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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放肆!”堂内众人一听,不由怒火窜升,本来昏昏欲睡的封愁年第一个跳了起来对吴立文大声吼叫,眼神中充满浓浓杀意!
吴立文惊出一身冷汗,怯生生的望着封愁年,随后咽了下口水迎上刘策的目光。
良久,吴文立鼓起勇气说道:“壮士!你军纪严明,信守承诺,不让底下将士打扰百姓,这点本镇老小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中,可如此大冷天你让士兵在外挨冻,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镇中虽然不富有,又遭流贼肆虐数月,可内中空房还是有近万之多足以安顿壮士所部,为何不让将士进屋烤火歇息呢?这比在外裹什么棉袋要稳妥啊!在下身为一镇之首,实在于心不忍将士在外挨冻受苦。”
说着吴立文尽是眼含泪光,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
众人见他这样讲,又见这副模样,到也不好再发作……
刘策坐下道:“吴镇长,我精卫营创立之初就立下军律,不得骚扰百姓,将士们理应按我军中条例严格遵守各项军律,至于你说我虐待将士,这话你得问问在座各位和各部士兵,我刘策平日可曾亏待过他们?只要我吃什么,将士们也一样吃什么?你说将士们裹着睡袋在外挨冻,我们在座几位又何尝有过华屋暖床?军纪若不严明,那和流贼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不是安排伤员交给民户照顾了么?”
在堂众人闻言,不住点头,深觉刘策说的都是实情,吴立文闻言更是哽咽道:“仁义啊,我大周立国三百六十余载,壮士所作所为,真是闻所未闻,请受下官一拜!”说着吴立文俯身一个鞠躬。
“吴镇长快快请起,这几日多有打扰,最多再过两三日,我精卫营便会离城而去,还你们湄河镇一个安宁……”
“啥?真要走?”吴立文一听傻了眼,看来之前那士兵并没有撒谎,说的都是真的?如今虽然金衡被灭,但方圆数十里地流贼好几股,据点也是遍地而立,指不定哪天就会再杀到镇里来,凭自己的本事是绝对无法抵挡流贼进犯,如今眼前有支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战斗力还十分爆表的军队,怎么能说走就让他们走呢。
吴立文定了定心思,道:“壮士,请恕下官斗胆,敢问壮士欲往何处?”
“吴镇长……”一边的秦墨闻言看口道:“请慎言,我精卫营何去何从需要告知与你么?”
吴立文抱拳对秦墨道:“下官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如若下官猜想不错,可是为城中流贼囤积物资而来?”
秦墨道:“是,又如何?”
吴立文道:“如若为城中物资而来,想必定要运送出城,可如此海量物资运送需要大量人力,而壮士所带兵马虽各个勇猛无比,能以一当十,无奈也就千余之众,仅数十万石粮食怕也要好几次才能搬运完,如若壮士在附近数十里内,倒也罢了,下官在此多年,熟知此地数十里方圆大小庄园,如今皆被流贼霸占,壮士若真在附近,这些贼匪必定会闻风而散,可在壮士攻破金贼前,下官以及城内百姓都未曾听闻将军名号和旗下雄兵,所以下官推断,壮士所处之所必定在百里之外!”
众人一听,不觉暗自佩服,这吴立文看上去胆小怕事,但这分析洞察能力简直绝了,已经被猜到八九分。
刘策笑着拍拍手:“吴镇长不愧是湄河镇沉浸多年的父母官,这份洞察力果然非同小可,没错,我确实不在湄河镇一带,你有何见解?”
吴立文见刘策承认,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正色道:“下官有个不请之情,请壮士和底下将士进驻湄河镇,保护我等百姓安危!下官在此替湄河镇百姓拜谢壮士大恩大德!”话音刚落,吴立文便倒头拜去。
刘策立马制止他的举动:“吴镇长无需如此,说实话,我也想过带兵驻与城内,可一来我那庄园妇孺需要安置,二来高阳流贼听闻湄河镇被攻陷,必派大军围剿,我千余兵马恐怕力有不待啊……”
吴立文笑道:“壮士不必忧虑,镇内空房遍布,只需遣一队人马将那些庄园妇孺迁移过来便是,至于高阳城,下官从金衡身边亲卫喝醉酒时听闻高阳流贼二十余万已经开赴五梁镇,短时间内无暇顾及此地,后下官又从多名流贼锐兵身上确定此消息属实,壮士只需留意四周流贼大小据点便可,当然以壮士麾下虎狼之师,连金衡上万人马都一战而灭,相信这些流贼更是不足挂齿,还请壮士莫要推辞,暂且进驻湄河镇,我和城中官吏立刻去着手安排众将士住处,命人将空房打扫干净,保证能让各位将士住的舒坦。”说完,吴立文不等刘策答话,便转身离去安排各项事宜去了。
“这吴立文,可真会做人。”陈庆望着吴立文远去的背影笑骂道,获得其余将领认同。
刘策手指不断敲打着桌案,在思考吴立文的方案是否可行。
秦墨见众人迟迟没有发声,便对刘策道:“在下觉得吴立文说的十分有理,如高阳之危正如他所说这般,那此时正好入驻镇中,省了运送物资的麻烦,再者精卫营也需要扩张,城镇内精壮众多,将军可以借此募兵训练,依在下之见,一面先派人前去打探高阳虚实,一面派人前往万家庄接应庄中流民到此安置,这样即使有何意外,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撤出湄河镇,以我精卫营行军速度,流贼是万万不可能追赶得上,更何况既然湄河镇已被我等占据,此时如若一走了之,高阳流贼来犯定会将这口恶气出在此地百姓身上……”
刘策手指一停,起身道:“就依先生之意,杨又怀,万家庄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将庄内流民全接过来,给你十日时间,十日一到务必要见到庄中妇孺出现在湄河镇外,时间宝贵即可动身,告诉将士们,等他们回到湄河镇我就发放此犒赏,我答应他们的事绝不改变!”
“遵命!”杨又怀领命而去。
“陈庆、韩锋、郭涛,你们各带我正旗中骑术教好的士兵,乔装打扮番去查探高阳敌情,注意,千万要小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五日内必须回报。”
“遵命!”陈庆、韩锋、郭涛领命而去。
“徐辉,明日开始在城中征召士兵,让吴立文协助,那些无罪行、良家子、有家室的精壮优先录取,但不可用强胁迫。”
“遵命!”徐辉领命而去。
“叶先生,麻烦你明日在城镇中招募任何工匠,不管铁匠、石匠、木匠、篾匠等都要招募,待遇从优,由你做主,召到的工匠全部交给老冯和高老汉他们安排,顺便将他俩叫来,我有事要说。”
“是,我这就前去。”叶斌起身看了秦墨一眼,缓缓走出门。
“其余各旗,安守各处,切忌不可坏了军中条例,否则……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遵命!”杨开山、封愁年、孙承应了一声出门而去,杨帆也紧随离去府衙内就剩刘策和秦墨二人。
秦墨道:“将军可否担心高阳流贼前来报复?”
刘策按了按紧绷的太阳穴道:“我刘策身死也就罢了,只是若连累无辜百姓因为而死,我将会愧疚一生。”
秦墨抱拳笑道:“不会的,秦某相信将军的能为定能守住一方水土!”
“秦先生过誉了……”刘策整了整思绪,“但愿陈庆他们能带来好消息,只要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后即便流贼来犯,我刘策也能从容应对!”
……
第44章 犒赏 祭魂()
十一月的上旬,大周北方天气已经额外寒冷,空中已经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子,打在人脸上额外难受。刘策站在城墙上看着新招的士兵在杨帆、陈庆等人指挥下生硬的变动阵形、步伐,不由陷入沉思。
陈庆、韩锋已经两天前回到湄河镇内,正如吴立文所说一般,高阳的流贼大部已经开赴五梁镇,现在高阳城内外虽然仍有十几万流贼把守,可并没有多少锐兵,不少甚至是刚被拉入流贼阵营的当地百姓以及无处可去的流民。如今镇守高阳的张恢为人十分谨慎,即使知道湄河镇陷落的消息恐怕也不会轻易发兵前来攻打,由此看来湄河镇现在安全无虞,这几个月总算可以喘口气歇歇了。
但刘策深知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就算这几个月能熬过去,那么几个月后如何应对?无论五梁镇战役结果如何,介时几十万流贼必定会向湄河镇扑来,将整个城镇变成人间地狱,现在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将精卫营的战力提升一个台阶,他有信心做的到这些……
湄河镇外,在杨又怀带领下从万家庄迁徙过来的流民正逐步抵近,刘策算算时间,提早了整整一天。
“这小子……”刘策望着镇外骑在马上的杨又怀正在指挥流民向镇内转移,不由笑了笑将积在身上的雪子拍落,走下城墙对着杨又怀迎了上去。
杨又怀见刘策向自己走来,立刻翻身下马,大步向前抱拳道:“将军,末将不负厚望,庄内流民共计五千三百二十四人全部抵达,骡马三十四头,粮食二千二百二十石,途中消耗三十石,余二千一百九十石,精铁……”
刘策制止住了杨又怀说话,一拳打在他左肩,引得肩上甲叶一阵晃动,笑道:“人来了就好,路上没什么事吧?”
杨又怀道:“末将一路行来,倒是有两小股不开眼的土匪欲来骚扰,被我精卫营一击击溃……”
“好样的!”刘策大笑:“赶紧进镇里歇歇,吴立文已经安排好了住所,暖炉也已经备好了,看你冻的,快进去,这里交给我。”
“不用了,将军!我能行……”杨又怀连忙推辞。
刘策脸色故意一拉:“这是命令!赶紧去休息!中午吃罢饭,我要开犒赏大会,顺道祭奠战死的将士!”
“是!”杨又怀无奈的应声离去,但心头却暖暖的。
见杨又怀几个随百姓进入城镇,刘策回过身望向缓缓移动的人群,心里百感交集。他十分害怕将精卫营士兵战死的消息告诉那些家属,他害怕看到那些妇孺老小悲痛欲绝的场面,真的十分害怕。可刘策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紧张害怕也不能逃避,必须要面对他们,这就是做为一个军营主帅的必经之路……
……
吃罢午饭,所有精卫营将士都被集中到空旷的场地上,包括那些新招募的两千新兵,都笔挺的站立在寒风中。前方临时搭建的高台前,象征精卫营图腾的大旗正迎风招展,发出呼呼的布帛声响。湄河镇百姓和万家庄流民或围在周围,或站在二楼窗口俯视观望,密密麻麻全是人。
刘策穿着一身铁甲,外套一件素白披风,头绑一圈白布,深吸一口气和周围同挂白袍的秦墨叶斌以及各旗将领一道缓缓走上高台。
“将军万胜!将军万胜!”见刘策几个上台,下面精卫营一些老兵都齐声疯狂的呐喊,眼里流露出的满是敬畏之情,让那些新进精卫营的士卒很是不解,却也随声附和,但气势和老兵没法比较。
刘策举起双手按了下来,示意大家安静,广场上声音才逐渐低了下去。
“将士们!”刘策拿着手中铁皮扩声器大声说道:“我刘策何德何能让你们舍身忘死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如今更是攻下了上万流贼把守的湄河镇,消灭了流贼军中最为精锐的金衡部!我刘策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用你们的血勇换来的!我刘策在此谢谢大家!”
刘策说完深深的一个鞠躬,不单眼前精卫营士兵,即使身后的秦墨叶斌也同样震惊不已,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刘策满眼通红的起身,颤声道:“我刘策无能,我无能啊!害得上百将士在这场战斗中伤亡,他们都很年轻,有的断了手脚,有的却失去了性命!让我有何脸面去见这些将士家属!”
“将军!这不是你的错!”台下最前排几个士兵哽咽着呼喊,其中一名士兵红着道:“俺张二牛认识将军前,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莽汉,随流民在庄园里看着自家婆娘儿子挨饿却无能为力,可自从跟着将军后,学了一身杀敌本领,字也识了一筐,每天都能吃饱饭,将军恩德俺张二牛没齿难忘!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将军不要自责了!”
“将军莫要自责!”张二牛说完后,精卫营老兵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刘策再次罢罢手,双眼热泪盈眶,说道:“感谢诸位!真感谢诸位将士对我刘策信任!也谢过诸位将士的妻儿老小,把你们的男人孩子交给我,但我刘策有罪!害得你们失去了亲人!我刘策在此向你们请罪!”
说完,刘策扔掉扩声器,重重的跪在地上,一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只闻“胳啦”一声清脆的响声,刘策再抬头时,头上已经有了一道血印,不等众人反应,又是一头磕下……
“将军啊!”眼见刘策连磕六七个头,杨开山实在看不下去,红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同样磕起头来,孙承、杨帆、杨又怀、封愁年、陈庆、徐辉、韩锋,包括秦墨叶斌等人也一并跪下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场上所有士兵也是齐刷刷的单膝跪地……
“叶先生,报阵亡将士名单,我要让大家知道,我精卫营将士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兵,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刘策在秦墨搀扶下起身,满眼是泪。
叶斌答应了一声,缓缓从袖子中取出一本册子,抹了下眼角泪滴,缓缓道来:“阵亡将士名单,吴建,徐旗麾下,与十月三十一晚战死采石场;李顺,杨旗麾下,与十一月初一攻城时战死……”
随着叶斌将阵亡名单一个个报下去,场中士兵肃穆无声,任凭雪子在寒风呼啸下吹打着自己的脸庞。场外听闻自己丈夫儿子战死的家属,顿时嚎啕大哭,不断刺激着刘策神经……
“阵亡总计四十八人,另有十二人终身残疾。”叶斌报完这些,叹了口气缓缓合上册子,以前他和秦墨也见惯了生死离别,认为自己早已经对这一切看淡了,可当这些有名有姓的牺牲将士由自己报出时,才发现自己心情是多么沉重,他深切体会到了此刻刘策的心情,并不是为了作秀而为之。
“上香!”刘策大喝一声,顿时三株高达一米,直径两公分的巨香被递到刘策手中,刘策将他们缓缓插入身后案台上的香炉,“众位精卫营的将士!我刘策感谢你们不顾生死追随与我!目前条件简陋,无法给你们一个像样的祭祀!但我刘策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为你们修建祠堂,永受香火!你们的妻儿老小我会替你们照料!绝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精卫营!刘策和众精卫营将士,在此!拜谢!”
“轰!”一声巨响,场上所有将士整齐的再次单膝跪地,每个人脸上充满了悲壮神态,值了!乱世人命如草芥,更何况自己都是底层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子,死了也就死了,可不曾想将军如此看重我们,即使死也是死的如此风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加入精卫营,真是一点都不后悔!
……
悲壮而又简洁的祭魂仪式在众人注目下落下帷幕,接下来到了犒赏仪式环节。
秦墨同刘策对视一眼,来到高台中间,望着台下一脸悲壮的士兵和周围神态各异的围观百姓,清了清嗓子,翻开一本册子随手看了眼合上道:
“精卫营自成军以来,军纪严明,条律严苛!或有不足之处,待来日再行修改!但有过需罚,有功必赏,是精卫营立军之根本!此条例永不更改!诸将士此次出征表现良好,虽有不足也无甚大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