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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奔而来,扑在苏妙华怀里放声大哭,道:“四娘子怎能抛弃婢女,要走,也该带婢女一起走啊,呜呜呜……”
这叫什么话,难道苏妙华离爱出走还上瘾了?程墨听得直皱眉。
霍书涵和顾盼儿迎了出来,霍书涵喜怒不形于色,像什么事没发生似的,道:“时辰不早了,四妹快去更衣,然后和五郎一块回门吧。”
苏妙华见她神态语气没有嘲讽自己的意思,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了一半,到底还是脸色绯红,低声道:“是。”说着,飞快睃了顾盼儿一眼。
顾盼儿出身松竹馆,那是什么地方?她又是极有眼色的人,哪怕心里对这位丞相千金不以为然,也不会在脸上露出来,当下笑吟吟道:“不知五郎和四娘可用了早膳?要不要吩咐厨房备膳?”
苏妙华心口一暖,小声道:“用过了。”
她说得太小声,顾盼儿只见她樱唇动了动,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刚要再问,程墨已道:“我们用过了,进去再说。”
几人进了厅堂,程墨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霍书涵和顾盼儿应了。
苏妙华走出厅堂时,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程墨修长挺拨的身姿如一株松柏,她眼眶一热,快步朝自己院子走去。
第495章 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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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执做了一个梦,梦中女儿被卖入青/楼。他惊吓之下,霍地醒了,只觉汗流浃背,喘不上气,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姑娘,可找到?”
雨生在帐外侍候,听帐里传出声音,马上卷起帷帐,道:“回阿郎的话,姑娘找到了,一会儿和姑爷一块儿回门。奴才侍候阿郎梳洗吧?”
听说女儿找到,依礼回门,苏执只觉病好了大半,由雨生服侍梳洗,换了新衣。
众多亲戚茶都喝了两杯,苏执还没过来,不禁奇怪,议论纷纷。要知道苏执虽然贵为丞相,平时并不端着丞相架子,反而平易近人,亲戚中谁有难处,他是一定会帮的,亲戚过府求见,他必定亲自接见,从没有不见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丞相府的奴仆嘴紧得很,一问三不知。
苏执的堂弟苏律性子急,坐不住,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去瞧瞧。”转身出了花厅,往后院去。府中的奴仆没有拦住,只好跟在后面不停地劝。
曾强早睡早起已成习惯,虽然天快亮时才睡下,但早起的习惯还是没改,他在院中练了一套自制的健身拳,见小厮端洗脸水进去,回房取了药箱,进来为苏执诊脉。
苏执靠在大抱枕上,抬了抬左手,道:“有劳曾太医了。”
他说话依然含糊,仔细听,勉强能分辩说的是什么,比昨晚只能吐出音节显然有所好转。
“丞相客气了。”曾强行完礼,在床边的锦墩坐了,拿起他的手,两指按在他的脉博上。
苏律在后院找了一圈,没找到苏执,抓住一个十二、三岁,名叫为华的小厮逼问。为华素知他的为人,苦笑道:“十七郎君在花厅候着便是,姑爷和姑娘一会儿就回来了,何必到处寻找阿郎?”
苏律想想也对,过会儿程墨和侄女也该回门了,他转身要走,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道:“你家阿郎到底去哪儿了?”
此时不要说他和亲戚们,就是刘询和满朝文武也不知他病了。苏执嫁女,刘询准了他十天假,这才第六天呢。
身为丞相,一举一动牵动天下,病或者不病,都身不由已,那是高级机密,哪能随便往外传?府里的仆从在进府之初便被教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因而无论他怎么问,为华都是一个字也不肯泄露。
苏律几年前曾求苏执举荐他,为他安排一个官职。当时霍光当权,这方面卡得很严,他又一向游手好闲,没有一技之长,苏执费尽心机,把他安排到京兆府任事。当时的京兆尹叫于真,既是苏丞相派下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给他安排了一个文书的闲职。可是苏律嫌只是一名小吏,连官都不是,看不上眼,撂挑子不干,对苏执的不满就此埋下。
苏妙华嫁给程墨,而程墨家中有大妇,这身份就有些尴尬,他曾私下里嘲笑苏执丢了苏氏的颜面,说什么:“堂堂丞相千金为人作妾,亏他想得出来,要是我,早一头撞死算了。”
今天过来,他原有刁难程墨,羞辱苏妙华,让苏执脸上蒙羞的意思,要不然为什么一见苏执没有现身,便四处寻找?在他想来,定然是苏妙华受了委屈,苏执过府理论去了,至于三朝回门,更是想也不用想。
见为华坚决不肯说,他佯怒道:“你一个小小奴仆,怎敢如此无礼?”
说话间,一巴掌朝为华脸上扇去。他是主人的族人,可不是府里的主子,为华侧身避开。
他更怒了,道:“你个无法无天的奴才,竟敢目中无人,我非活活打杀你不可。”拨足追了过去。
为华一点不畏惧,扭身就跑,朝外院飞奔。他身手灵活,苏律又养尊处忧惯了,一时竟耐何不了他,只是在后面呼三喝四,让众小厮奴仆拿住他。众小厮奴仆哪去理他?都借故走开了。
为华边跑边朝后看,一时没注意前面的路,一头撞进一人怀里,不禁大惊,抬头一看,眼前一张俊脸剑眉星目,一只白哲的大手按在他的肩头,稳住他的身形,这人道:“这是怎么了?”
程墨和苏妙华来了,苏妙华身穿大红喜服,程墨身着官袍。
“姑爷、姑娘,你们来了!”为华看清眼前的人,喜极而泣,道:“十七郎君要打我。”
说话间,呼喝声隐隐传来:“快拿下这目无尊长的奴才。”
众奴仆面露不屑之色,哪去理他?
为华急道:“来了。”一闪身,躲到程墨身后。
程墨携了苏妙华,得前走去,转过一个弯,便见一个年约三旬的男子急奔而来。这男子容长脸儿,颌下微须,一边跑,一边呼喝不停,东张四望。
苏妙华皱眉道:“十七叔。”
要不是经历了昨天的事,她早就上前喝止他了。可是昨天冲动之下,失手打死狗蛋,当时激于义愤,来不及细想,在堂上又受黄氏惊吓,回府后脑海里却总想起狗蛋浸在血泊中的样子,心头很不自在,也就记住教训,不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程墨站住身形,郎声道:“你是何人?在丞相府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苏律听到有人质问自己,停步望了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了程墨的官袍半晌,道:“你是程卫尉?”再瞟了瞟程墨身侧的苏妙华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侄女,攀了高枝,连我这叔叔也不认了么?”
真没想到,程家居然没把苏妙华当妾侍看待,竟然准她回门。他心里有些不快,脸色便不大好看。不过,他奔跑正急,脸上红潮一片,大概也没人看出来。
程墨最厌恶以亲戚之名,行互相倾轧之事,苏执刚刚病倒,这人便对府中小厮恶形恶相,哪是什么好人?他冷笑道:“你既是叔叔,何故在府中大声喧哗?”
苏律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问我?哼,我是你的长辈,还轮不到你来诘问。”
真没想到,他居然有程墨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侄女婿,以后和朋友们喝酒,有得吹嘘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程墨道:“好,你是长辈。”说完,携了苏妙华的手,抬腿便走,却是不再理会他。
第496章 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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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走了?苏律傻眼,要让他追上去,让程墨向他行晚辈礼,他是不敢的,他眼珠子转了转,蹑在程墨后面,也朝书房走去。
苏妙华已经知道父亲病倒了,虽然程墨没有明说是被她气病的,可她心里明白,不过是程墨为免她内疚,没有挑破而已。可是不挑破,她就不内疚了么?
离书房越近,苏妙华越难过,还没进院门,眼泪直往下掉。
程墨两只大手把她的纤手拢在掌中,意示安慰。
跟在后面的苏律看看前面就是书房,眼珠子转个不停,女儿回门,女婿又位列列侯、九卿,身为岳父,怎么可以如此托大,不出府迎接已经说不过去,连出院门迎接也没有,苏执是很不满意这个女婿,还是很不满意女儿给人作妾?他想了想,决定等会儿在众亲戚面前,拿苏妙华为妾侍的身份做文章,羞辱苏执一番,看这老货还有何面目见亲戚。
他心里盘算,脚下便慢了,抬头时,程墨和苏妙华已进了院子。他急走几步,就要进去,斜刺里闪出老管家,朝他行了一礼,道:“十七郎君恕罪,阿郎有命,除了姑爷、姑娘,任何人不得进书房。”
没有姑爷的命令,阿郎生病的消息就得死死瞒着,谁也不能得闻。
苏律呆了呆,踮起脚尖朝院里望了望,悻悻转身走了。在老管家面前,他可不敢放肆。他立即去花厅,跟众多亲戚道:“二哥对妙华侄女与人作妾很是不满呀,妙华和程卫墨回门,很不待见他们。”
众亲戚哗然。在他们看来,这桩婚事上门当户对,可不算辱没了苏家。当朝有几人能得皇帝赐婚?苏妙华就有此殊荣。而且诏书上说了,着程墨迎娶。是迎娶,而不是纳,一字之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娶为妻,纳为妾,诏书已下,怎么能说是妾,而不待见姑爷呢?
“唉,二哥也真是的,榆木脑袋不开窍啊。”苏律故意叹了口气,满面愁容道。
苏律口中深为不满的二哥正热切地等待女儿女婿地到来,他让雨生搀他下地,曾强坚决不同意,雨生拗不过他,把他两只脚挪到地上,可是他半边身子没有知觉,哪里站得起来?只好重新在雨生的搀扶下回床上躺着。
曾强见他一脸沮丧,忙安慰道:“下官等会儿再为丞相施针,只要丞相保持心情畅快,再持续施针,定然能够康复。”
苏执沉默不语。
“父亲。”苏妙华一进院子,再也掩饰不住满腔关切,提起裙袂跑了进去,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苏执深知政治生命到此为止,心里黯然,可见女儿就在面前,又宽慰地抚了抚她的秀发,道:“傻孩子,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想笑,可一边嘴角没有知觉,这笑容,便难看得很。
曾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苏妙华哭了一阵,渐渐止住悲声,道:“都是女儿不孝,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苏执不知太白居之事,还以为她见自己这个样子,伤心得狠了。他一向心疼女儿,不愿逼她做违心之事,道:“以后多听五郎的话,别太任性之好,不用太过勉强自己。”
真是慈父。程墨暗叹一声,也悄悄走了出来,给他们父女留下说话的空间。
曾强倒背双手,站在院中树阴下,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听到背后脚步声响,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意外地道:“卫尉?”
难道你们翁婿之间,没有体已话要说?
程墨在他身边站定,道:“太医可为家岳诊过脉?不知病况如何?”
要是有血压计就好了,现在不知苏执的血压是多少,没有具体的量计,心里没底哪。
曾强道:“今早脉像已稳定多了,若是让小娘子陪伴身侧,当有助丞相稳定病情。”
女儿在身边侍疾,病会好得快些,这个程墨理解,于是颌首道:“只要有助家岳康复,便让四娘留下又有何妨?”
本来回门的新婚夫妇在娘家用完膳,便会回去,可没有新娘子在娘家住下的规矩,不过事急从权,程墨本就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曾强没想到程墨会爽快答应,不禁看了他一眼。
程墨朝他笑笑,这一笑,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书房里,苏执叮嘱苏妙华道:“为父这个样子,再也难以在朝为官,你以后的依仗,只有五郎了。昨晚他衣不解带在榻前侍候,可见不是对你无情,你不要再任性,好好和他过日子,过一年半载,生下儿子,地位也就稳固了。”
苏妙华眼眶里不停有泪水溢出,怎么抹也不抹不净,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点头。
苏执见她听进去了,心事放了一半,精神头又好了些,道:“你去叫五郎进来。”
待程墨进来,在床边的锦墩坐下,他又道:“五郎,我只有一女,以后就交给你了,望你看在我面子上,善待于她。”
程墨听他语气颇像托孤,又想他膝下无子,苏妙华又出阁,偌大的府邸,便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老头,确实凄凉,道:“我和妙华拜过堂便是夫妻,岳父不用担心。”又说留苏妙华在榻前侍奉汤药:“老管家和雨生虽然忠心,哪里及得自己女儿细心?”
苏执犹豫了一下,道:“妙华新嫁,怎好长住娘家?”
这样小夫妻怎么培养感情?府中还有一个霍书涵,她会不会挑女儿的毛病,给女儿不快?苏执虽然渴望女儿在身边,却不得不为女儿着想。
程墨看破他的心事,道:“岳父,我府中没有长辈,族伯会昌伯又一心扑在私垫上,不怎么管我府上的事。您若担心,妙华清早过来,晚上回府便是。”
会昌伯想把程氏族学办成京中有名的书院,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自己府上的庶务都交给儿子了,哪有空管程墨的事?
苏执听说晚上让苏妙华回去,才点头道:“好。”
只要不耽误生孩子就好。
程墨又道:“我明天进宫为岳父请一个月假,岳父以为如何?”
一个月后若是没有好转,再接着请假就是。
第497章 挑拨离间()
苏执颤巍巍抬起能动的左手,想移开枕头,无奈中风之后,手上无力,哪里移得开?程墨帮他拿开枕头,枕头下一本用封套套好的奏折。
“岳父?”
“五郎,替我把这封奏折交给陛下。”苏执虽自制,到底还是语带哽咽,只是他说话本就含糊不清,些些哽咽也听不出来。
程墨把奏折郑重收好,道:“岳父且安心养病,一旦病情好转,便销假上朝。”
中风会复发,但也不是完全治不好,苏执不是刚刚参加选拨,须要看风仪,他是当朝丞相,刘询又有重用他的意思,只要能如正常人一般坐卧,有他帮忙,必能重返朝堂。
苏执心灰意冷,道:“五郎可知这封折是怎么写成的?”
程墨也觉奇怪,只是为不引他伤心,没有问。
苏执不待程墨回答,便凄然道:“是我口述,雨生执笔。”
程墨道:“岳父几天前可曾想到,会有此病?下一息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何必想那么多,只管安心养病便是。”
苏执想起就在三天前,得到皇帝赐婚的诏书时他喜不自胜,欢欢喜喜地筹办婚礼,何曾想到女儿会在新婚第二天离家出走,自己受此刺激,竟有此祸。其实他一向养尊处优,没有运动,又必须时时看霍光的面色,一味忍耐,些些不平,尽数憋在心中,已有些中风的根苗,要不然怎会病势汹汹?
“五郎说得是,我且学大将军,修身养性便了。”苏执想起说退就退,毫不留恋的霍光,直到此时,他对霍光才真正敬佩不已。
他就退得不甘心啊。
程墨见他想通,又安慰了几句,道:“来的都是至亲,岳父不好不见他们,只是岳父此刻宜静养,不如让小婿接待他们一回,岳父以为如何?”
苏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