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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被孙老道，直接说破心事，赵谌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因为，正如孙老道所言，他的确有点担心秦玉颜。
因为说起来，秦玉颜才是进门最早的，结果，却因为中间出了很多事情。不光让秦玉颜，第二个进门，如今就连生孩子这件事，都被襄城跟姬凝儿抢了先。
假如。这次姬凝儿怀的乃是儿子，赵谌都很难想象，秦玉颜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
因为，从昨晚知道姬凝儿有孕的事情后。赵谌就已经感觉到，秦玉颜那种掩藏起来的难受。
“是闺女又如何，是儿子又能如何！”孙老道听到赵谌这话，顿时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望着赵谌说道：“还能不要了？”
“那怎么可能！”孙老道说前半句话时，赵谌还是一脸的苦笑，然而，说到后半句话时，赵谌顿时像被刺…激到了似的，立刻便叫道：“那可是自己的骨肉！”
“那便是了！”孙老道听着赵谌的话。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道：“你要是担心，那便让秦家丫头，早点也生一个便是了！”
说到这里时，孙老道忽然偏过头，一本正经的望着赵谌，说道：“若是需要，老道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方子，回头便给你配几副？”
“……”坐在孙老道对面的赵谌。听着孙老道这话，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感觉眼前的这个老道，都不是他认识的了。竟然，就连这样的话，都能跟他说出来。
赶紧摆了摆手，拒绝了老道的好心，表示自己，有十段锦榜身。不需要那什么，秘方之类的补药！
“老道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拒绝了老道的好意，赵谌又望着孙老道，过了片刻，这才试探着问道。
其实，赵谌从老道进门开始，就已经发觉，孙老道有些不太一样，比起他认识的老道，似乎有点瘦了，也有点黑了，而且，双目中还带着一点血丝！
“是有一点事情！”听到赵谌的话，孙老道顿时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赵谌略微皱着眉道：“不过，等过上一段时间，老道再给你说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听到老道这语气，赵谌的脸色，一下子便肃穆起来，这分明就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不然，以老道的心性，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癌症是什么病？”被赵谌再三追问，孙老道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目光直视着赵谌，语气从没有过的凝重，望着赵谌问道。
“那是一种身体细胞癌变的疾病！”听到孙老道这话，赵谌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微微一愣，而后，望着孙老道，迟疑了一下说道：“这种疾病多种多样，有时是肉体，有时是血液，有时会是骨头，所以，具体的形态也不一样！”
“你有办法治好吗？”孙老道听着赵谌的话，脸上的表情，已经是一片凝重，微微迟疑了一下，望着赵谌问道。
“…不能！”赵谌闻言，丝毫也不迟疑，冲着孙老道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那点医术，也是止步于表面的一些小病，根本算不上精通的！”
“那你恩师呢？”孙老道见到赵谌摇头，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又黯淡了几分，不过，仍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望着赵谌继续问道。
“…也不能！”赵谌闻言，也跟着孙老道一起深深叹了口气，迎着孙老道的目光，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那种疾病，病因很复杂的，便是…我恩师在世也不可能有把握的！”
所谓的恩师，自然便是后世了，而在后世，癌症这样的疾病，的确是没有百分之百，治愈的可能，除非是运气好到逆天。
“白血病呢？还有非典呢？”听到赵谌的否认，孙老道的目光中，已经是一片失望，不过，却还是望着赵谌，继续问出了一长串的疾病名：“埃博拉呢？脑瘫呢？这些你有办法？”
“没有！”赵谌闻言，冲着孙老道摇头道：“这些疾病，有些恩师他能治好，有些便是恩师，也是无可奈何的！”
赵谌终于知道，孙老道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这些疾病的名称，都是孙老道从他给的医术上看到的。
这些疾病，都是医学史上最难医治的疾病，正如赵谌所说，即便是在后世，这些疾病都是摆在医学家面前的难题，所以，看到这些疾病后，孙老道恐惧了。
“老道这些日子，都在看你给的那些医书！”果然，赵谌话音落下后。便听的孙老道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之前，贫道一直以为，贫道的医术也算是丰富了。可自从看了你那些医书，贫道忽然发现，贫道所掌握的医术，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不等赵谌开口，孙老道继续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从没有让贫道恐惧的事情，可是，看到医书上那么多让贫道闻所未闻的疾病，贫道真的是恐惧了！”
来自于未知的恐惧，这便是孙老道目前所面临的事情。
做为一名常年钻研医术的人，忽然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多，自己闻所未闻的疾病时，内心里便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而现在的孙老道，便是这样的状态，之前的孙老道，说起来就是一名探索者而已，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
然而，当赵谌给了他那些后世的医书，一下子让老道看到了，这条路前面。所有的东西，于是，便让孙老道彻底的恐惧了。
因为，在那些真正的疾病面前。孙老道目前所掌握的这点医术，真的是不值一提，就如孙老道方才自己说的，他那点医术，跟真正的医术相比较，真的算是沧海一粟了。
看到孙老道此刻的状态。赵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甚至，他开始都有点怀疑，当初给孙老道那些医书，到底是对还是错！
其实，在赵谌的心目中，医学跟格物，都是拥有相提并论的地位，一者是能改变整个社会发展的关键，一者，则是保障社会的关键。
所以，从当初来到长安，赵谌在结识孙老道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本草纲目，无形中，便借着孙老道之手，开始推动医术的发展步伐。
直到去年冬天，从突厥回来，出现时空门，以为自己要回去后，赵谌一次性，便给了孙老道，一大堆的书籍。
只是，现在看到孙老道痛苦的样子，赵谌开始有点后悔了！
“老道，这个并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啊！”后悔没用，赵谌只得换一种方式，来安慰孙老道：“反过来，我倒是觉得，咱们应该庆幸不是吗？”
赵谌说着话，冲着孙老道笑了笑道：“反过来长想想，假如，没有我恩师的这些书籍，不知道这些疾病，那咱们才应该感到悲哀，不是吗？”
“你当这些道理贫道不懂？”孙老道从来跟赵谌说话，都是这幅样子，听到赵谌的话后，孙老道顿时说道：“贫道只是觉得，这里面太过深奥了，让老道有种不知如何去入手的感觉！”
“好吧，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的！”赵谌听到孙老道的话，顿时咧嘴一笑说道：“老道你还记得，曾经我说过的话吧，咱们可以将医学分类，让其中最擅长的人，专门去研究不就对了！”
说着话时，赵谌不等孙老道开口，又接着说道“而且，老道你也应该明白，医学这条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一代人就能够完成的，它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够将医学彻底的延续下来的！”
“开办医学院？”不用赵谌再额外提醒，孙老道听到赵谌的这话，便已经反应过来，望着赵谌问道。
这是个旧话题了，赵谌很早以前，其实，就已经给孙老道建议过。
可惜，到了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就变成了一所由孙老道负责的医院。
“如果老道你要愿意，隐门那边，我可以帮你找几个人的！”看到孙老道脸上意有所动，赵谌复又追加道。
隐门之中，不光有公输斗这样的格物家，还有研究经义的书痴们，自然，也有专门醉心于医学的医家们。
“老道这次都听你的！”医书的事情，已经彻底让孙老道，恐惧到了极点，等到赵谌复又提起旧事，孙老道这次，竟是连犹豫都不曾犹豫一下，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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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枪声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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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飞快，昨天感觉才是，大雪飞扬的冬季，结果，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是花红柳绿的暮春三月了。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如今已经是暮春三月，正是春播的好季节，只要出了长安城，视线中，便都是忙碌春播的人们。
去年的一场大雪，使得百姓对今年，充满了希望，连续几年，都是干旱跟蝗灾中度过，差不多都快忘了麦田里，麦子金黄的样子了。
所以，为了这场春播，上到皇帝陛下，下到黎民百姓，都是准备了很久，就等着三月来临，春播开始的这一天。
李二恨不得将关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种上庄稼，尤其是，种上赵谌贡献出来的高产粮食，那是李二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
可惜，从赵谌拿出高产作物开始，关中就连遭灾难，这些作物，都被种植到了外地，李二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已经收割的作物罢了。
而今年，在去年的那场瑞雪之后，上上下下，都对今年的收成，抱有极大的希望，因此，在这样的希望下，李二自然恨不得，将关中每一寸土地，都种上作物。
侯府里自然也有土地，就在靠近秦岭的地方，还是当初赵谌从岭南回来后，李二给他封了侯，才给他勉强分的一点土地。
赵谌一次都没去过，这些年，都是有张禄一直带人管理着，若非秦玉颜跑来征询他的意见，赵谌差不多，都已经忘了自家还有土地这回事。
往日里，地里面种什么，都是张禄说了算，赵谌懒得过问，反正就算张禄什么都不种，侯府里也不会饿死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如今，侯府里当家的乃是秦玉颜，基本上只要不出侯府的事情，无论大小，都由秦玉颜说了算。
所以，自暮春之后，看到别家都在兴冲冲的春播的事情，身为侯府的女主人，秦玉颜也顿时坐不住了，跑来征询赵谌的意见，到底田里种什么合适。
赵谌拿出的高产作物，可不止小麦一样，还有土豆、红薯之类的，秦玉颜有点拿不准，到底种些什么才好！
“西瓜如何？”赵谌正在书房里整理他的笔墨纸砚，听到秦玉颜征询的话，顿时一本正经的抬起头，望着秦玉颜认真的说道。
“相公！”听到赵谌这话，秦玉颜脸上的表情，顿时禁不住微微一愣，片刻后，这才望着赵谌，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在很认真跟你说话啊！”
“切！”赵谌一听，顿时撇了撇嘴，继续低下头，摆弄他的笔墨，头也不抬的说道：“说的就跟我没有认真说话一样似的！”
“那算了，妾身还是自己拿主意吧！”赵谌这副明显，在秦玉颜看来，不当回事的态度，顿时惹得秦玉颜有些怏怏不乐，说完这句话，便随即转身出了书房。
“妇人之见啊！”听着秦玉颜离开的脚步声，赵谌随即便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人家种粮你种瓜，到时候照样换他们粮食，多划算的买卖！”
这话倒也并非赵谌胡说八道，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今年的关中，到处都种满了高产粮食，便是李二自己，都在内苑里种满了高产粮食。
皇帝都是如此，更别说下面的百姓了，不说别人，便说侯府后面的老张头家里，总共就那点地方，可愣是让老张头，给生生挤出了一点，种上了粮食。
就好像，等到粮食下来，他们只吃白水面似的，竟然就连一点蔬菜都没种！
今年的关中，在如此大规模的种植下，不出意外，便是一个大丰收年，高产粮食全部翻倍收获，届时整个关中，都会是堆积如山。
原本的高产粮食，会因为泛滥，价钱将会持续走低，而反过来，其他的作物，就会受到粮食的冲击，持续增高。
届时，在关中出现‘算你狠’之类的说法，也并非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这问题，其实几天前，赵谌就已经给李二说过了，希望李二可以传令给各地的官府，可以有计划的种植，做好宏观经济的掌握。
可无奈，他在甘露殿里，给李二废了半天唾沫星子，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李二一句‘朕便是想看看，粮食多到发霉的场景’，给生生憋了回来。
李二的确被饿怕了，连着几年的灾情，年年都在为粮食发愁，而今，既然有了可以丰收的时机，自然是想种的越多越好。
李二不愿意听，赵谌也索性懒得说了，离开甘露殿后，赵谌就直接去了秦程两家，别人种什么他管不着，可秦程两家却是不得不提醒。
对于赵谌的话，秦程两家向来都是深信不疑，听到赵谌一说，两家人立刻便当场表示，不会全部都种上麦子的。
然而，这话才说完没过几天，两家人一见人人否在种高产粮食，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把赵谌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整个关中都疯了，没人愿意听他的话，就连秦玉颜自己的老婆，听了他种西瓜的提议，都认为他是在胡闹。
自小到大，秦玉颜还没听过，有人能在正片的田里，种上这种瓜果的，那肯定是疯人才做的事情！
“唉，死脑筋啊！”对此，赵谌深深的叹息一声，收拾好他好不容易写好的‘墨宝’，便准备出门去了。
今天军院那边，要进实弹射击，这是自去年年末，赵谌容许拿出步枪，让新军一千多人，开始学着拆枪以来，第一次开始实弹化训练。
出门的时候，秦玉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花房哪里，只有姬凝儿一人在，看到赵谌从书房里出来，顿时冲着赵谌露出笑脸。
如今算算，姬凝儿也已经是五个月身孕了，小腹已经隆起，只不过，却因为前期的妊娠反应强烈，导致姬凝儿原本就偏瘦的人，更显得瘦弱无比。
“今儿，可舒服些？”赵谌来到姬凝儿的身前蹲下，微笑望着躺在椅子上的姬凝儿，温柔的问道。
“嗯！”姬凝儿闻言，冲着赵谌使劲点点头，眉眼里，全是满满的幸福的满足感，一笑时，便露出嘴里的两颗小虎牙。
“好好休息，我去军院！”跟姬凝儿说了几句话，随后，赵谌这才站起身，趁着姬凝儿身边丫鬟不在的时候，在姬凝儿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在姬凝儿娇羞声中，离开了侯府。
马车出了兴化坊，一路就直奔玄武门外的军院而去，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赵谌到达军院的时候，偌大的操场上，新军营的一千多人早就列阵以待。
这过去的将近两月时间里，他们每天都在玩着空枪，拆开、组装，然后便是，匍匐在那里，端着枪做三点一线的瞄准。
毛瑟的结构，本就不怎么复杂，而在，这样每日每夜的不断操作下，一把毛瑟，早就在他们手里，变得娴熟无比。
现在就只差，最后的实弹训练了！
赵谌的马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