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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天凉好个秋(四)
尾追而至的家仆们似乎是对住在院内的人十分敬怕,追到了院墙外纷纷停住了脚步,不敢进院。 “阿朱姊,外面如何介末喧嚷,勿要扰了王夫人和小姐地休息好哉。”刚才那个少女的声音未落,又有一个女孩子推窗说道,说的却是江南苏杭一带的吴侬软语,语调娇糯柔润,煞是好听。(不会说江南话,只好模仿《天龙八部》中金老的描述了,各位勿笑。) “阿碧小妮子,我下楼去看看,你尽管侍侯好王夫人去吧,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叫阿朱的女孩子似乎也怕惊扰了王夫人和小姐,急忙放低了声音打断了吴语女孩子的话,推门而出。 遗风缩在廊檐下的横梁上,隔着楼板,听见阿朱的脚步哒哒地往左首楼梯的方向行去,心中不由得大急,他藏身的横梁不过尺许宽窄,离地也不过二三米高,那个女孩子下了楼梯,自然会发现自己的行踪。 还是溜之大吉吧。想到这里,遗风心一横,趁着阿朱还没有下楼,身子一拧,悄无声息地顺着廊柱滑了下去,贴着楼壁蹑手蹑脚地溜向小楼的右首方向。 阿朱下楼的速度并不快,她还没转过楼梯的拐角,遗风已经离小楼右侧的楼角了只有一步之遥了,可遗风脚步刚要迈出,忽然听见脚步声踢踏作响,却是有人从小楼的后面走了过来,吓得遗风急忙缩回了脚步,手忙脚乱中却突然发现身后房间的屋门微微地敞着一道缝隙,里面黑黢黢地一点光亮也没有,似乎是间堆放杂物的屋子。 楼后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楼上的女孩子也马上就要从身后的楼梯上下来了,遗风逼不得已,一咬牙闪身钻进了身后的黑屋里,随手轻轻地关紧了房门,伏在门后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楼后的人已经转过了楼角,脚步声越来越近,竟然在遗风藏身的房间前停了下来,遗风暗叹一声时运不济,厕身隐在门后,右手自腰间抽出了“震旦匕首”,准备拼死一博了。 “咣荡……”似乎是什么重物掷在了房门前,紧接着“吱扭……”一声,房门被慢慢地被推开了,来人站在门外,却迟迟没有进来,遗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阿朱姊姊,你好啊。”门外人迟迟没有进来,原来是见到了楼上下来的阿朱姑娘,笑着和她打招呼。 “段公子,和你说了多少次也不记得,你不要和阿碧一样叫我姊姊啊,我都凭空被你叫老了。”阿朱姑娘轻声巧笑,笑声清脆动人。 “阿朱姊姊,王姑娘还好吧。”门外人却不着恼,接口问道。 “哈哈,王姑娘当然好了,只是段公子你每日劈柴担水,种花浇院,却是辛苦了。”阿朱姑娘笑着答道。 “不辛苦,不辛苦,每日只要能够听见王姑娘的名字,我就不辛苦了,若是能够远远地望见王姑娘一眼,哈哈,段某更是虽死无怨了。”门外人兴致高涨,看他投入屋里的影子竟是手舞足蹈起来了。 “哈哈,段公子,你的一片痴心实在令人佩服,只是王姑娘早已倾心于我家慕容公子,你和我家慕容公子相比,有如萤虫明月,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况且王老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还是为自己的性命打算打算吧。”阿朱姑娘不急不缓地说道,似乎存心在和段公子打趣。 “阿朱姑娘,你们都错会我了。王姑娘犹如天人一般,段誉有生之年,只要能够日日听见她的名字,便已心满意足了,绝无他想。”门外人忽然认真起来,正色说道。 “哈哈,不和你理论了,我还要去打发院外的那些家仆门呢,也不知道他们乱叫什么,若是惹恼了了王夫人,嘿嘿,就是尚书大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阿朱姑娘见那个段公子指天划地的要发誓的样子,“扑哧”地笑出了声,随即转身掩口跑了出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门外人竟似痴了一般,怔怔木立,口中低声吟哦着。 “呵呵,好个痴情的段誉啊。”隐在门后的遗风心中一声叹喟,他知道,门外人正是西南大理镇南王府的公子段誉,那个阿朱呢?必是箫峰的阿朱。阿朱姊姊,什么时候,那个豪莽的汉子才能够携着你去塞外牧马放羊;什么时候,你的箫峰大哥才能够带着你回到家乡,共醉百年、千年、万年…… 门外的段誉痴了,门后的遗风也痴了…… ☆☆ ☆ ☆ ☆ ☆ ☆ ☆ “大胆的狗奴才,竟然敢到小姐的居宅闹事,你们忘了尚书大人的吩咐了么?”突然间,墙院外一声如雷的暴喝惊醒了正在发痴的遗风。 “非也非也,四弟之话谬之大也,奴才们不是忘了他们老爷的吩咐,而是牛耳不入琴声,压根就没听进去。”另有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却从楼后传了过来。 “不好,包老二和风老四来了,老子还是先躲躲吧。”门外的段誉也自痴迷中醒来,退步便想要进屋,匆忙间脚下却被刚才自己扔在门口的柴火拌住,立足不稳,“扑通”一声仰面跌了进来,恰恰地与藏在门后的遗风四目相对。 遗风没有料到段誉如此进屋,略一迟疑,“震旦”匕首撒手扔在地上,纵身而上,合身扑住正要起身的段誉,左手掩住了段誉的嘴。 “唔……”段誉一声惊呼被遗风生生地堵了回去,刚想要挣扎,却斜眼看见了“震旦”匕首深深地插进坚硬的青石地面,直没至柄。段誉心念电转,知道遗风无意伤害自己,遂不再用力挣扎。 遗风按住了段誉,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想起了这家伙身负“北冥神功”,善于在误打误撞中吸人内力,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撒手跳起,慌乱中却一头撞在了敞开着的房门上。 “嘿嘿……”一声极为古怪的冷笑从遗风的身后传来,随即遗风感觉背后的“大椎穴”一麻,身子酸软,慢慢地坐倒在地上。 “嘿嘿,你心里一定在骂我背后偷袭不算是英雄好汉。哈哈,非也非也,包不同一向该偷袭就偷袭,却也算是英雄好汉。”还是那个古怪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第五十四章 天凉好个秋(五)
白衣少*妇将遗风推进床下,咯咯娇笑着飘然出屋而去。 床下面的空间很大,也很高,遗风躺在下面丝毫不觉得气闷,只是流苏的床帏低垂到地,透不进一丝的光亮。 既然已经束手被擒,遗风索性横下了心,闭目紧闭,静待事情的发展。 随着暗器功夫的长进,遗风的耳目较常人也聪敏了许多,此时静下心神,他突然发觉,床下靠墙处还躺卧着一个人,只是呼吸声音十分细微,若不细听实在是难以发觉。 “欺人太甚。回家后我一定要向爹爹给他告上一状。”房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有人走进了房间,其中一个人女子大声嘟囔着,听声音便是刚才在楼上呵斥家仆们的那个少女。 “沅芷,且不要生气,由他们搜去吧。”另一个女子说道,声音清脆娇柔,却是点倒遗风的那个少*妇。 “可是,冰姐姐,若是被他们搜到了余公子,可怎么办啊?”少女拧身坐在了床上,又气又急,双拳使劲擂着床板发泄着火气,只是苦了躺在下面的遗风,床板上的灰尘随着少女的捶打四散飘落下来,遗风鼻子发痒便想打喷嚏,却又被封中了穴位张不开嘴,直弄得他涕泪齐出,顺着脸颊横流而下。 “呵呵,沅芷,你不要乱捶乱打的,他在下面呢。”白衣少*妇听见床下面遗风的鼻息加重,连忙用手指了指床下,悄声止住了少女。 “哈,我说你和我师父都不着急呢,原来他被你们藏进我的房间里了。”少女听罢一声欢呼,可以看出她对那个余公子很是关心。 “呵呵,傻姑娘,陆前辈和我怎么能让十四弟被他们发现呢。”白衣少*妇一声轻笑,笑声较那个少女似乎还要娇柔一些。她笑声未落,遗风却感觉到床下藏身的另外那人身躯一颤,竟似若有若无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沅芷,你叔叔来了。”白衣少*妇似乎听到了什么,低声对少女说道,同时也是在提醒床下的两个人。 楼外嘈嘈杂杂的声音已经逐渐静了下来。一个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直至走到房门前才停了下来。 “沅芷侄女,你不要生气,叔叔亲自来给你赔礼了。”李大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哟,二老爷来了,可小姐已经躺下休息了。”少*妇似乎是扮做少女的仆妇,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前,低声回复着,却不开门。 “怎么,二叔,您还要搜我的房间么?”少女索性放下纱帐躺倒在床上,摆明了不想让李大人进屋。 “沅芷侄女,实在是事不得已,还要请你多多包涵啊。”李大人不仅有些气馁,家仆们除了这间闺房,其他的房间都搜了个底朝天,可是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他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来给侄女赔礼道歉,以免找不到遗风还得罪了侄女,赔了夫人又折兵。 “沅芷侄女,啊……”李大人站在房门外,见侄女不肯开门,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觉到头顶房檐下人影闪动,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已经被人从背后搂住,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大人……”楼下的家仆们发现了李大人被挟持了,纷纷冲了上来,三四个身手好的更是直接跃上了屋脊,将李大人和挟持他的人围在了当中。 “袁、袁公子,有话好好说啊。你、你在我府上这几天,我、我可是没有慢待你啊。”李大人那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双腿发软,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明白了。 “唔、恩,他们散开,你送我。”屋檐上下来的人年岁不大,身材穿着和遗风差相仿佛,脸上蒙着块破布,说话语音含混不清,李大人和尾追的家仆们情急之下竟将他当作了遗风。 “散、散开。送袁公子出府。”李大人做贼心虚,以为自己将遗风送至魏府的意图败露,不敢多说,连忙吩咐手下人让开。 侍郎府的家仆们见老爷被“袁公子”挟持了,也都慌了手脚,刚刚冲上了楼梯,又都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 蒙面人却是十分谨慎,生怕有人在背后偷袭自己,左右观瞧,见家仆们都已经远远地退出了院子,才挟着李大人慢慢地走下楼梯,一步一步地退向后院墙。 躺在床上的少女有些意外,跳起身子想要出去看热闹,却被白衣少*妇却阻在了屋内。白衣少*妇嘴角带笑,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发生的事情一般。 眼看着蒙面人已经靠近了院墙,突然间,一个白衣中年人如鬼魅般自后院墙外跃了进来,一言不发,手中宝剑悄无声息地刺向蒙面人的后心。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也分别自众家仆纵身而出,各自跃上院墙的四角,手中各持强弓硬弩,远远地瞄向蒙面人。 蒙面人却也十分警醒,耳边听到身后来人带起的风声,知道有人在背后偷袭,脚下用力,身子绕着李大人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顺势隐在了李大人的身后,口中闷声低喝道:“不要你们大人的命了?” 黑衣人仍默不做声,虽见李大人挡在了蒙面人的身前,宝剑去势却不变,反而手上加力,竟似不惜要刺穿李大人再伤及蒙面人。 “啊……”李大人眼见白衣中年人宝剑刺到,不由得魂飞魄散,剑尖尚未触衫,已经吓得昏死过去了。 蒙面人见白衣中年人并不顾忌李大人的性命,心中也是暗惊,急忙将李大人身体向左一带一推,把他的要害处避过黑衣人的剑芒,自己却顺势纵身跃向了后院墙。 白衣中年人的宝剑如同吐信觅食的毒蛇,剑尖毫无涩滞地划过李大人的胳臂,带着飞溅的血花斜斩蒙面人的腰肋。 蒙面人倒也十分机灵,抢身踮步,拧身避过宝剑,右手中匕首作势欲刺,左手却自怀中虚掏一把,口中低喝一声“着家伙”,张手便向黑衣人面门扬去。 白衣中年人以为蒙面人要用暗器取胜,不及细想,宝剑圈转,舞得密不透风,却没料到蒙面人只是虚晃一枪,根本没有暗器掷来。 趁着白衣中年人防身自保之际,蒙面人一个起伏已经蹿到了院墙脚下,正欲纵身而起,越墙而过,抢站了院墙四角的几个黑衣人弓弩齐发,弩箭带着劲风呼啸而至。 蒙面人耳廓中听见箭啸刺耳,急忙扑身反倒,贴地滚出,抬眼时却见院墙上整整齐齐地钉着三排箭弩,心中不由得一寒,知道自己刚刚若是反应略慢一些,或是急于逃遁,强行跃起,必会被箭弩牢牢地钉在了墙上做标本挂图了。 “混帐小子……”白衣中年人行走江湖多年,自视甚高,适才被蒙面人虚晃一枪所骗,已自恼羞成怒,手中宝剑暴展,剑风霍霍,剑光若网,兜头罩向了蒙面人。 蒙面人的真实功夫和白衣中年人相比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只能仗着身法灵便在白衣中年人的剑影间蹿高伏低,左避右闪,情势岌岌可危。 “着……”猛然间,白衣中年人一声沉喝,手中宝剑疾刺,剑间抖处,竟幻出九朵剑花,虚实相间,风卷骤雪般扑向蒙面人的面门。 蒙面人已经被白衣中年人迫得背靠院墙,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头裂颈折,血溅当场。蒙面人逼不得已,牙关一咬,不再遮挡闪避,手中匕首劈面掷向了白衣中年人,竟是豁出了性命,要拼个同归于尽。
第五十五章 天凉好个秋(六)
白衣中年人看出蒙面人是在作困兽斗,丝毫不敢大意,急忙斜身侧颈避过匕首,但宝剑的攻势却是不缓,手腕抖处,剑尖已经紧逼在了蒙面人的咽下。 “哼哼,臭小子,到此地步还不露出真容给老子看看。”白衣中年人一声冷笑,宝剑锋刃不离蒙面人的哽嗓要害,左臂疾探,便欲扯去蒙面人遮脸的破布。 却在此时,猛听得小院左首墙角一声惨叫,白衣中年人还没来得及侧目观看,便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竟是有利物破空袭来。 白衣中年人行走江湖多年,临战经验丰富,不伤敌先求自保,双足用力,身子已如弹簧般倒射出丈余,抬首定睛观看时,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几只碗口粗细的毛竹标枪一般深深地钉在他刚才立足之处,竹尾犹自在颤抖不休。再斜眼向左首墙角望去,却只见一道人影飘然逾墙而过,而先前据守在墙上的黑衣人却是横尸墙下。 蒙面人却也趁着这个机会,耸身上墙,身形展开,瞬时间便不见了踪影。白衣中年人见蒙面人另伏有帮手,不敢贸然追击,略一迟疑,纵身掠向左首墙角,负起黑衣人的尸首,向着与蒙面人相反的方向遁去,其他几个黑衣人却是呼哨连声,相互掩护着撤去,急而不乱。 侍郎府的家仆们何曾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自李大人被刺倒在地时便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愣怔怔地立原地发呆,直到黑衣人们不见了踪迹,才都如梦初醒地蜂拥上前,手忙脚乱地开始救治。 遗风倒卧在小楼上的床榻下面,只听得外面脚步杂沓,人声喧沸,却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变故,只能紧闭双目,静待其变了。 房门外的喧哗声忽然静了下来,似乎众人都下楼了,白衣少*妇也紧随着奔出了房门。 “余大哥,你还好么?”随着白衣少*妇脚步声渐渐远去,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忽然一跃而起,遗风感觉到头上的床榻晃动,竟被那少女从墙边拖了开来,一张盈盈带笑的俏脸自床边探了下来,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骄蛮。 “我还好,只是委屈了这位小兄弟了。”一直静卧在墙角的那人应声答道,声音低弱,有气无力的,似乎是大伤未愈。 遗风微微睁开眼睛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横卧在墙角,身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借着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泻下的光线,依稀可见纱布上血迹殷然。 “啊,余大哥,你的伤势又重了。”床上的少女也发现了纱布上的血迹,低低地一声惊呼,猛地将床榻推开,忙不迭地抱起青年男子放在了床上,转身之际踢踏到了遗风也浑然不顾。 “余大哥,你、你的伤口怎么又出血了?你、你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