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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乾清宫内,崇祯正在对着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大发脾气,“你看看,这次鞑子竟然从密云进攻,这个宣大总督吴阿衡平日里不做准备,这次战死死不足惜,朝廷大臣竟然还要给他上封号。而新任宣大总督卢象升上任后,不过是吃了几个败仗,但主力尚存,朝廷有些人就说他是汉奸,通敌,真是气煞朕了。”
陈新甲连忙劝慰道“皇上,前任宣大总督吴阿衡虽说误判敌情,但毕竟是战死殉国,我大明一直是死者为大,朝廷大臣奏请给他上封号,也算给他家人一个安抚。而新任总督卢象升历来被称为常胜将军,这连吃败仗,难免违背了朝廷的期盼。”
“嗯……?”崇祯皱皱眉头,这陈新甲还是不能体会自己的意思,只知道和稀泥,没有原来的兵部尚书杨嗣昌贴心,可惜杨嗣昌在陕西得知献贼攻破襄阳,襄王身死,便一病不起,军务都不能料理了。
陈新甲一看崇祯仍然不悦,连忙又说道“当然臣知道卢总督终于朝廷,一心为国,他是断然不会通敌的。兵者,诡道也。朝廷大臣能有几个懂军事的?皇上不必为此等莽夫一般见识。”
崇祯听到这里,心里的气稍微平复了些。叹道“朕也知道卢象升剿流贼的时候未尝败绩,他留下来剿灭流贼最是合适,但北边呢,朝廷哪里还有像卢象升这样德高望重的将领能去宣大压得住那些边将,齐心抵御鞑子?”
陈新甲听完此话心里不觉对卢象升隐隐有些妒忌,但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当即逢迎道“皇上说的是!”
这时掌印大太监王承恩兴冲冲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太子和永明王回京了!”
“什么?”崇祯一下子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惊呼道“你说太子和永明王回京了?他们人在哪里?快,快宣他们进来!”
周仁远和朱慈烺风尘仆仆地进入乾清宫,一见崇祯便跪下奏道“儿臣(臣弟)叩见父皇(皇兄)!”
崇祯笑眯眯地说道“太子和永明王快快起身!”他一看陈新甲还在边上,吩咐道“陈大人,你先退下吧!”
陈新甲一听知道他们有私密话要说,连忙躬身对着崇祯,周仁远和朱慈烺行了个礼,退出了乾清宫,回到了自己的朝房。
陈新甲一走,崇祯起身来到朱慈烺身边,慈祥地看了看他,点头道“太子瘦了,不过精神不错,身体好像还比以前强壮了许多。”
朱慈烺眼睛一红,感动道“有劳父皇牵挂!孩儿此行收获良多,这要感谢四叔的教诲!”
崇祯哈哈一笑“你此行能有所收获,朕心里便满意了,你四叔的功劳朕会记在心上。快去见见你母后,你母后自从你走后整日里念叨,快去吧。”
朱慈烺对着崇祯叩了个头,又习惯性地对周仁远施了个礼,周仁远连忙一把扶住朱慈烺,轻声说道“这是在宫里!”
朱慈烺一愣,然后看了看崇祯,好像自己的父皇并没有恼怒,便飞快地朝后宫奔去。
朱慈烺一离去,崇祯笑着对周仁远说道“太子好像对永明王甚是恭敬!”
周仁远捏把汗,连忙说道“太子仁孝,臣弟不敢托大。”
崇祯挥下袖子,“四弟不必谦虚,朕早就说过你是太子的长辈,让太子以师礼敬你。不过在朝廷众臣面前不可失了礼数。”
“臣弟不敢!”周仁远说道。
“朕知道四弟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崇祯不以为意说道,“说说看吧,此次南下,成果如何?”
“回禀皇兄,此行臣弟不负皇兄所托,郑芝龙答应每年贡献六十万两白银给朝廷,今年的银两已经押运到了京城交接给了户部。”周仁远回道。
“什么?每年六十万两?今年的银两已经给户部了?”崇祯惊讶地合不拢嘴,“朕,朕没听错吧?”
“臣弟所言非虚,不久户部便会告知皇兄。”周仁远点头道。
“哈—哈哈!”崇祯有些失态地笑着,半响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当即说道“四弟,你劳苦功高,说吧要什么赏赐?”
周仁远躬身道“臣弟为我大明出点微薄之力,理所应当,不敢要皇兄任何赏赐,况且这都是太子的功劳,臣弟不敢居功!”
“诶?自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朕知道你是怕朝廷大臣说你干政,怕朕难办。明面上的赏赐当然不行,不过这暗地里的么,你懂的!”崇祯笑道。
“这……”周仁远思索片刻道“那臣弟请皇兄封个爵位给郑芝龙,再说郑芝龙的长子郑成功此次亲自押运银两随臣弟进京,也算对朝廷有心。”
“哦?你说那郑芝龙的长子此次也压银来京了?”崇祯问道。
“正是!郑成功现在就在殿外等候觐见!”周仁远答道。
崇祯思虑片刻,“好吧,宣郑成功进来见朕!”
“宣郑成功觐见!”门外的太监高呼道。
郑成功胆战心惊地进入乾清宫,这是他第一次要见大明天子,心里不免慌张。
他一进门,看到周仁远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不觉大定。跪在地上朗声道“微臣福建水师参将郑成功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将军免礼!”崇祯坐在龙椅上说道。
崇祯看到起身后的郑成功年纪不大,脸色微黑但英气勃勃,心里不觉有了几分好感。“郑将军,此行辛苦了!”
“臣不敢说辛苦,臣父有分奏表呈上,还请皇上御览!”郑成功说着从怀里掏出郑芝龙的请罪表。
崇祯接过奏表,一边读一边点头,里面都是郑芝龙表达自己对大明的忠心云云,又说自己不该私开海禁,但是沿海贸易不禁,很难杜绝,堵不如疏,索性用朝廷的名义加以管理。自己愿意每年献给朝廷贸易赋税的三成,以作为一个大明臣子的义务云云。
崇祯放下奏表,说道“郑成功上前听封,福建水师总兵郑芝龙忠于大明,心系朝廷。为朝廷守护海疆,劳苦功高,特封郑芝龙为定海伯,封其夫人为正二品诰命。封其子郑成功为昭毅将军。”
郑成功激动地跪在地上,高呼道“微臣代臣父谢皇上隆恩!臣等定为大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仁远吃惊地望着崇祯,他原以为崇祯封郑芝龙一个伯爵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崇祯这么大手笔,还封了郑芝龙的夫人和儿子。
虽说着昭毅将军和参将同衔也是正三品,但是有了这个名号,便可以自己掌印,独立成军,这个和文官的开府建衙是同样的荣耀。
郑成功谢恩出去后,崇祯笑着对周仁远说道“怎么?四弟觉得朕对郑家的赏赐有些偏重?”
周仁远默认地点点头。
“哈哈……”崇祯不免有些得意道“郑芝龙既然要讨赏,朕就给他个重赏,一来是叫天下人都瞧瞧只要对朝廷有功,朝廷会不吝赏赐。二来也叫郑芝龙知道朝廷的赏赐越重,他就越应实心为朝廷办事,他如果对朝廷阳奉阴违,朕看他这个定海伯怎么做的下去?”
“皇兄高明!臣弟不如也!”周仁远拍了崇祯一个小小的马屁。
“四弟你不在朕这个位置,当然有些事情你考虑不到!”崇祯笑道。
“皇兄,臣弟听说北边鞑子犯境,朝廷派了卢总督和高公公前去御敌,臣弟想去北边看看。”周仁远说道。
“怎么?四弟对朝廷的安排不放心?还是对卢象升和高起潜不放心?”崇祯皱眉道。
“臣弟只是想去北边高密把孙阁老接回来,臣弟怕他有什么闪失!再说高公公他……”周仁远偷偷地看了看崇祯的脸色。
崇祯脸色一沉,周仁远说的孙阁老就是两代帝师孙承宗,退休后一直在老家高密居住,现已七十有八。战火已经烧到了高密附近,自己怎么把这件事忘了。便点头道“孙阁老之事朕会派人立即前去把他接来京城,此事你不用再操心,不过你刚才说道高起潜似乎有话要讲?”
周仁远想了想,决然道“皇兄,臣弟和高公公一起从衡州出发,一路来京,相处数月,臣弟觉得这高公公好谈军事,却是夸夸其谈,不切实际。况且鞑子兵锋正锐,一旦恶战,臣弟担心这高公公畏战怯敌。”
崇祯脸色越来越黑,他启用高起潜也是不得已。这高起潜平日在自己身边倒是对军事经常侃侃而谈,自己便相信他在军事上有些才能,今天被周仁远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打鼓。一时不能决断,说道“四弟,此事朕还得和兵部众位大臣商酌一番。你先下去好生歇息一番,晚上朕在宫里赐宴,好好酬劳与你。”
周仁远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说道“王公公,我四叔可是回来了?”
崇祯一听是自己的长女长平公主的声音,心下有些气恼,对门外说道“长平,你四叔旅途劳累,等晚上晚宴的时候再见不迟!”
“是!父皇!”长平公主失望地答道,离开了乾清宫。
周仁远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起身告退了出去。
崇祯一个人在乾清宫看着周仁远离开的背影,默默的摇摇头,叹口气。要是这四弟不是我皇家的人该多好,朕可以招他为驸马。自己最疼爱的长平也不会这么痛苦。
原来自从周仁远上次参加崇祯的夜宴,情窦初开的长平就把他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但是她也知道虽然周仁远和自己的年龄只相差三四岁,可是周仁远是她的堂叔,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姻缘。因此得了心病,日渐消瘦。
也是周皇后发觉长平有些异样,便询问了宫女,从宫女口中知道长平经常唱那首周仁远唱过的《一帘幽梦》,周皇后知道坏事了,长平喜欢上了周仁远。她也不敢隐瞒,告诉了崇祯。
崇祯知道后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是周皇后劝住了崇祯,说自己女儿大了,应该给她找个婆家了!同时也隐晦地劝解长平,她的想法根本不可能,不要说是皇家了,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也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今天崇祯才会阻止自己的女儿和周仁远见面。而晚上的赐宴,人多嘴杂,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这么不顾场合!想到这里,崇祯还是觉得有些头疼,国事已经让他顾不过来了,家事也来添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八章 卢象升的痛苦()
保定城内,新任宣大总督卢象升正在城墙上巡视,卢象升短短几年从一名文官知府升为总督是崇祯末年官场的一个奇迹。
他年少时就喜读兵书,武艺高强,虽然中了进士,为政一方,但是在军事颇有韬略。崇祯二年,鞑子兵犯京师,他招募三千甲士进京勤王,从此由一名文官转变成一员优秀的军事统帅。
但是现在的他站在城墙上,目光深远,忧心忡忡。面对此次来犯的清兵,他第一次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因为自己原本建议朝廷要兵力集中,拧成一个拳头狠狠打击一下清兵的想法,被朝廷否决了。兵部的意思是前来御敌的兵力一分为二,卢象升带领他原先的两万天雄兵抵御清将岳托的镶红旗,而由监军高起潜带领两万兵力和他分开驻防,抵御多尔衮的正白旗。
“都是纸上谈兵之辈。”卢象升想到这里一阵黯然,“明军的战力本就不如清兵,再一分兵,岂不被鞑子一一击破?”但是自己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为了大明,就算战死疆场也算无憾了。
这时,参将杨廷麟来了,脸上一片抑郁之色。“禀督师,那保定巡抚张其平还是不肯发饷。说督师带来的军队就应该督师自己想法筹饷,保定府无粮饷可发。”
卢象升听完气的握紧拳头,指节发白。骂道“这个狗官!本督师领兵驻守保定月余,已与鞑子大大小小打了十余仗,解了保定之围,所带的钱粮都已耗尽。这张其平过河拆桥,再不发饷,叫将士们如何齐心抵抗鞑子?”
城墙的士兵听到此话,跪在地上喊道“督师,我等不要饷银,只要有粮食吃饱肚子,定追随督师杀死那些清狗!”
卢象升虎目含泪,颤抖着说道“你们快起来!你们都是好兵,是大明的英雄,我卢象升对不会叫将士们缺粮少饷。杨参将,你去拿我的尚方宝剑随我去巡抚衙门。”
保定巡抚衙门里,巡抚张其平正搂着自己宠爱的小妾,在小妾丰满的躯体上上下其手,不亦乐乎。想半月前,鞑子围城,自己是夜夜睡不好觉,根本没有心思和小妾亲热。这不,卢象升来了打退了鞑子,自己总算有时间和小妾好好亲热一番了。
“巡抚大人,不—不好啦?卢总督亲自来了。”自己的师爷急冲冲地跨进了房里。
张其平没听清师爷的话,不悦地推开怀里的小妾,师爷这个时候进来打断了自己的好事,对师爷瞪眼道“没规矩!什么事这么着急?”
师爷气喘吁吁地说“卢—卢总督亲自来了!”
“啊?”张其平肥墩墩的身子像皮球一样从榻上弹了起来,吩咐自己的小妾道“快,快给老爷我更衣!”
张其平换过官服急忙奔向大堂,见卢象升手持尚方宝剑带着几个亲兵肃杀地站在堂上。紧张地躬身道“小官拜见卢总督,有失远迎,还请总督大人恕罪!”
卢象升见张其平腮边还有口红,气就不打一处来,嗡声道“张巡抚好雅兴啊,将士在外拼命,你却在这里温柔乡里享福!”
“下官不敢!”张其平浑身哆嗦着说道。
“本督不与你废话,我问你,你何时备齐我军所需军饷粮草?”卢象升喝道。
“这—总督大人,保定城内真的无法提供粮草军饷。保定城被鞑子围城数日,城内粮草早就耗尽,府库空虚哪里还有银子发饷。还请总督大人明察。”张其平答道。
卢象升一听火冒三丈,“唰”地抽出尚方宝剑,“你敢欺瞒本督,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御赐的尚方宝剑!你就不怕本督现在就取了你的狗头?”
张其平吓得瘫软在地,嘴里急忙喊道“总督大人饶命!下官这就去想法,这就去想办法!”
卢象升哼地一声“三日内筹齐粮草军饷,否则本督拿你的狗头祭旗。”说完带领亲卫离开了巡抚衙门。
“大人。”师爷扶起了张其平,“依学生看,还是送些粮草军饷给卢总督,不然看总督大人今天的架势,再拖延下去,咱们这坎是过不去的。”
张其平苦恼地说道“你以为本抚不懂?但是高公公那里不好交代啊!”
师爷听了沉思半响,说道“老爷,学生有一策既不得罪卢总督,又不得罪高公公。”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张其平精神一震。
“高公公的意思叫老爷不给卢总督粮草军饷,无非是逼着卢总督退兵,不去打那鞑子,这样高公公在涿州的军队也就不必再跟进卢总督,自己也好回京城。但是天下人都知道卢总督是坚定的抵抗派,他肯定是要去打鞑子的,挡是挡不住的,不如咱们给卢总督的粮草军饷减半,他走到一半没钱没粮不还是要退回来?”师爷解释道。
“对啊!”张其平拍额叫道“老爷我怎么没想到?”
三日后,卢象升收到张其平派人送来的粮草一千担,军饷一万两白银。
杨天麟怒道“我两万将士只给一千担粮食,一万两白银,够我将士吃几天?”
来人只是说着已经是保定府的极限了,真能委屈大家了。
卢象升叹口气,他还要率军追击鞑子,“杨参将,算了。军情紧急,咱们边行军边想办法,路过其他州县再筹集粮草吧。”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