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平阳公主讶然:“由你来?”
薛朗点头,兴高采烈的道:“对,就是由我来!圣人待我有恩,又把心爱的女儿许配给我,我身无长物,无有什么能回报圣人,圣人六十寿辰,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想来想去,也就做菜的手艺还过得去,便由我给圣人做顿饭吧!”
平阳公主眼睛一亮,望着薛朗的目光,温柔如水。薛朗执起她的手,坦然道:“我也经历过丧亲之痛,这种伤心的时候,其实劝解作用并不大,还不如默默地陪伴,细心的关怀。”
薛朗的想法很简单,于国事上,他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这个局面,他无力改变。圣人失了实权,又失了建成和元吉两个儿子,作为女婿,他能做的也就是从生活上多多给圣人关怀,希望在生活上能让圣人感觉舒心,其他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薛朗经历过丧亲之痛,他知道在痛苦的时候,别人的劝解并不一定合适,能给予安慰的唯有时间,时间才是世间最好的疗伤药。
平阳公主也经历过丧母之痛,闻言心有戚戚,道:“如此,我这便去东宫走一趟罢!”
第539章 爱屋及乌()
平阳公主到东宫的时候未时刚过,正好申时。夏季日头长,这时候正是热的时候,并未让平阳公主久等,宫人进去通报不过是片刻功夫,便有人来引领平阳公主进去。
与建成喜欢居于正殿不同,二郎与妻子长孙氏居于偏殿,隔壁就是藏书的地方。平阳公主恍然,二郎夫妻俩个都是喜欢读书的人,闲暇之时,手不释卷不过是平常事儿。
这寝居的变换,也似乎在提醒平阳公主,这东宫确实换人了!想来不久之后,莫说东宫,即便是天下也是要变一变的。
平阳公主心中幽幽一叹,面上不动声色,跟着宫人一起进偏殿,正待行礼,长孙氏已然使人拦阻道:“阿姐何须多礼!岂不是折煞我么?”
平阳公主坚持道:“礼不可废。”
长孙见状,此时她也身怀有孕,大腹便便地,行动不便,无奈之下,只得受了半礼,然后道:“阿姐快请坐。阿姐从台州归京师,路途遥远,阿姐身子又有不便之处,昨日可歇好了?”
平阳公主道:“有劳太子妃动问,想是回到故土的缘故,昨日歇息的还好。就是夏日长安比台州热些,台州靠山临海,比之长安,极为凉快。”
长孙饶有趣味的道:“竟如此?原以为长安地处北方,应比南方凉快才是,想不到夏日竟然更热。说来,我心中很是羡慕阿姐,同为闺阁女子,却走过这许多地方,见识过诸般风土人情,不像我,只能从书中窥视一二。”
平阳公主淡淡一笑,道:“若是让我来说,我反而羡慕太子妃,安守家室,相夫教子,平淡如日。”
长孙讶然,旋即感叹道:“是故,这不是过你望我看,我望你好,实则,个中苦乐唯有自知?”
“正是。”
姑嫂两个闲聊了几句,平阳公主道:“说来,父亲的生辰就快到了,太子妃这里不知有何示下?”
长孙道:“公公六十圣寿,本应大办,目前却非大办之机,是故,我欲于宫中举行家宴,不宴请大臣,只我们一家人,为公公贺寿。阿姐以为如何?”
平阳公主略作沉吟后,道:“我家驸马曾言道,孩子总能让人开怀。不如把孩子也带上?”
“善!”
平阳公主又道:“我家驸马有家传菜谱,精于厨道,有心想为父亲寿宴做主厨,不知是否方便?”
长孙微感惊讶:“竟是驸马亲自动手?”
“对。幼阳说,身受皇恩,又身无长物,无以为报,既是父亲生辰,便想亲自下厨为父亲整治一顿饭食聊表心意,还请太子妃成全。”
长孙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瞬间变做出决断,道:“驸马一片孝心,这般行事,当为佳话!既如此,饭食便交由驸马,需要什么,还请驸马明言,我使人准备。”
平阳公主道:“可!待我回府便让驸马拟菜单,拟好菜单使人送过来,再请太子妃准备便是。”
两人就寿宴的事情商量了一下,待商量完毕,平阳公主见时辰还早,便想告辞——
虽说她已经明悟自己的心态和想法,心里的弯拐已经转过来了,但此时却还没做好与二郎面见的准备。平阳公主觉得,今日并不是与二郎相谈的好时机,契机不足,无有契机,有些话实则让人有些无法出口。即便勉强出口,只怕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阿娘!”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十分轻巧,略有些急促,却不杂乱,显然也不是成年男子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儿,眉宇之间与太子妃长孙氏肖似。平阳公主家中有个水奴,见到可爱的小女孩儿,心中也不禁有几分亲切。
长孙一见小女孩儿进来,便展颜慈祥的一笑,朝女孩儿招手:“丽质,快过来见过姑母。”
“姑母?!”
丽质一双与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面上带了浅笑,笑问:“这便是丽质吗?快两年不见,高了,也大了许多。”
说着,眼神颇为慈爱的注视着丽质。长孙笑着点头,道:“就是丽质,阿姐与驸马出京时,她不过四岁,小孩子长得快,自然与当初不同。丽质,快叫人。”
丽质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的问母亲道:“是耶耶常说的平阳姑母吗?”
长孙笑着道:“正是。”
丽质立即上前两步,有板有眼的行礼:“丽质拜见平阳姑母,姑母好!”
平阳公主平静的面容,在见到丽质的一刻情不自禁的柔了几分,看丽质可爱的小样子,不由想到她的水奴,待她的水奴六岁时,也不知会是何等模样!
唔打量丽质两眼,这孩子还是有些瘦弱,她的水奴要更胖一些,脾气看着也比丽质霸道些。心中这般想着,朝丽质招手,示意她过来。
丽质虽然还小,然行事却有几分母亲的风范,极为大气,见姑母召唤,即便她已经不记得她,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初见,也落落大方的过去,乖巧的偎进平阳公主的怀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天真的问道:“姑母,耶耶说,姑母家有个小妹妹,对否?”
平阳公主顿了顿,面上表情丝毫未变,搂着她的小身子,含笑点头:“对,姑母家的妹妹叫水奴,。”
丽质眼睛一亮,道:“丽质想要个妹妹!丽质可以去姑母家看妹妹吗?”
平阳公主颔首:“可!妹妹最喜欢与比她大的孩子玩,丽质若愿意,姑母和水奴都欢迎丽质去玩。”
“嗯!”
丽质开心的点头。长孙道:“既然你姑母已经答应你,待过两日阿娘便使人送你过去姑母府上与妹妹玩耍。不过,现在却不可再缠着你姑姑,她身子不便,快过来阿娘这里。”
身子不便?!
丽质大眼眨巴两下,看看母亲,又看看平阳公主,略带疑惑的问道:“阿娘,是否姑母也如阿娘一般肚里有了小宝宝?”
长孙氏含笑道:“对。”
丽质很困惑:“可是,姑母的肚子都不像阿娘的那么大,姑母的肚子还是平的。”
平阳公主失笑,道:“那是因为姑母腹中的小宝宝还小,无有你母亲腹中之子大,再过些时日,待宝宝长大些,便会如你母亲一般了。”
“噢!”
丽质恍然大悟,也不知是否是解了疑惑的缘故,还是其他的,笑眯眯的道:“姑母生个弟弟!”
平阳公主一怔,她与薛朗尚未有子嗣,这时听丽质这么一说,心头也不禁一喜,问道:“丽质为何觉得这是弟弟呢?”
丽质小脸上又现出困惑的表情来,理所当然的道:“就是弟弟!我想要姑母有个弟弟!”
童言稚语!
平阳公主笑将起来,搂着她道:“那姑母便多谢你吉言,若来日生了弟弟,定会好好谢你!”
丽质甜笑:“不用谢的!”
平阳公主被丽质逗得心情大好,笑得开怀,一时也忘了急着离开,反而于她童言童语的说起来,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步而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观音婢!”
高大的身影疾步而来!
是二郎回来了!
第540章 坦然以对()
平阳公主搂着丽质的手不由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面上的笑容看似丝毫未变,只是却不如方才对着丽质时笑得真切。轻轻扶着丽质,平阳公主起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二郎神情复杂,似喜似怒:“阿姐”
只叫了一声,便再无声息,就那么望着平阳公主出神,忘了让平阳公主免礼起身。二郎不说话,平阳公主也不动,就那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长孙看看丈夫,又看看平阳公主,心里默默叹息,开口道:“丽质,过来阿娘这里,莫要让姑母累到。”
丽质很乖巧,看看姑姑,又看看父亲,神情虽有些疑惑,还是乖乖的走到母亲身边,依偎着母亲站着。
经这一下,二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两步,扶起平阳公主:“阿姐快别多礼,快坐下罢。”
“谢殿下。”
平阳公主顺势起身,回到自己位子坐下。只是,坐下后,姐弟二人竟都没了话语,沉默以对。
长孙轻轻瞟了两人一眼,低头温柔的对女儿道:“坐得久了,身子受不住,丽质,陪阿娘出去走走可好?我们去吃个果子吧,阿娘有些饿了!”
听到有吃的,小孩子嘛,自然欢喜。丽质立即笑眯了眼,欢喜的答应:“喏。丽质陪阿娘去!耶耶,姑母,丽质告退。”
对上丽质,不管平阳公主心里的感觉如何复杂,却也忍不住对她露出个慈爱的笑容来,颔首道:“丽质若想到姑母府上找妹妹玩,可使人来说一声,姑母派人来接你。”
丽质立即欢喜的点头:“喏!丽质知道了,姑母再见。”
长孙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牵着女儿出去了。偏殿中只剩下平阳公主与二郎姐弟两人,二郎抬眼看姐姐一眼,一时间颇感口拙,想与阿姐说说话,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平阳公主看他那笨拙的样子,心头幽幽叹了口气,想起薛朗说的,阿娘与父亲的子女,如今只剩她与二郎想及阿娘,当年,兄弟姐妹中,阿娘最喜欢的便是她与二郎,二郎与她速来亲厚,如今这般何苦呢?又何必呢!
平阳公主长叹一声,二郎抬头看着她,神情略有些激动:“阿姐!”
平阳公主道:“说来,为姐当向你致歉才是。你好心来迎我,我还给你冷脸看,如此不识好歹,陷你于不义,是我的不是。”
“阿姐!”
堂堂太子,未来的大唐陛下,二郎有些激动,眼眶瞬间就红了。平阳公主看他这样,不禁笑了,问道:“可是还在生阿姐的气?”
那眉目神态,依稀恍惚间,二郎似乎又回到幼时。他小的时候,阿娘接连生了玄霸与元吉,身体欠佳,阿姐只比他大了三岁,代母亲执掌家事,细心照料他们几个小的。曾经,阿姐也这般笑着,逗弄他玩。
“阿姐还愿意与阿弟说话吗?”
情不自禁的不自觉地,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屈。平阳公主笑容淡去,又叹了口气,坦诚道:“本是不愿的,今日来东宫,只想与太子妃商议一下父亲的寿辰该如何操办,商议完了本打算立即告辞,不意丽质会来,不过是与她玩耍片刻,不想你竟提前回来了。这几日应当政务繁忙才是,你竟回来的如此之早?”
言下之意,大有打算都被他破坏了的意思,十分扼腕。
二郎无语,沉默片刻,沉声问道:“阿姐怪我杀了大兄和四郎吗?”
平阳公主又是一叹,没有立时回答。二郎却不避不让的盯着她的表情神色,大有不回答不罢休的意思。
平阳公主心中幽幽一叹,幼阳啊,如何才能对着最亲厚的弟弟理性以待,而不致波动心绪呢?真真为难!
理智明知应当与二郎修好,可是,看着二郎,听着他现在的问话,平阳公主便想起惨死的建成与元吉,无论如何,有些话若不能一吐为快,只怕今后她良心难安!二郎是她的弟弟,可建成与元吉也是她的兄弟啊!幼阳,幼阳,这般时局,她该如何是好?
静默片刻,平阳公主反问道:“你想我如何回答?如父亲一般迫于你的威势,尊你为主,违心的说大郎与四郎当杀吗?”
“阿姐!”
二郎满面怒色,胸膛剧烈起伏,怒视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心头已作出决定,对他的怒视不避不让,面色平静,冷静决然的道:“若你要求我也如此,那抱歉,我是决然做不到的,碍难从命!”
二郎面上闪过一丝哀色:“阿姐便是这般想我?若不是父亲偏听偏信,我何至如此?阿姐难道不知,我虽是父亲亲子,然在父亲处却连宫妃也不如!我秉公行事,赏赐有功之臣,父亲却想以私宠而荒废,数次责骂于我;我门下被欺辱,我却连辩驳也不能!我明明有功于社稷,我明明乃是正宫嫡子,却要妻子为我去讨好后宫嫔妃,活得如此窝囊!大兄呢?门下谋反也能被轻飘飘放过,不痛不痒;下毒暗害我,父亲也不过是责骂了事,高举轻放!阿姐,父亲如此不公,我如何能服气!”
平阳公主一叹,道:“父亲这些年行事却有许多值得商榷之处,然而,二郎,你与我,与大郎、四郎皆是阿娘所生,你是我的兄弟,他们也是我的兄弟!”
二郎怒道:“我们都是阿娘的孩儿,但是,大兄与四郎还有何颜面去面见阿娘!大兄身为嫡长,竟然去讨好嫔妃,纵容小人枉称国丈,这般行事,如何为人子?我虽杀了大兄与四郎,然若论为人子之本分,来日九泉之下面见阿娘之时,我也比建成与元吉腰杆硬!”
平阳公主冷静的眉眼突然变得犀利,道:“可是,即便如此,你杀了他们,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欢欣鼓舞!我抛下台州的一切回长安,只是为了阿耶,阿耶做得再错,也是我们的父亲,我只想好好照料父亲。”
二郎怒极,道:“观音婢曾劝我说,阿姐明是中立,实则却是支持我的。我原以为我胜了,阿姐定会支持我,如今看来,那不过是观音婢宽慰我之语!”
平阳公主定定的望着他,突然清淡的一笑,道:“先前幼阳曾劝我说,父亲与阿娘的孩子中,如今唯有你我了,当珍惜才是。我理智也知,如今你为太子,大权在握,不日即将登基,生杀予夺,皆可一语断之。无论公私,我当与你修好才是。只是,真面对你之时,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违心行事。”
顿了顿,也不管二郎如何想,平阳公主坦然道:“二郎啊,不怕坦白告诉你,大兄与你之间,我心中确实觉得你方才是继任大统之合格人选。顾忌父亲与大兄,我两不相帮,然而,我还是向你引荐了诸多人才,包括我的驸马。”
二郎一窒,想起当日平阳公主向他引见薛朗的情景。平阳公主直视着:“于你,我自问已然做到能做的一切,然而,对大兄,我终究有愧。二郎,为人莫要太过贪婪,也莫要心厚,在你获得胜利之后,在你杀了大兄之后,你不能要求我赞颂你!那不是我会做之事,你的阿姐虽然只是女子,然也谨记阿娘教诲,我李建瓴乃是窦氏之女,不以傲气待人,心中当藏傲骨!”
“阿姐,我不是”
二郎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