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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觉得自己名字有个“雪”字,总觉武功该冷些,故才刻意混入“冰功”,让招式多几式变幻,至于“无极”又是易象之首,当是由九宫变八封反四象再化两仪进而变太极,始反璞归真为无极,练得毫无破绽,厉害!”
万青雪怎知对方研究易理如此之深,自己练功手法竟被瞧个清楚,实不是滋味,喝道:“打斗即打斗,说那么多作啥!”招式一变,无极幻化,变成棍棒般拳拳敲下,迫得黄象险象环生,他且又说道:“此棍应是八卦骨,可劈六十四道吧?”
万青雪喝道:“六百四十道也行!”暴拳打来,黄象终栽地面,唉呢疼叫。
刘玉诚见状吟了一诗:“秋风落叶断马蹄,冰雪飞月挂牛角!”将军掌挂若牛角,登把万青雪逼开,救得黄象脱困。
双方陷入胶战,一时难分胜负。
然两帮漕船却渐逼渐近,有入已砸石射刀攻击对方,眼看一场血战即将展开,实非潘如虎所能预见,然现在纵使下令撤军,恐也不易煞住漕船,情非得已,终下令:“用火攻,倒油入水,阻断通路!”
漕帮弟子得令,抓来油桶倒入水中,再引燃火势,轰地一响,一条火龙穿天,迫得圣帮弟子煞船暂阻,无法越火池一步,嗅怒中,又是石块木头飞砸不断。
左海瑞拼红了眼,怒喝道:“只会玩此卑鄙手段么?”两掌劈去,又喝手下:“强行通过,损失一艘又何妨!”然喊得老半天,无人敢闯。怒极下,放弃纠缠潘如虎,身形一掠,扑向船头,双掌开攻,打得水花四溅,终劈出五丈宽缺口,自行当先闯关。
圣帮弟子一阵吆喝,调船欲冲缺口。
情势又见紧张,且见双方互有唉叫传来,恐已受伤。
潘如虎暗叹,看来当真得速战速决,先击退左海瑞再说。
待要掠去之际,忽闻南方一阵轰声,震耳欲聋,吓得双方怔楞当场,心神未定之际,又是一阵轰雷贯耳,左例百丈处冲起水注足有十余丈高,有的且溅及人群,吓得泰半弟兄扑倒舱面,以为天崩地裂,大难临头。
潘如虎巧心,乍见水注,知官船已至,且炮轰附近以止战,暗道来的甚巧,赶忙喝令手下快退,漕帮弟子终调船退去二十丈。
左海瑞亦发现官船已至,知再战下去,恐得全数坐牢,不得不下令撤退,圣帮弟子悴然而退。
万青雪不知该喜该悲,喜者终不必伤亡,悲者当真抢不回漕运经营权?怔楞中,黄象一掌拨退他,续道:“前辈应多多问及年轻圣爷,他当真是天才,光是整朱亮功一役,即赚进近千万银,怎会发不出银子?那必是他另有计策,知否?”
万青雪冷道:“不知。”然心头却有了疑惑——连敌人都如此恭维,忒也不易。
刘玉诚道:“左仲仪是个君子,他让出漕运,是为了漕帮,还有跑单帮小船户,其心仁慈,你怎不等几天,亲自和他谈谈,定有了解。”
万青雪冷道:“圣帮事,不必你们管!”
黄象笑道:“怎敢管,只是官船来了,咱得装出化武操兵、友善状态,否则两帮斗殴,定吃官司,若落个叛军罪名,当真到边疆充军了。”
万青雪自知规矩,故作几声干笑,冷道:“迟早还要分高下!”掠身而退,守在船头,要受伤的弟兄藏于后头,莫让官方发现。
左海瑞冷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下内恐没那么运气了!”不想多谈,下令操练,弟兄故作划船叠物,井然有序,哪像在战斗。
原是江湖规矩,在城区,只要大批人马械斗时,若官方现身,在无法脱身下,只好装做互相操兵以避麻烦。当然此得在伤亡甚少前题下,否则仍需拼命逃离,只留尸体,落个死无对证情况。
官船已惭渐逼近,虽只十数艘,却载满火枪兵,且岸上亦集结千人以上,毕竟两大帮派火拼,不派大军镇压,恐难奏效。
亲自引队乃直隶总督李卫,他早从出仲仪口中得知漕帮两帮可能火拼,故随时注意变化,今日果然见及气氛不对,登往河督显琼处调遣大军以备不时之需,谁知刚出来即发现双方干上了,迫之不及下,先开炮阻止,终也奏效。
李卫暗道河督显综未至,他乃有名顾铁头,且是旗人,行事刚正不阿,见及火龙涛天,早就先轰死一群人再说,哪顾得让战乱扩大,幸自己顾及左仲仪所言,圣帮弟子只是一时受益,因此而赔命,甚是不值。自己一向亦是疼惜忠贞之士,故骗得顾琼待在府中,看管可能更大变动,小小漕运交予自己处理即可,显综竟然答应,倒省了不少功夫。
官船逼近二十丈处方停止,双方首脑皆拱手拜礼。纵左海瑞目露不飞,仍说是例行操练,燕非战事。
潘如虎则笑道:“操练过火,虽有些争执,但并不碍事。
漕、圣双帮弟兄互作善意状,但动作总僵硬。
李卫冷道:“操兵么?大老远赶至此操兵?还点了火龙?想造反么?还有万青雪,你原在北运河,怎回到南方操兵?看是回来造反吧!”
万青雪干声道:“圣帮已撤去北运河业务,故返回南方,如此而已。”
李卫冷道:“最好是如此,否则麻烦大了,别以为官方皆是后知后觉,左海瑞你不是退出圣帮,怎又回来操兵?想造反么?”
左海瑞道:“原圣爷已失踪,我回来接位。”
李卫冷道:“看是夺权吧!”
左海瑞冷哼,不想回话,官方走狗,只会狐假虎威,不屑与他交谈。
李卫冷道:“为我全不知,你煽动北方漕运弟子想夺权,一路厮杀至杭州,左仲仪根本不理你,照样办公事去,你为表现威权,故意斗向漕帮,其一切都在遂行私欲。当然,这是圣帮之事,如何斗如何争,我管不着,然在我地盘上放火杀人,集众斗殴,那分明就是向我挑战。话说在前头,下次再发生此状况,一律抓起来审罪,且撤消漕运之权。别考验我的耐性!”
左海瑞冷哼,仍不想回话。
潘如虎拜礼笑道:“一切误会,下次绝不再发生,总督请放心,我将禁止漕船放火油,免生意外。”
李卫道:“这还差不多,生意不好好做,专惹事,干脆上山头当盗匪,不也天天打得过瘾?”
潘如虎道:“我等一向安份守己,数年来不也相安无事,总督莫要误解。”
李卫冷道:“以前数年是没事,我一来个月即搞两把事,还想收拾宝亲王,不知你们脑袋在想什么?”
潘如虎道:“一切误会,总督网开一面,再给一次机会如何?”
李卫冷道:“网是开了,可别自以为有剪刀可以剪破,大家都得遵守游戏规则,否则我也混不下去,话已讲明,诸位看着办,还是那句话,别考验我的耐性!”摆摆手:“一时辰之内,给我撤光!”这才指挥官船调头而去。
双帮众徒恭送官船离去百丈后,左海瑞冷道:“不交出漕运权,永远没完没了!”亦下令撤军,圣帮弟子走的甚不甘心。
漕帮弟子不畏恐吓,总有人说道要战即战,谁伯谁?
潘如虎忙消音:“不准再挑起抗争,一切待左仲仪现身再作处理。”
有人说道:“要是他们不顾规矩杀过来,难道要等死?”
潘如虎道:“官方正热眼上,他不敢,若真有此事,也该回报我!”
黄象道:“弟兄应知,那是左海瑞夺权,待他下台,一切自可平安,且我算准他不久即会下台,吃瘪日子不会太久。”
漕帮弟子对其相术多少信任,终忍下来。
潘如虎叹息道:“希望纷争早日过去,否则已近秋季;生意再做也没几月旺季了。”
旺季捞不到,淡季准变成疲帮,弟兄日子可苦了,遂又催促弟兄尽快赶工,一切纷争始暂告落幕。
第二十一章 伏 刺
法醒大师和理亲王弘皙于运河南岸附近高楼瞧得两帮互斗。www。
高楼原是观月酒楼,两人包下最高层,居高临下观战,视野颇佳,且可畅饮美酒,妙哉。
弘哲笑道:“斗的爽快,可惜末真正打起来,下次得找机会把李卫调开,这码戏上演的才够精彩。”
法醒笑道:”另一出戏更精彩。”
弘皙不解:“何戏码?”
法醒终露邪意:“可见着漕帮缺了两个激进份子?”
弘皙道:“石士宝和朱小全?””
法醒道:“正是。”
弘皙道:“他俩好战,不能参与,怎够精彩?”
法醒道:“好战份子怎会脱离战场,他们溜到另一地方胡搞去了。”
弘皙道:“哪里?”
法醒道:“北京。”
弘皙道:“北京?北京有何好戏?鄂龙?还是北京帮?”
法醒道:“都不是,他们做的是反清复明最终目标。”
弘皙诧道:“他们要行刺皇阿玛?”
法醒额首而笑:“小声些,隔墙有耳。”
弘皙虽压低嗓子,却全身绷紧:“他们要行刺皇阿玛,我们却在这里?得快快回去护驾。”
法醒道:“那样岂非前功尽弃。”
弘皙道:“怎讲?”
法醒道:“一切都在我安排掌握之中。”
弘皙更诧:“你安排行刺皇阿玛?”
法醒笑道:“你不是嫌他太长命?且时好时疯,又不传位予你,那何不早日将他料了。”
弘皙干声道:“想虽如此想,但做又是另回事…”
法醒道:“无毒不丈夫,反正行刺雍正也非首次,且我们只是避开,严格说来跟咱完全无关。”
弘哲低声道:“说说看,到底计划是啥?”
法醒道:“那个黑贼盗走你的秘诏,恐也同时盗走乾清官秘诏,引来粘杆处追杀,连李卫亦样自出马,京城势力顿减一半,我突有念头上身,何不将计就计,将李卫、冷断天、弘昼、弘历等人绊在江南,让京城更空虚,然后煽动反乱份子去收拾雍正,凭吕四娘、甘凤池、朱小全、石士宝等人,实力亦算坚强,这一行刺,准能成功。”
弘皙恍然,欣喜道:“好计,那老不死早就该亡!”然兴奋中后有疑惑:“可是文觉国师仍坐镇大内,他们能成功么?”
法醒道:“猛虎难抵猴群,他们这次必倾巢而出,实力超强,准能奏效。”
弘皙带点怔仲不安,又带点兴奋:“希望能成功,否则实在难熬……”顿觉不妥:“既然行刺,咱还在此,若皇阿玛当真死去,帝位岂非被人抢走?咱得快快回去。”
法醒笑道:“不急,太早回去,落个阴谋缠身,且不出手相助又不行,至于现在,时机倒是差不多,处处跟着朱小全等人屁股走,准最恰当,放心,一切在我掌握之中,只要你秘诏在手,一切自无问题。”
弘皙摸摸胸口:“我随身携带,随时可走。”
法醒领首:“好极。待咱另作安排后,再往北京出发。”
弘皙道:“尚要安排何事?”
法醒道:“缠住弘历,只要他不能回京,一切搞定!”
弘皙兴奋异常,拜礼道:“多谢师父鼎力相助,事成之后,国师必由你来执掌。”
法醒笑道:“届时再说,目前你仍得不动声色,保持常态,然后慢慢移返北京,至于弘历,派得手下先是阻拦,后则全力狙杀,让他回不了京城。”
弘皙当然唯法醒马首是瞻,一切让其处理调度,自己落个轻松,皇帝梦一围圈套在头上,无比舒爽。
弘历、左仲仪怎知法醒有此计划,仍悠哉前往上海造船厂。
一路上弘历大献殷勤,弄得青逸飞好生困窘,然青逸飞亦想及对策,只要弘历赏茶赐酒,亦或谈论风花雪月之时,必定拉着左仲仪一并享用,纵其有意避开,青逸飞则装头疼肚,反正在船上,左仲仪能躲到哪?在得知帐房头疼,总得过来瞧瞧,终把他给绊住。WenXueMi。左仲仪不得不暗付对方不解风情,青逸飞哼哼幸灾,倒也报得小小冤仇。
弘历纵觉不能尽兴,然能照顾美女,亦是乐事,他乐此不疲。
然次日一早,已抵上海,弘历只好收敛奔放感情,得分点心在考察上,青递飞方重负稍减。
造船厂一向临海,故船支可直接抵达,行及黄浦江口时,终见宝兴船厂竟然占地十数顷,一次同时可兴造十余艘大小船支,规模庞大。
弘历目光一亮:“好个造船厂,竟然比官方大一倍,左爷生意实是了得。”
左仲仪道:“官方若重视,民间岂比得过。”
弘历笑道:“那也得有技术才行。”
左仲仪道:“其实大同小异,咱下去瞧瞧吧!”
众人遂下船,厂长知圣爷到来,亲自迎接,众人得以清楚参观。弘历瞧得眼花撩乱,光是一艘巨船即得动上数百名员工,偌大船厂,少说亦有数千人之多,其中又分木工、铁工、技工、饰工等十数部门,各种作业范围,有条不紊。
青逸飞瞧得暗叹不已,自己一直待在钱庄银楼,原以为大商场即是数间店铺连在一起,然怎知另有数百间甚至数千间宽广店铺之工厂?那种庞大,宛若置身巨海中,一股接近伟大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小德子亦逛得头昏眼花,诧喜说道:“实进入深山丛林,这峰一过又来一峰,此崖越过另有一崖,大大小木穿满林!”
左仲仪道:“闽广船厂更大,恐得逛上大半天。”
小德子诧道:“那么大?难怪你想发展海运,原是有备而来!”
弘历笑道:“经营如此巨厂,得有真本事方行。”瞧着种种规格样船,已抵一平底船,不解道:“船底为何有平尖底之分?”
左仲仪道:“这艘是江南海船,亦称沙船,由于江海接通,水底多沙,故吃水不能太深,且以平底为宜,其可行可泊,纵稍有搁浅亦无碍,甚便于近海洋行驶。”
弘历道:“沙船又比漕船大了。”
左仲仪道:“当然大,漕运于沙严重,怎能行大船,沙船一趟三干五百石,足双漕船多数倍,利润自来。”
弘历有了概念,遂又前往一艘似脸盆形状怪船,道:“这船又何名称?总不会称大险盆吧?”
左仲仪道:“叫三不像,不像船、不像盆、不像舶板,浙海管它叫蛋船,亦能过沙,反正各头皆可停泊,甚是言论”
弘历笑道:“名堂真是不少。”随又行往最巨一艘,足有数层楼高,道:“这铁定是海中巨舰了?”
左仲仪道:“正是,其是尖圆底,得下龙骨,以前三段大木撑之,细则如腿,粗则如腰,甚至多人合抱,近年技术改良,有的部位可用铁杆代之,省了不少麻烦,此船专走远洋,故洋商亦有订购。”
弘历道:“用之于水师如何?”
左仲仪笑道:“当然行,但恐得官方自行设厂,宝兴订单已至明年秋,恐不易出货。”
弘历道:“生意那么好?”
左仲仪笑道:“主要是技术尚可,稳固耐用、交货准时换得的信用。”
弘历笑道:“看得出来。”
左仲仪复带领参观桅杆处、制桨处、风帆处……,总让弘历、青逸飞、小德子赞叹不已,地圣帮商业体系由衷钦佩。
弘历感触甚深:“国家若能以此有系统经营,何思百姓吃不饱?我看一个个都得变成小富翁!”
小德子道:“看来奴才得改行了。”
弘历笑道:“那就留在此吧,和左爷学点技术。”
小德子登时摇头干笑:“说着玩的,奴才天生就喜当奴才,伺候爷身边,是奴才一生最大荣幸。”
弘历笑斥:“真是奴才!”
小德子满心欢喜受之。
左仲仪不禁想及忠心耿耿之丁幻,幸好总觉他奴性少些。
青逸飞亦暗自爽斥一声奴才,但觉这类人亦有可爱一面。
参观过后,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