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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一听,有些皱眉疑惑道:“为何非要姓罗,莫非紫鸢姑娘瞧不起陈姓之人?”
紫鸢见陈浩不似在说谎,眼神中有些落寞但仍旧不甘的问道:“你枪法师从何人?”
紫鸢的话让陈浩不由一愣,敏锐的陈浩感觉这其中必有联系。无缘无故问起姓氏,又问及枪法师从何人。这本引起不了陈浩太大的疑惑,但是重要的是,这两则在罗凤娇身上却是完美融合。
自身枪法是凤娇所传,凤娇本身便是姓罗,这二则归于其一,不可谓不巧。
“你到底是何人?”想到这里,陈浩旋即阴冷的沉声问道。
见陈浩面有异色,紫鸢会心一笑道:“罗家枪法一向不传外人,能够将枪法施展到你这等地步绝非外人。”
“那又如何?”
“常理而言,紫鸢倒是与罗家甚有渊源,若你详细告知,紫鸢便答应你的第一件事情。届时听命于你,你便可高枕无忧。”
紫鸢的话让陈浩为之一愣,这女人还真是个难以捉摸的群体,方才还是言之凿凿的不肯就范,此刻却是甘愿听命。
“不错,本官所使得确实是罗家枪,是位好友相传……你与罗家又有何渊源?”陈浩觉得也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于是便直言道。
紫鸢见陈浩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于是便将事情的渊源悉数道来。原来紫鸢姓姜,代号夜杀。两百年多年前隋朝未定乾坤,当年罗艺的原配妻乃是姜氏,此后掌中一杆罗家枪横扫漠北,其所使罗家枪法便是当年姜家所传。
此后罗艺娶秦彝之妹秦氏为妻,不久发迹封王镇守北平,此后便忘记了姜家尚有一妻。随后数年过去,姜氏携子罗松寻夫,罗艺甚觉愧对其母子,并将其留与身边宽厚待之。
然姜氏习惯了乡野生活,豪门而居实非所愿,于是便请辞回故里养老。罗艺挽留无果,便赠其信物与姜氏。平时较有探望,然随后数年战乱四起,便也失去了联系。
此后大唐国祚定鼎中原,罗家备受皇宠,然罗松一脉已然尽数凋零。以至其后男丁无后只有一女,便嫁与姜家……
陈浩听到这里不由失声问道:“这岂不是近亲婚配?”
“额,那又如何?”紫鸢惊异的看着陈浩,像是看个白痴一般。
陈浩见紫鸢这样看他,心中一回思,顿时觉得自己太过较真。这年月近亲婚配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皇帝都可以娶表姐表妹,何况人家这姜罗两家都传至近十代左右,再行婚配也实属正常。
见陈浩面露迟疑异色,紫鸢以为是陈浩怀疑她的话,于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玉坠放于桌上:“这是信物!一直佩戴在身上!”
陈浩不看桌上信物还好,这么一看顿时又是一惊。这桌上的玉坠,竟然与罗飞龙、谢峰的链坠几乎惊人的相同。形如星形锯齿,颜色古朴,不规则的纹路于其上纵横交错。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不成?否则怎会如此巧合的事情。
看到这星形玉坠,陈浩有些不经大脑的失口问道:“为何那日闺房之中未见你佩戴此物?”
说完之后见未见紫鸢回答,于是便抬眼瞧去。这一瞧可把陈浩弄的是甚是尴尬,紫鸢正脸色紧绷,红霞欲飞,低着头默不作身。
陈浩见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口无遮拦。那日闺房中酣战淋漓,天昏地暗,又怎么会发现此物呢。醒来后更是衣物散落各处,不曾见到也实属正常。自己这无意的提及,让一个花季少女如何不含羞异常。
陈浩尴尬的讪笑两声,于是不由分说,食指入口一阵清亮的哨声传出,片刻之后便听到盔甲兵戈之声向后院而来。
紫鸢听闻兵戈之声,脸色陡变,但随即有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若是想杀害自己,自己也不会活到现在。
接着陆长庆、罗飞龙、谢峰三人急急忙忙的冲进后院,见陈浩安然无恙的坐在亭中,顿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而最让众人惊异的是,一直势必要杀死陈浩的紫鸢姑娘,竟然和气的坐在一旁。
这让刚进入后院的众人顿时脑子短暂性的短路,啥时候斗转星移改天换地了?三人不疑有他,赶忙来到近前询问情况。还未等三人说话,陈浩率先道:“陆都尉你且下去让众兵将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是!”陆长庆会意带着众人退出了后院。
待众人离去,陈浩见罗飞龙与谢峰立于一旁,对紫鸢甚有警惕。于是一指桌上之物悠悠道:“两位请看这是何物?”
二人定睛看去,见桌上所放之物竟然如此熟悉,两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身的胸前,接着俩人将各自的玉坠也放在桌案上……
第95章 图在何处()
三块星形玉玦让三人也是各自一惊,尤其是罗飞龙,本以为祖传之物独一无二,却不想这扬州之行,短短几日便接连出现两块玉玦链坠。
见三人甚是不解,心生疑窦,于是陈浩便将紫鸢所叙述的故事过往,又与二人讲述了一遍。这才让罗、谢二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有渊源的。虽然谢峰祖上至今不知与罗家有何关联,但是有此玉玦链坠,料定也是颇有渊源无疑了。
然而此时陈浩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三块玉玦链坠,让他想起了张红鸾,更想起了太极门。自从上次张红鸾途中逃离之后,太极们便自此销声匿迹。陈浩本打算彻查太极门,却一时间踪迹全无没了头绪,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然而陈浩却不认为他与太极门的恩怨自己结束,或许潜在的风波正在酝酿。
因此三块玉玦链坠的出现,让陈浩有了一种初见端倪的感觉。莫非此前张红鸾所要得到的东西,就是这玉玦链坠不成。但是这也不符合逻辑,五年的潜伏不可能得不到链坠。又加上八公山绑架,不可能不搜身查验。那玉玦链坠张红鸾却丝毫未取,这又是为何?
“罗大哥,谢兄你二人先行回去休息,这两块玉玦,本官暂先观赏一夜,明日便归还二位!”陈浩略有沉思的向罗、谢二人说道。
“大人客气,还是留洒家在此处陪你!”罗飞龙说话之余瞥了一眼陈浩身旁的紫鸢。
陈浩深会其中之意,于是摆了摆手道:“罗大哥与谢兄可放心离去,紫鸢姑娘不会对本官如何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无需担心!”
见陈浩成竹在胸,罗飞龙颇感无奈,便与谢峰二人便转身离去。
待二人离去,院落中只剩下陈浩与紫鸢二人。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愿。久久的静默之后,紫鸢轻声问道:“收我为麾下,你难道不担心……”
陈浩打断紫鸢的话,继而深深一笑看着紫鸢:“木已成舟,肌肤之亲,莫非你真要谋杀亲夫?”
“你!……”紫鸢顿时气结,冰冷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纵使是一名杀人不皱眉的刺客,武功再高绝,但毕竟是个女儿身,怎能受得了这般露骨的话儿。
“好了,相处久了你便会知晓,本官是非善恶皆由你评定。到时自会知晓你夫君,是否如你所见那般十恶不赦!”陈浩饶有兴趣的说道。
“哼!”紫鸢脸色又红,赶忙扭过脸去。心道这流氓真是无耻之尤,一口一个夫君,当真是不害臊。
陈浩见冷若冰雪的紫鸢,此刻却是女儿态,只是笑了笑道:“既然答应本官归于麾下,那边从此听本官调令,西厢房早已打理一间闺房,与你在落尘阁摆设相同,你便暂歇在那里吧!”
“那剩余两件是什么?”听闻早已打理闺房,而且与落尘阁相同,紫鸢心中不免有些触动,没想到眼前这个流氓还有这细心般的温柔。
“想到了自告知与你!哦,对了,你这玉玦链坠,本官也观赏一夜明日便归还与你!”陈浩指了指桌案上的玉玦是笑非笑道。
见陈浩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紫鸢冷哼一声便跟随引路丫鬟向西厢房而去。
书房中,灯火通明。
陈浩席地而坐在桌案前,摆弄着这大小各异的三块玉玦链坠。这三块玉玦给陈浩的感觉总是那么奇妙,他总是觉得这三块玉玦似乎有什么间接的联系。然而此刻已经是天近五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缓解心中疑惑。
一夜未睡陈浩头已然有些昏昏沉沉,于是准备起身活动一下,这席地而坐当真是腰酸背痛。就在起身之时,宽大的衣袖无意间将茶杯带动,顿时茶杯倾倒水渍浸透了桌上的宣纸。
陈浩见状赶忙将放于宣纸上的三块玉玦拾起,却无意间发现水渍在原来玉玦处显现不规则的水纹。陈浩略一思量,突然心头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赶忙将桌案上水渍清理干净,然后又换上一张崭新的宣纸铺于桌面。接着执笔蘸墨涂抹于三块玉玦上,继而将其放于宣纸之上。
待两面均已印在宣纸上时,陈浩便仔细打量纸上的六个图腾。六个图腾在陈浩眼前闪烁,也在脑中不停的分开而和,和而分离。
终于在观察半柱香的时间后,陈浩双眼陡然精光一闪,嘴角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接着陈浩将六张图腾用剪刀悉数剪下,然后熟练的将其拼凑在一起。
不消片刻一个简单粗劣的图出现在眼前,不规则的墨色纹路刻画出一个篆体的陈字,在角落处隐隐约约两行小诗,赫然写着:三星聚建康,北月照栖霞。
陈浩看着眼前的图腾,心中可谓是万分震惊,心中不由有些抽搐。难道太极门口中所说的宝藏是真存在的不成?那为何后世未曾听说罗家有此宝藏的传言。
陈浩不停的默念两行小诗,希望能从其中得到些许线索。‘三星聚建康,北月照栖霞’,这三星定是这三块玉玦链坠,看是是打开宝藏的钥匙无疑了。
建康这个名字陈浩倒是有所印象,这是南京的古名,使用于南朝。然而在大唐此刻却不叫建康,而是称之为金陵。
又见图腾之上一个醒目的篆体陈字,陈浩心中一阵明悟,若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南陈遗留下来的宝藏。曾经陈浩对于这一段演义小说看了不少,真假自然不能识别,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音,演义野史自然也有其可取之处。
罗艺与秦彝本是陈朝臣子,国破家亡之后秦彝战死,而罗艺却镇守北平。若说陈朝遗留下来何种宝藏,罗艺是最有知情权的。陈浩平复悸动的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两行小诗上。
但是这最后一句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北月照栖霞’又是什么意思。栖霞若是栖霞山倒也合乎情理,毕竟栖霞山位于古建康不远。然而栖霞山为茅山北支三峰俊秀,方圆可谓不小,若是没有方位,纵使翻遍栖霞也是所寻无果。
宝藏必有宝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但是这图腾上却没有丝毫迹象显示,这藏宝图在何处。这可激恼了陈浩,何为半步皆伤便是如此,此刻的陈浩可谓是吊着激情不吐不快。
陈浩此刻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镇定,一副猴急的样子在书房中踱着步。面对一份大宝藏,无论是谁也不会平心静气。
第96章 替本官掌嘴()
书房外刘校尉郎朗的朗诵着,自己所熟知的诗文。书房内陈浩却低语于罗飞龙,虽是低声细语,但是听的罗飞龙却是额头直冒冷汗,时而惊喜异常,事儿面露惊恐之色。
此时天已泛出鱼白肚,而外面刘校尉已然口干舌燥,但是却不敢停留片刻,依旧高声朗诵已经重复了三遍的诗文。
“大人,这宝藏一说当真属实?”罗飞龙依旧不敢相信陈浩所说的,自己所佩戴的链坠竟然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陈浩也料定罗飞龙会有此种反映,于是将六章剪好的纸片合并在一起:“罗大哥,你看这便是你三人玉玦链坠所拓印出的图腾,六面合一,你看到了什么?”
罗飞龙惊异的瞅上前来仔细观瞧,然后自言自语道:“三星聚建康,北月照栖霞,还有一字洒家却不识得!”
陈浩听到此语也不感奇怪,秦代定小篆为正式字体,但小篆书写麻烦,所以秦汉时代官吏主要写隶书,到唐代楷书是正式字体,在日常生活中应该是行书比较多。
而这个明显的‘陈’字,乃是篆书,作为一介武夫的罗飞龙不识得此字,是再也正常不过。陈浩伸手一指篆字道:“这是‘陈’字!”
“那这些又能表明什么?”罗飞龙慎重的问道。
“其实亦然,这三星便是这三枚星形玉坠,宝藏应该就是这栖霞山,至于这宝藏便是在北月上,当年张红鸾亦或是太极门,之所以没有将你直接杀死,便是为了这藏宝图!”
“藏宝图?现在何处?”
陈浩见罗飞龙猴急的样子,心中稍稍平衡了许多,心道原来所有人遇到此事都是一个性情:“不错,藏宝图,也正因藏宝图不在你身上,因此你才免于遇难!至于在何处,呵呵,便在于此……”
吧嗒!
一粒砖泥正好落在了陈浩的衣袖上,陈浩猛然一惊赫然起身。一旁的罗飞龙一脸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慌张?”
陈浩脸色陡然变了数遍,最后又恢复了方才的冷静,有些尴尬对罗飞龙说:“呵呵,小弟有些内急,倒是有些不合时宜!”
“嘿,这是哪儿的话,人有三急,皇帝老儿还有要吃喝拉撒呢!”罗飞龙满不在乎的调笑道。
陈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此刻天已将亮,罗大哥还是早点回去歇息,今日之事切勿告知他人!”
罗飞龙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是见陈浩一阵内急,又见天色已渐亮也不好多待,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书房。
陈浩轻轻的抖了抖衣袖,将六张图腾点燃化为灰烬,随后便在书房小憩一会。因为今日便是陈浩监审杜湛一案,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是不可能了……
辰时之时,陈浩起身穿上官服准备赶往府衙监审杜湛一案。亲自到三人的房间,将玉玦链坠交还三人之后,陈浩便领着罗飞龙与谢峰前往府衙。
公堂之上司法参军刘大人端坐明堂,陈浩与佟刺史分坐两旁。各班衙役神色肃然的站立两旁,整个公堂上一股肃杀之气陡然攀升。陈浩暗自思忖,这公堂之上果然是老虎之口,单凭这股气势,便足以让那些平民百姓慌乱失措了……
公堂之外大门敞开,此时门前已然聚集大量的百姓,吵吵嚷嚷的探头看向内堂。
“嘿,今日便是那自命风流才子杜湛的判刑之日,当真是大快人心!”一粗衣青壮男子面露喜色的低声道。
“是呀,要说这杜湛当真是应有报应,这些年来仗着家中实力,不知坑害了多少无辜女子,真是个天杀的……”一胖脸妇人咬牙切齿的低骂道。
身旁一精瘦男子,捋了捋三寸胡须上下打量着说话的胖脸妇人,随后调侃道:“我说王大脚,这杜湛即便再如何天杀,也应是那些如花似玉女子谩骂。你生的如此稳妥,又是这般安全,自然不会招来横祸,你何必如此卖力呢?”
男子的话自然招来众人的哄堂大笑,惹得胖脸妇人一阵羞怒,胖脸妇人最后把脖子一拧不屑道:“哼!此等淫贼就该万人唾骂,千刀万剐。否则哪一天这杜湛骤然改性,喜欢奴家这等丰满的女子,那时岂不是奴家香消玉碎含恨九泉?”
哈哈哈!
胖脸妇人的话又是引得众人开怀大笑,笑的众人差点笑弯了腰。而堂内的刘大人与佟刺史,见堂外纷纷攘攘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自打他们为官以来何曾有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