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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冰冰白天冷冰冰的不肯在自己面前哭泣示弱,但到了晚上,必定会躲在房里偷偷掉眼泪,哭着喊“冲儿,嫂子”,这几日来一直如此。她以为自己不知道,然而仅一墙之隔,他把单冰冰的伤心痛苦尽数听在耳里,每听到一次,就更加自责,恨自己无用,以前不能帮她救人,现在连安慰一句也是不成。每一个夜晚,只要单冰冰从噩梦中惊醒,就是两个人的不眠之夜。罗成听了半晌,面如死灰,猛然重重一拳打在屋内的柱子上,痛恨道:“我是个懦夫!我没用!”他的喃喃自语夹杂在单冰冰凄切的呜咽声中,使幽凉的长夜显得更加漫长。次日一早,罗成就等在了客栈门口。单冰冰出门来第一眼见到他,哼的一声转身就走,却碰到了店小二。店小二笑道:“哎,姑娘,要走了?”单冰冰面无表情道:“我问你,金堤关怎么走?”店小二一惊,向罗成询问地望了一眼:“什么?你要去金堤关?”单冰冰的语气中已微有怒意:“怎么,不能去吗?”“金堤关已经造反啦!”单冰冰双眉一挑,瞪眼道:“我就是要造反,怎么样?不说我杀了你!”说着伸手将店小二脖子一掐。店小二害怕道:“往西南一直走就是了!”单冰冰手一推,将店小二放了,大踏步向西南方向走去,见罗成跟了上来,回头冷冷盯了他一眼,怒道:“我说过,别再跟着我!”抽出罗成腰间的弯刀架在他颈上,厉声道:“要不然我杀了你!”罗成知她怒气未消,想到每日夜晚单冰冰的哭声,突觉一切了无生趣,眼中是心灰意冷的平静和黯然,道:“要杀就杀吧,反正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呸!”单冰冰啐他一口,将弯刀狠狠掷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扭头就走。罗成看着她远去,觉得亏欠她太多,别的不能补偿,这一路总要护她周全,将她安全送到她兄长身边,于是轻叹一声,跟了上去。杨林怀着满腔怒气,带领十万大军向瓦岗浩浩荡荡而来。大战在即,王猛却得到消息,附近村子所有粮食基本上已被朝廷征走了。贾甫顺虽已派人到河南、湖北征集,但最快也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回来,而从金堤征过来的粮食也只能支持半个月的时间。王猛向咬金一禀报,咬金彷徨无计,忙问徐茂公道:“军师,你说怎么办?”“这样一来……”徐茂公刚说话,一个探子急急忙忙奔进来,大叫道:“报——报告!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杨林大军已兵临城下三里处!”众人惊得一起站了起来,咬金满脸惨淡,喃喃道:“惨了,我这个皇帝没了!”徐茂公蹙眉问道:“敌军带了多少人马?有何动静?”那探子道:“现在人数还不详,他们已在我寨之三里外扎营。”王伯当心里烦躁,挥手道:“再探再报!”探子领命走后,咬金摇摇晃晃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叹道:“唉,都是我的八字生的不好,刚登基就碰上缺粮,这回杨林又来。各位兄弟,你们要原谅我啊!”叔宝不禁好笑,上前搂住咬金肩膀道:“皇上,稍安勿躁,杨林大军前来攻打是迟早的事,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一天不交战,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呢!来,坐下。”叔宝将咬金轻轻按坐在龙椅上,转身朗朗吩咐道:“史大义史大奈、王猛尤俊达,你们召集守城兵士,日夜布防,以防敌军来袭!”“遵命!”四人一起抱拳,即刻离殿去办。叔宝又道:“眼下,军师、二哥和我,再加上王兄,一起去城楼上看看如何?”“好!”三人齐声答应,提步便走。“慢着!”身后咬金一声大叫,站起身一脸严肃道,“我也要去!”五人来到城楼上观看,夜幕四起,杨林大军已经在城下扎营休息,只见一个个白色的营帐镶嵌在夜色中,谨然有序,法度严明,众人一看,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敬畏。王伯当眼望楼下叹道:“真不愧是杨林!但看他营盘排列,就知道他治军有方。”说着把目光投向叔宝。叔宝面带忧虑认同道:“对啊,我在他身边呆过一段时间,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他。”咬金一听脸色更是黯然:“连你都佩服他,那这一仗岂不是很难打?”“是啊!”叔宝点头道,“这将会是一场硬战,不过我真的很希望和杨林在战场上一决高下。军师,你有什么好计谋?”徐茂公眉头紧蹙道:“我们占尽地利不宜贸然进攻,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缺粮,所以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徐茂公说“速战速决”几字时,咬音短暂而沉重,叔宝深知其中的利害,应道:“好!从今天开始,伯当兄、二哥和我就住在楼下草棚,轮流当值,兵器盔甲切勿离身,准备随时指挥应战,粮草就靠徐军师来安排了。”咬金见众人都有任务,独独漏了自己,疑道:“那我负责什么?”单雄信笑着接口道:“哦,皇上就负责振奋军心,鼓舞战士奋勇杀敌
!”咬金歪着头想了一想,露出笑容:“好!但是如果你们不让我上战场和你们一起打仗,那就不算兄弟了啊!”单雄信不置可否地笑笑,带了一丝打趣道:“你放心,总有机会给皇上御驾亲征!”由于咬金做皇帝太过随和,因此众人说话时便不必顾忌这许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用管上下谦卑,开开玩笑互相逗乐那更是家常便饭。咬金满意地点头,遥望远处:“好一个御驾亲征!好威风!”蓦然凝神肃容道:“好!我们就漂漂亮亮地打一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咬金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威严,众人心头热血沸腾,齐声答应:“好!”瓦岗打探杨林军情,凝神戒备的同时,杨林也派了卢方去打探瓦岗的消息。如今消息已探到,卢方回营向杨林复命,道已查到瓦岗寨内的贮粮已经在失陷前三天全部被运走,现在寨内粮草仅够半月之用,而周围三十里的春耕收成已被征往东征之用,亦面临缺粮之危,因此瓦岗不可能向附近村镇收购。杨林压抑已久的心头终于感到一丝快意,缓缓道:“好啊,此乃天助我也。传令三军,明日一见我的号令,就在离瓦岗寨百丈处设一字长蛇阵。”薛亮不解杨林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问道:“义父,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瓦岗寨吗,何必费此周章?况且我军兵力远胜反贼,强攻数日还有不破之理吗?”杨林眼锋冷冷一扫,不快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这些年来的兵书白读了吗?”卢方薛亮忙一起下跪:“孩儿谨听义父教诲!”杨林想到秦叔宝的天赋和悟性,更是又叹又气,沉声道:“什么叫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如今瓦岗缺粮,我军只需围困,不出半月,他们必因缺粮而降!”“孩儿明白!”卢方薛亮屏气聆听。杨林冷冷瞧他们一眼:“明白?明白什么啊?你们忘记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如若我们强攻,瓦岗的万箭穿心就会使我属下大量牺牲,所以我们将其围攻断其供给,瓦岗便不攻自破,这才是军法当中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善之善也。”卢方薛亮对视一眼,面有惭色,听杨林问道:“你们都清楚了吗?”心里一凛,齐声答道:“孩儿清楚!”杨林眉间压着一层深深的阴影,悔恨和快意交腾翻滚于内心,良久,他沉沉迸出一句话:“秦叔宝,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次日,杨林带兵停于瓦岗城前,单雄信率着一干人在城楼上探出,指着杨林大声道:“来者何人?”卢方道:“传靠山王令,叫秦叔宝出城答话!”单雄信知道今日叔宝和杨林之间必定要有个清楚明白的交代,便叫史大奈去叫了叔宝出来。叔宝身穿雁羚甲,单人独骑奔出城门,见到杨林依旧抱拳行礼道:“秦叔宝参见王爷。”杨林忍住心口一股怒气,眼里露出鄙夷:“何必惺惺作态?秦叔宝,我问你,本王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这句话杨林不知已想了多少遍,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终于问了出来。叔宝面色不改,朗声道:“王爷,我从来没有效忠过你,何来背叛之说?”杨林眼里的愕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心血白付的失望和被欺骗的痛恨,以为叔宝是为了自己的兵法和武艺才呆在自己身边,而不是真心效忠自己,一念及此,不由大是痛心:“你我父子相称啊,我教你兵法、授你武艺、赠你宝甲,这是为了什么啊?!”叔宝面上略带歉然,然而想到惨死的父亲,心肠又硬了起来,平静道:“多谢王爷传授我武艺和兵法,我获益匪浅,在此,叔宝先行谢过。不过这套雁羚甲乃是我家传之物,所以只能是物归原主!”杨林赫然一惊,失声道:“你的家传之物?”细细打量了叔宝半晌,猛然省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你是……当年逃掉的秦彝的儿子!”脑中顿感天旋地转,一切其他的猜测全部推翻,一个声音不住道:“错了,全错了!原来他竟是为了复仇!”叔宝微眯着眼睛,似是不能抵抗阳光强烈的光芒,低沉着声音道:“看来,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个在刑场上亲眼看见你杀死我爹的那个孩子!我投靠你,只想为我爹报仇!”杨林的惊愕慢慢消减下来,联想起一些事情,豁然醒悟:“怪不得我每次见你都杀气逼人,原来你的目标是我!”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枉我杨林一生阅人无数历尽沧桑,居然是养虎为患!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继续在我身边潜伏,伺机报仇而要兴兵造反呢?”叔宝眼睛微微一黯,旋即又明亮如刀:“我就是被报仇两个字所蒙蔽,所以才害了李子通一家,幸好我能够悬崖勒马,为了天下百姓,我舍弃私仇成全大义,就是为了推翻杨广这个暴君!”“住嘴!”杨林一声断喝,“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贼!本王我在先帝面前保你一命,现在你居然反起我大隋杨家了!我杨家绝不容你!”叔宝昂然大喝:“我忠于良心,忠于天下百姓,这才是忠
!你违背良心听命于暴君只能是愚忠!何谓不孝?你教我兵不厌诈!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我又何必听信于你呢?!”杨林大怒,没想到平日里教叔宝的话竟被他这样反用一着,然而他也不愿多费唇舌,阴沉着目光看向叔宝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如果率瓦岗一众反贼投降,我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你一个全尸,否则,我就踏平瓦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此时此刻我等你的答复。”“不用了!”叔宝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加重了声音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杨林身子轻颤,怒极反笑:“好,好,那咱们就战场上见!此言一出,那就正式摆明了立场,两人定是要兵戎相见的了。叔宝不再理会杨林,径直勒转了马奔回城中,关上城门,上了城楼和众人一起观望。只听杨林大喝道:“起阵!”卢方薛亮道一声“是”,指挥着大军摆开阵势,众兵有序散开,阵法蜿蜒曲折,直如一条吐信游走的长蛇。布阵的士兵皆手执盾牌长枪,渐渐将瓦岗寨围了个严严实实。城楼上观阵的众人见杨林布阵迅速,都心下骇然,王猛奇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好像断了我们的退路!”叔宝凝神沉声道:“这阵势我见过,在杨林的兵法里有记录,叫做‘一字长蛇阵’。”“不是!”一人的声音在背后骤然响起,“是‘北斗长蛇阵’!”众人讶然回头,却是徐茂公陪着咬金上楼来查看,刚才那话就是徐茂公所说。众人齐齐参见了咬金,和咬金一起向下看察。只见杨林的“北斗长蛇阵”已经布完,众兵摇旗呐喊,神威凛凛,响彻山岳。咬金读书甚少,并不懂军法,见杨林大军按兵不动,奇道:“他们为何不进攻呢?”徐茂公接口道:“此阵的目的不在进攻,只在围堵,看来杨林已经知道我们缺少粮草,他想将我们围至弹尽粮绝,不战而降。”“妄想!”单雄信一声断喝,“我们可以冲出去!军师,你可有破阵之法?”徐茂公凝神打量那阵法,道:“此阵一字排开,阵门按天罡北斗排列,各阵各守一丈,阵里连阵,只要找到七寸,将其断绝,使其头尾不能相连,此阵即破。”咬金一听便道:“好,我们去破阵!”话音未落,徐茂公却道:“可惜此阵未能发动,找不出七寸所在。”原来杨林本打算摆“一字长蛇阵”,然而他知叔宝研习过自己的兵书,懂得破阵之法,心念一动,便改成了与“一字长蛇阵”相似的“北斗长蛇阵”,也是主围困。只是“一字长蛇阵”只需从头杀入,四面调将,便可破阵,“北斗长蛇阵”却是攻蛇之七寸,切断连接。若是瓦岗众人不知,依旧按照破解“一字长蛇阵”的方法贸然冲进阵中,那长蛇阵首尾接应,便是有去无回。杨林料定瓦岗寨中都是草莽英雄,不会有人识得此阵,此番用心,倒也真是深沉狠绝。徐茂公既已说出破阵之法,单雄信便等不下去了,道:“那,就让我来试阵吧!”徐茂公也无他法,点头道:“好,但是需要小心,一旦发现枢纽所在,我会发号令,你马上带兵回城!”单雄信道:“是!”叔宝又道:“二哥,我看那些蛇腹的守将最弱,你攻那里吧!”单雄信知道此去凶险,不想众人担心,便表现得无所惧一般,笑道:“好!”咬金又担忧地嘱咐一声:“二哥,小心!”单雄信一笑,步履矫健,已大步走下了城楼。过不多时,单雄信已带着一队兵马冲出城门。杨林见单雄信出来,大叫一声:“布阵!”那阵法便变幻起来,后排弓箭手上前,穿插在持盾牌的士兵中间,将箭对准了瓦岗军队。单雄信略一迟疑,已大喊出声:“冲——冲啊!”率领军队向阵中冲去。杨林大军弓箭手一起放箭,顿时箭射如雨,射杀了瓦岗不少人马。总算单雄信武功高强,挥舞着手中的枣阳槊,将箭纷纷挡了开去。持续时间一长,出城来的瓦岗士兵还未进阵,就已被尽数射死,单雄信也渐感不支,翻身下马,一面荡开箭矢一面向后退去。忽听身后响声大作,城门打开,又有两队人马冲了出来,却是叔宝和王伯当带人来支援。两人带兵冲到单雄信身边,一左一右护住他,替他挡开飞来的箭,一面大叫道:“走啊!”“二哥,快上马!”“好!”单雄信挥槊打开一支箭,纵身一跃,跃到了叔宝的马上,叔宝回马就走。瓦岗士兵则举起盾牌连成一线护在后面,依次向城里退去。等到瓦岗士兵尽数回城,城门便紧紧关了起来。咬金等人已经从城楼上下来,急问道:“怎么样?没事吧?”叔宝和单雄信依次下马,道:“没事。”其余人见众人安全回来,总算放下了心。王猛大感奇怪,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可能是他们顾忌我们的万箭穿心。”王伯当看向咬金,遗憾道,“只可惜,我们的排弩已经给皇上……”咬金知他所指,心里内疚,黯然低下了头
。“伯当,小心说话!”单雄信盯一眼王伯当,截口提醒。叔宝见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忙岔开笑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就好了,我们就占据了主攻权,只要我们不攻的话,他们就只会等,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地休息几天了!”顿了一顿又吩咐道:“史大义、史大奈、尤俊达,你们好好守着城楼,如果一旦有变化,立即来通知!”这番试阵并未试出结果,众人却已尽知“北斗长蛇阵”的厉害。叔宝知众人忧虑,言语中虽欲宽众人的心,但事实是瓦岗的粮食越来越少,不出七日,必定弹尽粮绝。守在金堤的贾甫顺和樊虎几次欲从杨林大军后方攻击,将粮草运入,可因无大将,无法围魏救赵,几次都被击退。眼见这几日碗中的米饭越来越稀,瓦岗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