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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朝以孝治国,母亲病了,当然要在母亲榻前侍奉汤药,要是得知母亲病了,还在京中留连不回老家,那是会被人弹劾的,这个人的前途也就毁了,哪怕能继续为官,政敌也会时不时拿这一点攻讦。
张勉跟左丰这么说,跟赵丹也这么说,两人都没多想。
赵丹坐下后才发现左丰脸色苍白,汗出如浆,不由关心地道:“世美兄可是病了?”
看这样子,是风寒吧?
左丰心中又悔又恐惧,要是知道跟着张勉走,会落到诛九族的地步,他哪会上这贼船?现在得知张勉的秘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现在可怎么办?面对赵丹的关心,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第548章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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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勉慷慨激昂一番说辞,赵丹愕然望着左丰,觉得自己耳朵一定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左丰心有戚戚焉,点了点头。
赵丹只想升官发财,从来没想弑君,见左丰点头,一跤跌坐在地,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个不停。
张勉自知这个决定太过惊世骇俗,必须给时间让两人消化,他说得口干,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鼻中便闻到一股臊味儿,转身一看,一滩黄色液体从左丰的官袍下流出来。
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吓尿了,张勉好生无语。他也不去想想,谁会天天闲着没事盘算弑君?如果是看戏,赵丹定然哈哈大笑,只当笑话,可此情此景,哪是看戏?他如身在地狱,满门老小二十多口,很快就要在郐子手的大刀下赴黄泉了,他那没有满月的孙子啊。赵丹想起白白嫩嫩的大肥孙子,眼泪便流了出来。
哭了?张勉脸一沉,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茶杯和黄花梨的桌沿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左丰身子一震,赵丹一声惊叫震得在院门口守着的汪六以为他被谁**,吓得倒退两步。
张勉耳膜被震得生疼,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叫什么叫,再叫我杀了你。”
赵丹惊恐地看着他,果然不敢再吭声,这人正在计划杀皇帝啊,连皇帝都敢杀,杀他不就跟杀只鸡似的么?
张勉嫌弃地道:“赶紧把衣服换了,谈正事。”
赵丹刚才惊恐过度,居然没意识到自己尿裤子,此时发现,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妻儿老小命都要没了,还在乎小小的尿裤子么?
“不用了。太常,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说,程丞相把持朝政,大将军健在,哪容你如此妄为?”赵丹豁出去了,一骨碌站起来,一双眼睛紧盯张勉,目含煞气侃侃而谈:“若你真能弑君成功,扶立新帝的定然是霍大将军和程丞相,难不成你连这两位国中重臣一并暗杀?”
大将军相当于后世的兵部尚书,是最高军事长官。霍光还挂着大将军的头衔呢,没事便罢,一旦有事,难道他会置之不理?文臣武将,除了程墨是皇帝亲手提拨起来之外,可尽是他的人,而程墨是他的女婿,他们翁婿联起手来,碾死你张勉,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么?
匆促之间,张勉还没想到这一层,被赵丹一问,不由张口结舌,怔了半晌,才道:“假诏。”
大不了假皇帝诏书,让他摄政。
赵丹嗤之以鼻,道:“难道霍大将军和程丞相看不出诏书真假?”
霍光就不用说了,他曾任武帝待诏、昭帝待诏。是写诏书的专业户,假诏书能骗得了他?
张勉是霍光提拨起来的人,当初把他们围拢到身边,明面上的说辞是,霍光中程墨的奸计,又因为女儿嫁了程墨,爱女心切,不忍女儿难堪,不愿和程墨斗法,才黯然退隐,他张勉看不过眼,把他们组织起来,力图扳倒程墨,为霍光报仇。
说这番话时,少不了封官许愿。三人嘴里响应着帮助霍光重返朝堂的话,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心思占了上风。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霍光是以身体不好才退隐的,退隐后闭门谢客,他们这些原来的门下上门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如果他愿意复出,放眼朝堂,有谁是他的对手?
现在赵丹直言不讳指出张勉的想法有多幼稚,等于拆穿他的谎言。
左丰惊魂未定,不停向他使眼色,意思让他别再乱说,以免有杀身之祸。左丰刚刚得知真相,大惊之下和张勉吵了一架,可冷静下来便明白,他除了戴罪立功,再没有退路,怕就怕真去自首,也不一定能有一线生机。他想先答应张勉,脱身回府,再图良策。
赵丹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如此大事,哪能含糊了事?当然要分说明白了。
张勉皱眉想了半晌,把计划细细想了一遍,道:“这有何难?”
赵丹见他很有把握的样子,心头更惊,难道这个逆臣自打第一次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就起了弑君的念头,一直做着准备,现在是打算出手了么?
左丰心头拨凉拨凉的,哆哆嗦嗦道:“不知太常要我等做什么?”
你把这个惊天秘密告诉我俩,总不会是闲聊天吧?左丰打定主意,只要能暂时脱身,不管张勉要他做什么,他都先答应下来再说。
张勉还没想好。弑君这么大的事,其实张勉心里也很怵,想找人商量,想和人说说心中的想法,于是把他们俩给叫来了。左丰这一问,他才发现,自己的计划,并没有需要用到两人的地方,可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怎么办?
赵丹见张勉脸上阴晴不定,赶紧表态:“这件事,恕赵某难以从命。今天所议,赵某一概不知情,就当赵某没来过好了。”
开玩笑呢吧,弑君谋逆这样的大事,要是漏露一点风声,便是万劫不复,张勉哪能再让两人出府?他打个哈哈,笑声干涩难听,不像人类的声音,道:“张某还没思虑周详,两位先在府中住下,待张某思虑周祥后,我们再议。”也不待两人答应,立即扬声道:“来呀,准备两间客房。”
远远的,汪六应了一声,亏得他耳力好,这么远的距离,还听得清张勉说什么。
左丰和赵丹对视一眼,见对方脸色灰败,有如死人,不约而同羡慕起唐劬来,心想,唐子浦好福气呀,母亲病得正是时候,免了有性命之忧。真不知他们要是知道唐劬昨晚差点命丧黄泉,会做何感想。
太常府没有丞相府那样屋宇连绵,也是庭院深深,以他们的身手,是难以逃出去的,左丰和赵丹识相地听从安排,去了客房。
两人一进客房,房门便锁上了,门口各有两个侍卫守着。
赵丹发了半天呆,拍门道:“给我拿干净的衣裳来。”
另一间房,左丰也喊:“备膳!”
半夜了,他们还没吃晚饭呢。
第549章 得陇望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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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功司提前一千余年横空出世,又关乎众官员的切身利益,更是程墨第一个施政方策,不仅聚集所有文官的目光,就是武将、勋贵们也密切关注,甚至京城周边的地方官,听说这一新政后,也忐忑不已,谁知道这条政策以后会不会推广开来,跟官字沾边的,都要评一评,来个择优去差?
知道刘询用这样温和的方式清除死硬派的,只有程墨和武空两人,武空得了程墨提点,废噎忘食几天,总算把标准做出来了。
怎样算优,怎样算差,怎样是中,总得有迹可循嘛,要不然怎么安文官们之心?各衙门官职不同,评选的标准自然也不同,亏得武空出身勋贵,自小受的是接班人的培养教导,京官的品级职能那是从小熟记在心的,这时把精力放在标准上,总算事半功倍。
这份标准,重点“照顾”了那些必须被撤被贬的人,武空有顾虑,担心会成定例,对以后的官员不公。程墨道:“下届再改回来就是了,我们这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嘛,有些微差池也很正常,谁敢说什么?”
三年评一次,下一次评选是三年后,那些被撤的官员早就成昨日黄花啦,谁还记得他们?严厉的标准稍稍改宽松一些,只会更受欢迎。
武空一想也是,基调就这么定下来。程墨修改确定后,武空上书皇帝,请求以此标准评选。
消息灵通者得知,松了口气,有规则可循就好。
那些急吼吼跑去送礼,又被拒的官员中,拿着送不出去的礼物,或是着急忐忑,或是焦躁不安,也有个别脾气不好又觉得一定会被撸的,已经纠集了人,准备待下岗名单公布,便和武空来个鱼死网破,没想到,名单没出来,倒是皇帝以下诏的形式,把这份标准公之于众了。诏书上特别说明,先在文官中实行。
文官们对号入座,再就关心的人逐条对比一番,自己是去是留,大多心中有数。考功司在武空的带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为每个官员打分。
这时,那些自我估计在中差之间徘徊的官员携重礼再次上吉安侯府的门,依然吃了闭门羹,于是转而到丞相府送礼。
狗子已养好伤,神气活现出现在大门口,打着官腔,把那些送礼者一概拒之门外。不过,一来一往的对答中,狗子还是收了不少好处的,人家小匣子塞到自己手上,不收就太不讲人情了嘛,狗子是很通情达理的。
程墨政务繁忙,却还是把一部份精力放在考功司的运作上,武空送上来的报告他都认真看了,有时还会在脑中把这个官员的作为细细捋一遍。虽说成立这个新衙门的本意,是为了让对刘询有异心的人离开朝堂,但若真有才学不足以胜任的官员,也会借此清除出官员队伍,绝不手软。
如此过了两天,这天下午,程墨刚把武空送来的报告看完,挑出两个有疑议的官员让武空重新核评,安国公气呼呼来了。
张清即将任丞相长史,众兄弟已在醉仙楼为他庆贺过,张清被灌得酩酊大醉。现在就差一封举荐信,走完这道手续,张清就能走马上任。
安国公脸庞红通通的,大步走进来,呼呼喘气儿。
武空公事已请示完毕,他最近忙得团团转,也就乘机告辞,给安国公留下说话的空间。安国公也巴不得他快点走,朝他点点头,并没说话。
程墨起身走到沙龙边,道:“伯父先喝杯水缓一缓,我们再喝茶。”
看他这样子,程墨几乎要怀疑他得高血压,脸色红得太不正常了,这血压怕得上两百吧?前世,程墨的父亲就是多年高血压病患者,最后因为脑血栓卧床一年多,与世长辞。对这病症,程墨还是有些了解的。
榆树端了一杯凉白开过来,对自家阿郎下的,阖府上下不许喝冷水,只许喝烧开的沸水的规定,榆树早就习惯了,天气热,他会先把水烧开晾凉,要喝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安国公正在气头上,哪有注意那么多,端起来就喝,一口饮尽,拿出帕子拭拭嘴巴,道:“气死老夫了。丞相,那个腐儒简直不可理喻。”
茶具已移到这边几案,程墨一边打火石点燃小泥炉,一边道:“哦?”
“第一次去,我送了一份价值连城的重礼,他不肯写这封信,也不肯收礼。第二次去,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安国公气得胡子一翘一翘,根根竖起。
程墨早料到了,杜大儒是一匹倔驴,他不答应的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动他,要不然怎么会因为昭帝年轻轻驾崩,他心怀愧疚,拒绝再为帝师呢?
“伯父,其实不是非杜大儒的举荐信不可啊。我看,你让武伯父写一封就行。”
武伯父便是吉安侯了,以武空和张清的关系,让他写一封举荐信,不过举手之劳。吉安侯是勋贵,他的举荐信一样管用。
安国公瞪眼道:“那怎么成!”
举荐信一旦被采用,是会封存入档,随官员一生的,吉安侯的举荐信能和杜晴的比吗?
程墨挑眉:“伯父的意思?”
如果你非要在杜大儒这棵树上吊死,那也随你了。
安国公就是来求计策的呀,他又骂了杜晴几句,一双狡黠的小眼睛看着程墨道:“丞相位高权重,只要肯开口,杜腐儒这个面子一定得给,还请丞相成全。”
官职是他安排的,举荐信是他求来的,天下哪有这样的事?程墨似笑非笑瞟了安国公一眼,道:“要不,我给十二郎写一封?”
安国公狡诈如狐,程墨的反话如何听不出来?他干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啊。我再想想办法。”
生怕再说下去,程墨收回让张清当丞相长史的话,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小泥炉上瓷壶里,水还温,没有沸。
程墨摇了摇头,叫榆树进来,吩咐他给张清传话:“不要太拘泥于形式。”
举荐信是敲门砖,能否在官场上走得长久,还是看能力情商呀,一封举荐信由谁写,有什么打紧?
第550章 真真假假()
伍全把巷弄两侧的百姓都传到京兆府一一审问,整整审了一天,审得他头昏脑胀,可无论主人,还是婢女仆人,都异口同声地道,被呼救声惊醒,被惊叫声惨呼声吓坏了,然后呢?然后在被窝里发抖呀。
这些口供没有一丁点价值。
伍全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喃喃道:“或者救唐子浦的义士不止一人,照刺客死状来看,也确实如此。”
可唐劬却说只有一人,这又如何解释呢?伍全这么一想,太阳穴越发痛了。
差不多的描述听了一整天,雷老七早就无聊透顶了,好不容易伍全停止审问,他便想出去外面吹吹风,透透气,顺便找个地儿坐一坐,吃点东西,站了一整天啊,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刚转身,便发现公堂门口一个人鬼头鬼脑地朝里张望,于是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干什么?”
这一声喝把全无防备的伍全吓了一跳,几乎弹跳而起,看清是雷老七后,也跟着暴喝:“嚷什么?”
雷老七陪着笑脸道:“小的问证人呢。小的不打扰大人参祥案情,小的这就出去。”说完不待伍全答应,赶紧溜了。
门口,钱老财谄笑道:“大人,小人已作完供词,能回家不?”
天可怜见,昨晚和小妾被翻红浪,折腾了半宿,刚睡下没一会儿,便被呼救声惊醒,外面的叫声那么可怕,他怎么睡得着?一大早又被叫到这里,一呆就是一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这话周东早就想说了,只是见差役们一个个板着脸,跟煞神似的,他不敢问,这时听到钱老财的话,赶紧凑了过来,道:“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钱老财白了他一眼。
雷老七脸一板,硬梆梆道:“不能,一边儿呆着去。”
钱老财、周东以及众邻居哀嚎,却也无可奈何。
到底救人的是一人还是二人抑或多人?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伍全想了半天,不得要领。
雷老七凶神恶煞把钱老财等人赶到院里候着,口供已录好,倒不用担心他们串供,然后接过郑五提来的食盒进了二堂,换上一副笑脸,道:“大人忙了一天,也该歇歇,吃点东西了。”
说着把桌上的竹简收拢收拢,把食盒里的菜肴摆在桌上,四菜一汤,是京兆府旁边酒楼大厨的拿手菜,美味可口还冒着热气,可是伍全食不知味,白瞎了郑五一片心。
吃到一半,伍全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搁,起身就走。
雷老七在一旁侍候着,郑五也给他买了饭菜,就等着侍候伍全吃完饭,自己到耳房享受美味,没想到伍全一言不发往外便走,只好饿着肚子赶紧追上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