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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太后慈眉善目,和颜悦色地说:“好孩子,真是哀家的好孩子。”
由于她的美丽、温顺、知礼和贤淑,长乐宫上上下下都喜欢她,而宫中的郎官也很喜欢她,经常把她的座椅放到与窦皇后平起平坐的位置,这个细小的问题谁也没说什么,太后没说什么,皇帝没说什么,皇后也没说什么。只有一个人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很别扭,一直想瞅准机会,挺身站出来,理论一番尊卑上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宅心仁厚、刚正不阿的袁盎,一个让皇上见了都十分敬畏的大臣。
机会总会有的,对有思想准备的人来说,机会更多。在袁盎霸陵劝谏皇上没多久,皇上闲暇无事,领着窦皇后、慎夫人,坐着车辇,来到上林苑,一同游幸。
袁盎作为中郎将,自然跟随。
他们来到一个草场地,慎夫人露出温润如玉的皓腕,轻轻启动樱桃小嘴,对皇上说:“陛下,你看那些梅花鹿,脖子多长啊。”
“爱妃既然喜欢梅花鹿,多看它几眼。”刘恒脸色红润,细长的、明亮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
窦皇后抿着嘴笑,和气地问道:“上林苑那么多鸟兽虫鱼,大妹子为何单独喜欢它呢?”
慎夫人略微想一想,转动几下眼珠,咯咯笑着,开朗地说:“臣妾喜欢梅花鹿,是因为它美丽、驯顺和活泼,惹人喜欢。”
正说着,一只梅花鹿衔着苜蓿草,伸长脖子,不停地咀嚼,嘴边淌着青色的汁液,“呦,呦,呦”欢快地叫着,一边叫,一边从容地迈着四条腿,在绿色的草场自由溜达。
他们在此地逗留一会儿,欣然来到银光闪闪的湖边,登上御用小舟,划着船桨,驶往池塘中心。
一条大头、眼睛靠近头的下部、身体呈暗黑色、鱼鳞较细的鱼跃出水面,噗哧一声,又潜入水中,在小舟的前面悠闲地游弋,好像专门为他们引路,逗得他们心里直痒痒。窦皇后指着它,兴奋地喊着:“快看呀,它在那里。”
刘恒瞪大眼睛,仔细看着澄澈的水面,果然看见一条头大身肥的鳙鱼摇动鱼尾,怡然自得浮游在水面上,不由点着头,慨叹道:“鱼呀,你真自由,一会儿跳出水面,一会儿又又潜入水中,叫朕难舍难分。”
慎夫人拽着皇上的衣袖,惊讶地喊道:“太可爱啦,真想抓住它。”
金色的太阳逐渐向西偏移,他们游兴不减,攀登陡峭险峻的高山,畅游鲜花盛开的花园,涉过潺潺流动的溪水,观赏凶猛无比的野兽。
当金乌西坠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才兴高采烈返回上林苑行宫。晚风习习,松涛阵阵,上林苑的夜景依旧那样迷人。
上林苑郎官按照惯例,把慎夫人的座位安排在与皇后对等的上席。皇帝、皇后、慎夫人说说笑笑,兴趣盎然,走进宫室。
袁盎紧紧跟随在后边,看到慎夫人的座位与窦皇后的座位并列,不由眉头一皱,觉得这样太不符合宫中的礼仪。而此时皇上已经落座,皇后也跟着皇上落座,慎夫人绕到皇后的旁边,即将落座。
说时迟,那时快,袁盎疾步上前,用手一挡说:“娘娘不能这样坐。”
慎夫人一愣,惊讶地说:“不能这样坐,那怎样坐?”
袁盎指着窦皇后的坐席右侧,正色说道:“应该退到皇后的坐席右侧,侍坐一旁,这样才符合宫中的礼仪。”说着扭过头,命令内侍把慎夫人的座位撤至下席。
慎夫人平时仗着皇上的宠爱,与窦皇后平起平坐习惯了,习惯成自然,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再说窦皇后,起自寒微,经过许多坎坷与挫折,才当上皇后,因而遇到事情格外包容与谦让,从来不计较这一点。今天偏偏遇着认死理的袁盎,把嫡庶的名分定要分清楚,叫慎夫人退坐下首。慎夫人如何不恼?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竖起两道柳叶眉,想与袁盎争辩。
刘恒看在眼里,心说大事不好,唯恐慎夫人与袁盎斗嘴吵嚷,有失阃仪,不由勃然大怒,从座位上站起,一甩衣袖,走了出来。
窦皇后看事情闹大,觉得袁盎在给自己添乱,脸色非常难堪,站起来,随着皇上,一句话不说,走了出来。
原地剩下慎夫人一个人,尴尬到了极点。她见皇帝、皇后都走出去,也无暇与袁盎争执,气哼哼走出去。
刘恒气咻咻地说:“袁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大煞风景。”他扭头吩咐侍卫:“备好车马,上林苑不转了,打道回宫。”
侍卫们看皇帝真急了,谁也不敢多言,赶紧准备车马。片刻,车辇准备完毕,皇帝、皇后、慎夫人登上车,连夜返回长乐宫。一路上,刘恒怒气冲冲,不断地责怪袁盎。
袁盎骑着自己那匹高头大马,跟在车辇的后头,一块儿进了宫门。听说皇帝返回,侍卫在深沉的夜色中打着火把,迎上前来,皇帝、皇后、慎夫人走下车,朝宫内走去。
袁盎借着火光,看到皇上的脸色比刚才缓和许多,便走到皇上的前头,从容进谏:“陛下,臣闻尊卑有序,上下才能和睦。如今窦皇后是六宫之主,任何妃妾嫔嫱都不能与她并尊。”
“这还用你说吗?朕什么不知道?”刘恒指着袁盎的鼻尖,怒气未消地责怪他。
“陛下宠爱慎夫人,可以厚加赏赐,怎可紊乱宫中的秩序,如果让她养成骄横放纵的恶习,岂不是害了她?‘人彘’的祸端不远,陛下难道忘记吗?”袁盎面对皇上的盛怒,冷静地给他举出戚夫人的事例,进一步阐明不能打破尊卑上下的道理。
“呃,原来如此。”刘恒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怒气全消。他是那种从谏如流的帝王,一旦明白袁盎的良苦用心,便走进后宫,给慎夫人照述一遍。
慎夫人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妃子,听了皇上的耐心解释,才知道袁盎的谏诤表面看是贬损自己,实际上为保全自己起见。她深受感动,拿出五十金,亲自走出宫门,赏赐给袁盎:“臣妾错怪将军,望将军见谅。”
“谢谢娘娘,臣的心意虽好,但方式欠缺点。”袁盎接过黄金,谢过慎夫人,从容告退。
第127章 匈奴人的骚扰()
匈奴单于挛鞮冒顿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军事统帅,在他的身上,发生了许多传奇的故事,如鸣镝弑父、智取东胡、白登之围、嫚书辱后等,大家对这些故事可以说耳熟能详。
通过多年征战,匈奴东灭強胡,西驱月氏,南吞楼烦,北征浑庚、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从白山黑水的辽河流域到白雪皑皑的帕米尔高原,从清澈而又神秘的贝加尔湖到巍峨壮观的长城脚下,都是它的疆域,已成为一个雄踞大漠南北、幅员辽阔、拥有三十余万军队的强大帝国。
然而,匈奴人长期生活在边塞外,每天所看到的无非就是浩瀚无际的绿色草原,毡布所制作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穹庐,每天所要干的活儿无非放牧成群结队的牛、羊、马,穿的是旃裘,吃的是畜肉,喝的是牛羊之奶,日复一日,感到很无聊,很乏味。而汉人先进的生产力、丰富的财物、文明的生活方式让他们大开眼界,垂涎三尺,他们经常为此骚扰边境,掠夺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白登之围让汉高祖刘邦清醒认识到匈奴力量的强大,不得不采取耻辱的和亲政策,嫁宫室公主给单于,每年又赠送大批丝绸、粮食、酒等物品,约为兄弟,试图柔化匈奴,曾收到一定效果,但匈奴是游牧民族,不尚礼化,唯利是图,不断骚扰汉朝的边境,屠杀地方官吏、士兵和百姓,掠夺财物,烧毁房屋,让汉朝皇帝十分恼火和头疼。
上郡是汉朝西北边境的一个郡,与匈奴接壤,自然成为前沿阵地。公元前177年5月的一天,上郡(在今陕西榆林市南)的天气开始逐渐变热,只见晴朗的天空湛蓝而又纯净,没有一朵白云,没有一丝纤尘。
匈奴右贤王手下一个当户豁都,觉得在塞外腻味,便想到南边上郡寻找一下刺激。他把自己的想法刚刚说出口,立即得到手下人的响应,他们围着他嚷嚷道:“太好了,好久没有到上郡了。”
“上郡的酒好喝。”
“上郡的姑娘俊俏。”
“上郡的东西精美。”
他们七嘴八舌,一个个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唾沫星子乱飞,纷纷踊跃争着去:“让我去吧。”
“让我去吧。”
豁都看把大家伙儿的情绪鼓动起来,心里非常高兴。他摆摆手,深沉地说:“大家的心情我知道,但我们不能都去,我得挑几个精壮的人手,才能完成此次上郡之行。”
听了他的话,大家伙儿不说话了,但一个个用双眼盯着他,心里都希望他能挑选住自己。
豁都把目光转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笑着说:“虎刺,你算一个。”
身高体壮的虎刺裂开一张大嘴,神采飞扬地说:“我就知道有我。”
“忽儿金,你算一个。”豁都看着一个面目剽悍的青年人,朝他轻轻点下头。
忽儿金与虎刺的个头不相上下,但他的外表更加剽悍,一看就是一个凶猛好斗的家伙。忽儿金走出人群,来到虎刺的身边,高兴地说:“这回老子可要换一换胃口。”
豁都面对众人,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帖木儿,你愿不愿意去?”
“这么好的差使,傻瓜才不愿意去呢。”帖木儿是一个墩墩实实的中等个头,眨一眨眼睛,笑着回答,嘴上的胡子毛茸茸的。
“卢桑。”豁都亲切地叫到。
卢桑个头不高,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一听到豁都叫他的名字,非常兴奋,站了出来,激动地说:“头儿,要领我去吗?”
“当然,那是当然。”豁都忙不迭地说。
卢桑张开双臂,放开喉咙,像小孩子一般,纵情地喊道:“哦,我去了,我去了。”
其他人看豁都没有挑选自己,纷纷撅着嘴,极不情愿地说:“头儿,你怎么不挑选我们,我们比起他们几个来,哪一点比他们差?”
“大家不要着急,你们比起他们几个来,一点也不逊色,只是我此次去,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以后机会多的是。”豁都满面堆笑,耐心解释。
听了豁都的解释,大伙儿方才不喊了,不争了,一个个悻悻然离开豁都,豁都看着他们一个个壮实的背影,长吁一口气。
豁都、虎刺、忽儿金、帖木儿、卢桑五个人,一块儿来到马桩前,解开缰绳,翻身跃上马背,朝上郡方向驶来,马蹄叩击大地所发出的“嘚,嘚,嘚”声音,短促而又有力地回响在绿色的草原。
他们来到人烟辐辏的上郡,骑在马上,沿着繁华的集市,一路走来。集市上摆满缎面光鲜的丝绸、黄橙橙的谷米、色泽明亮的水果、精美制作的陶器、种类繁多的铁器以及人们所要穿戴的各种各样的衣衫、帽子、裤子,他们算开了眼界,无不为上郡的富有所吸引。
时间已接近中午,金灿灿的太阳在他们的正头顶上露着迷人的笑容。他们一路颠簸而来,肚子里那些东西消耗得差不多,叽里咕噜直叫唤,开始感觉饿了。他们骑着马,想寻找一家饭馆,好好吃上一顿,但哪里有饭馆,他们是不清楚的,只好漫无边际走着。
突然,豁都大老远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这种香味浓郁而又强烈,于是他们顺着菜香味,终于来到一家饭馆门前,翻身下马,把他们的马匹牢牢地系在桩子上。
他们走进饭馆,只见饭馆掌柜小个头,腆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堆满笑容,迎上前来,客气地说:“客官,你们几位呀?”
“少啰嗦,只管上大酒大肉。”他们来到一个五人坐的桌子前,纷纷落座。
“好咧,马上上来,请你们先喝热水。”饭馆掌柜一边给他们倒上热水,一边吩咐店小伙计。
店小伙计满口答应,飞快地走进厨房,传话厨子,让他弄几个菜来。须臾,店小伙计端着一个盘子,来到他们的桌前,把调好的菜肴以及洗得干干净净的筷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端起酒瓮,一一给他们倒满酒碗,笑着说:“你们慢用,一会儿用什么,尽管给我说。”说罢,离开他们,
“弟兄们,喝酒。”豁都端起酒碗,与虎刺、忽儿金、帖木儿、卢桑碰了碰,一饮而尽,然后砸巴几下嘴唇,高兴地说:“汉人酿制的酒与咱们酿制的酒是不一样,他们的酒又绵又香,咱们的酒浓烈呛鼻。”
“头儿说得对。”虎刺撕开一条鸡腿,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
忽儿金、帖木儿、卢桑也拿起筷子,抄着桌子上的下酒菜,因为第一次用筷子,他们还不太熟练,难免闹出一些笑话,但他们都是草原上的雄鹰,适应性较强,很快就能熟练运用。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这汉人调制的酒菜,味道精美,太好吃了。”
豁都叹一口气,感慨地说:“是啊,相比之下,咱们匈奴人只知道在日出的时候去放牧,在日落的时候回到毡布穹庐睡觉,一家人互不避嫌,同居在一起,是有些落后。”
他端起酒碗,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到肚里,虎刺、忽儿金、帖木儿、卢桑学着他的样子,各自喝完。一会儿,店小伙计又给他们端来几个下酒菜和一瓮酒,这对于他们这些饭量酒量比较大的匈奴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们很快吃光喝光。
酒足饭饱,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抬起腿,走出饭馆。店小伙计赶紧走上来,拦阻他们,笑着说:“客官,请你们结账。”
“结账,结什么账啊?”豁都装模作样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袋兜,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今天忘了带钱,下次来的时候,一块儿给你算得了。”
“那不行,我们是小本买卖,吃不住这样赔钱,再说,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一走,我到哪里去找你们?”店小伙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拽着豁都的衣袖,说什么不让他走。
“哟嗬,老子今天要钱没有,要血一盆。”豁都脸色骤变,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挺着胸脯,蛮横地说。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店小伙计气得脸色通红,大声喊道。
忽儿金走上前,横在店小伙计与豁都之间,像一座高大的城墙,气势汹汹地喊道:“什么,你竟敢说我们耍无赖,你想找死呀。”
“你吓唬谁呢?我见的赖皮多了,我不怕。”店小伙计挺起胸脯,勇敢地说。
忽儿金被激怒了,噌地拔出宝刀,朝着店小伙计的胸脯搠来,来了一个前心穿后背,店小伙计“啊”一声惨叫,用手指指着忽儿金,倒在血魄里。
杀了店小伙计,他们五个人解开系在木桩上的缰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饭馆掌柜才哆哆嗦嗦出来,他看店小伙计已没了气息,吩咐店里的其他人维持现场,然后慌慌张张跑到衙门报案。
第128章 后义卢后难氏的唆使()
上郡的中尉接到报案,立即点起二十个精悍的士兵,翻身上马,按照掌柜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哒,哒,哒”的马蹄声如同暴风骤雨似的,清晰地叩击着大地。没多大功夫,他们追上豁都、虎刺、忽儿金、帖木儿、卢桑五个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中尉在马上喊道:“哪个是杀人的凶手?”
忽儿金挺身而出,生硬地回答:“我就是!”
中尉大声喊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豁都喊道:“我们是匈奴右贤王的部下,看在右贤王的面子,能不能放