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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江州第一勇将的张雄山,持战刀想冲出来厮杀一翻,却叫一支巨矛射来,连着将战甲及胸口破开一个血洞,不甘心的嚎叫着,在宅门前轰然倒毙,与诸亡卒的血泊混在一起。
想到黄秉蒿在下袁城破之时也是给淮东军纵火逼出,张佐武、顾浩心里几多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歼敌近五百,俘敌四千余,袁州战事的尾声也就此收敛住,一切都不出乎人的意料,袁州戎马在新渝的最后一点残兵,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整座新渝城破败不堪入目,张佐武、顾浩随张季恒住在城外军营里,新渝这边只是令冯衍率部暂时驻守。
新渝城内外的民生也凋残不堪,好在战事延续的日子还谈不上多久,否则都不晓获得新渝会到几时才能恢复生机。
等不得收拾新渝的残局,着冯衍率部暂留几日外,张季恒于第二天即率主力离开新渝,从蒙山东麓北上,张佐武、顾浩随行。
八月十二日抵达豫章,大军到到豫章后,也不进城,绕过豫章城即往北行,奔江州而去。每日行百里,片刻都担搁,张佐武、顾浩都是文士身世,有骡马可骑,一走数日,还是觉得疲累不堪,越觉察得淮东军之强名不虚传,仅靠这五日走五百里的行军能耐,就将潭州军甩出几条大街去。
从豫章往江州的驿道,位于鄱阳湖西岸。
张佐武、顾浩随军而行,除驿道上挤满军马,鄱阳湖近岸的湖面上也是千帆竞张。这些兵船,载着满船的甲卒,跟张佐武他们同时往北而行。
离得远,看不清旗号,张佐武也不晓得是赣州或是抚州集结北上的戎马。
再细想想,赣州的陈渍部、抚州的张苟部,都是淮东军的精锐战力。
南阳若是失陷,北燕大军就将联合奢、罗两家南下,最多将近三十万戎马会如洪水一般沿汉水往南席卷,林缚又怎么可能将陈渍、张苟两部精锐近三万军力丢在江西腹地?
虽还不克不及肯定淮东军就不克不及遏制住北燕西路大军南下的势头,但至少就当前的情况来看,即使荆湖、池州以及淮西这次能与淮东共进退,劣势也很是的明显。
概况看上去,越朝在西线的戎马加起来也不在少数,荆湖、池州军、淮西以及淮东将调往庐州、江州的戎马,总数也有三十万之多,可是军力分离在外围,难以聚拢到荆襄地区与北燕进行会战。
而一旦叫北燕拿下南阳,北燕除在东翼留下少量的戎马牵制淮西董原外,将最多能聚集近三十万戎马往南下。
而在南面,淮东在江州、池州军在鄂东、荆湖军在荆州、江夏的总军力,也只有十七万。
池州军刚受枞阳大挫,士气还没有恢复过来,三万人马的战力不克不及期待太多;而胡文穆据荆湖自立,虽六万戎马,但早年连随州都不敢打,军队的战斗力更不值得期待,麾下也没有什么名将可用。
故而淮东真要渡江北上,在荆襄与南下的北燕戎马会战,更多的只能依赖自身的战力。
虽淮东在庐州还备有三万多精锐,但淮东摆设在庐州的戎马,是呵护淮西侧翼的。一旦淮东将庐州戎马调到江州,北燕夺南阳,顺势从桐柏山东出,席卷信阳,进袭寿州,才是更好的选择。
淮东单单能在江州集结的戎马,是难以与南下北燕西线主力抗衡的,但对淮东来,最大的优势就是有扬子江天险可依,大不了抛却扬子江北岸的荆襄地区,退守南岸,犹不失一个划江而治。
对胡文穆来,即使不克不及不抛却北岸的土地,犹能保住南岸江夏、鄂州两府。
最艰难的还是池州军。
池州军守黄梅、枞阳,虽与江州隔江相依,但究竟结果要直接接触北燕大军,成了江州、庐州的挡板。但池州军要抛却黄梅、枞阳撤走,他们能往那里撤?往东是庐州,往南渡江是江州,得要林缚同意他们撤,他们才有撤的余地。
张佐武与顾浩越接近江州城,越认定淮东最终会抛却荆襄。虽抛却荆襄对淮东也相当晦气,但他们认定淮东这时候并没有跟北燕争荆襄的条件。
到江州,张佐右、顾浩自然是要去见拜见林缚,然而十五日进入江州,淮东在江西的重要人物,自林缚以下,一个都不见踪影。
到这时,张佐武、顾浩才知道林缚、傅青河、高宗庭、宋浮、敖沧海一干人等,已率靖海水营葛存雄部、长山军虞文澄部已经渡江到北岸,进军到蕲春城南,与池州军邓愈所部,对蕲春陈韩三形成夹击之势。
顾浩、张佐武这才知道他们一路上的料想都是错的,淮东这是摆开架式要与北燕大军在荆襄进行会战。
江州这边,暂由江州知府杨子忱主持。
杨子忱告之张佐武、顾浩,他们要是想去北岸,可以派船送他们过去,固然他们也可以暂时留在江州城比及战事结束。
虽留在江州更平安,但张佐武、顾浩想不明白淮东军在军力明明处于劣势,为何还要选择与燕北西线大军在荆襄会战,遂想去前线观战。他们都明白,只要跟在林缚身边,再怎么不济,保命逃回江州还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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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鄂东防线
林缚自然不克不及比及淮东主力在江州完成聚集后再渡江攻打鄂东地区,否则,他凭什么说服胡文穆将手里的军力都投入北岸去戍守荆州?
为避免胡文穆守荆州的决心摆荡,八月上旬,林缚就亲率长山军第三镇师在靖海第三水营的掩护下,在蕲春南面强行登岸,联合邓愈所率的池州军,总军力多达六万众,进逼蕲春城。''
面对如此大军而来,敌将陈韩三没有坚守突出在外的蕲春城,而是在接战之前,果断率部从蕲春城撤出,往西北行百余里,退守蕲春西北的凤山、九莲河等寨;而与此同时,新附汉军孙季常率步骑一万五千余戎马进驻汉津城东北的黄陂;随州大将钟嵘率一万精锐进入黄陂与凤山之间的铁门山。
从汉津(今武汉汉口)到蕲春城,整个鄂东地区是荆襄地区的侧翼,这个侧翼呵护随州纵深及汉水东岸不受攻击。北燕联合奢、罗两家,要想在拿下南阳之后一鼓作气进袭荆州,这个侧翼必定不克不及叫淮东军打破。
不过,这个侧翼防地的临江直线宽度有两百五十余里。
无论是奢文庄还是叶济罗荣,还是负责守护侧翼的陈韩三、杨雄等将,心里都十分的清楚:封锁汉水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再没有过剩的能力去封锁扬子江,也就无法阻止淮东水营进入从汉津到蕲春的江段。
一旦叫淮东军主力在江州聚集完成,联合池州军渡江而来,他们仅依靠五六万戎马,是根本无法守住从汉津到蕲春这么宽的沿江防地。
就算要勉强去取鄂东的沿江城池,也只会叫淮东抓住各个击破的机会,逐一将蕲春、黄州、黄陂、汉津、浠水、团风等城攻陷。
抛却突出于鄂东地区东南的蕲春,甚至抛却临江的黄州、浠水、团凤、巴河等城,往西北插军山、旗山、凤山等标的目的纵深大踏步的撤出近百里,就能使整个鄂东侧翼的防地脱离淮东水营的攻击规模,防地的宽度也从之前两百五十余里锐减到一百五十里不到。
防地越短,也说意味着军力越聚集,防御力越强,防地越难叫淮东军撕破。
另外,抛却蕲春、黄州,往西北内陆退却百余里,可以依赖淮山南麓余脉凤山、插军山、旗山等山势连绵、浑然相接的险峻地形可守,可以有效的限制淮东军迂回穿插,而在他们背后,是随州纵深腹地,援军随时通过凤山、插军山、旗山以及汉水等通道过来,没有给淮东军包抄孤立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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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韩三在撤出之前,纵火烧毁蕲春城,不过陈韩三也没有能力将蕲春烧得一木不存、一瓦不存。蕲春城整理之后,还能勉强使用。
池州军、淮东军在蕲春工具依城驻营,林缚的行辕还在设于蕲春残城里。
除林缚、傅青河、高宗庭、宋浮等人在蕲春之外,张佐武、顾浩坐船渡江来,及时从南阳脱身的岳冷秋,也从寿州南下赶来跟林缚会面,仅比张佐武、顾浩他们提前三天与池州军邓愈、岳峙等将会合,此时也在蕲春城里。
地图悬挂在北面的墙壁上,地图所标绘的是荆襄地区的地理形势,丘山溪流城寨坡林,都不分巨细的标绘出来——岳冷秋熟知军政,也领军作战好些年,固然能明白到淮东为这幅绘出这般精细的地图要付出多大的价格。
在地图上,奢、罗两家投附北燕后沿淮工具南麓余脉山系所构建的防地,准确无比的标注出来,形成一道遮闭汉水东岸的巨大障碍。
随着孙季常、钟嵘率部进入,在这条依山川之险构筑、总长约一百六十里的防地上,北燕投入的戎马总数已经高达六万之众。
南阳也许已经给攻陷了,即使没有给攻陷,也支撑不了几天,如何在北燕主力戎马越过汉水南下之前,撕开这条防地,岳冷秋也深感束手无策。
淮东军的战力,岳冷秋其实不怀疑,但淮东军再强悍,要撕开敌军在鄂东依山川之险构筑的防地,也要需要时间。
上饶战事,林缚亲率淮东军主力凌厉无比的撕开奢家在上饶的防地,一举鼎定江西的战局,虽说整个上饶战事的期很短,也是十几天时间就将上饶防地撕了稀巴烂,但在此之前,淮东军为此准备了大约有半年时间,差不多将近两百万石的物资送到衢州前线去。
淮东军的强悍,名将悍卒仅仅是概况,半年时间里两百万石物资的投送能力才是淮东真正强大的处所。
淮东军在上饶战事期间,虽然只动用了十万战卒,也许岳冷秋治军的能力比不上林缚,也许叫他率十万兵打不穿上饶防地,可是要有两百万石物资堆到前线也足以叫岳冷秋有相当的余地组织起二十万戎马来,用二十万戎马软打硬磨、总能打穿上饶防地。
只是枢密院为即将到来的荆襄会战,准备很不充分。
不要说池州军还没有从枞阳惨败里恢复士气,淮东军诸多主力军队,也是从赣州、袁州、抚州仓促赶来,有大半戎马都还没有来得及度过江来。
而为上饶战事,枢密院投入太多的资源,之后为平和平静江西的局面,不但无所收,还为赈灾救荒、派遣官吏等事,投入近两百万两银子。虽说户部的今年岁入要比去年好许多,但新增的岁入,也叫江西完全消耗失落了。
还有什么银子投来打荆襄会战?
要是南阳的残局能拖上一年半载,哪怕是等秋熟过去,江宁的财务情况都要比现在好许多。
也正是如此,岳冷秋也更能明白北燕为何如此急迫南下。
淮东控制下的江宁,岁入增涨能力太快了。
永兴帝弃江宁,使奢家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江宁城。虽说后期奢家给打退,但江宁及池、徽等府都受到严重的摧残。
依照常理来说,江宁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根本不成能恢复元气;谁能想到仅仅过去一年,户部的岁入就恢复到江宁战事之前的水平。
如今,户部每个月仅拨给淮东军的军资就高达四十万两银,北燕要是不克不及在短时间里,使淮东控制的核心地区变得战区,户部拔给淮东军的军资会在两三年间会再度急剧上升。
淮东军在三年后仅从户部能获得的军资达到每年一千万两银的高度,岳冷秋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收复赣、闽两郡后,包含广南、湘潭在内,也相继暗示臣服,江宁实际控制的丁口新增将近一千万之众,包含之前两浙、江东等地,江宁实际控制的丁口,约在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之间。这个数字,还没有将两川、荆湖包含在内。
真到这一步,岳冷秋相信南北坚持的局势将会变得有利南方,离林缚离大军北伐也将不远了。
北燕要想避免这一情况的产生,最好的体例就是占领荆襄,从扬子江上游威胁江宁,迫使淮东将大量的资源及军力投在西线;继续将淮东等地酿成战区。
除崇川五县为林缚的封地外,扬子江北岸的海陵、淮安、维扬、东阳四府,每年向江宁所贡献的赋税,丝毫不弱于太湖沿岸诸府。只要将江淮之前酿成战区,江宁的岁入将会因此大幅减少,战争潜力自然也会大幅削幅。
“岳大人,岳大人……”
林缚两次轻呼,终叫岳冷秋回过神来。
“哦……”岳冷秋抬头看向林缚,刚才走神,没有将林缚的话听在耳里,有些失态。
林缚倒也不怪罪岳冷秋,岳冷秋差点陷在南阳,好不容易赶在南阳给北燕合围之前跑出来,心神不定也在所难免,说道:“敌军在鄂东的防地,由于中间有插军山、旗山等山体为天然障碍,其防御的重心实在两头,一头集中在汉津(今武汉汉口)、黄陂、铁门山一线,一头集中旗山与凤山之间的凤山、九莲河。攻陷铁门山、凤山,就能挥直入随州腹地,进击礼山、柴山,攻陷汉津、黄陂,就能夺下汉水汊口,进击汉水东岸的腹地。要想撕开敌军在鄂东的防地,本院以为,只能放过铁门山之敌,兵分两路进行凤山与汉津、黄陂,岳大人督池州军,以蕲春以根基,向西北进击凤山,而本院则率淮东军主力,进击汉津、黄陂……岳大人以为如何?”
虽说林缚以枢密使执掌天下军政,但池州军自成体系,兵分两路打敌军鄂东防地的两头,自然是合理可取的。
堂下邓愈、岳峙等池州军诸将,都是盼望岳冷秋能重归军中的,这时听林缚许岳冷秋重新督掌池州军,自然都是神色振奋。
岳冷秋心里苦涩,兵分两路打鄂东防地两头,有那么好打吗?
池州军要进击的凤山、九莲河,是峙守凤山西南麓以及浠水河的要冲之地,陈韩三退守,其部有一万三四千众。按说池州军三万戎马,在军力上占据优势。
可是沿浠水河而上,越往北地势越险,到浠水河上游,就要面临崇山峻岭的阻拦,只能从正面进攻依险筑垒的凤山、九莲河两寨。
凤山、九莲河两寨依山险而筑,两寨两去不过五六里,依为犄角,虽说此时仅陈韩三一万三四千戎马守御,但其背后为随州腹地,援兵可以随时快速的进入凤山。
随着南阳的陷落,北燕只需要留陈芝虎部牵制淮西就可以,罗献成所部戎马可以迅速通过随州腹地南下,弥补到鄂东防地来。
跟袁州军不合,袁州军有大量的官员、将领是给胁裹投奢,在奢家败出江西之后,这些人是渴望重归江宁的,不但周诚、韦忠等人公开支持投降,周知正等人更是早早就在黑暗投靠淮东,淮东遂能一举击溃袁州军,几乎没有为此付出什么伤亡去。但罗献成所部都是流寇身世,他们这些年来盘踞随州不接受招安,就是对江宁有着极深的戒心。
这个戒心不是罗献成、钟嵘等少数人,而随州军将领普遍不信任江宁,这时又投附北燕,特别是北燕在荆襄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随州戎马更会坚定的戍守鄂东防地。
此时在凤山、九莲河的守兵只有陈韩三一部,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增到三万、四万,甚至更高;而去凤山不足四十里的铁门山,随州戎马大将钟嵘率万余精兵进取,他们没有过剩的戎马去牵制铁门山,池州军拿什么去攻陷凤山?
固然,岳冷秋不克不及怪林缚分派不公,淮东军要对的汉津、黄陂两城相距十数里,此时就已经进驻杨雄、孙季常两部近四万敌兵。
此时淮东军在蕲春附近集结的戎马不过三万水步军,还不强攻汉津。虽说淮东最终能集结的军力将高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