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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如愿此刻只将各自怨毒的眼神,送给了那个夺去全场焦点的子萱,暗暗将拳头捏的关节发白,吱吱作响!
正这时,围观人群中传出稀稀落落的喊声,“汉奴,加油!”
边喊,甚至边有人挑起一杆大旗,上书“小汉奴,多撑一刻便好!”
听着围观之人竟然给他这样一个称号,贺拔胜不由疑惑,汉奴?只是一个汉奴,何以竟让宇文泰如此重视?
贺拔度拔同样惊异异常,点了点独孤库者,问道:“他,竟是一个汉奴?谁家的?”
同样的疑惑,也在尔朱荣心中产生,但他却并不关心子萱究竟是汉奴与否,只将一副满含深意的眸子,定定地看在子萱脚下!
独孤库者不知是否有些得意,间杂有些尴尬,弱声道:“他原是我独孤府上一个小汉奴,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
回答着贺拔度拔的话,独孤库者仍未将视线转移,此时场中,子萱已行至宇文泰与贺拔胜之间,两下各是一稽!
“这位兄弟,小弟方才有事耽搁,未知可否让我先兑现了约斗,您再下场啊?”
贺拔胜当然不会计较这个,他也想看看,这个让宇文泰如此重视的瘦弱少年,究竟有什么本事,并未搭话,默默退到场外。
子萱回过头来,见宇文泰定定看着自己,眼神中的狂热,让他似乎被其灼伤,那应该是对胜利的渴望吧!
“黑獭,我们战吧!”
宇文泰在见到子萱踏歌而至的情景时,便已被子萱点燃了胸中热血,没想到这个小小汉奴,竟然还有这等大志,若能同自己一道驰骋天下,该是何等痛快!
轻蔑一笑,宇文泰说道:“小汉奴,如风在我手上,未撑过二十合,不知你是否有这信心啊?”
子萱惊讶地看了一眼如风,见他神情暗淡,心下也是一突,这可远超了如风和他的想象,宇文泰难道得了神仙指点,竟然进境如此神速?
想着,不由也认真起来,轻轻脱掉长衫,交到了如双手里,“这是朋友所赠,你先帮我好生保管,以免等下交手,会有损伤!”
如双将一双泪眼,瞪向子萱,哽咽道:“为什么骗我?”
子萱呵呵笑道:“怕你担心,不让我赴约!”
说着,还轻轻抹去了如双夺眶而出的泪滴。
有一阵寒风掠过,落叶枯枝夹杂在黄沙之间,将演武场卷了个干干净净,场中宇文泰陡然发力,撕烂身上褂子,暴突的肌肉,让围观之人一阵嚎叫。
“好样的,黑獭,让那小子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第一人!”
“黑獭,让那汉奴尝尝什么才是鲜卑好汉的滋味!”
“黑獭不要手软,一个汉奴而已,废了他!”
一时间全场都为宇文泰欢呼起来,子萱看着那个随风飘飞的大旗,汉奴两个字分外刺眼,听着耳边震天的喊声,与自己所获得的,简直天壤之别。
但是他没有说话,只将拳头暗暗捏紧,“来吧!”
子萱大喝一声,朝着宇文泰飞奔过去,脚下不做稍停,激起尘土飞扬,面上神情专注,只盯着宇文泰左脸,一拳猛挥!
宇文泰早就有所防备,见子萱的眼神便知他要直取自己脸颊,轻蔑一笑,暗道幼稚,竟然和他单刀直入,不知道自己正是长于力量吗?
众人只见子萱瘦弱的身躯,在风中飘飞般地冲到宇文泰身前,不由赞叹,这汉奴好快的速度!
就见子萱的拳头,似乎划破了风沙,一拳挥向宇文泰脸颊
“唉,可惜力量还不够伤到黑獭啊!”
有人心中正做此揣测,如双听到,已不忍再看,捂住了双眼,子萱长衫上竟有一股淡淡幽香,让她心神一荡!这是
忽闻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
“好!”
第二十六章 用意()
如双轻轻点了点目瞪口呆的如风,问道:“二哥,子萱他怎么了?”
说着像要哭出来一般,心中焦急却不敢看子萱的惨状,可如风偏却半点儿反应都没。
不由从指缝间偷偷瞧去,立刻瞪大了双眼。
尔朱荣自子萱下场后,便一直未发一言,看到眼前场面,也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是个狡猾的小子,不过身手还算不错!”
说着看了看神情凝重的贺拔父子和隐隐担忧的独孤库者,见他们竟然在讨论子萱胜败的可能。
“虽然有速度,但终究不能持久,以我推断,大概五十合之内,汉奴就要落败!”贺拔度拔眼光老练,将情形看了个透彻。
贺拔胜是父子四人中,手上功夫最强之人,听了父亲的预测,也不由点了点头,“这还需他保证不漏破绽,你看他犹如泥鳅般在宇文泰身边兜转,想不漏破绽”
贺拔胜没说完,但谁都知道,要想做到那般精准控制身形,简直难如登天,力量、持久度、速度、反应敏捷度等等,诸多条件,缺一不可。
独孤库者听了,也不由暗暗担忧,这就不光是考验子萱的潜质了,还包括他对整个战局的审视与掌控,还包括他的毅力与耐力!
如果真的能做到五十合仍不落败,那子萱的潜质,可就不单单是一个武功高手那么简单了,若能悉心调教,战场上纵横驰骋,大将之才也限制不住他的脚步了!
“姐姐,你看那个小汉奴,能赢那个大个子吗?你看他到了大个子旁边,还没人一半粗壮呢!”
紫鹃比谁都兴奋,她那日已见识过了子萱的文采,今日子萱又漏了一手,没想到除却文采之外,他的武功也这般厉害,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甘心做了那么久的汉奴?
“叶子,姐姐告诉过你了,他不是汉奴,下次再这样说,小心打你屁股!”
原来那伺候茶水的小丫头,竟然叫叶子,看他与紫鹃姑娘的亲昵,便好似姐妹一般,哪里像小姐和丫鬟?
叶子气呼呼转身,正看到如愿与高欢,忙急道:“姐姐那两条毒蛇也在,你看!”
紫鹃愣愣一哼,说道:“毒蛇?哼,他们也配?”
叶子听了没在言语,只看着高欢如愿窃窃私语,神色阴毒。
“高兄,看那汉奴竟然与黑獭纠缠不休,怕不会一不小心被他赢了吧?”
高欢眉头紧皱,其实比如愿还要紧张,半晌冷冷道:“哼,我早有准备,就是怕你消息不准,若黑獭一露败相,定会有人出手杀了那可恶的汉奴!”
听了高欢阴冷的话调,如愿不由哆嗦了一下,他也曾想过要置子萱于死地,但是绝没有高欢这般果断,这般阴毒。
看了看高欢,他偷偷摸了摸藏在内衫里的赌据,不安之感愈加浓烈!
场中两人辅一接触,子萱便感觉如山岳般的压力,朝自己胳膊上压来,暗道宇文泰果然蛮力惊人,难怪如风那么快就落败。
幸好子萱在前世多次野外求生中,练就了敏捷的反应,今世在十五年里,又不断锤炼,这才险而又险地躲了过去。
宇文泰十分惊讶,为何小汉奴的攻势竟然收放自如,他刚一发力,这汉奴便堪堪躲开,心中一愣,却发现又一波攻势已至。
初时宇文泰还能从容应对,但谁知子萱竟越攻越快,已超过了他能反应的范围,渐渐地一些拳脚落在了他的身上,幸好力量不甚沉重。
子萱也是无奈,单靠力量,他绝无可能硬抗宇文泰的蛮力,只好打起了运动战,但如此一来,运动量增加,子萱也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撑到宇文泰倒下。
甚至,子萱都能预料到,在他给宇文泰造成足够伤害之前,自己反要先被累死,一动一静,当然静的更能积蓄力量,减少损耗。
若被宇文泰抓住机会,以逸待劳,一击便能废了自己,看来自己今天还是要败,子萱心中意念失落,攻势立刻跟着一滞。
宇文泰见子萱身形陡缓,心中暗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索性竟说起风凉话来,“小汉奴,你在给我搔痒吗?怎的拳头和娘们一样软塌塌的?”
子萱听了,心中不由大急,做了如此多的移动,好不容易看到空挡做出攻击,竟然被人家直接忽视了,这不是无用功吗?
忽然,人群中传来了叫好声,“小汉奴好样的!”
子萱偷空一看,大多数人,竟然神色阴暗,还在抱怨。
“这黑獭怎的不还手啊?任凭那小汉奴拳打脚踢,难道他都不知道还击吗?”
“是啊,这样下去,岂不是便宜了小汉奴,还要连累我们输钱?”
“你们懂什么?没看黑獭受了小汉奴那么多拳,仍然安然无恙吗?小汉奴的拳头,根本还没硬到可以给黑獭造成伤害呢!”
人群中各种议论声,子萱听不见,但是他能看到曾经支持宇文泰的人们,一部分人,已经开始露出了埋怨神态,甚至有人已经喊着要宇文泰认输了!
可谁又知道,子萱其实只是在苦苦硬撑啊?
就这一出神间,一滞的松懈,加上不断移动露出的破绽,终于积攒到了足够宇文泰反击的程度。
宇文泰哈哈笑着,一击重拳送出,目标直指子萱胸腹之间,子萱一愣,暗道糟糕。
此时他正一击送出,身形滞缓,去势用尽,失去平衡,想要站稳,还需费些力气,若要躲过宇文泰这一拳,怕是难上加难!
电光火石之间,宇文泰重拳终于抵上子萱胸口,惹得宇文泰哈哈大笑。
“小小汉奴,除了老鼠一般乱窜,难道就没些真本事吗?太让我失望了!”
边说着,宇文泰边连连追加攻势,子萱且战且退,被他蛮力震得胳膊生疼,臂骨几欲断裂。
他怎么会想到,宇文泰放弃力量,单单追求速度的攻击方式,落到自己身上,竟然力量好似并未减弱分毫,难道之前宇文泰在隐藏实力?、
看着疾如暴雨般不断攻向自己的拳头,子萱头大如斗,本就宇文泰占了上风,他竟然还扮猪吃虎,真是城府深沉,看来今日就要载了!
子萱心乱如麻,漏洞百出,终于再难抵挡宇文泰的反击,被一拳打在下巴上,立刻翻飞出去,落在地上,喷出一口老血。
众人见场上形势忽变,宇文泰竟然扭转乾坤,连连出手,一击便让汉奴吐血飞出,不由群情沸腾,叫好声震天价传来。
宇文泰却恍若未闻,直想追加攻击,以防子萱绝地反击,这是他的原则,绝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一拳又一拳,直打的子萱没了一丝抵抗,围观之人,见这画面,也静了下来!
“小汉奴,认输了吗?”
第二十七章 低调()
宇文泰看着被自己打得不能动弹的小汉奴,当真有些失望,虽然手骨生疼,但是毕竟他还是赢了。
难道小汉奴竟只有骨头硬些而已吗?
子萱现在胸口憋闷异常,不知是宇文泰故意相让,还是他不想取子萱性命,虽然接连几拳,打得子萱头晕目眩,但只有最后一击是落在子萱头上。
其他攻击竟都是攻向子萱胸口而已,虽然这也让子萱免于受到致命打击,但是胸口的憋闷,也让他苦不堪言。
围观之人,静静地看着宇文泰竟然未出重手,只掐住子萱脖颈,问他是否认输,不由莫名其妙。
但如今子萱败局已定,甚至有赌宇文泰获胜之人,已经准备好了欢呼庆祝,而那几个赌汉奴子萱获胜的,此时却愤恨不已,该死的汉奴竟然害他们输了钱!
如双如风,见宇文泰并未下死手,心中暗暗庆幸,但见子萱竟然旧伤方愈,新伤又成,如双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子萱哥哥,认输吧!”
如双的话声调甚低,以至于还没传出五步,便消散在秋风之中。
独孤库者看着痛哭的如双,心中也暗暗叹息,却听尔朱荣说道:“老独孤,若他是你家汉奴,可否将他卖给我做个小厮啊?”
独孤库者看了看尔朱荣憨笑的脸,摇了摇头,“前些日子,我已经赐他独孤族籍,如今再不是汉奴了!”
贺拔度拔听到这话,心头一震,“独孤老弟,赐人族籍事关重大,你为何如此决定啊?”
独孤库者没有言语,却听贺拔胜悠悠说道:“四十二合,就看他硬撑四十二合的本事,做个汉奴也着实委屈!”
周围几人,听贺拔胜言语之中,竟然有些惋惜之意,不由奇怪。
其实,惋惜的又何止贺拔胜一人!
“叶子,等下宇文泰罢手,你就将子萱哥哥接来,我想照顾他几日,免得他在独孤府上,又遭人嘲讽!”
叶子看了看志得意满,满脸贱笑的高欢和独孤如愿,若有所悟,将脸扭了过来,看向场中还在逼问的宇文泰。
宇文泰好似意犹未尽,非常希望子萱能够出口反驳,让他在打个痛快,一直微笑追问子萱,“小汉奴,认输了没有?”
不知问到第几次,终于子萱一口血喷了出来,并非是他伤势太重,宇文泰明显感觉,那是子萱故意喷的,因为他所喷之血,尽数落到了自己脸上。
宇文泰不知是可怜子萱只能如此反击,太过幼稚,还是觉得子萱已经没有再战可能,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小汉奴,现在知道鲜卑勇士的强大了吗?”
说着,宇文泰背过身去,狂放一笑,朝着为自己欢呼的鲜卑族人们挥手示意。
“看到了吗,这就是强者该得的荣耀,全部都是属于我的,汉奴终究是汉奴,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哼!”
刚哼完,却发现欢呼声没了,入目全是族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宇文泰扫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自己身后,没有一人出声。
回过身来,发现躺在地上的子萱,竟然蠕动着想要爬起来。
不知是宇文泰的错觉,还是秋风刻意让子萱醒来,寒风夹带着黄沙与落叶,环绕着子萱,久久不肯消散。
子萱好像被这缩微龙卷生生托起身来一般,摇摇晃晃努力站稳身形。
凌乱的长发,随风狂舞,缓缓抬起头来,将一双血红的双眼,扫视全场,每个人都好像在看着自己,有嘲笑,有期盼,有恶毒,有冷淡。
还有些人,竟然转身走出了不远,漫天的云层不断翻滚,被阳光撕裂一丝缝隙,透过缝隙的光,照在那杆旗上,分外刺眼。
子萱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只剩他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抹了把糊住双眼的鲜血,子萱看到大旗上那扎眼的两个字:汉奴!
忽然子萱笑了,笑声在烈风中凝而不散,有些凄凉,有些落寞,有些愤恨,有些不甘。
“哈哈,汉奴?我不是汉奴!”
宇文泰似乎没有听清子萱的嘀咕,难道汉奴神志不清在说胡话吗?
“你说什么?”
不知道子萱到底听没听到宇文泰的问话,他只是自顾自拼命控制好自己的身形不再摇晃,挺了挺因疼痛而弯曲的脊梁。
“我不叫汉奴,我叫刘子萱,独孤子萱!”
宇文泰仍然没听清子萱的嘀咕,靠近了一点,又出声问道:“什么?”
忽然,他看到了子萱眼中闪过的精光,那样的眼神,让他感觉灵魂都在跟着震颤,那是一种不屈的眼神,那是一种能让人燃烧的眼神!
“我说,我不叫汉奴,我叫独孤子萱!”
子萱的大吼,终于让宇文泰听个一清二楚,不光是他,所有围观之人,甚至包括那些已经走出不远的人们,都听到了子萱的呐喊,所有人都投来了震惊的目光!
忽然,一道狂风卷过,天空中的云层不知是被狂风卷走,还是被子萱的呐喊声撕裂,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