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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心领神会,喊一声,“六郎,好生支应着,有客来就说某有要事,回头上门拜访。”
听见六郎走出去,大掌柜说,“请讲。”
“这厮别的没有,但命好,琉璃盏你以为他何处得来,便是他师门传承数百年宝库中所有!”
“什么?他真是逍遥派?”
“不然,那些奇思妙想他自己想出来?当然不是,不过从师门前辈记载中看得只言片语,去糊弄未曾见过与之类似的宋人。”
大掌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寻思,一个人即便是天赋异禀,也不能这般多智多谋。”
“话分两头,那厮一直惦记宝库中物件们,其中价值连城,便是师门前辈们炼制出的琉璃,据说层层叠叠,不可计数,即便他卖一万斤,也不过是少部分而已,等到世人皆知有琉璃,再慢慢高价便是,到时名利铜都有,升官还不是小菜一碟?”
胖子一番分析,大掌柜很是认同,不然放着钱不去赚取,那是傻子才有的作为!
“只是,那和您有何关联?”
“要说这厮百密一疏,当初他师父为换钱财造船,曾经卖出过不少琉璃,只是他不知而已。当时可是按照一斤两到三贯卖,如今他徒儿一斤一贯卖,你说,那收货人会作何想法?”
大掌柜终于明白,这特么是高价卖出后,自己再降价卖啊!放眼大宋,可没有第二人有这般做买卖之法,即便降价也不过是被人逼着而已。他这可是独一份的买卖,还如此干,可就是缺心眼到家。
不对,为何要加“可就是”?这不明摆缺心眼么!
“所以?”
“买主找到我,他知晓我常年做高档买卖,可惜啊,某去了不少店铺,愿意接手的人,不多。”胖子说着,也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小木盒,放在桌上。
大掌柜打开木盒,一堆草垫当中,赫然包裹着一堆酒杯,晶莹透亮,毫无杂色,造型优美,有着夺目的光辉!
他瞬间就震惊了,这是琉璃盏?不!明明是水晶盏!
看得入迷时,胖子轻咳一声,大掌柜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声音里带着颤抖,“此物便是那批货物?”
“如假包换!”
“其余也是这等货色?”
“无一例外!”
大掌柜被深深震撼到,数量巨大同水晶一般的琉璃杯,只怕会将市场彻底打乱!难怪梁范不敢放进大宋市场,是怕一次一万斤,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值钱。
如是用它们打出名声,那自然大不同!
以后慢慢出,必然会是无法估量的高价。
好算盘!
大掌柜对梁范计谋十分佩服,但是更加鄙视由此带来的疏忽。难道他已经忘记师父曾经卖出去过琉璃么?
想通关节,反而不着急,有人自是比他急,例如急着想出手的这家。现在梁范砸盘,只怕依旧会下行,但是想要比梁范还要低,那不可能。大宋商人都拿不到的价格,他人也不傻。定价必然会高于梁范,至于能多多少,就看此刻嘴上功夫。
胖子虽然虚张声势,但不是个棒槌,如果压价厉害,他肯定跑向别处。大宗交易,虽不是一口达成,但是确定大致意向,他这个做掌柜的还需做到,日后拍板,自然还是当家人做主。
想通以后,大掌柜便知道如何拿捏其中技巧。
“您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只是眼下那小儿志得意满,又是成竹在胸,只怕”话说一半,他拿起琉璃盏继续看了看,不再开口。
这才是谈买卖应有的样子,上来就一点点砍,那是乡野村妇才有的把戏。
胖子也不再过分夸张,表情稍微有些生涩,随即回复正常,“大掌柜还是有眼界,我以为是浪得虚名。”
“说这些不相干作甚,你上家手中琉璃处境,想必你心中有数,不然不至于上门埋汰与我。”
“果然有胸襟,明人不说暗话,二倍于梁小儿的价格,货主认栽!”
大掌柜不慌不忙放下东西,拍拍手道,“最多一倍,你知道,我和主家还要解释。”
“一倍未免少些,这样,你需向主家请示,我亦向货主联络,至于最后能到几何,倒不是你我二人能定下。”胖子说着,饮完饮子,便站起告辞。
大掌柜见他离开,看看桌上留着的琉璃盏,小心翼翼收好。“六郎,备车,我去家中寻阿郎!”
第97章 章九七 到底谁占便宜()
桌上摆着大掌柜黄朗拿来的琉璃盏,阳光射进映衬其上,分外耀眼,世间怕是难有几种宝物可与之媲美。家中有水晶杯,但与之比较,要厚实许多,缺乏晶莹剔透之感。
黄元胜琢磨许久,拿不定主意,听黄朗所言,是一笔大买卖,最主要是,还能够折南蛮子威风,这是他在意事情之一。
自从侄儿被福州府关监牢,读书路子算是被彻底堵死,原本指望其成为黄家年轻一代翘楚,孰料环境过于舒坦,不好学也就罢了,还跟他老子学,有事没事便去沾花惹草,沾惹的还都是有夫之妇,可倒好,算是着了道。
原本,黄猛胡作非为,非是黄家之幸,受到惩罚也应该。但,即便惩罚,也只能黄家人出手!他南蛮子算什么东西,敢和黄家做对。
黄家累世豪奢,南渡之前隐隐成为前列大族,后来更是投机成功,跃居大宋前几商户。
一个没有背景的措大,敢骑在黄家头上撒尿,可是嫌自己命长!
黄元胜平日里处世大方,八面玲珑,不然也不能带领家族蒸蒸日上,但是和对手打起擂台,便凶狠异常,不顾手段,多少对手被他弄得家族支离破碎,可以说是踩在累累骨血上发家。
权衡良久,还是作出决定,既然南蛮子想在琉璃上做文章,他得不到低价来源,却可得到价格稍微高些东西。
一旦此物声名鹊起,便是他攫取利润之时。可怜那小子,定然要为他人作嫁衣裳。
一贯一斤,如此赔钱买卖,沽名钓誉或许可以,但把所有琉璃卖出去,只怕他师父要从坟里跳出来大嘴巴抽。
分别得到暗示的黄朗和胖子掮客,在一番激烈口舌之交后,总算达成一致,由胖子设法将琉璃运到黄家仓库,作价两贯四一斤,相比梁范虽贵,但比从大食人手里购买要便宜得多。
月黑风高夜晚,百辆大车,走两趟多才尽数拉完。原本,胖子掮客要求通过开张的张记钱庄票据交易,但黄家不愿去张记开户存钱,最后只得尽数换做金银。
黄家大库,烛火映的亮堂,几箱琉璃制品在照耀下,闪着一阵一阵耀眼光芒,直晃的人们睁不开眼。
眼前不只黄朗,还有黄元胜都是一脸迷醉的看着宝贝。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如此纯洁不含多少杂质的琉璃,绝对是天底下一等一好东西,只怕是拿羊脂玉,都不见得能兑换。
枉费那一万斤要去换作铜的琉璃盏,若是换黄家经营,莫说是一万斤铜,哪怕是五万,他相信也能做到。
“阿郎,姓梁的南蛮子,只怕从未见过成堆琉璃模样,若他见过,还能舍得轻贱交换?”
“那厮自以为见识广博,却不知,正是他的自以为是害了自己,等着瞧好吧,他一开始,你给我迅速盯上,比他价格低上三到四成,我就不信,以我黄家号召力,还搞不定个措大!”
临安犄角旮旯的某处宅子,原来最早蒸酒作坊处,梁范,张镒、沈蜇、魏郊、钱四几人都在。
胖子拿掉身上塞的棉团,舌下枣核,再一张口,声音和形象完全换个人般。
姚丁瑞,沈蜇最为忠实掌柜之一,常年游离在沈家买卖外,对外从不提及身份,却是对沈家助臂最大的人之一。
“姚掌柜,此间事了,你去岭南呆上数年,白兰醉彼处并不理想,你若能打开局面,届时三成分子拿去。”
待遇不能说不少,也对起他功劳,靠张嘴拿到手十万贯,绝非谁都能做到,最主要给黄家挖上一个大坑。
眼见姚丁瑞同意,众人继续说些细节。
“大郎,让你拓上去的符号可打好?”
“尽数打好,不过活计可不好做。好容易学会如何造出你所说的合格品,偏生还要故意做些瑕疵,故意做坏比做好还难!”
“这才显现出你们本事,要何种便有何种,不然做一水合格品,怎能有对比?”
“”魏郊对梁范的歪理邪说无言以对。
“据密报,大食商人已经运大约五万铜到泉州,不日将运到临安交易。”钱四说到。
“易伯辛对样品很满意,表示可将五万斤铜一次交付我们,只需要拿到四万斤琉璃便可。”沈蜇说。
“他们倒想的好主意。”梁范不置可否。
张镒过目完黄金,写个收据给他们,插话,“普天之下都以为你会在交付一万斤琉璃后,慢慢向大宋售卖。就连大食人恐怕也听到风吹草动,以为会沽名钓誉,随后将琉璃卖个天价。”
“可怜这些人,总是恶意揣测,难道真想不到,我在保护他们么。也罢,人心如此,又能如何。既然易伯辛愿意拿五万斤换四万,那就给他四万,毕竟亏只能吃一次,下次再找别的骗人,他们也不会信。”
张镒不忘嘱咐一句,“切记不要答应的过于利索,能在一番讨价还价后最是理想。”
钱少卿有些不明白,“范哥儿,大食人不需用铜?为何能如此轻易运来五万铜?”
“你有所不知,大食人用钱乃是金币或银币,不需铜钱,是以并无我大宋巨大需求。再一便是,安南有不少铜矿,产量却不大,大食人经商数百年,为利益趋势,自是想尽办法弄到铜。”
“安南乃我大宋属国,怎不见其朝贡铜?”
“铜锭一坨,能有多少银钱,拿出去不丢人?”
“那为何不直接从安南买铜?”
“奸诈猴子,知我大宋铜贵,向来囤积居奇,卖高价。”
“番邦而已,何不提兵取之!”钱四十分气愤。
“人家朝贡,只是为挂个虎皮而已,他们对大食人一样。任何强大国家,都会派使者前去,反正赏赐东西已经超过进贡物品。据说不少猴子国,献上几块兽皮,便能得到货真价实的金银、皇家瓷,你说,来不来,哪怕是管着几个牲口,大可以叫自己大扶桑帝国!反正无人知晓!”
“原来如此?若是真取铜,可有办法?”
“自然是有,便是大食人之法。国朝律法,祖宗家法不许过大渡河,那我官军便不去,商队雇佣厢军总可,换个名字,临安商团护卫队。买些钢刀板甲,以临安商团名义运回来铜,有何不可!”
第98章 章九八 同样爽()
绍兴三十年春,大食商人易伯辛以船载五万铜于临安,易得四万琉璃。举船上下,为之欢腾。而实际交货只有一万五千余,剩余货物将在几个月后交付。
与此同时,举世震惊!
即便逍遥派有巨量存货,但是明明卖一万就可带来巨大波澜,为何一次性卖出四万斤?
据说,四万斤还是在易伯辛苦苦哀求之下答应,将于下次提货时贩五百匹大食马运来。
即便是二十贯一批的挽马,也不过一万贯!
梁范太傻,傻到家了!
还以为大宋出个陶朱公,到头来发现是个智障。
消息一出,但凡是卖白兰醉的酒楼,无不把此事当作最大笑话。
梁范这傻瓜,真是南蛮子心思,多出来的三万斤铜和五百匹马,能比得上四万斤琉璃?
此子怕不是猪油蒙了心,而是被猪拱了脑子吧。
瓦市子里甚至有说书之人,已经开始编排梁范如何败家场景。
交易完成后不几天,黄家举行一场盛大巡游,正是学当初推广冠军联赛。摆满琉璃器的车马巡游御街周边及各大瓦市子,三天后,将开展琉璃器大售卖。
打出的横幅也诱人。
超越大食人之琉璃盏,每件只需一贯!
临安再次大惊。
合着梁范为他人做嫁衣裳,坊间都在猜测,他接下来会开始售卖剩余琉璃器,不曾想,还没有准备,便给黄家捷足先登。
与此同时,瓦市子说书人迅速的展开另一说法,梁范恩师贪图钱财,两贯一斤价格卖出去几万斤琉璃器,乃是逍遥派祖上数百年积累,谁知竟然被贱卖。更为可恨的是,梁范以更加低价格卖给大食人,只是为打开琉璃盏名气,最后便会提高价格,获取暴利。如此一来,他把曾经卖出去的那些,早就抛诸脑后。即便是真跳出来,到时大不了拼着杀价!
看看,简直是捡芝麻的狗熊,哪个正常人也不会做出的事情,竟然就这般出现。
梁范名声再次臭起来,甚至已经有言官动作,准备弹劾辛次膺任人唯亲,查举不明。
是日,黄朗准备身簇新的衣裳,和黄猛兄弟黄文、黄虎一同站在临着御街的广场,准备时辰一到,马上开启琉璃售卖。
看着身前水泄不通的人群,几人很是满意,此次落南蛮子一个大面子,都是他黄朗审时度势,给家主献言建策得到的结果。
平日里看他头顶的黄文和黄虎,此刻竟然称他为朗叔,可是从未有过的荣耀。
只要琉璃能卖出三成,他便是名利双收之局面!
三丈牌楼上扎着草花,春光正迷人,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黄朗在众人注视目光下,缓缓走上精心布置的舞台,拿起个绑着五彩花绳的棒槌,便要去敲那开市锣。
这环节还是学足球联赛股份售卖时候场面,琉璃器一出,即便是冠军联赛也要闪开!
“众位相亲,我黄家商铺历来平价示人,童叟无欺,不像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妄图虚抬高价,祸乱行市”
听着一阵一阵呼声,黄朗向众人挥挥手,信步闲庭走到锣前面,狠狠甩起来,将要砸出一声天籁般声响。
突然!
一声喊声传来!
“号外,号外!”
“大宋足球日报特刊!”
“琉璃厂数万斤残次品不翼而飞!”
“临安府已接到报案,即刻追查琉璃赃物,若有私藏,按窝藏赃物处理!”
“据梁官人所言,琉璃残次品上都在底部有个被咬掉一多半的柑橘,代表需再造之意,此种琉璃器,绝大部分会漏水!”
一连串报童叫喊声瞬间打破黄朗要敲锣的局面。
他背后起一身白毛汗,连忙向台下跑去,印象中,确实有个劳什子柑橘标记。
台下黄文和黄虎早已经扒拉着一箱又一箱琉璃盏开始看,越看越心惊,每个都有图案!
黄文不死心,拿个斟一杯酒,滴酒未洒,他曼联惊喜缓了口气,“恶意中伤,我黄家琉璃盏何曾有事?”
“那是特例,也没说全部,只是大部,有本事多试几个箱子的。”
不知何处一声叫喊。
黄文手上哆嗦,拿起几个一试,果然,倒进去后,便有一条线似的酒水洒在地上。
再次试几个,都一样,黄文扑腾一声摔倒在地,血色尽失。
黄朗一见如此,嘎的一声,直接抽过去。
黄虎此刻被人指指点点,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
这他娘的是个坑,是个大坑啊!
梁范那南蛮子早就算好,等着他们出丑。
此时,临安府衙的几个差头已经带着人到来,“围住,一个人也不许走,如此大盗卖案,可是国朝独一份,给我绑了!”
梁范在钱四和张镒陪同下,出现在指认赃物现场,“没错,尽数是我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