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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好机会,并无半点私心咯?”
“我们为什么会有私心?”那人义正词严,“帮助英国人对我们本身有半点好处吗?”
“这么说,你们的身和心还是属于主的,你们将会为净化会的事业奋斗到最后一刻,哪怕付出生命。”
“毋庸置疑。我们都为此起过誓。”那人神情坚定,仿佛一团圣光照耀。
黑斗篷冷笑:“那么,我得到的某个消息就是假的咯?英国佬没有向你们许诺,在成功搅乱法兰西之后,你们可以获得英国公民身份,并获得巨额奖励,到安稳的英国度过美满余生?”
“造谣!这是□□裸地造谣!根本没有这种事!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哦,告诉我消息的人,他叫——耶稣基督。”
“你!”
“怎么样,你能杀他灭口吗?”
那人定了定心神,一手背在背后,给他的随员打了个手势,以安抚的语调开口:“‘西蒙’,那些都是误会。我完全可以解释清楚。”
于此同时,他的随员悄然向对方靠近。
“晚了,‘皮埃尔’。我没有耐心听下去了。”黑斗篷忽然高高抬起手臂,“主将降下业火,审判你们的罪孽!”
忽如其来的亮光映照在偷听的少年的脸上。他惊得掉落了手中的听筒,双目圆瞪,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双手紧紧捂着嘴唇,阻止自己发出惊叫。
或许他完全可以叫出来;因为此时此刻,回荡在这片阴冷荒野的,还有“皮埃尔”和他的四个打手仿佛从地狱发出的惨叫。
“人身上莫名其妙地着了火?”
若非必要,夏尼夫人很少当面向玛丽汇报情报。这次她随意找了个借口进宫,是因为情况实在诡异。她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信鬼神,但面对超自然现象,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亲自问过那孩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我们跑腿了;我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实话。”
玛丽点点头:“你没有因为他是个小孩就轻视他匪夷所思的话,这很好。”
夏尼展颜一笑,复又皱起眉:“如果净化会的人真的有一些不知名的神通,那可就棘手多了。尤其要小心他们用来对付我们。”
“如果真的有,他们早就用来对付我们了。你说那火焰是蓝绿色的?那多半是磷火。不过是一些提前设好的机关罢了——这恐怕也是‘西蒙’提早到达的目的。他先站好位置,对方就会自然而然地站在面对他几步远的地方。”
“磷火?”
“假如有空多学点科学,不会吃亏的。”玛丽笑道,“那个‘西蒙’是弗朗索瓦·亨利吗?哪个是假名?”
“‘西蒙’是。净化会由牧羊者管理;有十二位长老,以十二门徒命名。以此推断,今夜被他杀死的‘皮埃尔’也是长老。他们用这些常见的名字,平常交流时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没有犹大?”
“兆头可不好。我想也不会有哪位长老肯接受这个代号。”
两人会心一笑。
“现在看来‘狂热者西蒙’将要化身犹大对付净化会了——如果他所说属实,连牧羊者都私自接受英国人的好处的话。就是不知道长老之中到底有几位还是干净的。但不管怎么样,估计净化会接下来将会经历一番严重的内斗。”
玛丽赞许地点头:“先前你提议的‘放长线钓大鱼’出效果了。接下来不妨静观其变。先吧注意力集中到新大陆上。连我们的敌人都知道派兵帮助美国将是法兰西不稳定的苗头;希望我们的朝廷中不会有人比一个神棍还愚蠢。”
第229章 议政交锋()
有些人并不愚蠢;他们只是为了某种意图装傻。
三十多年以远离朝政为掩护、实则无时不刻不在关心宫廷斗争的奥尔良公爵深知这个道理。
他先是拜访了海军大臣艾吉永——两人有过“合作”的经历,虽然结果是无疾而终,但也称得上是颇有“旧谊”。
接着,又透过一个门生,联络上了战争大臣(实际上就是陆军大臣)穆伊。
沙特尔公爵对父亲忽然找回已经交给他的人脉既吃惊又疑惑,担心父亲准备要回他的势力;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一周后,在议政会上,艾吉永和穆伊忽然表态,向国王列举了出兵新大陆的种种好处。杜尔阁的反对最为强烈:他深知现在的财政状况根本负担不起。
“欠债可以慢慢还,或者加税,或者发行战争劵,总有弥补的办法;狠狠削弱英国的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了,就很难再有了。”艾吉永反驳。
首相的态度不偏不倚,国务秘书和掌玺大臣则偏向谨慎。一时间,主战派和反战派像是势均力敌;路易陷入左右为难的状况。
玛丽坐在他身旁,看着声音极大的主战派,心中暗自冷笑。
道理真是再简单不过了:不打仗,战争部和海军部靠什么升官发财?
他们未必没有考虑过可能给财政带来的负担,未必没有想过加税和战争券的隐患;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拿放大镜去看派兵的好处,拿磨砂玻璃去看坏处;这种双重标准有时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来自后世,得知历史的发展方向,玛丽也未必能够准确权衡其中利弊。
“舒瓦瑟尔,你说呢?”路易发现他的外交大臣还没有表态过。
真正组织过大型战争,舒瓦瑟尔的意见有很大参考意义。
玛丽盯着他。
“是否还应该将和英国的外交关系考虑在内?”老臣不紧不慢地说,“如果英国不惜全面宣战,向法国本土发动攻击呢?”
艾吉永吃了一惊,连忙反对:“英国不可能这么做。如果他们在欧洲发动战争,面临的形势就复杂多了,很可能将整个欧洲都拖入战火。他们不敢。他们最多只会以宣战为要挟,阻止法国派兵。”
他说的是事实。在国家林立的欧洲,两国一旦开打,且不说的各自的传统盟友,其他国家也可能出于各种考虑各自站队,演变成全欧洲大战——三十年战争和奥地利继承战争均是如此。原历史中,英国最终也没有在欧洲发动战争。
“那只是艾吉永阁下单方面的揣测而已,”舒瓦瑟尔背着手,好像在教导学生,“英国的最终目标是消灭新大陆的叛军;如果他们攻击法国本土,目的就不是战胜我们,而是骚扰我们,让我们腾不开手。
“不要忘了英国和法国的地理位置。英吉利海峡是他们的天然屏障;法国则处在交通便利的陆地上。英国和他的盟友可以轻易以法国为战场,我国和我们的盟友却很难以英国为战场。法国的农田和城市被践踏,而英国本土却可以远离战火。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攻打法国,成本比法国小得多,成功的几率也高得多。”
穆伊说:“舒瓦瑟尔公爵说的只是对英国最有利的揣测而已。一旦开战,影响战争结走向的因素要复杂得多,不可能如阁下所想的单方面对英国有利。”
“阁下说的对。”舒瓦瑟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老实说,两个在战场上表现平平的家伙在他这个真正指挥过大战的人面前对战争指手画脚,让他很是不高兴,“一旦开战,影响战争走向的因素就复杂得多,不可能如任何人预测的那样顺利。如果英国人应该对攻击法国采取慎重态度,我们也应该对在地球另一端进行一场战争采取慎重态度。”
路易的表情随着各人的发言不断变化。最终他长叹一口气。
“这个问题,就搁置一下吧。”
而后结束了议政会。
艾吉永和穆伊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颇为失望。以路易十六的个性,一旦问题搁置,就等于没有下文了。
在众人离开会议室时,趁着别人不注意,玛丽向舒瓦瑟尔点头致意;后者以相同动作回应。
明知奥尔良公爵要搞鬼,她不可能坐以待毙。
自凡尔赛之围后,王后跟舒瓦瑟尔又恢复了盟友关系。所以,她首先跟他达成了默契。
公爵实际上是主战派。
这不意外——路易十五在世时,围绕着马尔维纳斯群岛,英国与西班牙发生了冲突;舒瓦瑟尔极力主张出兵帮助西班牙。在这件事上他与老国王之间的分歧,也是导致他下台的□□。
联奥反英,是舒瓦瑟尔一贯的外交思路;他也是一直是个鹰派。
在今天的议政会上他一反常态,让熟悉他的几位老对手都暗自吃惊。
位了说服他转变立场,玛丽也颇费一番功夫。
虽然热爱权力,但舒瓦瑟尔不是不顾大局的人。玛丽的第一步,就是用数据说明了法国的财政状况;25亿里弗尔和超过一百年才能还清的借款,让舒瓦瑟尔大皱眉头。
“何况,阁下既不在战争部也不在海军部。一旦开战,功劳的大部分一定是艾吉永和穆伊拿,外交部只能分到一点汤。这对阁下相当不利。”
当然也免不了利益许诺。当舒瓦瑟尔提出,希望她安排门客的几个子侄到王后的图书馆或研究基地实习时,玛丽欣然点头。
随着实习生们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他们也获得了越来越大的名气;加上王后照拂,前途看来也相当有保障。
舒瓦瑟尔此举不单是谋求利益,也是拉近双方关系的一种表示。
晚餐时,路易对玛丽欲言又止。她虽然注意到了,但什么也没问,只例行告诉他晚上见。两人虽然交流不多,但在房事上一直保持固定规律——他们都知道,诞下继承人是王室的义务。
回到自己的房间,米娅把夏尼夫人送来的纸条交给她。
看着那虽然刻意用左手写出但依然流畅漂亮的字迹,玛丽冷笑一声。
“这个奥尔良公爵,倒是很会折腾。”
为了保住地位,他可谓使出浑身解数。议政会上的暂时失利,当然不会让他立刻死心。
要知道,渴望战争的,不只是朝廷上的军事官员,还有那些因为无仗可打赋闲在家的元帅将军们。这些佩剑贵族,正愁自己、或自己的子侄、姻亲、朋友没有立功封赏的机会呢。
第230章 鼓动()
“听说你现在筹划着帮那些美国赤佬打仗?”
正准备溜出家门时,小布罗意被父亲叫住了。
因为儿子的叛逆,父子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忽然被提起这个话头,小布罗意满脸防备,只觉得下一刻父亲就会破口大骂。
“是的,”他撇着嘴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布罗意元帅只是点点头,脸色谈不上温和,却也不是乌云密布。
“这个想法不错。那些狡猾卑鄙的英国佬是该好好受受教训了。”
小布罗意惊讶地张着口,随即记了起来:在奥地利继承战争和七年战争中,英国一直站在法国的对立面,他父亲没少跟英国人交锋,新仇旧恨一箩筐。
不理会儿子的表现,老元帅继续:“我下午就准备去见国王,向他进言派兵帮助美国的策略。你要是想,就跟我一起去吧。”
机会难得!小布罗意立刻答应下来。
只是该怎样说服国王才好呢?他总不能什么说辞也不准备,只一味的跟着老元帅走吧?
当即,他就想起了好友罗伯斯庇尔。那个人有一张利嘴,又有一双洞察世情的眼睛,假如他肯帮忙,事情想必就容易的多。只是好友站在王后党的立场,他不想让对方为难。
脑筋一转,又想起了拉法耶特,便二话不说地去找他商量。
“你们家也是这样?”听了他的话,拉法耶特满脸诧异,“我岳父一家上上下下也都在说。我岳父倒没多大想法,诺阿耶公爵和诺阿耶伯爵一直在商量着怎么说服国王派兵。”
布罗意不由得欢喜,片刻又摇头:“王后反对参战。公爵和伯爵总不能不给她面子吧?”
诺阿耶伯爵和夫人,是王后嫁到法国之后、成年之前的指定代理监护人,关系密切,通常也被视为王后党,至少是半个王后党。
拉法耶特点头:“他们也是顾虑这一层才没有说话。但奥尔良公爵的劝说已经让他们非常心动了。”
两人兴奋地叽喳了好一会儿,约定下午一齐去面见国王。
没想到下午在国王套间外一看,居然还要排队。原来想要说服国王的人太多,不是王亲国戚就是名门世家,路易十六只好个个都见。
风声传到玛丽这儿,她把笔一摔:“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又吩咐米娅:“叫人打听清楚,把国王见过的所有人都记下来。”
奥尔良公爵搞层层加码,她就搞各个击破。这些热心的游说者,中间总有几个是耳根子软的墙头草,有几个是见利忘义的贪吃蛇,还有几个早就有把柄在夏尼夫人手上。对症下药,她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第二天,米娅又带来消息:奥尔良公爵亲自进宫了。
自前国王去世后,除非是重要的典礼,否则公爵从来不在凡尔赛宫出现。玛丽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舍弃原则,亲自出头。
话又说回来,为了达到目的,他已经怂恿了这么多人,所谓人多口杂,凡尔赛宫没有秘密,消息迟早会传遍。与其扭扭捏捏,他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出现,争取主动权。
“公爵大人还带了一个人。”
“是谁?”
米娅虽然不认识,但国王那边的眼线,已经给了她确切的名字:“一个叫做雅克·内克尔的人。”
玛丽目光一沉:“好一个奥尔良公爵,还能想出这一招来。”
假如老国王没有在临死前敲打他,现在在凡尔赛宫中掌权的人,还真说不定是谁呢。
内克尔是在瑞士出生的普鲁士人,15岁开始在巴黎生活,一直在商界和金融界打滚,积攒下不少财富;在夫人的鼓励下从进入政治领域,曾在争议中出任法国东印度公司的理事,成绩也不错。
说到内克尔夫人,也是一个相当能干的人物:她不光劝说丈夫从政,还为他做一手准备——她在巴黎经营着一个沙龙,一边与各界名流结交,一边帮丈夫打响名号。
在原历史中,杜尔阁此时已经下台,正是内克尔接管了财政大权。官位不太一样;身为新教徒,他不能出任财务总管(contrls),只能出任国库总监(urgénéraldutrésorroyal);但两人掌握的权力没有什么差别。
依靠他在金融界的影响力,他为法国筹措到巨额借款,用于支付法国参加美国独立战争时的高昂费用。有人说他是法国举步维艰的财政状况的大救星,也有人说他给法国的赤字状况雪上加霜、应为大革命的爆发负一定责任。
无论对错,玛丽都不能让历史照着原样走了。
内克尔在理财上很有一套,让他出仕未必是一件坏事;但在这个关键时候,却肯定不是好事。
反战派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法国财政承受不起;而奥尔良公爵的用意很明显:釜底抽薪,扫清财政上的障碍。
杜尔阁在国王面前已经不太受宠;因为改革政策,在贵族之间也不受欢迎;奥尔良此举,实际上是顺水推舟。
玛丽吩咐:“把这消息送给杜尔阁和莫尔帕。”
莫尔帕虽然一副中立稳健的中间派态度,但好歹杜尔阁是他推荐上台的,要是这么狼狈地下台,对他也有影响。
——当然,也不排除首相大人弃卒保车,主动切断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