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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颇为吃味。谁知弘皙竟然突地造访,让他受宠若惊,赶忙拜礼回应。
弘皙一反往昔暴戾谩骂,换来笑脸迎人,纵使笑容带僵,但至少是个开始。笑道:“你可养好了伤?”得做到关心第一步,爱及子民。
郭奇秀甚不习惯,仍拱手回礼:“应该好了,对于前次府衙一事属下甚感抱歉……”
弘皙一笑置之:“别谈它,纵使失败,你还是有苦劳。”
郭奇秀道:“多谢太子爷……”纵觉不对劲,但能谈开,未必不是件好事,“不知太子爷可另有指示?”感觉对方似有所为而来,遂有此一问。
弘皙笑道:“不瞒你说,是有点事;圣帮和漕帮互斗,左仲仪宣布放弃漕运,这可是天大事件,你得去找左海瑞,先让他们斗上一阵再说。”
郭奇秀听及此,简直找到明灯,目光顿亮:“是该通知,属下立即去办!”说着拜礼欲去。
弘哲笑道:“等等!待我请你吃一餐再走如何?”
郭奇秀笑道:“不必了,早办早妥,也好替太子爷分忧!”
弘皙笑道:“那快去快回,你可是我得力助手,一切小心!”
郭奇秀甚为窝心,拱手劲说道:“属下省得!”深深一拜,掠飞而去。
弘皙摸摸嘴角,喃喃说道:“笑脸迎人这么管用?早知就该笑了,随便几句就能令人卖命,比什么利器皆管用,好招!”拿出随身携带镜子,照得笑口常开,牙齿发白。
左仲仪甚快回到圣帮,除了治伤,已请青逸飞算出漕运撤收,将损失多少银子,并拟出部署安排。
对于圣爷决定,圣帮弟子虽诧讶,但皆相信圣爷经营能力,并末引起多大惊变,一切仍顺其自然。
青逸飞当了帐房,首次接此重任,甚快算清后,已向左仲仪报告。双方会面书房,心有灵犀,相视即笑。
然想及正事,青逸飞仍急,道:“五百艘漕船停工,便是要贴上百两银,即损失五万两,员工五千三百二十人,平均每人月薪三两银,得损失一万五千九百六十两,至于漕船所旧大小艘平均一千两,恐得贴五十万两,且米粮、铜铁等商行补给损失更大,三百万两银跑不掉,此乃以收千万营业额之一成计算,其他林林总总将不少于六百万两以上,是个大数目。”
左仲仪道:“倒出乎预算…”站立而起,踏步而行:“我看得留下百船,帮为圣帮自家商行补给,只要不接他货,漕帮也无话可说,待海远成形时再重新评估,至于其他四百艘,请漕帮估个价,大概不至于太低,剩下的找包天星或刘吞金试试,若能卖个好价钱,也可减少损失。
青逸飞道:“如此损失大约可压在三百万以下,只是人员变动,要辞退?那也得安家费,数目可观,若干薪,又要支付多久?”
左仲仪道:“留了一百艘,至少可安顿一千人,剩下三千人,应可分发各处商行或矿场,且看对方意愿。造船那头得安排多些,希望能快速造妥十艘,弥补漕运之不足。”
青逸飞道:“那就是不辞一个了?”
左仲仪道:“原则如此,但无意愿者,就让他们辞吧!”
青逸飞道:“知道了,仁慈老板。”
左仲仪笑道:“事情恐无此简单,光是北京人员,要他们到南方来,恐也不肯,其他地点亦雷同。”
青逸飞笑道:“找鄂龙啊!我觉得圣帮训练的人,都是良材,鄂龙定喜欢,何况既已合作,在北京弄个分行,也是正常。”
左仲仪恍然:“倒未想到此点,好吧,修书鄂龙,看他意愿如何。”
青逸飞笑道:“剩下就是拍卖漕船一事,祝你成功!”解决麻烦事,也算替圣帮立了首回业绩,畅快无比。
左仲仪亦陪笑着,有些才女佳人作陪,忒也赏心悦目。
两人正为细节做修正时,忽闻外头传话法醒大师求见。
左仲仪诧楞:“他来作啥?”
青逸飞诧道:“法醒一向神秘,且当年曾跟过允乃,后即失踪,有人说他拜过文觉国师当师父,但似乎有假,他跟弘皙可能一体,恐为弘皙事件而来。”
左仲仪道:“既然来了,总得接待,你要见他么?”
青逸飞道:“他恐怕未见过我,认他一下也好,否则路上着了他道儿都不知。”
左仲仪道:“那走吧,听说他武功深奥难测,不知比起烈九蛟如何?”对其武学亦深感兴趣,想一窥究竟。”
青逸飞道:“你该不会跟他较量吧?”
左仲仪道:“当然不会!若想较量,也得在无人岛上,圣帮厅前打斗,岂非自找麻烦。”
青逸飞这才放心,笑道:“那走吧!去瞧瞧庐山真面目。”
两人遂并肩而行,直往前厅步去。
法醒大师坐定厅堂太师椅,观赏圣帮古朴布置,尤其内壁二幅龙腾九海图,刻得浪涛、青龙勾画了了了,栩栩如生,实是罕见,应是出自名人手笔。
正欣赏中,左青二人已步入。法醒知觉,起身拜礼:“可是圣爷、青姑娘,老衲法醒,幸会幸会!”尤其见着青逸飞,目光顿闪,一股惊艳幻起,暗道果真绝色女子。
青逸飞诧道:“你认得我?”
法醒笑道:“京城亿嘉票号首席帐房,谁人不知,几年前有一面之缘,只是姑娘忘了,现在应是圣帮?……”
青逸飞道:“他聘我当帐房。”
法醒喇嘛笑道:“左爷好眼光。”
左仲仪笑道:“全是缘份,大师请坐!”
两人虽见法醒喇嘛笑的亲切,和蔼仁慈,然总觉其似乎刻意表现笑容而变成充满一股飘浮难以捉摸之淡淡邪意。
亦或是灵法修至后来,皆会出现如此邪异气息。纵使只稍露些许,两人感觉尤其敏锐。
法醒喇嘛仍一脸祥和回坐,笑道:“圣爷该知老纳此次前来,乃为不肖徒之事吧?”
左仲仪道:“呢,有点意外!”
法醒:“他是急了点,犯了不少错,老衲特地请他来向圣爷道歉,望您赏个脸。”
“这……”左仲仪实未做好准备。”
法醒喇嘛道:“他已在门外候传。”
堂堂亲王竟然候传,倒轰得左仲仪满脸诧讶,不知对方耍何阴谋招法。
青逸飞脸色已变:“你们见吧,我可不想见他!”转身欲走。
法醒喇嘛突地拜礼:“青姑娘莫要离去,弘皙确实已悔改,你见一眼便知,若不顺眼,大可离去。”
青逸飞冷道:“好吧,我倒看看他能变何花招!”停步未动。
法醒喇嘛道:“多谢!”转向左仲仪:“不知左爷肯否赏脸?”
左仲仪道:“既然来了,谈谈也好!”遂同意传人进门,法醒道谢不断。
风及时暂任总坛总护法,由他传令,不久赫见以弘皙谦卑有礼行来,玉扇亦不敢耍摇,插于后颈,双手拱着,似卑臣见皇上,走得极见龟模龟样,一张脸笑得甚假,却是嘴开牙现,硬张得可以。
忽见青逸飞,弘哲心神暗颤,原来美女躲至此,让她逃过掌心,实是可惜。然邪念一闪即失,毕竟发现笑容特别管用,当极力使用,至于抢回美女一事,待跟师父商量后再说。遂仍谦卑行来,大礼一拜,道:“在下一时中邪,做出危害左爷和青姑娘一事,尚祈见谅!”
左仲仪眉头一跳,对方瞧来甚假,怎肯做此牺牲,不知葫芦里卖的何药,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直打哈哈。
青逸飞则瞧来恶心,冷道:“当真悔改么?下跪让我瞧瞧!”
弘哲暗诧骂道:“贱女人,哪天奸了你!”然笑脸仍在,只是较僵,呃呃瞧往师父,想得到暗示。
法醒笑道:“既是认错,下跪亦属应该,亲王身份只是假象,彻底悔改,方得愉悦解脱。”
弘皙暗道也罢,反正是演戏,能整得对方相信才是高招,当真双膝一弯,吟地落地,吓得青逸飞花容失色,你你你叫个没完,左仲仪亦楞,赶忙一道劲送来,托住弘皙,急道:“王爷毋需如此,我等原谅你即是。”
弘皙暗喜,效果的确棒透,仍装模作样,叹道:“我是真的—悔改,望左爷、青姑娘原谅,就让我磕三个响头谢罪吧!”当真想磕去。
左仲仪顾不得起身,硬将他给扶起,。急道:“王爷够了,再跪下去,传出外头,圣帮将声誉受损。”
弘哲不知所措:“这这这……”转向法醒,想征得指示。
法醒喇嘛笑道:“看来圣爷已原谅你了,那就免去磕头吧,免得传言满天飞,让圣帮形成负担。”
弘哲道:“是!”当下再深深拜礼,立于一旁。
左、青二人被弄得啼笑皆非,原以为弘皙只是作样,谁知连下跪都做了,若说不悔改,总也说不过去,难道是法醒逼迫,对方迫于淫威始做出不愿之举?但瞧来又不甚恰当,弘皙竟然笑的带黠,此又非受逼所能泄露痕迹。
两人当真迷惑难解。
左仲仪可不敢失礼,登时赐坐,弘皙不肯,但在法醒示意下终坐下,仍道谢连连。
法醒喇嘛笑道:“希望一切误会解去,来日将成为腻友。”
弘皙笑道:“不知是否有此荣幸?”
左仲仪笑道:“好说好说,只要王爷真心悔改,在下岂有拒人千里之理!”
弘皙笑道:“多谢圣爷,在下必不让您失望。”
法醒笑道:“看来道歉一事应无问题了,接下来老衲另有请求,不知左爷可否同意?”
左仲仪道:“大师说说看,只要在下能办到,必定答应!”
法醒笑道:“其实也非难事,曾闻左爷武功盖世,可否赐教几招,老衲对江南武学一向好奇,却不得其门而入,此次良机难得。”
青逸飞暗骂:“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左仲仪干声道:“传言可能有误,在下武功平平,不足一提!”
法醒笑道:“只是切磋,无伤大雅。”
左仲仪道:“好吧,但恐献丑了……”
青逸飞急道:“不行!他受了伤,不能动武。”
弘哲暗斥:“小贱人,敢情爱上他,哪天剁了它,让你成寡妇,再奸了你!”
法醒笑道:“既是切磋,当然不伤身体,点到为止,姑娘大可放心。”
左仲仪起身道:“大师请赐招吧。”运足真劲以对。
青逸飞见已阻止不了,只好运功护守,道:“自个小心。”
法醒亦慢慢起身,拱手道:“那老袖献丑了!”双手合十,是气妻时流动,劲道暗浮。
左仲仪暗道好内劲,不敢大意,功行极限以对。
法醒笑道:“招法不多,只有一招“如来献掌”,左爷小心了!”掌劲一翻,既平淡且无无息,然左仲仪却感受莫大压力,似乎任何躲闪皆逃不出掌劲范围,只好强出一拳,硬往怪掌顶去。
掌拳碰罢,叭然细响,不动声色,却见右侧弘哲、左侧青逸飞骤被狂风扫中,发掠衣翻,扫得几乎快往后倒。待要强力反挡,劲风吹过,变得诡异无声,静得可怖。
青逸飞急于知道结果,然双方仍静止不动,实无迹可寻,不禁焦急:“左爷,比完了?”
此时法醒突地收招,从容一笑:“左爷好功夫,一式无敌神拳恐当真天下无敌,老衲佩服之至。”
左仲仪亦收招,双手抱拳道:“大师佛掌才是天下无敌,在下甘拜下风。”
法醒笑道:“毋需客气,咱下次再比划比划,心愿即了,就此告辞。”
左仲仪道:“不再多坐一会吗?”
法醒笑道:“不必了,我且要带弘皙前往总督府道歉,时间恐不多,得先行一步。”
弘皙笑道:“是该向李总督道歉,甚至宝亲王,我负他太多了。”
左仲仪笑道:“你俩是该该谈谈!”既是如此,也不便留人,遂唤来风及时送客。
法醒礼貌而退,弘皙则临行时仍瞄青逸飞一眼,目光终泛邪,但一闪即逝。
青逸飞顿觉恶心,不理他,等两人退去后,急忙奔往心上人,急道:“斗得如何?”平分秋色,还是未沾上边?”
左仲仪苦笑:“怎未沾上边,这老狐狸功不可测,差点被他震得吐血重伤,瞧我的手。”右手抬起,始终握着拳头。
青逸飞道:“拳头顶硬啊!”
左仲仪苦笑道:“打不开!”
青逸飞诧楞:“当真?”抓过手,想将手指一根一根扳开。
左仲仪急道:“劲道小些,免得断去,那家伙震僵我拳头,还好挡了下来,否则整条手臂恐被废了。”
青逸飞嗔道:“明知他武功厉害,还跟他比。”
左仲仪苦笑:“没办法,不比,他不肯走。”手指已被扳开,且经揉搓,舒服许多。
青逸飞道:“到底是啥功夫,这么厉害?你能接下他几招?”
左仲仪道:“佛门硬功夫,当然厉害。至于能接几招,我也没把握。又如烈九蛟,卯起劲来斗,不到十招就完了。”
青逸飞道:“他比起烈九蛟,谁厉害?”
左仲仪道:“各有千秋,不过烈九蛟功力应更胜一筹,光比年龄也赢他。”
青逸飞稍安心,毕竟斗烈九蛟能活命回来,法醒大概也要不了他的命。道:“不知两个笑面虎耍何心机?竟然跑到圣帮道歉,还下跪!”
左仲仪笑道:“我也摸不着头绪。”
青逸飞道:“难道他们改变策赂,想拉拢圣帮?”
左仲仪道:“他们拉拢的不只是我,连李卫、弘历也要拉拢,否则怎急着要去见他们。”
青逸飞道:“这就奇了,弘皙和弘历分明死对头,怎凑在一起?”
忽见柳碧玑溜出来,斩金截铁说道:“法醒不是好东西,当年他护持废太子允乃时,且常暗杀康熙皇,当时未出家,外号“笑里藏刀”,本名为卓不全,现在竟然摇身一变为法醒,看得了妖邪佛法,海宁圣爷曾特别指示要防此人。活该他来圣帮,我一眼邓看出他那副假耳朵,上头光,下耳利用锤子拉长,剃了光头也难掩饰。”
左仲仪道:“姥姥既对他甚为了解,可知他到江南有何目的?”
柳碧玑道:“定是大阴谋,否则他不会亲自出马,且跟帝位有关。上次辅佐废太子失败,现必顾全力护持弘皙登基。”
青逸飞道:“那会是去暗算弘历?”
柳碧现道:“若要暗算,则不可能去拜访、认罪。在我看来,他在缓和情势,然后伺机而动。”
左仲仪道:“再动也是弘历,得护着他才行。”
柳碧玑道:“还有圣帮,否则他毋需来拜访,别忘了,他以前外号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诡计特多,不得不防。”
左仲仪笑道:“多谢姥姥忠告。”
柳碧玑自得一笑:“老归老,还是有利用价值!”心念转处:“派个人日夜查他,总得弄个水落石出。”
左仲仪当然知晓她指的是谁,当下应允,道别两人,迳自寻找丁幻去了。
青逸飞担心道:“如此厉害对手,竟把圣帮当目标,实叫人防不胜防。”
柳碧玑道:“放心!你那个圣爷郎君,他可具备了左家优良传统,就是有一股无入能及拼劲,整不倒、打不死,我管他叫不死金刚,任谁惹了他,准吃不了兜着走!”
青逸飞干笑:“和姥姥谈话,总让人信心十足。”
柳碧玑挽着她,往后院行去,爱若女儿道:“你可跟我一样,年轻时既漂亮又聪明,所以才会选入圣帮,当然你好一点,当了帐房,我却是当了丫头,但都是一样替圣爷办事者,年轻时我亦甚多人追,却都不中意,但中意圣爷又不敢开口,所以误了青春数十年,现在想来实是后悔,故姥姥劝你,该下手即下手,管他是谁,也不必负担太多,就像刘光霞和弘历,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幸福,后果即若我老太婆,虚度青春,后悔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