是少爷晨跑回来了——别说闲茶,家里人都想不通,好好一个秀才,干嘛大清早四处乱跑。
下了床,闲茶穿好衣裳凑到了门缝往外看,果然是少爷,正在水井边呲牙咧嘴活蹦乱跳地举着木桶冲凉呢。
雪白的上身赤*裸着,在晨曦中依稀可见腰腹间、背脊处、两支胳膊都有了一块块的坟起,昭示着这具年轻的身体有着无限活力。
闲茶出神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心跳加速,脸上又开始发烧,直到楚凡冲完凉,朝自己走来时才恍然惊觉,暗啐了一口后,拉开门低头朝厨房快步跑去,都不敢再看楚凡一眼——她得赶紧做早饭了。
楚凡被突然跑出来的闲茶吓了一跳,看着她满是红晕的脸庞很是奇怪——这丫头怎么了?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晨跑冲凉,没见过吗?
冷风一吹,楚凡湿淋淋的上身立刻布满了鸡皮疙瘩,再顾不上研究脸红红的闲茶,他快步进屋,三两下擦干了身子,穿上了厚厚的棉袍这才舒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少爷,陈师爷来啦。”院子里响起了胡大的喊声,楚凡赶紧迎了出去,一看到陈尚仁那张板着的脸,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又是怎么了?
“这次麻烦大啦!”陈尚仁屁股刚刚落座,就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怎么了?”楚凡不解地问道。
“王廷试看出你在敷衍他,对你起了杀心了!”陈尚仁低声说道。
楚凡这是第一次听陈尚仁对王廷试直呼其名,他立刻感觉到了对方巨大的不安。
“早就跟你说过,”陈尚仁摇着头说道,“让你老老实实卖生丝,哪怕挣不够钱,老夫自然会帮你转圜……你死活不听,非要去弄那劳什子烟草,现在好啦,他肯定认为你是破罐破摔,跟他对着干,所以准备出手对付你了。”
陈尚仁把昨晚王廷试和他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最后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他把刑名师爷叫去,多半是勾连招远那边的响马,要对你家动手了,即便拿不下你,也会给你栽个通匪的罪名,你说该怎么办?”
楚凡心里一惊,这些官吏们收拾人的方法太多了,通匪不过是其中常用的手段之一,看看陈尚仁那笃定的眼神,这样的手段王廷试肯定用过不止一次。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看来这次你是真没办法躲过去了,”陈尚仁长吁短叹道,从怀里掏出一张路引还有一封信塞到楚凡手里,“赶紧收拾收拾逃吧!……别走海路,走陆路……路引上身份我也给你换了,以免后患……这封信是写给我关系最好的同年的,他现在是福建宁德的推官……我这张老脸应该还有点分量,他帮着落个户问题不大。”
楚凡捏着路引和信心中满是感动,看得出老头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把事情安排的很周全,而且他也知道,陈尚仁这么做冒着不小的风险,万一被王廷试知道了,他的下场会很惨。
想到这儿楚凡心里不由得无名火起,奶奶的,自己好容易穿越到这个时空,怎么就成了个冤大头,先是孙振武一而再地往自己脑袋上安通鞑的罪名,接着又是王廷试,摩拳擦掌地准备给自己扣个通匪的罪名。
老子真就那么好欺负?
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烟草、阿扁都已经买回来了,就等着加工完毕运到倭国换银子,这个关键时刻怎么可能跑路?
而且自己已经不再是刚来那会儿孑然一身了,也算有点儿根脚了,王廷试再想对付自己,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世伯,你的好意凡心领了,不过凡哪儿都不去,你也安心等着和我一起东渡吧……家师不日便要起复了。”楚凡微微一笑,把路引和信轻轻推到了陈尚仁面前。
“什么?”陈尚仁惊讶瞪大了眼睛,“你的老师不是县学的那谁吗?……等等,起复?”
“家师尊讳上徐下光启,前礼部右侍郎。”楚凡抻了抻袍角,淡然道。
“你什么时候成了侍郎的学生?”陈尚仁眼睛瞪得更大了。
楚凡这才把驿站遇到孙元化,得其赏识代师收徒说了一遍,顺带把大沽口发生的事情也提了一遍,还把孙元化写的两封信给陈尚仁看了一遍。
“恭喜恭喜!”陈尚仁听完眉头完全舒展开了,由衷地赞叹道,“真没想到,贤侄去了一趟张家湾,居然能有这般奇遇。”
说完他捋着胡须沉吟道,“贤侄既已是礼部侍郎的关门徒弟,王廷试自然再不敢肆意妄为了……不过为了让他相信,是不是把孙大人的信给他看看?”
楚凡撇了撇嘴,傲然道,“不必!让他自己求证去……他若是连这事都做不好,只怕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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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场地和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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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陈尚仁,楚凡找到了他三叔楚宁,前往侯员外的宅子里看场地。【 】
他三叔楚宁今年三十七了,性子最是忠厚沉稳,一张满是细碎皱纹的脸上常常挂着谦恭的微笑。
他们进了宅子,在侯员外的方管家的陪同下,把整个宅子逛了个遍,此刻把叔侄二人让到了花厅,边喝茶边谈价。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收拾的颇为雅致,后花园里还挖了池塘,修起了水榭。
不过让楚凡动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宅子连着的那个大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打谷场。
“静之兄,”寒暄已毕,方管家叫着楚宁的表字问道,“对这宅子可还满意?”
楚宁没说话,拿眼瞅着楚凡,后者赶紧应声道,“满意,非常满意!还请世伯费心,玉成此事。”
方管家捋须微笑道,“贤侄客气了……既如此,方某即刻动身前往黄县,禀告员外……不知贤侄欲租借多久?”
楚凡早已算好日子,拱手道,“月余即可。”
“个把月的话……”他这话让方管家皱起了眉头,目视着楚宁道,“俺不太好向员外开口呀。”
见这事儿要黄,楚宁不禁有些慌了,楚凡其实心中早已盘算好了——整租这个宅子,一个月下来最起码四五十两银子,可单租打谷场呢?能省银子必须要省。
所以他不慌不忙地试探着问道,“世伯,其实小侄租借此宅,并非居住,而是另有用处……可否只租打谷场?”
方存孟眼睛一亮,沉吟道,“只租一月?……若是如此,倒也不必禀告员外了。”
果然如楚凡判断的一样,以这方管家的权限,用一用打谷场还是不打紧的。他也不绕弯了,起身将一封十两银子往方存孟旁边的桌上一放,拱手道,“还请世伯行个方便。”
方管家拿起银子掂了掂,立刻笑得见牙不见脸。
“好说,好说!下午俺就让人打扫,明天贤侄只管过来便是。”
敲定了场地,下一步就该去招人了,楚凡连家都没回,径直朝沙河而去,他准备去找那天救下的夏国柱——要从数万流民中招人,再没有比夏国柱更合适的中间人了。
走到半路,他想起了当时是刘仲文的面子才救下的夏国柱,所以拐了个弯把刘仲文一起叫上。
一路上楚凡把准备从辽东流民中招人的盘算跟刘仲文说了一遍,刘仲文对招卷烟工和船上水手不感兴趣,却对卫队垂涎欲滴,自告奋勇地要当卫队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