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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常稍有不同的是,此时大厅的门口多了两个把门的士兵,其中一个士兵与他比较熟悉,看到他,啪的一个立正,严肃地说:“少将军来了,大帅刚才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包括我吗?”灌何指着自己的鼻尖,厉声问道。
士兵点点头,轻声说一句“少将军不要为难我”,言下之意很清楚。
灌何进不了门,不耐烦地原地踱步,不停地搓着双手,就在他急躁不安的时候,只听里边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让他进来吧。”他瞪一眼把门的士兵,戏谑:“你个小屁孩,连我都管。”
士兵笑着说:“对不起,少将军。”
灌何走进大厅,只见张相如、柴武、冯敬、郦寄等将军身穿铠甲,佩着宝剑,正围着他的父亲热烈议论军情。他走上前去,大声说:“爹,此次打匈奴,让孩儿当先锋吧。”
“嚷什么嚷,都这么大了,还学得毛手毛脚!”灌婴坐在一张檀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儿子,只见儿子虎背熊腰,浑身好象有千斤的力气,一边看,一边用训斥的口气说:“即使你老子是皇帝钦封的主帅,也不能徇儿女私情,再说,让你当先锋,你有多少实战经验?”
“孩儿实战经验是少了些,但孩儿枕戈待旦,日日习练武艺,也称得上弓马娴熟。”灌何不服气地说。
灌婴瞪起双眼,严叱道:“越说你越带劲,兵者凶事,你太不知深浅。”
东阳侯张相如看不下去了,劝住灌婴:“灌丞相,你对灌何严格要求是对的,但也不能把他看得太扁,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看这孩子行,可以大用。”
棘蒲侯、大将军柴武笑着说:“灌丞相,没给匈奴干上,倒先给自己的儿子干上了。”
“随你们怎么说,本帅心里有数。”灌婴沉下脸,不客气地对儿子说:“你当先锋不行,当个副先锋,似乎可以考虑。”
一听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灌何马上喜上眉梢,高兴地说:“正副先锋无所谓,只要能冲锋陷阵,驱除匈奴,为死难的同胞报仇,为国家出力,我就心满意足。”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慢走。”灌婴喝住他,叮咛道:“张孟将军骁勇善战,是这次北征的先锋,你去找他报到,记住,凡事要多向他请教,不可鲁莽和造次。”
“儿子记住了。”灌何此时方才理解父亲的苦心,风风火火走出大厅。
灌婴看儿子出去,笑着说:“犬子让大家见笑。”
几位将军哈哈大笑,纷纷翘指称赞:“灌何这孩子遇事敢于担当,丞相后继有人啊。”
灌何从相府出来,翻身上马,纵马飞驰,直奔兵营,来找张孟,两个卫兵吆喝着坐骑,紧紧跟随在他的马屁股后边。
张孟何许人也?值得灌婴如此看重,原来张孟是颖阴(河南许昌)人,因作战勇敢,为人讲义气,素来为灌婴倚重,此次北征匈奴,灌婴挑选他为先锋,并让自己心爱的儿子灌何做他的副手,说明他在灌婴的心目中举足轻重。
灌何来到营房,打听当值的小校:“张孟将军现在何处?”
当值的小校向北一指,爽朗地说:“听说匈奴人侵扰边境,张将军正在操场抓紧训练人马,时刻准备开拔。”
“谢谢小老弟。”灌何把马交给卫兵,甩开大步,朝北走去,没走多远,便来到视野开阔的训练场,看见一群群战士舞枪弄棒,闪展腾挪,练得热火朝天。
西北角上,一群战士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目若朗星,猿臂狼腰,娴熟地舞着一支长槊,时而像蟒蛇出洞,时而像梨花飘雨,时而像飞雕扑兔,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灌何看得入迷,不由心痒,从旁观士兵手中接过一枝长枪,跳入圈中,与中年男子比试,两个人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大战五十个回合,不分输赢胜败。
战士们连声喝彩,训练场响起阵阵掌声。
两个人斗到深处,那中年男子故意闪出一个破绽,跳出圈外,朝灌何一抱拳,抱歉地说:“少将军,多有得罪。”
“张将军,果然英勇无敌啊。”灌何收起长枪,递给身边的战士,乐呵呵地说。
被称作张将军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灌何要找的张孟。一个战士递过来一块儿带着汗味的毛巾,张孟拿着它,毫不在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少将军,你来找我,难道仅仅为了比试武艺高低吗?”
灌何敛起笑容,朝他的腰部轻轻地捅一拳,亲昵地说:“我已向父帅请战,父帅已答应咱俩为先锋,其中你为正先锋,我为副先锋。”
张孟谦虚地说:“应该你为正先锋,我为副先锋。”
“至于这个问题,将军就不要再争了,咱们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灌何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
“我是大帅一手栽培起来的,深深理解大帅的用意,他这样做,是怕别的将军说闲话,不过呢,委屈少将军了。”张孟是个实诚的汉子,推心置腹地说。
“个人的荣辱升沉与国家利益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难得少将军如此通达,请问咱们何时出发?”
灌何掷地有声地说:“兵贵神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是今天,便是明天。”
张孟攥紧拳头,大声说道:“战士们的马刀早已擦得雪亮,就等这一天到来,咱们到了上郡,一定要舍生忘死,打出国威,打出军威,把匈奴人彻底赶出咱们的国土。”
“驱除匈奴,保家卫国。”两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两道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两颗火热滚烫的心脏产生强烈共振。
他们从操场返回营地,命令部下所有的战士,立即处于随时出发的待命状态。战士们听说要开赴前线,顿时沸腾,情绪嗷嗷叫。也有个别战士胆怯地说:“听说匈奴人飘忽不定,凶暴残忍。”
他的话刚刚落音,便遭到别的战士驳斥:“我看你是个草鸡毛,匈奴人又没长三头六臂,碰上我的马刀,定叫他丧魂落魄,有来无回。”
更多的战士说:“是英雄是狗熊,咱们到战场上见,看谁作战勇敢?看谁杀匈奴人多?”
根据张孟将军的安排,军营的伙房开始忙起来,伙夫杀了几十头肥猪,全部用于改善战士们的生活。他们说:“让战士们吃饱吃好,他们在战场上才会有力量。”
中午,战士们每个人端着香喷喷的肉菜,放开肚子,吃得饱饱的,吃得好好的,然后躺在行军床上,美美地睡上半个时辰。
晌午刚过,张孟接到灌婴的命令,让他的部队作为全军的先锋部队,马上开拔,直奔上郡。他不敢怠慢,命令司号兵吹响军号,集合部队。不到一刻钟工夫,部队集合完毕,他做了简单动员,下了出发的命令。军旗猎猎,战马萧萧,三千匹铁骑像一条长龙似的,驶出军营,奔向远方。
灌婴作为部队的主帅,居中调度,忙而不乱。他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超强的作战能力,在他的军事生涯中,他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几乎每一次都能取得辉煌的胜利。此时,他站在战车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部队,正汇成一股滚滚洪流,涌向遥远的天际,在他的身后,一支支部队也正川流不息,向前赶去。当他看到这种威武雄壮的景象时,他的脸上顿时挂满自信的笑容,内心充满必胜的念头,坚信这一次上郡之行仍然会像往常一样,大胜而归。想到这里,他一掀灰白的胡须,对身边几个裨将大声说:“咱们走吧。”
驭手一扬马鞭,啪的摔在辕马的厚厚的屁股上。辕马伸长脖子,扬鬃奋蹄,哒哒哒向前跑去。将军们也都翻身上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第130章 御驾亲征()
送走出征的队伍,刘恒的心情并不轻松,在偌大的未央宫大殿里,一会儿坐下来,一会儿又站起来,一副坐立不安、心事重重的样子。
御史大夫张苍慢条斯理捻着银白的胡须,笑着宽慰他:“陛下,依老臣之见,此次北征匈奴定奏凯歌。”
刘恒看着他一张充满自信的笑脸,心中的压力霎时减去一半,但全军能否取胜,他没有把握,不放心:“此次北征的部队人数多,战斗力强,主帅灌婴经验丰富,胜算的成分较大,不过匈奴人一向剽悍、凶恶、狡诈,不可轻敌。”
郎中令张武看皇帝仍有顾虑,呵呵一笑,夸张地说:“放心吧,陛下,匈奴人再剽悍、凶恶、狡诈,也不是灌丞相的对手。灌丞相善于用兵,摧锋陷阵,如摧枯拉朽,准能把匈奴人打败。”
“经你们这么一说,朕可以稍稍放怀。”张苍、张武都是皇帝值得信任的大臣,他们俩都这么劝皇帝,皇帝没有理由不释怀,虽然如此,他却坚持留在未央宫的大殿里,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信息,随时处理可能发生的战事。
就这样,刘恒在未央宫忙碌一整天,先头部队进展到那里,与后续部队相距多远,大部队的粮草供需如何,沿途官员是否尽心尽责等一系列问题像雪片一样,飞至他的案牍。他与他的亲信大臣经过熟商,立即批示,亲自督导,迅速落实。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淡黄色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蓝蓝的苍穹,给大地倾泻一片清辉。大臣们处理完手头事务,逐渐离开宫中。
刘恒看时候不早,安排好当值的大臣,才坐着车辇,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长乐宫。
太后、皇后、太子都还没有用膳,听到皇帝那特有的轻快的熟悉的“沙,沙,沙”脚步声,纷纷站起来,迎至门前,只见宦官赵谈陪着皇帝,走了进来。
“母后安康。”刘恒过来给薄太后请安,眼中布满网状的血丝,声音略显沙哑。
“你看你,忙碌一整天,嗓子都累哑了。”薄太后心疼地看着儿子,嗔怪地说。
刘恒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说:“遇到匈奴骚扰边境,皇儿心急呀。”
皇后窦漪房嫣然一笑,轻声说:“即使再忙,也不能累坏身体,况且天下这么大,这件事处理完了,另外一件事又冒出来,根本处理不完,臣妾以为要细水长流,不急不缓,方为上策。”
“你们说的都对,只是一遇到急事,朕就做不了主了。”刘恒看太后、皇后善意责怪他,心头一热,连忙解释。
太子刘启颇为懂事地说:“父皇,让儿臣协助你处理军国大事,一来替你分忧,二来通过历练,增长才干和见识。”
刘恒抚摸着太子的头,眼睛里充满期待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太子是国家的储君,任重而道远。至于协助父皇处理朝政,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年龄尚小,以后机会多的是。”
刘启用力点点头。正说着,赵谈近来,笑容可掬地说:“御厨听说皇上公事繁忙,特意烧了几道好菜,请诸位用膳。”听了赵谈的话,他们先后走进御膳房,坐到摆着几个菜的桌子前,欣然落座。
说实话,他们熬了一下午,有些饿了。他们一边用膳,一边议论朝政。薄太后关切地问刘恒:“听说儿子准备御驾亲征?”
“儿臣正想请示太后。”刘恒停下手中的筷箸,两道征询的目光停在太后的脸上。
烛光下,薄太后沉默片刻,担心地说:“皇帝亲临一线险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朝廷如何是好?你绝不能冒这个险。”
“太后多虑了,八万五千多将士在前线,儿臣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为了打消母亲的顾虑,刘恒竭力把汉军阵容说得很强大,看上去很轻松,同时指出御驾亲征的重要性:“为激励将士们,皇儿必须去,只要皇儿一到前线,将士们肯定会欢呼雀跃,勇气倍增。”
“不可大意,多加小心。”薄太后比较了解儿子刘恒,一旦认定的事情,那是谁也拦不住的,但她素来小心谨慎,忍不住叮咛几句。
“放心吧。”刘恒给太后亲自舀上一勺汤,太后喝了一小口,赞许道:“挺香。”刘恒扭过头,眼里含着热辣辣的目光,轻声对皇后窦漪房说:“朕走了,你要多照顾太后。”
“那是自然的事情。”窦漪房一向孝敬太后,欣然接受丈夫的嘱托。
用完膳,皇帝、皇后把太后送回寝宫,然后折身返回,柔情缱绻,温存一番,临别前两口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互道珍重,然后睡去。
慎夫人听说刘恒要御驾亲征,提出陪伴随行的想法。刘恒尽管宠爱她,但考虑到在军营里携带爱妃,将士们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一定不服,军心会受到很大影响,便不顾她苦苦哀求,委婉拒绝。
“爱妃,朕此去甘泉宫(陕西淳化),不是为游山玩水,而是为激励将士,你去多有不便。”刘恒握着她细腻温润的皓腕,怜惜地说。
“陛下一路跋涉,万分辛苦,需要一个贴心人照料陛下的饮食起居,臣妾熟悉陛下的习惯,正好派上用场。”慎夫人依偎在刘恒宽厚的胸膛,像小鸟一样撒娇。
“宫中的侍卫、宦官会照顾朕,爱妃不用多操这份闲心。”刘恒捧起她那张美如鲜花的脸蛋,亲了好久,心里实在难舍难分,不过他是一个掂得起、放得下的国君,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在军营中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从而导致全体将士解体。
想到这里,他气定神闲地说:“再说,军营中都是男子汉,朕不允许别的将士带女人,朕却携带,将士们如何看待朕?他们在背后一定会说朕说起来一套,做起来一套,口是心非,言行不一。一旦他们有了这个想法,朕再想令行禁止,提携三军如一人,那就困难了。”
听了刘恒的话,晶莹的泪珠从慎夫人的眼眶滚落下来,她再次扑进刘恒宽大的胸怀,嘤嘤低泣。
刘恒紧紧拥抱着她,像大人哄小孩一样,黯然说道:“一般人认为给国君当女人是风光荣幸的,殊不知也需要短暂的离别,也要忍受孤帷空帐带来的难耐的寂寞。”
慎夫人哭成一个泪人,一张粉脸被十几道泪痕淌满,让刘恒感到十分揪心,只听她呢呢喃喃:“我不要你去,我就是不要你去嘛。”
刘恒细细地替她揩净泪痕,温存地说:“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爱妃,朕很快会回来,重新听你唱歌,看你鼓瑟,欣赏你优美的舞姿。”
到了刘恒离京的那天,慎夫人拉着他那双柔软的手,说了许多离别的话。刘恒微笑着,不断地说着宽心的话,最后缓缓登上车辇,与所有送行的人挥手告别。
当雄壮的急促的马蹄声从慎夫人的耳边消失,刘恒熟悉的身影远逝而去,欢送的皇后嫔妃、王侯和大臣开始陆续返回,她仍然倚着宫前那棵婀娜多姿、婆娑起舞的柳树,柔情百般遥望。
第131章 打击侵略者()
六月初,汉军的前锋部队首先抵达上郡,与豁都率领的骑兵部队在空旷的原野发生遭遇。双方互不示弱,挥着刀,持着枪,嗷嗷叫着,策动屁股下的坐骑,胶到一快儿,搏杀起来。
等两军一交手,豁都发现这支汉军的骑兵部队实力不弱,超过上郡守城部队的战斗力,只见三千铁骑像一股不可抵挡的狂飙,迅速卷进他的阵营,先锋张孟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挥动长槊,纵横驰骋,所过之处,无人能挡。他挺起长枪,一声怒喝,似猛虎下山,如蟒蛇出洞,从斜刺里凶狠地奔过去,朝张孟的头刺去。
张孟眼疾手快,头一偏,躲过他的长枪,然后运动长槊,像梨花般上下翻飞,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