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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尚接着又劝了几杯酒后,借口不胜酒力,众人便一一告退。许褚故意走得慢点,因为他总觉得庞尚还有话要对他单独说,果然没走多远,又被请了回去。
这次庞尚将他请到书房里,下人奉上醒酒汤后,便开门见山说道:“军候此前在谯县抵御贼军,后又在本县附近诛杀百余贼寇,威名远播,老朽佩服。现在鄢陵外有贼寇窥视,内有贪吏横行,军候若不出手相救,鄢陵早晚生灵涂炭。望军候深思啊。”
见许褚不说话,庞尚顿了一顿,又道:“此前我已行文一封送至郡中,以鄢陵多事为由,建议府君命军候招募勇壮,屯住在鄢陵县城外,如此,韩家徐徐可图也。”
看来庞尚也没忘了去摸他的老底。许褚喝了口醒酒汤,瞄了眼庞尚的脸。庞尚五十好几的人,脸上皱纹渐深,头发也已半白,这把年纪还不辞辛苦为民生操劳,值得他敬佩。可这种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做事情之前想的太多,又太过循规蹈矩,老庞啊老庞,大乱将至,我可没时间徐徐图之,到时候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我许某人连汤都喝不到一口,岂不是亏成狗。
“庞公高义,许某先谢过。只是庞公可曾听过夜长梦多这句话?又可曾想过韩综要是如法炮制,奏请许某去他处,该如何应对呢?届时府君是听信庞公,还是听信韩综,可有把握?”
庞尚心里凉了大半,韩综郡中有人,打官样文章当然是更有优势。
“那军候说怎么办?”
许褚逼视庞尚,说道:“许某敢问庞公,若我手刃此贼,庞公可有把握让县中豪强脱离韩家,归附我等?”
庞尚腾得站起,失色道:“军候,郡中尚未定罪,怎能如此行事!”
许褚嘿然道:“庞公如此说,就当许某酒后胡言罢。”说完转身欲走。
脚跟才刚抬起来,庞尚急道:“军候且慢!”他来回踱步,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咬牙道:“实不忍再见鄢陵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军候若答应能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庞某就豁出去一条老命,与你一道诛杀韩贼!”
这样才对嘛,许褚大笑道:“天下动荡不安,正该雷霆行事。庞公放心,韩贼一除,鄢陵百姓在庞公的恩泽下,定会衣食无忧。如违此言”许褚一掌拍向案几,“便如此案!”
庞尚望着碎裂开来的桌案,伸手与许褚击掌为誓。
许褚回到暂住的地方,徐庶等四人都还在等他。徐庶第一个上前,问:“仲康与庞县丞都谈了些什么?”
许褚一五一十说了,四人反应不一,子范与王阑跃跃欲试,神色兴奋;宫肃若有所思,徐庶则惋惜道:“仲康太急了,照这么做,即便韩综伏诛,鄢陵还是落在庞尚手里,我们是猴子捞月一场空啊。而且仓促行事,胜败难料,殊为不智。”
许褚红着脸,他只顾着想在乱世中谋求一席之地,其他地方确实欠考虑些。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也只好如此。”徐庶缓缓摇头,“先灭韩综,再以观后效吧。”
第二天,庞尚就加紧联络与他交好的县中大户,暗中纠集人马,并把一车兵器伪装成货物,悄悄运到许褚那儿。
庞尚是豁出去家底了,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此时已定计,庞尚那边准备妥当,只等许褚这边动手的消息。
“就在明晚!”许褚说完,裂着嘴笑。不知为何,他特别期待上阵杀敌,可能这就是虎痴难易的本性吧。
“众兄弟分做三队,一队十人,王阑、元直与我为队率;进攻韩府时,我这队人直捣黄龙,其余两队稳固阵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明白嘛?”许褚吩咐道,徐庶与王阑点头应下。眼下没有时间去实践戚继光的鸳鸯阵,只好先这么安排。
于是诸人吃饱喝足,养足精力,干等时机到来。
第15章 诛韩(二)()
“噢?庞尚这老匹夫,想跟我玩阴的,哼哼哼。”韩综冷笑几声,“二叔,公则先生怎么说?”
老者笑道:“公则先生让我们稍安勿躁,那许褚未得将令私自外出,府君甚是不悦,就算立了点功劳,最多也就功过相抵。之所以之前没有立刻差人唤许褚回阳翟责问,据说还是功曹钟繇与主簿荀彧一力劝说才拦下。所以许褚带兵进驻鄢陵县外的事,短期内定无希望。”
韩综一边听着,一边示意随侍身旁的小妾斟酒。志得意满间,忍不住当着他二叔的面狠狠捏了下小妾饱满的胸口,说道:“许褚自身难保,还敢来趟鄢陵的浑水。二叔,明日遣人送一封信过去,如果他识趣离开,便赠些财物与他;若是冥顽不化,就派人把他住的地方拆了!”
老者盯着那小妾的胸口,咽了咽口水。这女子当真狐媚,可惜韩综下手的早,先一步把人抢了来
“二叔?”
“啊?哦哦。放心,交给我去办。”老者回过神,连忙应道。
“还有其他事不?”韩综问。
“对了,还有几件事值得注意。一是庞尚这几天经常出入县中大户,行色匆匆,不知意欲何为;二是听监视许褚的族人回报,昨日庞尚运了一车东西”
韩综闻言,酒意去了大半,“昨日之事,为何今天才来报?”
老者尴尬道:“料想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就一时忘了说。”
韩综心中愤怒,但老者毕竟是他长辈,于是强忍住怒意,道:“可知车中何物?”
见老者摇头,韩综恨然道:“二叔啊二叔,此极有可能是许褚与庞老匹夫联合起来要加害我,怎能如此掉以轻心。”他将酒杯放下,准备叫人吩咐下去加强戒备,却见一名手下狂奔而来。
“韩牛?!你不在城西军营里待着,跑我府上来作甚?”韩综心里一突,察觉到些许不妙。
“家主,县丞大人带着数百人到军营,说是贼酋何仪率本部万余人从北边袭击本县,让营中将士随他去县外巩固防御工事,我等不能决断,于是来请示家主。”韩牛回道。
韩综一脚踹倒韩牛,骂道:“你们都是猪脑袋么!本县尉与庞尚势同水火,怎会让他去插手兵事!马上召集府中所有人马,与我一同前往城西军营!”
正恼怒间,忽听见府门方向传来一阵骚动,韩综大惊失色,一时乱了方寸。
“贤侄,那边怎么这么大动静?”老者忒自没意识道事态的严重性。
韩综深吸一口气,府门方向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他鼻孔微张,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风飘来。
可笑他二叔还茫然不知今晚乃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韩府前院里,许褚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不过三十人,但是刚攻入韩府不到半柱香,过来支援的敌人就已经是他们的好几倍。
徐庶与王阑领着队伍在拖延时间,许褚则依计划一路杀过去,直捣黄龙。
许褚知道,徐庶跟王阑支撑不了太久,哪怕他们有着装备着庞尚送来的刀盾。一旦他们气力回不上,就会陆续伤亡。
许褚近乎狂奔着,但凡遇上韩综的爪牙阻拦,他都交由随他冲锋的子范等人处理。
他的眼里只有韩综。
韩综豢养的死士虽多,然而其中大部分的人是为了利益归附韩家,只要韩综一死,这些人就失去了战斗的意义。
韩综就站在后院大堂中,一手握着长槊,一手扶着腰刀。除了他,身边还有一位披盔戴甲的勇士,一个老人,一名女子。
韩综看向许褚,目光冷漠,就像看一个死人。
许褚扫了他们一眼,手心在冒汗。
因为屋外还站着一队弓弩手,要想靠近韩综,就必须先解决这对弩手。而这队弩手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是韩综在鄢陵县经营多年,留给自己的最最可靠的一道屏障。
十二名弩手佩着短刀,将弩身架在手臂弩尾抵在肩膀。看这架势,至少是三石弩,拉满一弩大概要两百斤的力量。冰冷的箭尖在月光下散发着寒芒,如一条条噬血的毒蛇,朝着许褚龇牙咧嘴。
许褚不能退缩,弟兄们为了给他争取这个机会,正在韩府前院与数倍于已放的敌人鏖战。他双脚一动,身形如电,径直冲了过去。
破空声依次响起,十二支弩箭来势汹汹,每一箭都有洞穿铠甲的百斤之力!
何况许褚没穿铠甲,还好他没穿铠甲,这让他的速度发挥到极致,他也不曾有往两侧闪躲的念头。开玩笑,躲过一波还有第二波第三波,他更没有机会。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褚只是横着向前跃去。
竟然横着跳了过去,韩综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许褚半空中右手挥刀,斩下几支羽箭,左手一动,恰到好处地又拨开几支。非人之武艺,骇得敌方所有人目瞪口呆。
看似繁杂,其实也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
再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弓弩手便再没有机会射箭,因为许褚已然来到!
这队弩手也不是简单角色,许褚的勇猛并没有让他们束手待毙,他们有的向后退,争取空间再用弩箭射击;走不开的干脆拔出佩刀,与许褚白刃而战。
短兵交锋先夺势!许褚手腕一抖,环刀脱手而出,将一弩手钉在墙上;随后瞥见一人挥刀斩他腰间,许褚反手一抓,将其手掌捏碎,又飞起一脚踢在其胸口,那人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也是不活了。
许褚抄起刚才那人掉落的佩刀故技重施,又将一人钉死。眼角瞥到右前方三个弩手此时已经准备好射第二轮弩箭,许褚扑向一人将其举起,扔向右前方。
嗖嗖嗖,羽箭被半空中的人体肉盾挡住,许褚捡起一把刀,将那三人一刀而断,肠子鲜血散了一地。
他环顾四周,正待去杀剩下五个的弩手,却哪里还需他动手。那五个弩手面无血色,勇气尽失,丢下兵器便逃,什么都顾不得了。继续替韩综卖命?对不起,还是小命要紧。
韩牛的腿在打颤,身上的鱼鳞铠也没有了半点威武雄壮的意思,反而是发抖时鳞甲间碰撞发出的声响,让他显得格外滑稽。
“老。。。。。。老子好歹也是韩家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能。。。。。。不能弱了气势。”
韩牛喘了口气,鼓足勇气欲向韩综请命,却看到韩综的脸白得跟死人一样。还有那韩家二叔,下半身都湿了。
许褚看向韩综,缓缓走了过来。
他笑了,很轻蔑。
“某以为韩县尉在鄢陵县欺男霸女作威作福,该有点本事才对。怎么?怕了?”许褚脚下不停,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
韩综喉结动了动,终究只说了句:“韩某与你拼了!”
长槊扫来,许褚轻巧接住,将韩综拉到身前,不再废话,匕首刺向其胸口,韩综挣扎几下,便死透了。其实韩综本身武艺尚可,只是没了魂魄,被许褚轻易拿下。所谓肝胆俱裂,不过如此。
那边韩牛才回过神,扑向许褚,许褚瞅准时机,一手捏住其喉骨,稍一使劲,只听见喀拉一声,韩牛也断了气。
再去找那老者,不料先前韩综身边的女子不知从哪捡来一把刀,已经将起杀害。
竟被抢了人头。。。。。。许褚苦笑摇头,此刻也脱了力,坐倒在地上。
子范与宫肃赶到,见状大喜,叫道:“大哥(主公)威武!”
“别墨迹了,赶紧把韩综的头割下来,去化解徐庶他们的危险。”
“喏!”
第16章 试守鄢陵()
韩综授首,除了韩家本族子弟外,其余人等一哄而散。形式逆转,徐庶王阑带着众兄弟将负隅顽抗者尽诛,又把韩府奴仆以及韩综家室全都看押在一处。
“姓韩的一个儿女都没?”
“嗯,妻妾成群,却无子女,可见其平日罪孽深重,上天都要让其绝后。”
徐庶说完,见许褚面带忧色,不由问道:“韩综已死,大局已定,仲康为何愁眉不展?”
许褚道:“就是不知道庞县丞那里怎么样。”
“宫肃带着韩综首级已经在去军营的路上,只要死讯一到,以庞公的积望,当不会再起波澜。”徐庶淡淡回道。
希望如此吧。
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庞尚终于和宫肃一同来到,许褚见二人神情轻松,想是军营那边也搞定了。
庞尚下马,向许褚深鞠一躬,说道:“庞某替鄢陵百姓谢过军候。”
许褚将庞尚搀起,无暇与他多作客套,只问军营情况。庞尚说韩综安插在军中的亲信俱都逃了,其他人大都愿意归附。
就这样?许褚有些唏嘘:看来单纯靠暴力与利益捆绑起来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牢固的。
然后一行人去往关押韩家奴仆家室的地方,庞尚将臭名昭著的指出来,许褚大手一挥,就地正法。没有跟着韩综助纣为虐的人,则由他们各自去了。
庞尚没有过多停留,忙着去写告示,细数韩综罪行,昭告与众。
许褚则直接带人去了军营,接手了刚归附的五百人马。徐庶找了纸笔,将所有人重新登记造册,不在话下。
许褚在阳翟忙得热火朝天,郭图却在太守府内心急如焚。
因连夜送来两份急报,所以府君阴修急召众人议事。
一是郡中几县快马来报,颍川境内黄巾出现异动,极有可能会攻略郡县。
这不难理解,每年这个时候,郡中忙于春播事宜,守备松懈,颍川两股人数最多的黄巾何仪跟黄劭就会彼此联络,南北同时进攻,掠夺粮草。
第二份急报就很有意思了,说的是鄢陵县丞庞尚,联合军候许褚将原县尉韩综剪除的事。并列举了韩综数十条罪状,包括强占民田、私刑害人、抢掠人口、违制建造府邸等等。
其实这些罪行,各地的豪族基本都沾染大半。郭图担心的是,他每年收取韩综大宗财货替他遮掩的行为,会不会因此败露。
许褚这人,真是太乱来了,当初就不该给他面见府君的机会。
郭图偷眼看向阴修,只见他摇头叹息不止。
阴修此人虽是海内名士,但郭图十分清楚,他内里并没有太大的才能。之所以颍川近年治理的有模有样,只是因为他起用了钟繇、荀彧、杜佑等贤达罢了。
“长文,你怎么看?”但凡遇到不能决断的事,阴修首先问的人都是钟繇。
钟繇早已打好腹稿,便回道:“府君,贼势浩大,郡中兵力难以兼顾南北两处,黄劭稍弱,可派重兵与之周旋。至于何仪所部,只能上书朝廷请援,同时下令郡北各县加强防御。”
阴修颔首道:“甚好,那鄢陵一事,该如何处置为善?”
郭图眼珠子一转,说道:“许褚此人胆大包天,不宜放任自流,应速召回。”
阴修沉着脸,不管怎么说,郡中发生了未经允许私杀朝廷命官的事,让他很没面子,这个许褚,确实胆子太大。
但钟繇跟荀彧不同意,两人的主张都是建议阴修对韩综一事装聋作哑,而且还要表许褚官职,让他组织人马抵抗何仪。
钟繇是有些私心的,因为钟家是长社大族,何仪所部现在陈留与颍川交界处,很有可能直接攻打鄢陵县,假如鄢陵县陷落,离鄢陵最近的长社县就会首当其冲。
荀彧则完全就事论事,对阴修道:“仁义治平,权谋治乱。今颍川烽烟四起,府君当以大局为重,彧以为可表许褚为鄢陵县令,命其整顿军备,将贼军拖在洧水以北。”
郭图听了,暗自冷笑。荀彧一心为公,却把许褚推到一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